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鬆決定後。
    牟中化也就沒有再跟他深聊下去。
    畢竟後麵的事情還有很多，趙全軍跟牟中化不可能圍著閆鬆一個人轉。
    閆鬆後麵去分廠當副廠長，也要等收購案一切都結束之後才能去。
    “談好了是吧？”
    當趙全軍看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閆鬆帶著一臉的不好意思走出來，他就知道牟中化已經搞定了閆鬆。
    “董事長，之前是我不懂事，還希望你能原諒我。”
    閆鬆這話說得誠懇也不違心。
    他是明白趙全軍也非常不容易了。
    “沒事兒，往後大家都是一個戰壕裏的戰友，你不用那麽客氣。”
    “反正你都打算來我這裏工作了，那這段時間你就負責監工你們弄堂這條路的修繕工作吧。”
    “款子我等會兒讓人給你送過來。”
    “我看了看，許多戶人家的外牆也要修繕，反正花得也不多，就一起修了，弄好看一些。”
    趙全軍看已經把閆鬆招攬到麾下了，那也就不存在說摳門不給辦之前答應好的事情。
    所以這路一定要修，而且趙全軍還要修好，讓閆鬆的這些鄰居都念著趙全軍的好。
    “趙老板真是大氣啊，閆鬆還不快謝謝趙老板！”
    方主任知道趙全軍是因為誰才花錢辦這種事情。
    整個滬城，道路破得沒辦法看的弄堂多了去，趙全軍怎麽不給人家捐錢呢。
    “董事長，我替我們弄堂的全體街坊感謝你，我肯定好好監工，讓每一分錢都花到有用的地方去。”
    閆鬆是聰明人，他猜到趙全軍讓他管錢負責這麽一個小的工程，主要是想看他有沒有管理能力。
    這種小事情做好了，往後管理廠子裏的事情，也能按部就班地做，起碼不會出大錯。
    可要是閆鬆連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趙全軍可能往後不會讓閆鬆負責管理，隻讓他去搞技術。
    搞技術也不是沒有出路，但想要讓汽車產業得到發展，搞技術的也要懂管理才行。
    “那我們就先走了，晚上可能還要跟市裏的領導碰一麵。”
    趙全軍瞅了一眼時間，這時候才到四點，他和牟中化還有時間趕回酒店去。
    “行，我和閆鬆送送兩位老板。”
    方主任拉著閆鬆一直把趙全軍和牟中化送上車。
    ...........
    “董事長，夜晚單獨約了劉市長吃飯，這傳出去不會不好吧？”
    牟中化一坐上車，他就提起約劉慶祝吃飯的事。
    “我知道我今天來，應該先去市政府跟這些領導見一麵，不該私下約某位領導吃飯，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要賄賂劉慶祝。”
    “但老牟你知道，一些話能拿到台麵上說，一些話不能拿到台麵上說。”
    “今天我找劉慶祝要聊的事情，隻能私下單獨聊。”
    “我包了一家餐館，還挺偏僻的，要是還被別人看到了，那我也沒招了。”
    趙全軍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他都想好了，提前跟劉慶祝見一麵，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也能夠迅速推動收購案的進展。
    按照趙全軍的計劃，在一月一號到來之前，他就要在收購案的合同上簽字。
    這個時間是越來越短了。
    趙全軍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去完成這個目標。
    “安排了人在四周警戒麽？”
    牟中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自從四九城派來了第一機械工業部的領導，其實滬城的領導就已經開始慢慢喪失談判的掌控權了。
    現在國家要按照國家的利益去妥善處理這個事情。
    說白了，就是上麵不想看到下麵的人誤操作，然後讓國有資產流失了。
    從一開始的滬城汽車廠，再到現在的上汽·日產合資廠。
    國家這些年不知道往這個廠子裏砸了多少錢。
    突然之間，上汽·日產合資廠因為競爭和其他方麵的原因，被迫隻能夠停產停工，還要麵臨被收購的風險。
    國家肯定要下來看一看，看看這裏麵到底有沒有什麽問題。
    說白了，還是趙全軍給的錢太少，假若趙全軍能夠補償國家這麽些年的投資，國家也不會還派人下來查。
    所以趙全軍跟劉慶祝見麵的事情，肯定不能傳出去。
    “安排了人，隨緣吧，真要是被人看到，就看到了，反正我是問心無愧的。”
    趙全軍確實問心無愧。
    他找劉慶祝私下見麵，其實是因為滬城的立場很明顯。
    滬城這些領導想的都是盡快把這個包袱給甩掉，然後集中力量去幹別的事情，在他們任期沒結束的時間裏再弄出一些其他政績出來。
    所以他們不想跟趙全軍這麽一直磨蹭下去。
    滬城跟霓虹日產汽車的想法都差不多，甩掉包袱，輕裝上陣。
    這也是上午日產汽車代表團去找市領導的原因，他們想要再次開啟新一輪的談判，不想再磨蹭下去了。
