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小學的門口，六個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開學第一天，校門口擠滿了送孩子的家長，但沒有哪家像他們這樣——五個氣質各異的大男人圍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細心叮囑。
    "水杯放在書包側袋，午飯錢在夾層，遇到問題就找老師..."吳邪蹲著幫張念靈整理衣領，像個操心的老媽子。
    解雨臣遞過一個小巧的手機："設置了快捷撥號，1是我，2是吳邪，3是張起靈，有事隨時聯係。"
    黑瞎子往張念靈口袋裏塞了一把糖果："小崽子，分給同學們，交朋友用！"
    胖子拍拍鼓鼓的背包："胖叔給你帶了五份點心，餓不著！"
    張念靈被圍在中間，小臉興奮得通紅，卻又帶著一絲緊張。他偷偷瞄向一直沒說話的張起靈："族長...父親，我有點怕..."
    張起靈沉默片刻，突然蹲下身，給了孩子一個生澀但真誠的擁抱："不怕。我們等你回來。"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張念靈眼睛一亮，他用力回抱張起靈，然後挺起胸膛："嗯！我會好好學習的！"
    上課鈴響起，張念靈揮著小手跑進校園，還不時回頭看看。四人站在原地目送，直到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裏。
    "走吧，"解雨臣率先轉身，"我約了鎮長中午談事。"
    黑瞎子立刻跟上："我送你！"
    吳邪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笑著搖頭："黑瞎子這是要寸步不離啊。"
    張起靈牽起吳邪的手："回家。"
    這兩個字讓吳邪心頭一暖。是啊，現在喜來眠就是他們的家，有張起靈，有張念靈，有這群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夥伴。
    回到院子，吳邪習慣性地走向書桌——他最近在整理這些年來的考古筆記，準備出版成冊。剛坐下，一杯冒著熱氣的茶就遞到了手邊。
    "謝謝小哥。"吳邪自然地接過，喝了一口，驚訝地抬頭，"西湖龍井？你什麽時候買的？"
    張起靈站在他身後，雙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昨天。你喜歡的。"說著，手指開始熟練地按摩吳邪因長期伏案而僵硬的肩頸。
    "嗯..."吳邪舒服得眯起眼，"你不用這樣...哎對就是那裏..."
    張起靈的按摩手法專業得令人驚訝，力道恰到好處，每一下都精準地按在穴位上。吳邪像隻被順毛的貓，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吳邪迷迷糊糊。
    "觀察過老中醫。"張起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寫東西時，肩膀會不自覺地繃緊。"
    吳邪心頭一熱，沒想到張起靈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他正想說些什麽，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聲。
    "餓了？"張起靈停下動作。
    "有點...不過才十點，等午飯..."吳邪的話還沒說完，張起靈已經轉身走向廚房。
    半小時後，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現在吳邪麵前——西湖醋魚、龍井蝦仁、清炒時蔬，還有一小碗吳邪最愛的酒釀圓子。
    "這..."吳邪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做的？"
    張起靈給他盛了碗飯："剛才。"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麽時候會做這些菜了？"吳邪夾了一筷子魚，鮮嫩得讓他差點咬到舌頭，"這比胖子做的還好吃！"
    張起靈嘴角微揚："和胖子學會了。"
    這頓早午餐吃得吳邪心滿意足。飯後他本想洗碗，卻被張起靈按回椅子上："我來。"
    看著張起靈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吳邪心裏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平日裏冷峻少言的張起靈，今天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居家？
    正當他出神時，張起靈已經收拾完畢，走過來輕輕拉起他："午睡。"
    "啊？我不困..."
    "你眼皮在打架。"張起靈一針見血地指出。
    吳邪無法反駁，任由張起靈把他帶到臥室。剛躺下，張起靈也擠了上來，手臂自然而然地環住他的腰。
    "小哥？"吳邪有些驚訝，平時張起靈很少主動午睡。
    張起靈把臉埋在他頸窩，深吸一口氣："陪你。"
    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皮膚上，惹得吳邪一陣輕顫。張起靈的手臂結實有力，將他牢牢鎖在懷中，卻又不會讓他感到壓迫。
    "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吳邪小聲說。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出乎意料地在他耳邊低語："喜歡看你開心的樣子。"
    這簡單直白的情話讓吳邪耳根瞬間燒了起來。他轉身麵對張起靈，發現那雙常年平靜如水的黑眸此刻泛著溫柔的漣漪，專注地凝視著他。
    "你..."吳邪的話被一個輕吻打斷。
    這個吻溫柔而纏綿，不同於夜間的熱情，更像是午後陽光般和煦的溫存。分開時，兩人都呼吸微亂。
    "睡吧。"張起靈輕撫他的背，"我守著。"
    吳邪在這安心的氛圍中漸漸入睡，朦朧間感覺有手指輕輕梳理他的頭發，溫柔得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解雨臣的房間裏正在上演另一出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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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把抹布放下！"解雨臣揉著太陽穴，"我已經看你擦了三遍桌子了！"
    黑瞎子充耳不聞，繼續賣力地擦拭著本就一塵不染的桌麵："花兒，你坐著就好，這些粗活我來。"
    從學校回來後，黑瞎子就像個人形掛件一樣跟著解雨臣，不讓他碰任何家務。倒水、整理文件、甚至拿外套這種小事，他都搶著做。
    解雨臣剛拿起茶杯，黑瞎子就閃電般接過去："要續水是吧？溫水還是熱茶？加不加蜂蜜？"
    "我隻是想自己喝口水！"解雨臣終於忍無可忍。
    黑瞎子委屈地扁嘴："我這不是心疼你嘛...平時又要管賬又要教孩子，多累啊..."
