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寶貝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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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家最多的藥材,就是嗷嗷叫和老牛肝。
    嗷嗷叫有個學名,叫腎精茶,到了後輩子都很值錢,現在更不用說了,扔著賣,一斤都值三四塊。
    別人都是搶著要。
    老牛肝的學名叫平蓋靈芝,曬幹了之後是天然的蚊香,點上一撮,整個夏天都不用擔心蚊子,但價值就不是很高了。
    “四爺,那什麽,我家裏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眼看到晌午了,嚴寬立即提出了告辭。
    現在誰家裏都沒多少糧食,飯點不串門,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出門的時候,家裏人也總是說,不管別人怎麽客套,一定不能吃人家的東西。
    “有事兒?有啥事兒?吃了飯再走,二虎,你去找找大蘭子,這丫頭就知道瘋跑,半天了都不見人。”
    一邊說著,四爺一把就拽住了嚴寬,死活不撒手。
    兩人拉扯了半天,差點打起來。
    別看四爺年紀大了,力氣可真不小,嚴寬還真拉不過他,沒辦法,隻好答應。
    爺倆脫鞋上炕,就開始聊天。
    葫蘆裏的酒不多了,四爺舍不得大口灌,就抿了一小口,咂摸了好半天,才問道:“你知道山裏的獵物為啥少了不?”
    嚴寬道:“那有啥不知道的,不就是因為旱災鬧的嗎,人都沒得吃了,更別說獵物了。”
    四爺搖了搖頭,說道:“對人來說,旱災能要命,但對山裏的動物來說,壓根兒就不叫個事兒,它們沒糧食吃,難道還不能啃樹皮,吃草根?再怎麽著,也不可能全消失啊。”
    聽了這話,嚴寬也覺得很有道理,琢磨了一會兒,說道:“總不可能是讓獵人殺絕了吧。”
    “殺絕?當年小鬼子到處砍樹放炮,也沒把動物殺絕啊,就憑咱們這幾杆破槍,憑什麽啊?”
    四爺瞪了嚴寬一眼,似乎是覺得他的說法很傻。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跟你說吧,其實是因為遭了瘟。”
    四爺把酒葫蘆放下,拿起煙袋,吧嗒了一口,說道:
    “頭兩年,我去過一次熊瞎子山,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臭味兒,湊近一瞧,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成片成片的野豬屍體!我估摸著,少說也有個四五百頭。”
    “才四五百頭?不不多啊。”
    嚴寬有些不以為然。
    四五百頭野豬,聽起來很多,但嚴寬知道,這根本就不叫個事兒,不至於滅種。
    一個野豬家族,少說就有十幾頭,上百頭的也不是沒見過。
    “你知道個啥?野豬這畜生很聰明的,它們一看同伴好端端的突然死了,馬上就知道有危險,撒丫子就跑沒影了,沒個幾年,根本就不敢回來。”
    “除了野豬,麅子、馬鹿也死了不老少。要不是遭了瘟,老子也不至於連買酒的錢都沒有。”
    四爺拿起酒葫,猶豫下之後,又放回去,就這麽點酒,還得省著喝。
    嚴寬點了點頭,“我前些日子,在林子裏見到兩頭麅子,昨兒個又打了一隻麂子,看來動物們又回來了,您老爺子今年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老嘍,不中用了。”
    四爺歎了口氣。
    正說著,厚厚的門簾掀開,一股香味兒先飄了進來。
    大蘭子端著一個大盆兒,裏邊除了麂子腿肉之外,還有一些酸菜、幹豆角、大粉條。
    這年頭,吃上這樣一頓可不容易,嚴寬也忍不住食指大動,一旁二虎更是流起了哈拉子。
    “都別看著了,快吃,咱們可是托了你寬子哥的福,才能吃上點肉腥。”
    四爺招呼一聲,把一塊腿肉夾進了嚴寬的碗裏。
    嚴寬也不客氣,立即大快朵頤了起來。
    麂子腿很瘦,但吃起來可一點都不柴,用溫火燉得軟乎乎的,一吸溜就進了嘴裏。
    酸菜更是一絕,不僅開胃,更是壓住了肉的腥味兒。
    幹豆角是嚴寬第一次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就在他品嚐的時候,二虎已經吃瘋了,自己幹了半盆菜,吃了五個窩頭。
    “沒出息的東西,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四爺拿起煙袋鍋子,在二虎的胳膊上敲了一下,又衝外屋喊道:“大蘭子,再去拿幾個窩頭,客人還沒吃呢。”
    “四爺,咱家米缸早空了,吃完這頓,下頓就沒了。”
    大蘭子苦著臉說道。
    “下頓再說下頓,先去做飯。”
    四爺皺著眉頭說道。
    “一點都沒有了。”
    “你不會去你隔壁老陳頭家借點?”
    四爺敲了敲桌子,似乎有點不高興了。
    “我……我不好意思去。”
    大蘭子噘了噘嘴。
    “有啥不好意思的?他老陳頭還能吃了你不成?”
    四爺提高了嗓音,看樣子都要罵人了。
    嚴寬連忙說道:“行了,別忙了,我也不餓,我剛買了點米麵,也吃不完,明天我送一袋白麵過來。”
    “白麵?真的,哥,你不是騙人吧?”
    正在幹飯的二虎,一聽到“白麵”二字,立即抬起了頭,一臉崇拜地看著嚴寬。
    擱以前,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兩頓白麵饅頭,難怪他會這麽驚訝了。
    “真的,我不騙人。”
    嚴寬微微一笑。
    大蘭子也是上下打量了嚴寬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門簾掀開一角,一隻大黑狗走了進來,也不叫也不鬧,直接蹲在了嚴寬腳下。
    “大黑,你怎麽來了?”
    嚴寬摸了摸狗頭,有些意外。
    大黑舔了舔嚴寬的掌心,呼嗤呼嗤直喘氣,顯得非常開心。
    此時,四爺已經下了炕,圍著大黑轉了一圈,捏開狗嘴看了看,又捋了捋尾巴,摸了摸狗腿,驚道:“這寶貝疙瘩是你養的?”
    “這不就是一隻黑土狗嗎,算什麽寶貝疙瘩?”
    二虎問道。
    “你懂個屁。”
    四爺剜了他一眼,說道:“人類裏有你這麽笨呢,狗裏就不能有聰明的了?”
    二虎不敢說話了,隻顧埋頭幹飯。
    “這狗是我前兩天撿來的,很聰明,但就是不夠凶,也不夠強壯,估計搞不定野豬。”
    嚴寬道。
    聽了這話,大黑似乎有點不太滿意了,用力甩了甩狗頭。
    四爺更是撇了撇嘴,“啥叫搞不定野豬?這大黑狗是野豬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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