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蒼雲嶺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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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霧氣像一層薄紗籠罩著蒼雲嶺,楚雲飛站在前沿觀察所,舉著繳獲的日軍望遠鏡,仔細觀察遠處的山道。鏡片裏,一隊隊土黃色軍裝的日軍正沿著蜿蜒的山路行進,刺刀在晨光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隊伍中間,幾匹戰馬馱著電台和地圖包,顯然是指揮部人員。
    "團長,偵察兵回來了。"孫銘貓著腰鑽進掩體,聲音壓得極低,"確認是阪田聯隊主力,至少兩個步兵大隊,還有四門九二式步兵炮。"
    楚雲飛放下望遠鏡,眉頭微蹙。阪田聯隊是日軍精銳,滿編近四千人,裝備精良。而358團經過連番戰鬥,實際兵力已不足一千二百人,重武器隻有繳獲的那幾門迫擊炮和一門步兵炮。
    "李雲龍那邊有消息嗎?"
    "獨立團的通訊員剛走,李團長說他會按計劃在側翼埋伏,但..."孫銘欲言又止。
    "但什麽?"
    "但他說咱們的"新玩具"得借他玩玩。"
    楚雲飛嘴角微微上揚。他讓八路軍兵工廠的老趙改造了幾枚特種地雷,專門對付日軍坦克和裝甲車。李雲龍這個土包子見了自然眼饞。
    "告訴李團長,打完這仗,我送他兩顆。"楚雲飛轉向傳令兵,"通知各營,按第三號方案準備戰鬥。炮兵連前移陣地,但開火後立即轉移。"
    傳令兵剛走,徐虎急匆匆地趕來,臉上還帶著昨夜審訊留下的疲憊:"團長,李幹事又交代了些情況。他說阪田這次傾巢出動,是因為得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什麽情報?"
    "說358團內部有他們的人,能在關鍵時刻製造混亂。"徐虎擦了擦額頭的汗,"但具體是誰,李幹事也不知道。"
    楚雲飛眼神一冷。內奸問題就像一根刺,始終紮在他心頭。上次雖然揪出了李幹事和周維,但根據龜田的供詞,358團內部應該還有更高層的間諜。
    "告訴各營主官,戰鬥打響後注意觀察身邊人,發現異常立即報告。"楚雲飛頓了頓,"特別是錢伯鈞和吳子強,派人盯緊點。"
    徐虎領命而去。楚雲飛再次舉起望遠鏡,發現日軍先頭部隊已經停在山腳下,正在架設機槍陣地。一個騎馬的軍官正用望遠鏡觀察358團的防禦工事——正是阪田信哲本人!
    楚雲飛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勃朗寧。如果能在這裏狙殺阪田,日軍必將大亂。但距離太遠,手槍射程不夠...
    "孫銘,去把三營的張神槍叫來。"
    片刻後,一個瘦高的老兵貓著腰鑽進觀察所。張神槍本名張大山,因槍法如神得了這個綽號。他手裏那支改裝過的中正式步槍加裝了四倍光學瞄準鏡,是團裏最精良的狙擊武器。
    "團座,您找我?"
    楚雲飛指著遠處的日軍指揮官:"看到那個騎馬的鬼子了嗎?有把握幹掉嗎?"
    張大山眯眼估測了一下距離:"六百米左右...風速三級...有把握,但需要時間瞄準。"
    "我給你創造機會。"楚雲飛轉向孫銘,"命令前沿陣地開幾槍,吸引阪田注意。"
    很快,前沿陣地上響起零星的槍聲。阪田果然舉起望遠鏡向槍聲方向觀察,身形完全暴露。
    張大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一半,然後屏住呼吸。他的手指輕輕扣動扳機..."砰!"
    子彈劃破晨霧,直奔阪田而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阪田突然低頭看地圖,子彈隻打飛了他的軍帽!
