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已經沒什麽像樣的的黃金礦脈了。”
    “那你們以後打算怎麽辦？”
    哥布林老者的臉上有著震撼和不可思議，有些哀傷地望著夜。
    它顫抖了一下，聲音顫抖“嗚，小姑娘啊，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關心我們一族的人類啊！”
    “欸，別這樣說，我也…幫不了你們…”夜有些落寞和羞愧還有著幾分緊張。
    “不對，差點被你給忽悠了，那個密室裏的女人是怎麽回事！那不是替你們哥布林一族繁衍的工具嗎？”
    “這些綠色的哥布林雖然外形和我們一族很像，但是沒有阿茲莫德的控製就是一群遵循著本能的動物…家夥…”
    族群的延續和繁榮，是每個種族都渴望的事情。
    但想到這一切竟然是通過如此殘忍、滅絕人性的手段達成時，那種喜悅瞬間被痛苦所取代。
    它想起了那些在暗室裏遭受的折磨和苦難的女人，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為了族群的利益不擇手段，這種道德困境讓它內心無比糾結。這樣自己一族和那些人類之中殘忍的家夥有什麽不同呢…
    哥布林長老轉了個頭，麵目有些凝重地皺了起來。
    這些綠色的哥布林，它有些認可不了。
    阿茲莫德也開始解釋起那幾名人類少女的原因。
    “我的際遇和兄弟多麽相似啊，我在森林裏救了個人類少女，你被那個叫阿洛的男人救了。”
    阿茲莫德聲音有些嘶啞“你挺身而出幫了他們，而我卻被那個女人給算計了，被狗入的盧福領地的士兵抓進了礦洞裏，每天不間斷地挖礦勞作…”
    夜望著阿茲莫德，眼中有些驚訝。
    阿茲莫德講述起來礦洞裏的事。
    那十幾個絕望的日夜。
    隨後它是如何醒來，再複仇的。
    在它訴說的經曆後過了不久，夜顫抖了一下，臉色難過地搖了搖頭“看樣子，你確實是要比我艱苦太多了。”
    阿茲莫德繼續說著“那個女人如果它實在不想嫁給我，我也不勉強她什麽，無非就會心情失落幾天罷了，但是它出賣了我和我的同胞，除了長老外，被抓住的人隻有我一個人活著回來了。”
    “也不算活著…我真以為我死掉了…”
    “有個女人莫名其妙的給我觸發了我小心保存的複活幣。”
    “或許是跟奈兒薇使用的手法不一樣吧，這枚複活幣將我變成了這副綠色的鬼樣子。”
    “是薇奈兒…”
    夜環抱著腿，認真地聽著一左一右兩隻哥布林說的每一句話，聽到阿茲莫德的話後，她補充道。
    “哦，薇薇奈，她複活你的手法不一樣吧，…鬼樣子。”阿茲莫德有些不好意思的重複了一遍。
    “我的靈魂還在不斷潰散，最少一年，最多三年左右，我就會完全崩壞為一隻被色欲與暴怒支配的怪物。”
    說到這裏，阿茲莫德表情滿是絕望，淺綠的眼睛漸漸黯淡。
    哥布林長老緩緩歎息“是真的，阿茲莫德的人格已經分裂為兩個了，他原本的人格已經越來越虛弱了，他會慢慢地變成好色和凶狠的樣子。”
    “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也不想變成那副醜陋邪惡的模樣，隻求一死。”
    “如果可以的話…”阿茲莫德突然抬起頭直望著夜，它的兩隻綠色的眼裏溢出少量的淚水，有些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想…請夜你…你殺了我！”
    夜猛烈地搖了搖頭“啊？要我殺你，這我辦不到…”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死在這個世界的人手裏，我想死在你的手裏。”
    夜又使勁搖了搖頭，不假思索地脫口道“你想死在我的手裏，可我不想殺人…”
    阿茲莫德愣了一陣，似在思考，似受震撼。
    不久後，阿茲莫德忽的抬起頭，目光深沉地望著夜，說道“如果死在你的手裏，我是決鬥者而死，但是我要是變成了怪物被殺死了，那就是作為怪物死的。”
    “我渴望有尊嚴的死法，能夠死在你的手裏我死而無憾。”
    “我也不想繼續壞了哥布林一族的名聲了。人類屠殺哥布林一族打出的口號就是“哥布林一族會擄掠人類的女性去繁衍”，如果有一天藏在這黎明山脈的我暴露了出去，那些含冤而死的哥布林們可就太慘了…”
    “你不能自殺嗎？我真殺不了人啊…”
    “我真的想想都下不去手…”夜臉上有些厭惡。
    “自殺不了，有這種舉動，隻會加速我的靈魂崩潰…”
    “剛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我就想自殺了。”
    “刀子還沒刺下去，腦子一片空白的失去了意識。”
    “嗬嗬，連傷也不敢受，受傷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失去意識自動進入狂暴狀態。”
    “那我怎麽殺你，我這麽弱，也打不過你啊…”夜混沌的不知所措。
    “也是…”阿茲莫德突然想到，“不過時間也還是有的，夜，給你一年或者三年的時間，你能不能成為一個強者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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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長歎一聲頓住盯著一旁，臉上湧現一種消沮的表情。
    “變強是應該為了守護自己和在意的人。不應該是為了殺別人吧！”
    聽著夜這個太過教科書般標準化的發言，阿茲莫德有些苦澀地咧著嘴，在心裏輕笑了笑。
    “夜，你要是做不到的話，你就叫薇恩來吧…”
