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的盛夏來得猛烈而直接。連續一周的烈日炙烤，連喜來眠院子裏那棵老槐樹都蔫頭耷腦的。吳邪趴在涼席上，像條脫水的魚，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我化了..."他有氣無力地宣布，"真的化了..."
    解雨臣優雅地搖著折扇，但額前的碎發也已經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空調再開低一點。"
    "已經最低了，"胖子從廚房端出一盤冰鎮西瓜，"要不咱們去溪邊避避暑？後山那條小溪，水涼得很。"
    張念靈立刻從玩具堆裏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要去！抓小魚！"
    張起靈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幾個竹編的小簍："可以撿石頭。"
    "石頭？"吳邪勉強抬起頭。
    "裝飾花園。"張起靈簡短地解釋，但眼睛微微發亮，像是想起了什麽愉快的記憶。
    黑眼鏡從二樓探出頭："我有個更好的主意——溪邊野餐！帶上啤酒和西瓜！"他頓了頓，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還有防曬霜~"
    解雨臣敏銳地眯起眼睛："黑瞎子，你在打什麽主意？"
    "保護嬌嫩的皮膚啊，"黑眼鏡無辜地眨眨眼，"難道小花兒想曬傷？"
    一小時後，五人帶著張念靈向後山的小溪進發。張起靈背著裝滿食物的竹簍，手裏還提著幾個小凳子；黑眼鏡扛著野餐墊和遮陽傘；吳邪和解雨臣則分擔了飲料和撿石頭的工具；胖子負責牽著張念靈，孩子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麵，興奮得像隻出籠的小鳥。
    小溪隱藏在山坳處，清澈見底的水流在石頭上激起細碎的白浪。兩岸樹蔭濃密，剛一靠近就感到溫度驟降了幾度。
    "天堂啊！"吳邪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甩掉拖鞋，把腳伸進水裏，"嘶——好涼！"
    張起靈放下竹簍，默默觀察著溪水的流向，選定了一處較為平緩的河段："這裏石頭多。"
    黑眼鏡已經鋪好野餐墊，正忙著支遮陽傘。解雨臣嫌棄地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走過去一把奪過傘柄："讓開，笨死了。"
    "小花兒對我真好~"黑眼鏡笑嘻嘻地湊近，被解雨臣用傘尖推開。
    胖子帶著張念靈在淺水區玩了起來，孩子銀鈴般的笑聲在溪穀間回蕩。吳邪坐在一塊平坦的石頭上，愜意地晃著腳丫，看著水波蕩漾的光影。
    "先塗防曬。"張起靈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手裏拿著一瓶防曬霜。
    吳邪扭頭看了看："不用了吧？樹蔭這麽多..."
    張起靈不為所動，直接擰開瓶蓋："會曬傷。"
    吳邪歎了口氣，伸手去接，卻被張起靈躲開。
    "後背你塗不到。"張起靈平靜地說，但眼中閃過一絲吳邪熟悉的光芒——那是張起靈打定主意時的眼神。
    "...好吧。"吳邪妥協了，轉過身去脫下t恤。
    張起靈的手掌沾著冰涼的防曬霜貼上他的後背時，吳邪還是忍不住輕顫了一下。那雙手起初隻是簡單地塗抹，但很快就變成了緩慢而細致的按摩——從肩胛骨到脊椎，再到腰際，每一寸肌膚都被仔細照顧到，仿佛不是在塗防曬，而是在繪製一幅珍貴的畫卷。
    "小、小哥..."吳邪的聲音有點抖，"夠、夠了吧？"
    張起靈的手停在腰窩處，拇指輕輕摩挲著那裏敏感的皮膚："前麵還沒塗。"
    "前麵我自己來！"吳邪一把搶過防曬霜，耳朵紅得像熟透的蝦。
    不遠處，黑眼鏡和解雨臣的"防曬大戰"則激烈得多。
    "躺好，"黑眼鏡晃著一瓶標著"防水型"的防曬霜，"我給你全身都塗一遍~"
    解雨臣一腳踹過去："做夢！我自己來！"
    "後背你怎麽自己塗？"黑眼鏡靈活地躲閃著，"曬傷了多可惜啊，這麽漂亮的皮膚..."
    "閉嘴！"
    最終妥協的方案是解雨臣趴在野餐墊上，允許黑眼鏡幫他塗後背，但"敢亂摸就死定了"。當然，黑眼鏡的"規矩"隻維持了大約三十秒——他的手很快就從正經的塗抹變成了曖昧的撫摸，還故意在解雨臣腰側敏感處打圈。
    "黑瞎子！"解雨臣猛地翻身坐起頭長發散亂，"你——"
    "防曬要均勻嘛~"黑眼鏡嬉皮笑臉地躲過一擊，"小花兒皮膚太敏感了，都紅了..."
