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抱歉，可能有一點刀這一章，我在寫的時候都哭了
    雨村的清晨總是從鳥鳴開始。胖子蹲在院子裏劈柴，汗水順著他的圓臉滑落。張念靈抱著足球跑過來，小臉因為運動而紅撲撲的。
    "胖叔，我手機沒電了，想玩遊戲，借你手機好不好？"孩子眨巴著大眼睛，滿是期待。
    胖子擦了把汗，從兜裏掏出手機遞過去："玩會兒就還啊，別亂翻。"
    "知道啦！"張念靈歡天喜地地接過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全家人的手機密碼他都知道，這是雨村不成文的規定。
    孩子坐在台階上專心致誌地玩著遊戲，胖子繼續劈柴。突然，張念靈"咦"了一聲："胖叔，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胖子的斧頭懸在半空，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他緩慢地轉過身，看見張念靈正指著他的手機壁紙——那是一張有些年頭的照片，照片裏的姑娘穿著瑤族服飾，笑容明媚如陽光穿透雲層。
    "胖叔？"張念靈疑惑地看著突然沉默的胖子。
    胖子放下斧頭，走過去蹲在孩子麵前，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手機屏幕，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她叫雲彩。"
    "雲彩姐姐好漂亮！"張念靈天真地問，"她現在在哪裏呀？怎麽不來雨村玩？"
    胖子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他張開嘴，又閉上，最後隻是輕輕拿回手機："去玩吧，胖叔還有活要幹。"
    孩子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但還不明白為什麽。他乖乖放下手機，抱著足球跑開了，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胖子仍然蹲在那裏，盯著手機屏幕，背影看起來莫名地比平時小了一圈。
    午飯時，吳邪注意到胖子異常安靜。平時話最多的一個人，今天隻是機械地往嘴裏扒飯，連最愛的紅燒肉都沒夾幾塊。
    "胖子，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吳邪試探地問。
    胖子像是突然驚醒，扯出一個笑容："哪能啊！好吃，特別好吃！"他說著夾了一大塊肉塞進嘴裏，咀嚼的動作卻顯得很勉強。
    解雨臣和黑瞎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張起靈的目光在胖子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默默給他盛了碗湯。
    飯後，吳邪拉住張念靈："念靈，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和胖叔說什麽了？"
    孩子咬著嘴唇，小聲道："我就問了胖叔手機壁紙上的漂亮姐姐是誰...然後胖叔就不高興了。"
    吳邪的表情瞬間凝固。他蹲下身，輕聲問："那個姐姐是不是叫雲彩？"
    張念靈點點頭："胖叔說"她叫雲彩"，然後就不說話了...吳爸爸，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吳邪摸摸孩子的頭："不是你的錯。去玩吧，我去看看胖叔。"
    接下來的幾天，胖子的狀態明顯不對。他依然每天幹活、說笑，但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不見了。他的笑容像是勉強貼在臉上的貼紙，眼神總是時不時飄向遠方。晚上，大家常常發現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抽煙，煙頭的紅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第三天晚上，吳邪終於忍不住了。他拿著一壺酒和兩個杯子走到胖子身邊坐下，什麽也沒說，隻是倒了杯酒推過去。
    胖子盯著酒杯看了會兒，突然笑了："天真，你這架勢，是要跟胖爺我談心啊？"
    "胖子..."吳邪斟酌著詞句，"你要是想聊聊..."
    "聊什麽？"胖子仰頭喝幹杯中酒，"都過去多少年了。"
    吳邪也喝了口酒："雲彩是個好姑娘。"
    胖子的手微微顫抖，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是啊，多好的姑娘...要是活著，現在肯定嫁人了，說不定孩子都有念靈那麽大了。"
    夜風吹過院子，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歎息。
    "有時候我在想，"胖子盯著酒杯，"要是當初我沒帶她去那個破山洞..."
    吳邪按住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錯。"
    胖子搖搖頭，苦笑道："我知道，就是...偶爾會想"如果"。"他抬頭看向夜空中的月亮，"揮揮手，帶不走一片雲彩，因為她太輕了..."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刺進吳邪的心髒。他知道胖子這些年表麵上嘻嘻哈哈，其實一直沒真正放下過雲彩。
    第二天清晨，解雨臣"不經意"地在餐桌上放了一瓶好酒。黑瞎子一反常態地沒有調侃胖子，而是默默幫他幹了不少活。張起靈更是直接，把胖子按在椅子上，給他泡了杯安神的茶。
    胖子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兄弟們，眼圈有點紅："你們這是幹嘛？胖爺我好著呢！"
    "知道你好，"黑瞎子拍拍他的肩，"就是想對你好點，不行啊？"
    解雨臣淡淡地說："今晚吃火鍋，我買了你最喜歡的毛肚。"
    張起靈隻是點點頭，眼神卻比平時柔和許多。
    胖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最後隻是揉了揉眼睛："他娘的，風大迷眼了。"
    午飯時，張念靈怯生生地走到胖子麵前，手裏捧著一張畫："胖叔，對不起...這是我畫的全家福，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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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上是雨村的五個人——吳邪和張起靈站在一起，黑瞎子和解雨臣肩並肩，胖子在中間，笑得最燦爛。而在胖子頭頂，孩子用藍色的筆畫了一朵小小的雲。
    胖子接過畫，手抖得厲害。他一把抱起孩子，把臉埋在孩子肩膀上，聲音悶悶的："畫得真好...胖叔特別喜歡..."
    張念靈摟住他的脖子："胖叔不難過了好不好？"
    胖子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時已經掛上了熟悉的笑容："不難過！胖爺我什麽時候難過過？走，帶你踢球去！"
    看著胖子抱著孩子跑向院子的背影，吳邪鬆了口氣。解雨臣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邊，輕聲道："他需要時間。"
    "已經很多年了。"吳邪歎氣。
    "有些傷口，時間也愈合不了。"解雨臣看著院子裏嬉鬧的一老一小，"但我們可以讓他不那麽疼。"
    那天晚上，胖子喝了不少酒，說了很多話，關於巴乃，關於那個叫雲彩的姑娘，關於那些沒能實現的承諾。說到最後，他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裏還緊緊攥著那張"全家福"。
    吳邪和張起靈小心地把他扶回房間。臨走前，吳邪注意到胖子的手機還亮著，屏保依然是那張照片——雲彩站在陽光下，笑容永遠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紀。
    "小哥，"吳邪輕聲問，"你說人死後真的會有靈魂嗎？"
    張起靈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有的會留下。"
    "那雲彩..."
    "她在看著他。"張起靈的聲音很輕，卻很肯定，"一直在。"
    吳邪鼻子一酸，趕緊眨眨眼忍住淚意。他最後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胖子，輕輕關上了門。
    院子裏，月光如水。遠處的山巒像沉睡的巨人，安靜地守護著雨村這個小世界。黑瞎子和解雨臣並肩站在廊下，看著張起靈和吳邪從胖子房間出來。
    "會好的。"黑瞎子說。
    解雨臣點點頭，握住了他的手。
    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不知從哪裏飄來一片薄薄的雲，輕輕掠過月亮，又慢慢散開，像是一個溫柔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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