    “誰是薇恩啊？薇奈兒嗎？我剛來的那天晚上就和她分開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遇見過她了，我未必能夠遇到她啊。”
    “這樣啊…”
    “如果實在是不想親手殺我的話，有機會的話，請你一定要結交一位可靠的三階光係魔法師。”
    “夜，看看這個，這個是不久前俘虜的一名光係魔法師用光之力給我驅散的一部分邪惡氣息。”
    “可惜他是一個一階魔法師，隻有這種程度的力量，並不能完全驅除我體內的邪惡氣息。”
    “這個碎片？”
    阿茲莫德小心地將一個裝著某種結晶的試劑瓶遞了過來
    夜稍湊近地仔細觀看了一下。
    “隻要有能用出光屬性三階魔法淨化之光的魔法師，就能驅逐我體內的邪惡氣息。”
    哥布林老者也跟著說道“這是我的猜想…這種東西或許是某個人用什麽手段弄出來的。”
    “小姑娘，我和阿茲莫德聊了很久，阿茲莫德它也有它的想法，但它還是認可了我的一些說法。”
    “你們的複活幣，應該是神的靈魂碎片。”
    “這個是神的靈魂碎片？”夜微微皺眉，望著碎片和哥布林老者。
    “我曾經聽一位聖托教國的祭司說過，他說隕落的神會變成結晶【具有原特征的固體雕像、石頭、金屬…】，又或者他們的身軀之中誕生出他們象征意誌的結晶。
    他們的身體並不會像普通人那樣消散於天地之間，而是會經曆一種奇妙的變化，什麽樣的變化我沒有見過也不說清楚…
    神明會在隕落的瞬間，將自己的力量和意誌凝聚成一顆璀璨的結晶，
    也不一定是結晶，也有可能是一顆小小的珠子，一根骨頭什麽的…
    這個東西不僅是神明隕落的證明，也是他們留下的寶貴遺產。蘊含著神明們生前的所有智慧和力量，也仿佛是他們生命的延續…”
    “阿茲莫德的那枚硬幣裏，有著一位邪惡的神明意誌，它色欲又凶殘。”
    “這些都是我的大概猜想。”
    “或許它另有秘密也不說不定…”
    阿茲莫德跟著緊說“這東西是有具象化的表現的，有點可怕。”
    “夜，你看。”
    阿茲莫德展示地將一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黑色的洞穴蝙蝠放入了試劑瓶裏。
    隨著蝙蝠進入後，一段時間後，那枚原本是碎片狀的結晶忽然變成了一團黑乎的液體狀，然後朝著黑色蝙蝠撲去。
    黑色蝙蝠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後，身體逐漸變為了白灰色，再沒有了動彈。
    隨後一塊體型稍大了些的碎片從它的屍體內掉了出來。
    “這是什麽？”夜有些激動地看著那塊碎片。
    “一種詭異的物質，它像是活的，會吞噬植物、動物的生命。”
    “還能夠影響人的內心，它讓我變得色欲與殘暴，甚至有點卑鄙狡猾。”
    “我也用了複活幣，為什麽我的內心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不對，會不會是你自己…”
    那一瞬，夜有一個想法在大腦裏浮現，不是碎片影響了你，而是你的意誌影響了碎片。
    阿茲莫德突然打斷道“夜，別苦惱著這些了，我這裏有甜甜的果汁，用四月新采摘來的山茱萸榨成的，裏麵還加入了酸梅和山楂粒，還用冰鎮過。”
    “你要來上一杯嗎？”
    “啊？我要說什麽來著…”
    “對，我想起來了，我是光屬性的啊。”
    “夜，你居然是光屬性的啊！”
    阿茲莫德和哥布林老者激動地從暖桌旁站了起來，它們看著夜眼神非常熱切。
    “我用不出魔法，但有個老頭說我體內的能量很精純，我想我可以用二階魔法打出三階的效果，幫你驅逐體內的邪惡氣息。”
    “我想問問，怎麽樣才能用出魔法？”
    “小姑娘，你需要集中精神去冥想，當你的腦中可以感知到那隱藏在空氣中的顆顆細微的光點的時候，就用想象力將它們一顆顆的捕捉起來，放入身體裏，閉上眼睛儲存它，再用控製這些光點去身體裏去流動，讓身體每一個位置都能存儲那些光點，使用魔法的時候將它們從身體各個位置調入手心，發揮出來…”
    “對了小姑娘，你的魔力純度是多少？”
    “我檢測過，我是100的純度。”
    “哇！你居然跟阿茲莫德一樣啊！”
    “天才啊！”
    “一般的魔法師需要五個魔力循環儲存的能量，你隻需要一個循環就夠了。”
    “小姑娘，你可以去看看你們世界的教會，你這樣的相貌和天賦，一定可以成為教會的聖女得到重用的。”
    “聖女？”
    “那不是輔助職業嗎？但我想當騎士，四處遊曆冒險。”
    阿茲莫德突然很精神地解釋道“聖女也不一定是輔助職業。聖女有兩種，一種是拿劍的主單職業的戰士，也可以四處遊曆冒險；另外一種才是拿著法杖魔法書的從旁協助的。”
    “夜，你穿上教會的白袍，拿著劍的模樣一定會非常有氣勢的。”
    不知道為什麽，當想到夜跟聖女扯上了關係的時候，阿茲莫望著夜，忍不住地將墨綠的舌頭伸了出來，圍繞著嘴唇周遭快速地舔了一圈。
    或許是存在著另一個世界的綠皮兄弟和它們的故事吧。
    “可我對劍並沒有興趣啊，我還是喜歡長槍，耍起來威風凜凜的，而且更有感覺。”
    “槍麽？槍也好，總之，你一定要成為聖女啊。”
    看見阿茲莫德那副狂舔著臉的興奮模樣，夜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起。
    “你為什麽總伸出舌頭舔嘴唇啊？”
    阿茲莫德綠臉一紅，但強裝鎮定的笑道“說太多話，口渴了。
    稍等，我去拿果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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