    "可惜!"孫銘捶了下大腿。
    阪田立即翻身下馬,躲到岩石後麵。日軍陣地一陣騷動,很快就有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向358團陣地掃射過來。
    "撤!"楚雲飛拉著張大山迅速轉移。他們剛離開觀察所,原先的位置就被機槍子彈打得碎石飛濺。
    回到團指揮部,楚雲飛立即召開戰前會議。各營主官圍坐在沙盤前,神情凝重。
    "阪田這次來勢洶洶,但犯了兵家大忌。"楚雲飛用木棍指著沙盤,"他把主力放在狹窄的山穀裏,重武器難以展開。而我們占據兩側高地,可以形成交叉火力。"
    錢伯鈞皺著眉頭:"團座,日軍火力凶猛,硬碰硬我們吃虧啊。"
    "所以不能硬拚。"楚雲飛微微一笑,"一營正麵阻擊,但隻放一個連,其餘人隱蔽在反斜麵。二營從側翼迂回,等日軍攻上來後斷其後路。三營和特務連作為預備隊。"
    吳子強盯著沙盤:"團座,這打法...有點像八路軍的戰術啊。"
    指揮部裏頓時安靜下來。在晉綏軍中,被說成"像八路軍"可不是什麽好話。楚雲飛麵不改色:"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打勝仗就是好戰術。"
    會議結束後,方立功悄悄拉住楚雲飛:"團長,戰區司令部來電,說增援部隊三日後到達,要我們務必守住陣地。"
    "三日?"楚雲飛冷笑,"告訴他們,358團不需要增援也能守住!"
    方立功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離開了。楚雲飛知道這位參謀長在擔心什麽——以358團現在的實力,正麵硬抗日軍一個聯隊確實凶多吉少。但他早有打算,隻是不便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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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戰鬥正式打響。日軍首先用步兵炮轟擊358團前沿陣地,接著兩個中隊的步兵在機槍掩護下發起了衝鋒。
    "告訴一連,稍作抵抗就後撤,把鬼子引上來!"楚雲飛通過野戰電話指揮道。
    前沿陣地上,一連的士兵們按照命令,打幾槍就後撤一段,裝作潰敗的樣子。日軍果然中計,衝鋒的隊形開始散亂,士兵們嗷嗷叫著追了上來。
    "炮兵連,開火!"楚雲飛一聲令下,隱蔽在山後的迫擊炮突然怒吼,炮彈準確地落在日軍衝鋒隊形中。與此同時,埋伏在側翼的二營突然殺出,機槍和步槍形成交叉火力,將日軍壓製在山腰上。
    "殺啊!"錢伯鈞親自帶隊衝鋒,這個行伍出身的老兵揮舞著大刀衝在最前麵。日軍猝不及防,瞬間倒下幾十人,剩下的倉皇撤退。
    第一輪交鋒,358團以輕微代價斃傷日軍近百人。但楚雲飛知道,這僅僅是開始。阪田不是莽夫,很快就會調整戰術。
    果然,日軍停止了步兵衝鋒,轉而用重炮轟擊358團陣地。炮彈像雨點般落下,炸得山石飛濺,樹木折斷。楚雲飛命令部隊隱蔽在反斜麵,隻留少數觀察哨。
    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當炮聲停歇時,前沿陣地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日軍這次改變了戰術,以小股部隊多路滲透,試圖找到防線的薄弱點。
    "團座,三號陣地告急!日軍一個小隊突破了防線!"通訊兵摘下耳機大聲報告。
    楚雲飛立即命令預備隊出擊。三營長周衛國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但打仗極為勇猛。他帶著特務連一個排,悄悄繞到日軍滲透部隊側翼,突然發起襲擊。白刃戰中,周衛國一人就捅死了三個鬼子,硬是把突入的日軍趕了回去。
    戰鬥持續到傍晚,日軍先後發動了五次進攻,都被擊退。山坡上躺滿了日軍屍體,但358團也傷亡近百人。最嚴重的是,彈藥消耗過半,特別是迫擊炮彈所剩無幾。
    "團座,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啊。"方立功憂心忡忡地說,"我們的傷亡太大了。"
    楚雲飛何嚐不知?但他必須堅持到天黑。"告訴弟兄們,再堅持兩小時。天黑後按計劃撤退。"
    "撤退?"方立功瞪大眼睛,"那陣地..."
