元宵節的清晨，雨村比往常熱鬧許多。鎮上舉辦了傳統手工藝體驗活動，從村口就能聽到隱約的鑼鼓聲。吳邪趴在窗台上，看著遠處飄動的彩旗，轉頭對正在疊被子的張起靈說："小哥，我們去鎮上逛逛吧？聽說今天有diy折扇和放孔明燈的活動。"
    張起靈停下手中的動作，點了點頭。他最近總是格外順從吳邪的意願，仿佛要用這種方式抹去那次趙鐵柱事件留下的陰影。
    "叫上花兒爺他們一起？"吳邪跳下窗台，隨手抓起外套。
    張起靈"嗯"了一聲，幫吳邪理了理翻起的衣領，手指不經意擦過他的脖頸，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解雨臣和黑瞎子一聽要去鎮上參加活動，反應截然不同。解雨臣正坐在院子裏研究一本古籍，頭也不抬地說："不去，人多吵死了。"
    黑瞎子則一把抽走他的書："花兒，別老悶著，會發黴的！你看今天陽光多好，適合約會！"
    "誰跟你約會！"解雨臣瞪他，耳根卻微微泛紅。
    胖子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還沾著麵粉："元宵節哪能窩家裏？走走走，聽說還能自己做湯圓呢！"
    最終五人還是一起出發了。解雨臣換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衫，黑瞎子死皮賴臉地誇他像"月宮仙子"，被狠狠踩了一腳。吳邪和張起靈走在後麵，看著前麵兩人打鬧，相視一笑。
    鎮上張燈結彩，到處掛著紅燈籠和謎語紙條。活動區設在老祠堂前的廣場上，幾張長桌拚在一起，上麵擺滿了空白折扇、顏料和毛筆。已經有十幾個人圍在那裏，大多是年輕情侶和帶著孩子的家長。
    "謔，人真不少！"胖子踮腳張望，"咱們趕緊占位子去！"
    五人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工作人員送來五把素白折扇和繪畫工具，簡單講解了製作方法就離開了，讓大家自由發揮。
    吳邪拿起毛筆，有些猶豫："畫什麽好呢？"
    張起靈已經毫不猶豫地蘸墨落筆，在扇麵上勾勒起來。他的手法嫻熟得令人驚訝，仿佛已經畫過千百遍。吳邪湊過去看，隻見一座孤峰漸次成形，筆力遒勁，意境深遠。
    "小哥，你到底什麽時候學的畫畫？"吳邪好奇地問。
    張起靈微微搖頭："不記得。手自己會。"
    解雨臣那邊已經畫了半幅工筆花鳥，精細得令人咋舌。黑瞎子探頭看了一眼，立刻誇張地讚歎："我家花兒就是厲害！這水平能進故宮修文物了！"
    "閉嘴。"解雨臣頭也不抬，"你的扇子呢？"
    黑瞎子笑嘻嘻地舉起自己的作品——上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戴墨鏡小人，旁邊寫著"花兒爺天下第一帥"。
    解雨臣瞥了一眼，嘴角抽動："幼稚。"
    吳邪忍不住笑出聲，轉頭看胖子在畫什麽，結果差點笑岔氣——胖子的扇麵上寫滿了"發財福壽"等吉祥字，還畫了幾個大元寶，活脫脫一把"發財扇"。
    "怎麽樣，夠喜慶吧？"胖子得意地晃了晃扇子，"開過光的，扇一扇財運來！"
    吳邪搖搖頭，開始在自己的扇麵上題詩。他選了一首王安石的《元日》："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字跡清秀挺拔，與張起靈的山水相映成趣。
    "我們換著題字吧。"吳邪提議，"我在小哥的扇上寫字，小哥在我扇上添畫。"
    張起靈點頭同意，接過吳邪的扇子，在空白處畫了幾枝梅花，清冷孤傲，與詩句意境完美契合。吳邪則在張起靈的山水畫旁題了"山高水長"四個小字，落款"吳邪贈起靈"。
    "哎喲，酸死了。"黑瞎子做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你們倆能不能考慮下單身人士的感受？"
    胖子不服："誰單身了？我這是黃金單身漢！"
    解雨臣冷笑："黃金？我看是黃銅還差不多。"
    眾人笑鬧間，扇子陸續完成。張起靈的作品無疑是最出色的，連路過的工作人員都駐足讚歎。解雨臣的花鳥扇精致典雅，黑瞎子死皮賴臉地求他簽個名，被拒絕後幹脆自己在上邊畫了個愛心。吳邪的題字扇文氣十足，胖子的"發財扇"則喜慶得紮眼。
