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盛夏，陽光像融化的金子般灑滿山野。清晨的露珠還掛在草葉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植物的清新氣息。吳邪站在院子裏，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今天真是摘野果的好天氣！"
    "真的要去嗎？"張念靈從屋裏蹦出來，眼睛亮得像星星。十四歲的少年已經長得挺拔如小白楊，但眼中的雀躍依然像個孩子。他手裏揮舞著一個手工編織的籃子，是前幾天跟著解雨臣學的，"我籃子都準備好了！"
    "當然去，"吳邪揉了揉他的頭發，"後山的野果該熟了，再不去就被鳥兒吃光了。"
    張起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幾個布袋子："準備齊了。"
    胖子從廚房探出頭，嘴裏還叼著半塊餅："等等我！我裝點幹糧路上吃！"
    "就知道吃，"黑眼鏡斜靠在門框上，墨鏡反射著陽光，"不過...胖子，多帶點，我也餓了。"
    解雨臣最後一個出來，手裏拿著一本小冊子："我查了資料，這個季節應該有野山楂、山葡萄，運氣好的話還能找到野生獼猴桃。"
    就這樣，五人帶著一個興奮過度的少年，踏上了采摘野果的山路。張念靈跑在最前麵，時不時回頭催促大人們走快點。吳邪笑著搖頭，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是這樣精力充沛。
    "慢點，念靈！小心腳下！"吳邪喊道，話音剛落，張念靈就被一根突出的樹根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張起靈像離弦的箭一樣衝過去，在少年倒地前穩穩扶住了他。動作之快，連旁邊的黑眼鏡都吹了聲口哨。
    "謝謝大爸爸！"張念靈咧嘴一笑，拍拍身上的土，"我沒事！"
    張起靈點點頭，但接下來的路程中，他始終保持在張念靈身後一步的距離，像一道無聲的守護影。
    山路逐漸變得陡峭，樹木也越發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果香。
    "到了！"最前麵的張念靈突然歡呼起來。
    眾人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向陽的坡地上，各種野果樹雜亂卻生機勃勃地生長著。低矮的灌木叢中點綴著紅豔豔的山楂，藤蔓上掛滿紫黑色的山葡萄，還有幾棵野梨樹，枝頭沉甸甸地墜著青黃色的果實。
    "謔，豐收啊！"胖子搓著手，已經瞄準了一串特別飽滿的山葡萄。
    解雨臣翻開小冊子，開始給大家科普："野山楂可以曬幹泡茶，健胃消食；山葡萄釀酒最好，但直接吃也不錯；野梨..."
    他還沒說完，其他人已經四散開來，開始了采摘大業。
    吳邪小心翼翼地避開帶刺的枝條，專挑那些熟透的山楂。他的動作很輕，像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儀式，連呼吸都放慢了。偶爾摘到一顆特別紅潤的，他會像發現寶藏一樣小聲歡呼，然後小心地放進布袋裏。
    不遠處的張起靈則展現出驚人的效率。他像一陣風一樣在果樹間穿梭，手指精準地找到最成熟的果實，輕輕一擰就摘下來，動作行雲流水，不一會兒就裝了半袋。更神奇的是，他似乎知道哪棵樹上的果子最甜，專挑那些陽光照射最充足的枝條。
    "小哥，你怎麽知道哪裏的果子好？"吳邪好奇地問。
    張起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聞。"
    胖子則完全走的是"邊摘邊吃"路線。他找到一棵果實特別多的野梨樹，靠在樹幹上，一手摘梨，一手往嘴裏送，汁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也毫不在意。
    "胖子，你是來摘果子的還是來吃果子的？"黑眼鏡調侃道，自己手裏卻隻拿著寥寥幾顆山葡萄。
    "邊摘邊吃才是樂趣！"胖子理直氣壯地說，又咬了一大口野梨，"嗯！甜！"
    解雨臣保持著一貫的優雅，即使在山野間也像在參加高級茶會。他戴著手套，用一把小剪刀小心地剪下山葡萄的果串，然後整齊地碼放在籃子裏，甚至按大小分了類。
    黑眼鏡大部分時間都在閑逛，偶爾摘幾顆果子，更多時候是在拍照——拍專注采摘的吳邪，拍滿嘴果汁的胖子，拍優雅如貴族般的解雨臣，拍高效如機械的張起靈，還有像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張念靈。
    "黑爸爸，別光拍，幫忙摘啊！"張念靈抱著半滿的籃子抗議道。
    "我這不在記錄珍貴影像嘛，"黑眼鏡笑嘻嘻地說，"等你們老了，可以看看年輕時多活潑。"
    "呸！我現在就很老了嗎？"胖子扔過來一個野梨核，被黑眼鏡靈巧地躲開。
    張念靈獨自探索到了果林的邊緣，那裏樹木更加茂密，陽光幾乎照不進來。正當他準備返回時，一抹不尋常的綠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棵攀附在老槐樹上的藤本植物，葉子呈心形，其間掛著幾個卵形的毛茸茸果實。
    "獼猴桃！"張念靈驚喜地叫出聲來，"解爸爸！我找到野生獼猴桃了！"
    其他人聞聲趕來，解雨臣檢查後確認："確實是野生獼猴桃，而且已經成熟了。"他輕輕摘下一個，剝開薄薄的皮，露出裏麵翡翠般的果肉，"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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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念靈接過咬了一口，眼睛立刻眯成了月牙："好甜！比市場上賣的還甜！"
    五人立刻展開了獼猴桃的"圍剿"。這棵藤上的果實不多，但個個飽滿。張起靈負責高處，吳邪和張念靈負責中間，胖子因為體積優勢被派去摘最下麵貼近地麵的，解雨臣和黑眼鏡則負責收集和整理。
    正當大家專注采摘時，張念靈突然感到腳踝一陣刺痛，緊接著是一陣麻痹感。他低頭一看，一條青綠色的小蛇正迅速遊進草叢中。
    "啊！"他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念靈？"吳邪第一個轉頭，看到兒子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怎麽了？"
    "蛇...好像咬了我..."張念靈的聲音開始發抖。
    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張起靈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張念靈身邊，一把撕開他的褲腿。腳踝上兩個細小的牙印已經開始泛紅。
    "竹葉青，"張起靈的聲音比冰還冷，"有毒。"
    解雨臣立刻衝過來，從隨身小包裏掏出止血帶，迅速綁在張念靈小腿上："不要動，盡量減緩血液循環。"
    吳邪的臉刷地白了，雙手不自覺地發抖："怎麽辦？要送醫院嗎？這裏到縣城..."