    "陣地不重要,消滅敵人才重要。"楚雲飛指著地圖,"我已經讓老趙在陣地上埋了特種地雷,夠小鬼子喝一壺的。"
    夜幕降臨後,358團主力悄悄撤出了陣地,隻留下少數士兵製造仍在堅守的假象。楚雲飛親自帶著特務連斷後,確保撤退不被發現。
    當他們撤到安全地帶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日軍占領了陣地,觸發了埋設的地雷!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即使隔著幾裏地,也能感受到爆炸的衝擊波。
    "乖乖,老趙這玩意兒夠勁兒!"徐虎咋舌道。
    楚雲飛卻沒有絲毫喜悅。他知道,這種小伎倆隻能暫時阻滯日軍,真正的決戰還在後麵。
    部隊在預定集結地點休整時,李雲龍派通訊員送來了消息:獨立團已經在日軍側後展開,隨時可以發起攻擊。
    "回複李團長,按原計劃,淩晨四點同時行動。"楚雲飛對通訊員說,"信號是三發紅色信號彈。"
    通訊員剛走,孫銘急匆匆跑來:"團座,抓到一個奸細!這王八蛋想往日軍那邊跑!"
    被押來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士兵,滿臉驚恐。楚雲飛覺得眼熟,仔細一看,竟是錢伯鈞的傳令兵!
    "誰指使你的?"楚雲飛冷聲問道。
    年輕士兵撲通跪下:"團座饒命!是...是錢營長讓我給阪田送信..."
    "什麽信?"
    "說...說明我們的撤退路線和計劃..."
    楚雲飛心頭一震。錢伯鈞?這個跟隨"原版"楚雲飛多年的老部下,居然是內奸?
    "錢伯鈞人在哪?"
    "就在..."年輕士兵的話戛然而止,眼睛突然瞪大。楚雲飛敏銳地察覺到危險,猛地側身——"砰!"一發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飛過,打在後麵的樹上!
    "保護團座!"孫銘和徐虎立即撲上來,將楚雲飛護在中間。槍聲驚動了整個營地,士兵們紛紛拿起武器。
    開槍的是錢伯鈞!這個平日裏大大咧咧的老兵此刻麵色猙獰,手裏的毛瑟手槍還在冒煙。"楚雲飛!你根本不是原來的團座!"他歇斯底裏地大喊,"我觀察你很久了,你的習慣、戰術、甚至筆跡都變了!你到底是誰?"
    營地一片嘩然。楚雲飛心頭狂跳,但麵上鎮定如常:"錢伯鈞,你瘋了嗎?"
    "我沒瘋!"錢伯鈞瘋狂地揮舞著手槍,"原來的團座左手腕有疤,是小時候被開水燙的!而你...你根本沒有!"
    楚雲飛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緩緩抬起左手,卷起袖子——光滑的手腕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士兵們騷動起來,議論紛紛。徐虎和孫銘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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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得對,我不是原來的楚雲飛。"楚雲飛突然說道,聲音平靜得可怕,"原來的楚雲飛在兩個月前的高家溝戰鬥中已經犧牲了。我是軍統特派員,奉命冒充他穩定軍心。"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士兵們的騷動漸漸平息。錢伯鈞卻獰笑起來:"放屁!我查過了,軍統根本沒有這號人!你是共產黨!"
    "證據呢?"楚雲飛步步逼近,"錢伯鈞,你通敵叛國,現在還想汙蔑長官?"
    "我有證據!"錢伯鈞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這是阪田大佐的親筆信,許諾我當358團團長!隻要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楚雲飛突然拔槍射擊,一槍打中錢伯鈞的手腕!信紙飄落在地,上麵的日文清晰可見。
    "現在誰才是叛徒?"楚雲飛厲聲喝問。
    錢伯鈞麵如死灰,突然轉身就跑!楚雲飛抬手又是一槍,打中他的大腿。錢伯鈞栽倒在地,被徐虎帶人按住。
    "押下去,嚴加看管!"楚雲飛命令道。他轉向驚疑不定的士兵們:"弟兄們,我楚雲飛對天發誓,無論我是誰,抗日救國的決心從未改變!今夜,我們將與八路軍聯手,給阪田聯隊致命一擊!願意跟我幹的,留下!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走!"