    那確實不隻是曬紅的——解雨臣白皙的後背現在泛著一層淡淡的粉色，不知是因為陽光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胖子帶著張念靈回來喝水，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搖頭："光天化日的，注意點影響行不行？念靈還在呢！"
    張念靈好奇地眨著眼睛："小花叔叔為什麽臉紅？"
    "熱的。"解雨臣咬牙切齒地說，一把搶過防曬霜，"輪到你了，黑瞎子。趴下。"
    黑眼鏡受寵若驚："小花兒要親自給我塗？"他立刻乖乖趴下，"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解雨臣冷笑一聲，擠了一大坨防曬霜直接糊在他背上，力道大得像在給豬脫毛。黑眼鏡疼得嗷嗷叫，但就是不肯躲開，嘴裏還念叨著"打是親罵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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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完防曬，五人正式開始"撿石頭行動"。張起靈對礦物有著驚人的了解，他能一眼看出哪些石頭有收藏價值。吳邪跟在他身邊，像個好奇的學生，不停詢問各種石頭的名稱和特性。
    "這個是...瑪瑙？"吳邪舉起一塊半透明的紅色石頭。
    張起靈點頭，接過石頭對著陽光看了看："品質不錯。可以打磨。"
    "你怎麽懂這麽多？"吳邪好奇地問。
    張起靈沉默了片刻："...以前需要辨認墓室石材。"
    另一邊，黑眼鏡和解雨臣的撿石頭活動更像是一場尋寶比賽。
    "這塊像不像一隻貓？"黑眼鏡舉起一塊有天然花紋的石頭。
    解雨臣不屑一顧："明明像隻耗子。"
    "那這塊呢？"黑眼鏡又找了一塊心形的。
    "俗氣。"
    "小花兒，"黑眼鏡突然湊近，"你是不是在等我找到一塊像你的石頭？"
    解雨臣直接潑了他一臉水："我在等你閉嘴。"
    胖子帶著張念靈在淺水區玩得不亦樂乎，孩子收集了一堆五顏六色的小石子，雖然不值錢，但形狀可愛。胖子自己則找到了一塊形似小豬的石頭，得意洋洋地向大家炫耀。
    中午時分，五人圍坐在野餐墊上分享食物。張起靈把撿到的石頭按種類排列好，吳邪則興奮地計劃著如何用它們裝飾花園。解雨臣優雅地小口吃著三明治，而黑眼鏡則趁機把一顆櫻桃塞進他手裏："像你的嘴唇~"
    "啪！"櫻桃被拍飛了。
    午飯後，胖子提議打水仗消暑，立刻得到了張念靈的積極響應。五人分成兩隊——張起靈和吳邪一隊，黑眼鏡和解雨臣一隊，胖子則擔任裁判兼張念靈的"軍事顧問"。
    水仗一開始就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麵。張起靈站在吳邪前麵，形成一道人肉屏障，擋住了黑眼鏡的大部分"攻擊"。吳邪則靈活地從側麵反擊，專挑解雨臣潑水。
    "不公平！"黑眼鏡大喊，"小哥你開掛！"
    張起靈不為所動，甚至用盆接住了一波水，原路潑了回去。
    解雨臣被潑得渾身濕透，頭發貼在臉上，活像隻落湯雞。他咬牙切齒地瞪了黑眼鏡一眼："你就這點本事？"
    黑眼鏡突然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一把抱起解雨臣，衝向一塊大石頭後麵："戰略性撤退！"
    "放我下來！黑瞎子！"
    胖子和張念靈趁機偷襲兩隊，成為最大贏家。孩子高興得手舞足蹈，而胖子則得意地宣布："薑還是老的辣！"
    太陽西斜時，五人收拾行裝準備返回。每個人都收獲頗豐——張起靈找到的瑪瑙和玉石，吳邪發現的一塊天然形成五人輪廓的奇石，黑眼鏡和解雨臣"共同決定"保留的幾塊漂亮鵝卵石，以及胖子和張念靈收集的各種有趣形狀的小石子。
    返程路上，張念靈已經累得在張起靈背上睡著了，小手還緊緊攥著那塊最喜歡的"星星石頭"。吳邪和解雨臣並肩走著，比較著各自的"戰利品"。
    "這塊真的好像我們五個，"吳邪指著自己發現的石頭，"你看，這是胖子的肚子，這是小花的頭發..."
    解雨臣難得地沒有嘲笑他，反而認真端詳："...確實有點像。"
    黑眼鏡從後麵湊過來，突然在解雨臣曬紅的後頸上親了一下。解雨臣猛地轉身，卻見他已經蹦跳著跑到前麵去了，還回頭做了個鬼臉。
    張起靈背著熟睡的孩子，步伐穩健。吳邪走在他身邊，時不時偷瞄他的側臉。夕陽為張起靈輪廓分明的五官鍍上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像是從古老畫卷中走出的仙人。
    "看什麽？"張起靈突然問，聲音很輕，怕吵醒背上的孩子。
    吳邪笑著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今天很開心。"
    張起靈的目光柔和下來，輕輕"嗯"了一聲。不需要更多言語，吳邪明白他的意思——我也是。
    回到喜來眠，五人將石頭清洗幹淨，擺在院子的展示台上。張念靈的小石頭被特別放在一個矮些的木架上，方便孩子隨時欣賞。吳邪那塊"五人石"則放在了餐廳的顯眼位置。
    "下次再去？"洗澡時，吳邪問張起靈。
    張起靈正幫他衝洗頭發上的溪水和防曬霜，聞言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嗯。經常去。"
    吳邪轉身，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那個防曬霜什麽牌子的？效果真好，我一點都沒曬傷。"
    張起靈的眼神飄忽了一下："...特製的。"
    後來吳邪才知道，那瓶"防曬霜"其實是張起靈用多種藥材自製的，不僅能防曬，還有護膚功效。而黑眼鏡那瓶"防水型"的，則純粹是超市買的普通貨色——他特意把標簽換掉了，就為了看解雨臣塗完後發現"上當"時的表情。
    當然，解雨臣知道真相後的"報複"也是相當慘烈的——黑眼鏡連續三天隻能睡院子，還被禁止靠近解雨臣三米以內。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晚，吳邪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的點點滴滴——清涼的溪水，有趣的石頭，激烈的打水仗，還有...張起靈塗防曬時那雙手的溫度。他轉身抱住已經睡著的張起靈，將臉貼在那結實的後背上。
    窗外，夏蟲鳴唱，星光璀璨。喜來眠的院子裏，那些新添的石頭靜靜地躺在月光下，仿佛也在回味這個美好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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