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與阿茲莫德與黃金哥布林一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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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黎明山脈往北些的地方,是貝爾恩德王國的卡裏恩德行省,這個行省有諾克隆、盧福、龐德、溫特爾、格蘭、洛爾薩斯、阿爾索夫七個領地,下轄七個大城,十四個城鎮,二十三要塞,九十五個村莊。【最後兩個是蘭斯洛特帝國後麵的割地】
    諾克隆這個地方以盛產各種自然材料而聞名於世。這裏的自然資源豐富多樣,木材、石材、礦石等等不僅質量上乘,而且數量眾多。
    而與諾克隆相鄰的盧福領地,據說是在領地內蘊藏著大量的金礦脈,每年都能產出巨量的黃金。
    …………
    大陸新曆229年,隨著王國的開墾長官盧福·約爾斯的大軍駐臨這此,這些屬於無主的原始之地開始被開墾。
    大片的森林變成了營帳、農田、道路、房舍、城堡…屬於人類的文明開始興起…
    最開始的時候,約爾斯伯爵的軍隊隻是警惕著這些原始、非人類的生物,並沒有剿殺它們。
    在一陣短暫的平等文明交流後,約爾斯伯爵改變政策,開始攫取它們的土地和財物。
    約爾斯伯爵將這些弱小不懂得反抗的軍隊的哥布林驅逐到貧瘠的山溝裏,派兵把守著哥布林的聚落和洞穴,不讓它們跑到人類的領地。
    然而,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兩族之間的相處逐漸發生了變化。
    起初,彼此之間還能相安無事,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哥布林一族的末日卻悄然降臨。
    有一天,幾個獵戶偶然間發現了哥布林在藏匿金子。
    哥布林手中的那些金子閃耀著誘人的光芒,讓獵戶們心動不已。
    他們開始對這夥哥布林展開了殘酷的屠殺,毫不留情地奪走了它們的生命和財富。
    哥布林們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毫無還手之力。它們驚恐地四處逃竄,卻無法逃脫獵戶們的追殺。鮮血染紅了大地,慘叫聲回蕩在山林之間。
    這場屠殺是給哥布林一族毀滅的開始…
    它們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建立起自己的家園和社會體係,命運的齒輪卻在不經意間開始轉動。
    過了幾年後,不僅是百姓,就連盧福領地的軍隊力量開始對這個部族展開了殘酷的攻擊。
    這股力量來勢洶洶,讓哥布林們毫無還手之力。它們的部落的建築被摧毀,農田被毀廢,族人也在不斷地屠殺。
    隨著時間的推移,哥布林部族的規模急劇縮小。
    它們的族群數量銳減,生存空間也被嚴重壓縮。曾經與人類和平共處,作為這片土地名義上主人的哥布林,如今卻成了人類貪婪和殘忍的犧牲品…
    戲劇性的一幕是,盧福領地第六位領主打出的口號是——“這些黃皮的畜生會擄走人類的漂亮女孩去繁衍…”
    “領地為什麽會有女孩丟失,是賊幹的,而賊就是哥布林一族…
    搶走它們的金幣,呸…將它們斬盡殺絕,保護我們的妻女!”
    就在這之後六十三年裏,一個曾經繁榮昌盛的哥布林部族經曆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哥布林部族曆經幾百年的發展,人口逐漸壯大,最終形成了一個擁有兩萬成員的龐大部落。
    到了大陸新曆的 340 年…
    到了這時候隻剩下不到二百名幸存者聚集在一起,艱難地躲藏在山林裏維持著最後的生存。
    原本,金脈是哥布林種族賴以生存和繁衍的重要資源。
    如今的金脈卻已經遭受了嚴重的破壞,變得稀疏不堪,這意味著哥布林們失去了孕育新生命的關鍵條件,再也無法有新的哥布林降生到這個世界上。
    沒有了新的成員加入,哥布林種族的數量隻會逐漸減少,最終走向滅絕的道路。
    盡管可能還有一些哥布林存活著,哥布林的平均壽命是二百年,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而逐漸消亡。
    可以說,哥布林種族的滅絕已經成為了一個無法改變的定局。
    無論他們曾經多麽繁榮昌盛,如今都無法逃脫種族滅絕這個悲慘的命運。
    哥布林族艱難地苟且偷生了十四年後…
    大陸新曆354年冬末,哥布林長老皮爾薩斯跪在地上如同往常一樣跪在地上,向著神明祈求憐憫和神跡。
    皮爾薩斯的麵前是一座簡陋的神像,那是它從先祖輩就開始參拜的一位不知名神明。它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跪在神像前,心中充滿了對神明的敬畏和自己一族未來的擔憂,它希望神明能夠聽到它的聲音,給予它憐憫和神跡。
    在冷冽的寒風中,他的身體不斷顫抖著,卻堅持著跪直不動,似乎是得到神明的庇佑,一道突如其來刺眼的白光突現,伴隨著耀眼的白光,一隻年輕強壯的哥布林降臨到了它的麵前。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陳…”
    “好險好險…”
    “我叫阿茲莫德!”
