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就各位——預備——"
    張念靈稚嫩卻響亮的口令聲在雨村後山的空地上回蕩。男孩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手裏揮舞著不知從哪找來的一麵小紅旗，小臉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
    吳邪蹲在起跑線前，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張起靈。那人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但微微前傾的身體姿勢暴露了他認真的態度。再往右是解雨臣，已經脫掉了常穿的外套，隻留一件淺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優美的小臂。黑瞎子站在最外側，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耳朵微微顫動，全神貫注地等待著起跑信號。最讓人意外的是王胖子居然也參加了——此刻正呼哧呼哧地做著熱身運動，肚皮上的肉隨著動作一顫一顫。
    "跑！"
    隨著張念靈一聲令下，五人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好吧，至少四個人像箭，王胖子更像是一顆被用力拋出的保齡球。
    吳邪一開始就跑得很快，他知道在短跑上自己不可能贏過張起靈，但至少不想輸得太難看。耳邊風聲呼嘯，他能感覺到張起靈就在自己左前方，那人的跑姿優雅得像是在滑行而非奔跑。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一個衝過終點線的不是張起靈，而是——
    "胖爺我贏了！"王胖子雙手叉腰，站在終點線上大口喘氣，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喜悅。
    吳邪刹住腳步，瞪大眼睛："不可能！胖子你怎麽..."
    "嘿嘿，天真啊，別小看胖爺的爆發力。"王胖子得意地拍拍肚皮，"這就叫深藏不露！"
    張起靈慢悠悠地走到終點，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黑瞎子緊隨其後，精準地停在終點線前——視覺不好的他居然能如此準確地判斷距離，著實令人驚訝。當然兩個百歲老人都沒用全力
    解雨臣最後一個到達，氣息平穩得像散步歸來。他微笑著整理衣袖："恭喜胖子，看來我們低估你了。"小花也沒用全勁）
    張念靈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裏拿著個小本子認真地記錄成績："第一項短跑，冠軍是胖叔！"
    "下一項是什麽？"黑瞎子問道，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長跑！繞後山小路一圈！"張念靈大聲宣布，"這次我來當裁判騎自行車在前麵帶路！"
    吳邪揉了揉兒子的頭發："你什麽時候把自行車都準備好了？"
    "解叔幫我弄的。"男孩狡黠地眨眨眼，跑向停在路邊的那輛紅色小自行車。
    長跑的結果毫無懸念。張起靈以驚人的耐力輕鬆奪冠，甚至在終點等了足足五分鍾其他人才陸續到達。黑瞎子第三，小花第二，吳邪第四個衝線，渾身被汗水浸透，差點癱在地上。
    "這不公平，"解雨臣到達後靠在樹上喘息，"你們張家人和受過特殊訓練的都有優勢。"
    黑瞎子笑著遞給他一條毛巾："但你比我快了足足兩分鍾。"
    "那是因為我抄了近路。"解雨臣狡黠地笑了。
    王胖子最後一個到達，直接躺在了地上："胖爺我...不行了...你們這是...要我的命..."
    張念靈趕緊跑過去給他扇風："胖叔，你還好嗎？要不要喝水？"
    "還是我大侄子心疼我..."王胖子虛弱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頭。
    休息了半小時後，運動會進入跳遠環節。吳邪在起跑點前活動著腳踝，看著張起靈輕鬆跳出三米多的距離，不由得歎了口氣。
    "爸爸加油！"張念靈在一旁喊道，小手握成拳頭揮舞著。
    吳邪深吸一口氣，加速助跑，在起跳線前奮力一躍——
    "二米二！"張念靈興奮地宣布
    解雨臣聳聳肩："兩米八。"
    黑瞎子的表現再次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助跑時步伐精準得像是能看見一樣，起跳時機完美，最終成績僅次於張起靈
    最後一項是跳高。張念靈和王胖子一起用竹竿和繩子搭了個簡易跳高架。
    "我先來！"男孩自告奮勇，小跑著衝向橫杆，靈活地一躍而過。
    "好樣的！"幾個大人同時鼓掌喝彩。
    隨著橫杆逐漸升高，參賽者一個個被淘汰。解雨臣在一米八的高度放棄了，優雅地舉手示意退出。王胖子勉強跳過一米，然後宣布自己"腰要斷了"。吳邪拚盡全力跳過一米三五，創造了個人最好成績。
    黑瞎子和張起靈的對決將比賽推向高潮。兩人一路挑戰到兩米三的高度，黑瞎子三次試跳失敗後，瀟灑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起靈站在起跑點上，目光專注地盯著橫杆。陽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那一刻吳邪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那個在墓穴中飛簷走壁的張起靈。
    助跑，起跳，騰空——張起靈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輕鬆越過橫杆，落在另一側的墊子上。
    "新的家庭紀錄！"張念靈歡呼著跑過去，差點被張起靈抱起來時舉過頭頂。
    運動會以一場父子接力賽作為壓軸項目。吳邪和張念靈一隊，對抗張起靈和黑瞎子組成的"夢之隊"。王胖子和解雨臣自願擔任啦啦隊，坐在場邊吃著零食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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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備——"解雨臣充當臨時裁判，舉起手，"開始！"
    張念靈像小兔子一樣竄了出去，小手小腳擺動得飛快。黑瞎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明顯是在放水。交接棒時，吳邪摸了摸兒子的頭，然後全力衝刺。他不用回頭也知道張起靈肯定已經追上來了。
    果然，在離終點還有二十米的地方，他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吳邪咬緊牙關，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向前衝——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輸了。"張起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微微的喘息。
    吳邪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張起靈，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張起靈的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你放水了，"吳邪喘著氣說，"你本可以早十秒超過我。"
    張起靈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讓你有希望，再打破它，更有趣。"
    "混蛋..."吳邪笑罵著，一拳輕捶在對方胸口。
    張念靈跑過來抱住兩人的腿："爸爸們太厲害了！我長大也要跑這麽快！"
    黑瞎子和解雨臣也走了過來，前者手裏還拿著沒吃完的西瓜："運動會圓滿結束，是不是該頒獎了？"
    王胖子不知從哪變出幾個手工製作的紙獎牌："來來來，頒獎儀式開始！"
    夕陽西下，六個人圍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分享著黑瞎子準備的點心和茶水。張念靈脖子上掛著"最佳裁判"的獎牌，正興奮地向每個人展示。王胖子的"短跑冠軍"獎牌在他的胖肚子上晃來晃去。張起靈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吳邪手舞足蹈地複述比賽中的精彩瞬間。
    "下次運動會我要增加鉛球和射箭項目！"張念靈宣布，嘴裏塞滿了餅幹。
    "那胖爺我得提前減肥了。"王胖子摸著肚子歎氣。
    "你每次都這麽說。"解雨臣笑著戳穿他。
    黑瞎子精準地找到茶壺，給每個人添了茶："下次可以讓秀秀和劉喪也參加，人多更熱鬧。"
    吳邪靠在張起靈肩上，感受著對方平穩的呼吸。這樣的午後，這樣的笑聲，是他十年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張起靈的手悄悄環上他的腰，指尖輕輕摩挲著他運動服下的皮膚。
    "累了？"張起靈低聲問。
    吳邪搖搖頭，卻又往對方懷裏靠了靠："幸福。"
    張起靈沒有回答，但收緊的手臂已經說明了一切。在他們麵前，張念靈正拉著王胖子和解雨臣計劃下一次運動會的項目，黑瞎子側耳傾聽著，時不時提出建議。夕陽將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就像他們的生活，早已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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