    而第一機械工業部的那些領導們的立場是不能讓國有資產被別人黑去了。
    所以這些領導的立場就跟滬城領導的立場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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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想的是爭取最大的利益，讓國家少受一點損失。
    為了那些利益，他們做好了跟趙全軍打持久戰的準備。
    反正到最後問責，第一機械工業部的領導也不用擔責，第一責任人不是他們。
    然後現在趙全軍也想在一月一號之前把事情全部結束掉，那他就要跟滬城市政府的領導，還有日產汽車保持一致的想法。
    日產汽車那邊有趙春樹盯著，趙全軍不用去操心。
    他現在隻要把滬城的領導給搞定，就可以了。
    到時候三方一起出力，達成共識，就算第一機械部的領導不滿意，他們也沒辦法改變什麽。
    “我們提前過去吧，這樣劉市長下了班再過來，中間隔著一兩個小時，能夠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牟中化還是聰明，他想著要是趙全軍和劉慶祝前後腳出現在一個地方，就非常顯眼了。
    “嗯嗯，現在就去吧，對了，你新娶的老婆呢，以前的老婆孩子都安頓好了吧？”
    趙全軍突然在車上提起牟中化的個人問題。
    牟中化已經跟趙麗娜結了婚，他也跟以前的老婆離了婚，至於孩子，牟中化都沒帶在身邊。
    趙全軍這麽長時間一直待在鵬城的稻殼社區。
    要是牟中化把孩子留下來了，他為了孩子的教育，肯定會把孩子送到鵬城去。
    但他沒有這麽做，就隻能說明他連老婆孩子一起都不要了。
    “安頓好了，我以前本來就蹲了幾年大牢，孩子跟我沒有感情，把他們留在山城是最好的選擇。”
    “我在山城托人買了一套房子，然後每個月給他們寄回去五百塊錢，這些錢夠他們生活了。”
    “至於現在的老婆，她也是山城人，叫趙麗娜，以後有機會讓她做一桌子川渝菜，再請董事長去家裏吃飯。”
    牟中化還算實誠，他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的個人問題。
    不過趙全軍還是提防著牟中化，以前的牟中化那是鋒芒畢露，說話做事都充滿了銳氣。
    但現在，牟中化沉穩了許多。
    結婚這種大事，牟中化都沒有大操大辦，甚至都沒有對其他人講過。
    要不是趙全軍跟趙麗娜一直都有聯係，趙全軍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倆已經結婚的事情。
    牟中化沒有去細想趙全軍為什麽知道這種事。
    在他看來，趙全軍手眼通天，牟中化不管是離婚還是結婚，都跟當地政府申請了，要不然他也拿不到離婚證和結婚證。
    所以牟中化覺得趙全軍是通過這些官方的關係才知道這些事情的。
    “好吧，回頭有時間，我去你家裏吃飯。”
    趙全軍沒有再去問牟中化的家事了，他主要是想問問趙麗娜在不在滬城。
    因為賓館的記錄裏，沒有趙麗娜的入住信息。
    趙全軍還有些事情想要讓趙麗娜去辦一下。
    滬城肯定也有克格勃的特工，一些趙全軍和稻殼汽車員工沒辦法去做的事，其實都可以讓這些人去做。
    比如說監視趙春樹。
    很快，小汽車開到了那家餐館的不遠處，趙全軍和牟中化為了不引人注意，直接下車，慢慢走過去。
    等到了餐館，趙全軍拿了幾份報紙看了起來，也沒有去跟牟中化再交流有關工作的事情。
    夜晚六點，天都黑了的時候，劉慶祝才趕到這裏。
    劉慶祝連秘書都沒帶，他知道他不該私下來見趙全軍，但就是有一股力量催使著他過來了。
    劉慶祝知道趙全軍不是那種冒險的人，不可能去賄賂他，拋開這個事情，劉慶祝想著跟趙全軍見麵，也不會對不起組織和國家，所以就來了。
    “老牟，讓店家上菜吧，再拿兩瓶茅台過來。”
    趙全軍看到劉慶祝單人赴會，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打算開飯，他等人都等餓了。
    “酒就不喝了，我們邊吃邊聊，有什麽事情趕緊說清楚，我在七點之前要趕回到市委大院，回去晚了，都沒辦法跟家裏交代。”
    劉慶祝下班就直接過來了，隻是跟家裏說了聲要加班，晚飯在食堂裏吃，所以他也不能搞得太晚回去。
    至於喝酒，那就更不可能了。
    “行，那我們就不喝酒了，我長話短說。”
    趙全軍收起笑臉，把提前準備好的資料都拿了出來，上麵是稻殼·豐田合資廠對上汽·日產的評估資料。
    有這些信息在，能讓劉慶祝更直觀地了解目前上汽·日產的真實情況。
    他看完這些就能知道，趙全軍能收拾這麽大的一個爛攤子，已經是很有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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