    同時,一道神秘又威嚴的聲音在它的耳中回響道:
    “請在地上畫o…”
    …………
    阿茲莫德愣愣望著那越行越遠的少女,心中湧上一陣陣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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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在兩個月前,那時的它還是個皮膚金黃的模樣。
    它在森林裏救下了一名采蘑菇的人類少女,隨後好心地帶著這名模樣並不算美麗,臉有些消瘦,身體有些單薄的少女回到了自己的族落。
    等到那名少女養好了傷勢,養胖些身子後。
    那名少女是用著微笑回報著阿茲莫德,並且對著它承諾,等到和家人溝通過後,就會回到這個美好的地方嫁給它。
    幻想著少女身著潔白的紗裙,打扮的美麗的模樣,阿茲莫德就這樣朝思暮想地坐在村頭數著日子。
    苦等了十五天後,等來的是那名少女帶著一支全副武裝的士兵,她獰笑著,並且在被士兵殘酷鎮壓著的阿茲莫德麵前,領取了明晃晃的三十枚金幣。
    這些士兵是第九任領主盧福·法爾斯英的手下,這幾百名哥布林中弱小的送進藥劑作坊,稍強壯些的就被送入暗無天日的礦洞裏挖掘黃金,一直在黑暗的洞穴中勞動到死去。
    不僅是它們,整個盧福領地從第七位領主開始,孤兒院裏除了幾個擺設,其餘的孤兒還有流民,除去年輕好看的,其餘通通都要送入礦洞中勞作。
    年齡也從十幾歲降到了滿六歲就必須服從的標準。
    進洞挖礦第一天,每隻哥布林的身上都被抽的皮開肉綻…
    第二天被抽得血肉模糊…
    第三天,哥布林們開始有人體力不支,倒下死去…
    ……
    每天都是不斷地挨打,挖礦,監工那粗暴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吃的是連豬都不吃的泔水。
    人類礦工…奴,待遇會稍好一些,一天隻用勞作14個小時,有像是蜂箱一樣的地穴宿舍,基本的兩餐,食物裏有塊兩厘米厚度的幹麵包,一小截野薯…
    在黑暗的洞穴裏,阿茲莫德挖著挖著,感覺身體沒有了力量,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
    它一次又一次凝視著洞頂,渴望在那裏能看到一絲生存的希望。
    但最終,隨著一次鎬子無力地敲擊後,它慢慢閉上了雙眼,倒在了這個寂靜的洞穴裏。
    第十九天,阿茲莫德自己也死在了洞穴之中…
    “姐姐…它長得好醜陋啊…我們還是快走吧。”說話的是個衣著襤褸,渾身髒黑的小男孩。
    “別怕,弟弟,這家夥叫做哥布林,雖然長長得像癩蛤蟆一樣醜,但是它們都很弱小的。”回應男孩的是個穿著打扮同樣襤褸,但是剃光了頭發的少女,在她那破爛不堪的衣物裏,纏著數十圈的裹胸麻布。
    為了不被賣掉,她隻能像男人一樣進入礦洞勞作。
    “它的溝子裏肯定藏著金幣的,隻要摸到了那玩意兒,我們就可以換幾塊肉吃了。”
    果不其然,當她將整隻細瘦的手塞入阿茲莫德的身體裏,摸索了一陣後,從它的身體裏掏出了一枚模樣奇怪的錢幣。
    “這是什麽東西?”
    簡單的擦了擦後,她放入了嘴中咬了起來,比她大的人都是這樣幹的。
    “好像不是金幣啊…”
    “這能換錢嗎?”
    “好臭啊這東西,姐姐扔了它吧,我們快走吧。”
    “不然這隻哥布林等會兒爬起來了。”
    “它已經死了…”少女搖了搖頭,眼中有些憐惜的意味。
    礦工們作為人類還有一定程度的待遇,而哥布林們,每天挖礦二十個小時,還隻能擠在一起席地而睡。
    死了之後,骨頭熬成湯,被看守的士兵們真敲骨吸髓。
    這或許是絕望之中的一絲幸運,死的早的哥布林被領地的奴工帶著一絲悲憫埋入土中,而後麵近三十四年來死去的哥布林,從頭到腳到每一根骨頭都被完全榨用。
    血做成藥劑,肉曬成幹磨成粉…
    吃著它們的骨髓,睡上一覺,瘦矮的人說不定明天就能成為力士,又或者跑得飛快,身體的頑疾被治愈,甚至有可能領悟一門強大的武技…
    “這玩意真的能吃嗎?”少女有些犯惡心地搖了搖頭。
    但她的身子卻非常實誠的跪了下來,她拿起塊有些尖利的石頭,朝著它的手臂慢慢磨著,很快磨開了一道傷口。
    她抓起手臂對著傷口流出的少量金色血液,小口地細呡了起來。
    “不好喝…”
    那金色的血液順著她的手指流入了她的手心中,慢慢流到了那枚奇怪的錢幣上。
    我不甘心啊!