    張起靈已經行動起來。他抓起張念靈的腳，低頭就要用嘴吸出毒液。
    "不行！"解雨臣厲聲製止，"口腔有傷口會中毒！"
    張起靈充耳不聞，但黑眼鏡比他更快，從包裏掏出一個簡易的吸蛇毒工具："用這個！"
    接下來的幾分鍾像被拉長的橡皮筋一樣漫長。張起靈用吸器處理傷口，解雨臣準備抗毒血清幸好他習慣隨身攜帶基礎藥品），吳邪緊緊握著張念靈的手，胖子和黑眼鏡則警戒四周，防止那條蛇再次出現。
    "疼..."張念靈小聲說，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忍一忍，"張起靈的聲音罕見地帶著一絲急切，"很快就好。"
    處理完傷口，注射了血清，張念靈的臉色漸漸恢複了一些血色。解雨臣檢查後鬆了口氣："幸好發現得早，血清也及時，應該沒有大礙。但需要休息，不能走動。"
    張起靈二話不說，背對著張念靈蹲下："上來。"
    張念靈猶豫了一下，還是爬上了張起靈的背。少年的眼眶有些發紅，把臉埋在大爸爸的肩膀上，小聲說："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
    "傻孩子，"吳邪揉了揉他的頭發，"這怎麽能怪你。"
    "就是，"胖子拍拍胸脯，"要怪就怪那條不長眼的蛇，敢咬我們家念靈！要是讓我逮到..."
    "已經跑了，"黑眼鏡環顧四周，"不過這片區域可能還有它的同伴，我們收拾收拾回去吧。"
    就這樣，采摘活動提前結束。張起靈背著張念靈走在最前麵，步伐穩健得像一座移動的大山；吳邪拎著果子跟在旁邊，時不時擔憂地看看兒子的臉色；解雨臣走在另一側，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突發狀況；胖子和黑眼鏡殿後，一個負責拿剩下的果子，一個負責警戒。
    回程的路似乎比來時漫長許多。陽光已經西斜，將五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張念靈趴在張起靈背上，感受著那寬闊肩膀傳來的溫暖和力量。
    "大爸爸..."他小聲說，"謝謝你。"
    張起靈微微側頭，用幾乎不可察覺的幅度點了點下巴，算是回應。但張念靈知道，這個沉默的男人對他的關心，遠比表現出來的多得多。
    到家後，解雨臣重新為張念靈處理了傷口，確認沒有大礙，隻是需要休息幾天。吳邪煮了熱騰騰的薑湯，逼著所有人喝了一碗"驅驅山裏的寒氣"。
    晚飯後，五人圍坐在院子裏，整理今天的收獲。野山楂鋪在竹篩上準備曬幹，山葡萄被小心地放進陶罐準備釀酒，野梨洗淨後可以直接吃，而珍貴的野生獼猴桃則被當成寶貝一樣放在竹籃中央。
    "雖然出了點意外，"吳邪看著滿桌的果實，笑著說，"但收獲還是不錯的。"
    "何止不錯，"胖子啃著一個野梨，"簡直大豐收！這梨真甜！"
    "最棒的是獼猴桃，"黑眼鏡拿起一個把玩，"念靈立功了。"
    張念靈坐在特製的躺椅上，受傷的腳墊高，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大家一起摘的。"
    張起靈默默削好一個獼猴桃，切成小塊放在盤子裏，遞給張念靈。少年受寵若驚地接過："謝謝大爸爸！"
    "多吃水果好得快。"張起靈簡短地說，眼神柔和。
    夜風輕拂，帶著山野的芬芳。院子裏點起了驅蚊的艾草，嫋嫋青煙在月光下如同薄紗。五人分享著野果，談論著今天的趣事和驚險，笑聲在寧靜的雨村夜空中回蕩。
    張念靈偷偷看著四位父親——溫柔的吳邪，強大的張起靈，睿智的解雨臣，風趣的黑眼鏡，還有正在廚房鼓搗果醬的胖子爸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即使被蛇咬了一口，今天依然是完美的一天。
    因為最重要的不是摘了多少果子，而是和最愛的人一起創造回憶的過程。而這些回憶，就像那些野果一樣，會在時間的醞釀下，變得越來越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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