    解雨臣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他試圖轉移注意力，拿出賬本準備核對，剛翻開第一頁，黑瞎子就湊了過來："這個我來！我算術可好了！"
    黑瞎子不為所動，反而變本加厲地蹲下身，開始給解雨臣捏腿："花兒，你看你，肌肉都繃這麽緊，我給你按按..."
    解雨臣想踢開他，卻發現這按摩確實舒服得讓人難以拒絕。黑瞎子的手法出奇的好，力道適中，每一下都恰到好處地緩解了長期站立積累的疲勞。
    黑瞎子咧嘴一笑："舒服吧？"
    解雨臣輕哼一聲，卻沒有再趕他走。黑瞎子得寸進尺，不知從哪端來一盆熱水："來，泡泡腳，活絡血脈。"
    "現在是大白天！"解雨臣抗議。
    "誰規定白天不能泡腳？"黑瞎子已經利落地脫掉他的鞋襪，將那雙白皙的腳浸入水中，"溫度合適嗎？"
    溫熱的水包裹著雙腳，解雨臣緊繃的身體不自覺地放鬆下來。黑瞎子認真地按摩著他的腳底，神情專注得不像平日那個嬉皮笑臉的男人。
    "其實..."解雨臣突然開口，"你不用這樣。"
    黑瞎子抬頭，墨鏡後的眼睛看不清情緒："我想對你好。以前沒機會，現在孩子上學了，終於可以..."
    解雨臣別過臉去，耳根微紅："傻子。"
    黑瞎子不以為恥，反而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膝蓋："你的傻子。"
    這肉麻的情話讓解雨臣渾身起雞皮疙瘩，但奇怪的是，他並不像想象中那樣反感。或許...是習慣了？這個念頭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下午三點，吳邪從午睡中醒來，發現張起靈已經不在床上。他伸了個懶腰，驚訝地發現自己神清氣爽，連長期伏案導致的腰酸背痛都減輕了不少。
    走出臥室，院子裏的一幕讓他愣在原地——張起靈正坐在石桌旁，手裏拿著針線，認真地...縫補他昨天不小心扯破的襯衫？那個下鬥如履平地、身手超凡的張起靈，此刻正皺著眉頭對付一個小小的針眼，表情嚴肅得像在拆炸彈。
    "小哥..."吳邪忍不住出聲。
    張起靈抬頭，耳尖微紅："醒了？"他試圖藏起手中的針線，卻不小心紮到了手指。
    吳邪快步走過去，捧起他的手："別動，我看看。"血珠從指尖滲出，他下意識地含住了那根手指。
    張起靈的眼睛微微睜大。吳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曖昧，趕緊鬆開："抱歉，習慣性..."
    "不疼。"張起靈輕聲說，目光柔和，"茶在桌上，溫度剛好。"
    吳邪心頭一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溫度確實剛剛好，就像張起靈對他的照顧，永遠恰到好處。
    "其實這些衣服破了就破了，"吳邪看著張起靈繼續和針線搏鬥，"不用特意補的。"
    張起靈搖頭："你喜歡這件。"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吳邪鼻頭一酸。是啊，這件藍色格子襯衫是他最喜歡的，穿了五年都舍不得扔。而張起靈連這種小事都記在心裏。
    "我幫你。"吳邪坐下，接過針線，"兩個人一起快些。"
    陽光下，兩人頭碰頭地縫著衣服，偶爾手指相觸，相視一笑，靜謐而溫馨。
    另一邊，解雨臣終於受不了黑瞎子的過度保護，逃也似地來到院子裏透氣。看到吳邪和張起靈的樣子，他挑眉："你們也受不了了？"
    吳邪笑著搖頭："小哥隻是...突然變得很體貼。"
    解雨臣哼了一聲："黑瞎子簡直把我當瓷娃娃，連杯水都不讓我自己倒。"
    "花兒！你怎麽跑出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黑瞎子端著果盤衝出來，"剛切的水果，補充維生素！"
    解雨臣扶額，但在黑瞎子期待的目光下，還是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黑瞎子立刻笑得像中了彩票。
    下午四點，四人默契地開始準備去接張念靈放學。張起靈做了孩子愛吃的點心，吳邪整理了書包，解雨臣檢查了作業清單，黑瞎子則...在旁邊給解雨臣扇風？
    "夠了，"解雨臣拍開他的扇子，"去開車。"
    "遵命，花兒爺！"黑瞎子屁顛屁顛地去準備車子。
    校門口，張念靈一看到他們就飛奔過來，小臉上寫滿了興奮："爹爹！父親！解叔叔！黑叔叔！今天太好玩了！"
    他嘰嘰喳喳地講述著學校的見聞——和藹的老師，新交的朋友，有趣的課程...四人圍著他，認真地聽每一句話，不時提問或稱讚。
    回家的路上，張念靈左手牽著吳邪，右手牽著張起靈，蹦蹦跳跳地走在中間。夕陽將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重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喜來眠的院子裏，新建的小樂園在餘暉中閃閃發光。張念靈歡呼一聲衝過去玩耍，四個大人站在廊下看著，臉上不約而同地掛著微笑。
    "明天，"解雨臣突然說，"我要自己倒水喝。"
    黑瞎子誇張地捂住胸口："花兒，你傷透了我的心！"
    吳邪笑倒在張起靈肩上，後者穩穩地接住他，眼中盛滿了溫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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