    我還沒有摸過白子、皮古、大白腿呢…
    為什麽做好人做好事卻…
    可惡的女人,竟敢騙我,我要複仇…
    我要複仇!複仇!!!
    那枚硬幣似乎是感應到了這股怨念,化為了一道黑影鑽入了它的傷口之中。
    下一秒,阿茲莫德陡然睜開雙眸,目光銳利如鷹隼,閃爍著森然的寒光。它的皮膚也在一瞬之間由金黃變為了濃重的深綠色。
    流出的血不再金黃,而是如同腐爛的毒液一樣暗得發紫。
    “咳咳!”
    那名少女忽的吐出一大口暗色的血液,劇烈地顫咳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去思考,下一秒對上的就是兩道猙獰的目光和彈射而起的阿茲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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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到真正蘇醒的時候,整個洞穴裏已經有了七八隻綠色的哥布林了。
    它們正在為非作歹,做著顛覆阿茲莫德認知和內心的可怕之事。
    但事情結束後,這些哥布林們又細心的護衛著它,認他為主。
    ……
    出賣它的少女叫做哥倫布娜,是居住在塞法迪村的尤泰族的…
    半個月後,複仇結束了…
    哥倫布娜就是那張大床上的女人,為哥布林族增添了七十位成員。
    “呃呃呃…”的少女叫做科絲嘉,就是阿茲莫德的遺憾,也是它自認為不可饒恕的罪過。
    ………
    “老先生,我們聊一聊吧…”
    夜扶著牆壁,攥緊手中石塊,調整著呼吸,心裏默念著冷靜…
    她一步一蹌地走了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希望她留下。
    “夜…兄弟,太好了,你回來了!”
    它向著少女咧嘴一笑,眼睛裏閃著赤紅的光芒。
    夜喘息著,看了眼身邊的阿茲莫德,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一個剛剛要欺辱自己的家夥,不知道為什麽不能完全狠下心來仇恨它。
    它的這副模樣也不像想象中那麽簡單。
    夜緩緩抬步略過它,往一群綠色哥布林的前的哥布林老者走去。
    “小姑娘不要害怕,阿茲莫德它這副模樣是因為它擁有雙重人格。”哥布林老者出聲安慰道。
    “小姑娘,你的出現,讓阿茲莫德的情緒變得變化不定的,我想它會慢慢去控製自己的。”
    聽到它的話後,夜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冷靜下來,身體也不再那麽過於抖動了。
    這些哥布林們擁有夜視的異能,它們在黑暗的地方眼睛會變得通紅,在他們的眼中洞穴內亮如白晝。
    “林!”
    每次這些個哥布林們開始毛手毛腳、大呼小叫的時候,阿茲莫德和老者就會出聲製止它們。
    往著洞穴更深處行走了數十分鍾後,夜跟著老者來到了通道的盡頭,在這個通道盡頭有著半扇打著圓銅釘的厚重木門。
    半扇?
    望著麵前,夜微微出神。
    “這座洞府是不是很氣派。”
    “這半扇門是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做的,還有半扇門我打算過幾天再做。”
    阿茲莫德嘴角咧到耳根突然發出尖笑,走到前麵熱情地向著夜炫耀起來。
    “……”
    隨後在阿茲莫德的領路下,兩人進入了洞內,這是個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快有三個自己這麽高。
    裏麵基本上是嶙峋的灰色石頭,還有著幾件木頭做成的家具。
    在這個像是房間的洞穴裏,最中央擺放著一張日式風格的暖桌。
    這張暖桌不遠處,放著台木頭做的電腦。
    “電腦?”夜不禁咂著嘴發出驚呼。
    等走近一看,還真的是雕刻的電腦,“屏幕”上刻著一幅圖案,畫麵中是植物大戰僵屍遊戲裏的小噴菇和幾隻衝鋒的僵屍。
    “我去,這圖案雕刻得真精美啊!”
    那細致的圖案,讓夜忍不住湊近了眼睛,不禁想要伸手觸摸。
    “閑來無事的時候刻的。”
    “鄙人動畫專業二維方向畢業的,閑來無事的時候,做做插畫,手辦來維持生活,來到這邊也不敢荒廢了手藝。”
    聽見少女的誇獎,阿茲莫德雙手環抱著胸懷,臉上笑容更見和悅了。
    “動畫專業沒聽過,本科嗎?”
    “是的本科,不過畢業就失業了…目前坐在家裏整天喝點人參鹿茸血酒度日…”
    “你本科畢業,也是個宅男嗎?”
    “那也很厲害了…”
    “兄弟,你呢?”
    “我…書,很久沒讀了…”
    一人一哥布林,彼此看了一眼,隻是略帶傷感苦澀的笑著,卻並不說話。
    命運的絲線,如同蛛網上的蛛絲一般,細密而又錯綜複雜,將每一個人都緊緊地交織在一起。
    將本不相幹就像一顆顆孤獨的星辰,各自沿著自己的軌道運行著的人們。
    讓他們在在這廣袤無垠的世界裏,某個特定的時刻、特定的地點,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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