    沉默片刻後,徐虎第一個站出來:"團座,我跟你幹!"
    "我也跟團座幹!"孫銘緊接著表態。
    很快,幾乎所有士兵都舉起武器,表示願意追隨。楚雲飛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知道,這場危機暫時過去了,但錢伯鈞的話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淩晨三點,部隊秘密運動到預定攻擊位置。楚雲飛將主力分成三路:左路由徐虎帶領,負責切斷日軍退路;右路由傷愈歸隊的吳子強指揮,配合八路軍獨立團行動;他自己親率中路,直撲阪田指揮部。
    "記住,我們的目標是阪田本人!"楚雲飛對軍官們說,"斬首成功,日軍必亂!"
    四點整,三發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霎時間,槍聲四起,殺聲震天!正在宿營的日軍猝不及防,頓時亂作一團。
    楚雲飛帶著特務連和警衛排,如一把尖刀直插日軍心髒。夜色中,他們穿著繳獲的日軍軍裝,假裝潰兵混入敵營。等接近指揮部時,才突然發難!
    "殺!"楚雲飛手持雙槍,左右開弓。警衛排的士兵們如猛虎下山,瞬間撕碎了日軍指揮部的警戒線。
    帳篷裏,阪田信哲正對著地圖發愣,顯然沒料到會遭到夜襲。楚雲飛一腳踢翻桌子,槍口直指阪田:"阪田大佐,久仰了!"
    阪田不愧是老軍人,臨危不亂。他緩緩舉起軍刀:"楚團長,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大日本皇軍嗎?"
    "試試看吧。"楚雲飛扣動扳機——"哢!"槍居然卡殼了!
    阪田趁機揮刀砍來!楚雲飛側身閃避,軍刀劃破了他的衣袖。兩人在狹小的帳篷裏展開生死搏鬥。阪田刀法精湛,楚雲飛則憑借現代格鬥技巧周旋。
    帳篷外,戰鬥進入白熱化。日軍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組織起反擊。徐虎的部隊被壓製在一處窪地,傷亡慘重;吳子強那邊倒是進展順利,已經與李雲龍的獨立團會合。
    "楚雲飛!投降吧!"阪田獰笑著,"你的部隊已經被包圍了!"
    楚雲飛不答話,一個掃堂腿放倒阪田,趁機撿起地上的軍刀。就在他準備給阪田致命一擊時,帳篷突然被掀開——李雲龍帶著一隊八路軍衝了進來!
    "楚老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李雲龍咧嘴一笑,"打獵也不叫上我老李?"
    阪田見大勢已去,突然掏出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楚雲飛眼疾手快,軍刀脫手而出,正中阪田手腕!
    "想死?沒那麽容易!"李雲龍一個箭步上前,繳了阪田的武器,"這老鬼子知道不少情報,得帶回去好好問問!"
    天亮時分,戰鬥基本結束。失去指揮的日軍潰不成軍,大部被殲,少數逃回縣城。358團和獨立團聯手取得了一場大勝,但代價也不小——358團傷亡近三百人,幾乎占全團四分之一。
    戰場上,楚雲飛和李雲龍並肩而立,看著士兵們打掃戰場。
    "楚老弟,你那"軍統特派員"的謊話編得不錯啊。"李雲龍突然說道,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楚雲飛心頭一跳:"李團長什麽意思?"
    "沒啥意思。"李雲龍拍拍他的肩,"不管你是誰,打鬼子就是好兄弟!不過..."他壓低聲音,"你要是哪天想換個山頭,我老李隨時歡迎!"
    楚雲飛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謎遠未結束。錢伯鈞雖然被俘,但他的質疑已經在軍中流傳。而阪田被俘後,日軍必定瘋狂報複。
    遠處,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照亮了硝煙未散的戰場。楚雲飛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等待他的士兵們。無論前路多麽艱險,他都將以楚雲飛之名,繼續這場未完的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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