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舌戰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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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督軍府軍事法庭內,二十餘盞汽燈將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正中央的長條桌後坐著七位審判官,閻錫山身著戎裝端坐正中,左右分別是晉綏軍參謀長郭宗汾、政治部主任梁化之,以及中央軍代表、軍法處長等人。楚雲飛站在被告席上,腰杆筆直如鬆,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旁聽席上坐滿了晉綏軍和中央軍的軍官,後排還有幾位穿著樸素中山裝的人——八路軍駐山西辦事處的代表。李雲龍偽裝成晉綏軍軍官,大咧咧地坐在前排,時不時對楚雲飛擠眉弄眼。
"軍事法庭現在開庭!"書記官高聲宣布,"審理晉綏軍358旅旅長楚雲飛涉嫌殺害軍統特派員沈醉一案。被告楚雲飛,你對指控有何辯解?"
法庭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雲飛身上。窗外的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投射進來,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楚雲飛緩緩抬起右手,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審判長,各位審判官。屬下楚雲飛,晉綏軍358旅旅長,軍銜少將。對於沈醉特派員遇害一事,屬下深表痛心,但此事絕非屬下所為,實乃軍統晉南站站長鄭介民栽贓陷害!"
"荒謬!"坐在原告席上的鄭介民拍案而起,他右手纏著繃帶,麵色蒼白卻氣勢洶洶,"楚雲飛,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勾結共黨殺害沈特派員,現在還敢倒打一耙?"
閻錫山輕咳一聲:"鄭處長,請注意法庭紀律。楚旅長,你有何證據證明自己清白?"
楚雲飛從懷中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這裏有胡逸民親筆供詞,詳細交代了鄭介民如何殺害沈醉並栽贓於我的全過程。此外..."他轉向書記官,"我請求播放一段錄音證據。"
書記官看向閻錫山,見後者微微頷首,便取來一台德國造錄音機放在桌上。當胡逸民顫抖的聲音從喇叭中傳出時,法庭內一片嘩然。
"...沈醉發現了我們與日軍的秘密協議...鄭介民奉命除掉他...正好楚雲飛與沈醉有過節...就偽造了血書..."
錄音放到一半,中央軍代表、軍法處少將高參徐世明突然打斷:"審判長!我反對這種來路不明的錄音作為證據!很可能是共黨刑訊逼供所得!"
梁化之推了推眼鏡:"徐高參,胡逸民的供詞與錄音內容完全吻合,且筆跡專家已鑒定簽名真實。若說刑訊逼供,請問傷痕在哪?胡逸民現在人在何處?"
鄭介民冷笑:"胡高參恐怕已經遭了毒手!這錄音明顯是偽造的!"
"是嗎?"楚雲飛突然提高聲調,"那請鄭處長解釋一下,為何沈醉遇害當晚,你的行動記錄顯示你在案發現場附近?又為何案發後你立即派人搜查我的住所?最重要的是..."他目光如電直視鄭介民,"為何沈醉的血書中會提到五原,而當時五原正發生中央軍與日軍的秘密接觸?"
這一連串質問如同重錘,砸得鄭介民連連後退。旁聽席上開始竊竊私語,幾位晉綏軍軍官甚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徐世明見勢不妙,立即轉移話題:"楚旅長,就算沈醉之死另有隱情,你與八路軍李雲龍過從甚密卻是事實!這又作何解釋?"
李雲龍在旁聽席上差點跳起來,被身邊的八路軍代表死死按住。
楚雲飛不慌不忙:"徐高參此言差矣。國共合作共同抗日,是委員長定下的國策。我358旅與八路軍配合作戰多次,殲滅日寇無數,何來過從甚密之說?難道徐高參認為,打鬼子還要分黨派?"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抬出了蔣介石的招牌,又彰顯了自己的抗日功績。旁聽席上幾位八路軍代表微微點頭。
徐世明被噎得說不出話,鄭介民急忙救場:"審判長!楚雲飛擅離職守,帶領部隊包圍督軍府,這分明是兵變行為!按軍法當處極刑!"
閻錫山一直沉默不語,此時突然開口:"楚旅長,對此你有何解釋?"
楚雲飛深吸一口氣,轉向閻錫山:"閻長官明鑒。屬下被誣陷通共殺人,全軍將士義憤填膺。方參謀長帶兵前來,隻為向閻長官陳情,絕無二心!若閻長官認為此舉不妥,屬下願承擔全部責任,但請明察358旅兩千官兵的一片赤誠!"
這番話既表明了態度,又巧妙地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保全了358旅全體官兵。旁聽席上幾位358旅軍官眼眶都紅了。
"放屁!"鄭介民歇斯底裏地吼道,"楚雲飛勾結共黨證據確鑿!我請求法庭立即..."