    活動結束後，五人找了家小館子吃元宵。黑瞎子趁解雨臣不注意，往他碗裏多加了三個芝麻餡的——那是解雨臣最愛吃的。吳邪注意到張起靈總是先吹涼了湯圓才放到他碗裏，心裏暖融融的。
    傍晚時分，廣場上開始發放孔明燈。五人領了兩盞——按規定每人限領一盞，但黑瞎子不知跟工作人員說了什麽，對方紅著臉多給了他們三盞。
    "你跟她說什麽了？"解雨臣懷疑地問。
    黑瞎子神秘地眨眨眼："我說我們有兩對新人，需要兩盞燈祈福。"
    解雨臣一腳踹在他小腿上，黑瞎子誇張地嚎叫起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河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放燈的人。吳邪小心地展開燈紙，問道："大家都寫什麽願望？"
    "當然是發財！"胖子毫不猶豫地在燈上寫了個巨大的"財"字，還畫了串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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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優雅地執筆，在燈上畫了幾株草藥圖案，筆觸細膩傳神。黑瞎子想偷看，被他用手擋住："一邊去。"
    吳邪想了想，寫下"歲月靜好"四個字。張起靈看著他寫完，才在自己的燈上落筆——"與吳邪歲歲年年"。這簡單直白的願望讓吳邪心頭一熱，耳根悄悄紅了。
    "我看看小哥寫了啥？"黑瞎子湊過來，被張起靈一個眼神定在原地。他訕訕地退回自己的燈前，大筆一揮寫下"早日得到花兒爺"，還畫了個大大的愛心。
    解雨臣瞥見後，整張臉都紅了："黑瞎子！你...不知羞恥！"
    黑瞎子嬉皮笑臉地躲開他搶奪的手："許願嘛，當然要說真話！"
    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五人小心地點燃燈芯。熱空氣漸漸充滿燈內，燈紙鼓脹起來，帶著各自的願望緩緩升空。
    "快許願！"胖子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吳邪看著張起靈的側臉，在跳動的火光中格外清晰。他悄悄許下心願：希望此刻永恒。
    張起靈似乎感應到什麽，轉頭看他，眼中映著漫天燈火。他輕輕握住吳邪的手，十指相扣。
    解雨臣假裝沒看見黑瞎子偷偷牽他衣角的手，但也沒有甩開。五盞燈越升越高，漸漸融入夜空中無數光點之中，分不清哪盞是誰的。
    "真美啊。"吳邪仰頭感歎。
    張起靈沒有看天，目光一直停留在吳邪臉上："嗯，很美。"
    回村的路上，胖子識趣地走在最前麵，哼著小調假裝看不見後麵的兩對。月光如水，灑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五人長長的影子。
    走到一處僻靜的小橋時，張起靈突然拉住吳邪，在月光下輕輕吻住他的唇。這個吻很輕，如蜻蜓點水，卻讓吳邪心跳如鼓。
    不遠處傳來解雨臣的怒罵和黑瞎子的笑聲，顯然那邊也在上演類似的戲碼。胖子在前麵大聲咳嗽："注意影響啊！這還有未成年人呢！"
    "死胖子，你都四十多了還未成年人？"吳邪笑罵，臉上卻熱得厲害。
    張起靈牽起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嘴角掛著罕見的微笑。
    回到喜來眠，胖子煮了一大鍋甜湯圓。五人圍坐在院子裏，就著月光品嚐。黑瞎子非要喂解雨臣吃，被湯圓噎得直瞪眼；吳邪和張起靈肩並肩坐著，偶爾交換一個眼神；胖子則大口吃著，感慨這才是生活。
    元宵的月亮又圓又亮，照在雨村的屋頂上，照在五人的笑臉上，也照在那兩把放在桌上的折扇上——一把題著"山高水長"，一把寫著"歲月靜好"，並排放在一起，宛如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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