"鄭介民!"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從法庭後門傳來。眾人回頭,隻見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身後跟著兩名持槍衛兵。
"梁主任?!"鄭介民臉色大變。
來者正是二戰區政治部主任梁化之的親信——督察處處長周逸。他走到審判席前,向閻錫山敬禮:"報告閻長官,屬下奉命調查鄭介民通敵一案,已有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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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取出一個文件袋:"這是在鄭介民秘密住所搜出的文件,包括他與日軍特務機關的往來密函,以及..."他冷冷地看了鄭介民一眼,"收受日軍賄賂的賬本!"
法庭頓時炸開了鍋。鄭介民麵如死灰,突然拔腿就往外跑。李雲龍眼疾手快,一個掃堂腿將他絆倒,兩名衛兵立刻上前將其製服。
"冤枉!這是栽贓!"鄭介民掙紮著喊道,但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一片斥責聲中。
閻錫山臉色陰沉如水,重重拍了下桌子:"肅靜!"待法庭安靜下來,他看向楚雲飛:"楚旅長,此事確實冤枉你了。"
楚雲飛立正敬禮:"屬下不敢。隻求閻長官明察秋毫,還358旅全體官兵一個公道!"
閻錫山點點頭,又轉向八路軍代表:"貴軍有何意見?"
八路軍代表站起來,不卑不亢地說:"閻長官,我黨一貫主張團結抗日。楚旅長是抗日名將,此次蒙冤,我黨深表關切。希望閻長官秉公處理,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這話綿裏藏針,既表明了態度,又給閻錫山留了台階。閻錫山沉吟片刻,宣布休庭半小時合議。
休庭期間,李雲龍悄悄湊到楚雲飛身邊:"老楚,有你的啊!這下鄭介民那王八蛋完蛋了!"
楚雲飛搖搖頭:"別高興太早。閻長官最看重麵子,我讓358旅包圍督軍府,等於打了他的臉..."
果然,重新開庭後,閻錫山宣布了判決:鄭介民通敵賣國,立即槍決;楚雲飛洗清殺人嫌疑,恢複名譽;但因擅自調動部隊,造成惡劣影響,降職為團長,仍統領原部;中央軍林副官等人交由重慶方麵處理。
這個結果既給了各方交代,又維護了閻錫山的權威。楚雲飛心知肚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鄭重地向閻錫山敬禮:"屬下服從判決,感謝閻長官明察!"
散庭後,梁化之悄悄拉住楚雲飛:"楚團長,閻長官讓我轉告你,降職隻是權宜之計。眼下重慶方麵壓力很大,他不得不做做樣子。"
楚雲飛會意地點頭:"屬下明白。請梁主任轉告閻長官,楚雲飛永遠是晉綏軍的人。"
走出督軍府大門,358旅的官兵們整齊列隊,看到楚雲飛出來,全體立正敬禮。方立功快步上前:"旅座...不,團座!弟兄們都等著您呢!"
楚雲飛眼眶微熱,回了個標準的軍禮:"全體都有!回營!"
當天晚上,楚雲飛在團部設宴感謝李雲龍和八路軍代表。酒過三巡,李雲龍拍著桌子道:"老楚,你這團長當得比老子還威風!一個團兩千多人,快趕上老子的獨立團了!"
楚雲飛笑著給他斟滿酒:"這次多虧了你幫忙。不過..."他壓低聲音,"接下來恐怕還有麻煩。林副官被押回重慶,戴安瀾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八路軍代表王新亭推了推眼鏡:"楚團長不必擔心。這次事件已經驚動了重慶高層,戴安瀾自顧不暇,短期內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他意味深長地說,"楚團長今後行事還需更加謹慎。"
楚雲飛明白他的暗示——自己已經被打上了"親共"的標簽,今後在晉綏軍中的處境會更加微妙。
送走李雲龍等人後,楚雲飛獨自站在團部院子裏仰望星空。雖然官降一級,但實際兵權未減,反而因為這次事件,358旅上下更加團結。更重要的是,他徹底認清了國民黨內部的腐敗與黑暗,心中的天平已經越來越傾向那個真正抗日的陣營...
"團座,還沒休息?"方立功拿著文件走來,"這是剛收到的情報,日軍在潞陽一帶增兵,可能要對我們防區發動進攻。"
楚雲飛接過文件,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得正好。傳令下去,全團進入戰備狀態。這一次,我要讓鬼子知道,就算我楚雲飛隻是個團長,照樣能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方立功欲言又止:"團座...還有件事。軍統派來了新的聯絡官,明天就到..."
楚雲飛目光一冷:"監視我的?"
"名義上是協助工作..."方立功苦笑,"叫周誌武,據說是鄭介民的對頭。"
楚雲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來重慶方麵也在玩平衡之術,既打壓他又不完全撕破臉。這場暗戰,還遠未結束...
遠處傳來哨兵換崗的口令聲,夜色中的軍營依然戒備森嚴。楚雲飛深吸一口帶著火藥味的空氣,轉身走向作戰室。在那裏,一張巨大的軍事地圖正等待著他去勾畫新的戰局。無論前途多少荊棘,他楚雲飛都將帶領這支鐵血之師,在抗日戰場上繼續書寫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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