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死亡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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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部操場上橫七豎八躺著二十多名士兵,每個人臉色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嘴角掛著血沫。楚雲飛剛跳下吉普車,就被眼前的景象釘在原地——比他先一步返回團部的傷員們,已經出現了"風信子"中毒症狀!
    "團座!"方立功踉蹌著跑來,左臂吊著繃帶,"您可算回來了!從昨晚開始,陸續有戰士發高燒、咳血,張軍醫說...說可能是傷寒變異體!"
    楚雲飛摸了摸一名昏迷士兵的額頭,燙得嚇人。他掀開對方眼瞼,看到結膜上布滿出血點——這正是白教堂文件中描述的初期症狀。日軍竟然已經小範圍投放了病菌!
    "立即隔離所有出現症狀的人!用石灰水消毒營區,特別是水源和廚房!"楚雲飛邊下命令邊大步走向團部,"召集所有營級以上軍官,五分鍾後作戰室集合!"
    作戰室裏煙霧彌漫,軍官們傳閱著楚雲飛帶回來的文件照片,每個人臉上都籠罩著陰雲。楚雲飛用紅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大圈:"根據日軍文件,他們將在68小時後向青龍河投放"風信子"菌株。這條河供應著晉西北二十萬軍民飲用水,一旦汙染..."
    一營長趙大海一拳砸在桌上:"狗日的小鬼子!正麵打不過就玩陰的!"
    "現在不是罵街的時候。"楚雲飛冷聲道,"我們麵臨三個問題:第一,阻止日軍投毒;第二,救治已感染者;第三,防範更大範圍的疫情爆發。"
    "團座,"方立功憂心忡忡地問,"張軍醫那邊有進展嗎?"
    楚雲飛搖搖頭:"我剛從醫院過來。現有的磺胺和奎寧對"風信子"完全無效。張濟棠正在嚐試中藥配方,但..."他沒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言下之意——時間不夠了。
    "報告!"通訊兵突然衝進來,"八路軍獨立團急電!"
    楚雲飛展開電文,李雲龍歪歪扭扭的字跡躍然紙上:"田丫頭醒了,洋大夫說解毒方管用但缺藥材,清單附後。另,有個叫林靜的丫頭要見你,說她能幫上忙。明早老地方見。"
    楚雲飛眼睛一亮。田雨蘇醒是個好消息,說明他根據文件推測的解毒方案有效。至於這個"林靜"...會不會是白教堂那個神秘狙擊手?
    "調整部署。"楚雲飛迅速做出決斷,"一營立即控製青龍河上遊所有可能投毒點;二營協助醫療隊建立隔離區;三營和特務排隨時待命。"他轉向方立功,"準備一批精幹人手,明天我親自去見李雲龍。"
    散會後,楚雲飛獨自來到團部密室。這個隻有他和王鐵柱知道的隱蔽房間,存放著幾件從現代帶來的物品:一台太陽能充電的軍用平板電腦、幾本野戰醫療手冊和一套簡易化學檢測工具。他快速翻閱電子資料,查找關於傷寒變異體的治療方案。
    "果然..."楚雲飛盯著屏幕上的一段文字喃喃自語。日軍"風信子"菌株與他在現代看過的一種二戰時期日軍研製的傷寒杆菌高度相似,當時盟軍是用大劑量氯黴素配合特殊解毒劑治療的。但1940年的中國哪裏找氯黴素?
    窗外傳來急促的哨聲,接著是紛亂的腳步聲。楚雲飛收起設備,剛走出密室就撞上慌慌張張的傳令兵:"團座!醫院...醫院出事了!"
    野戰醫院已經亂成一鍋粥。十幾個病患正在抽搐,護士們手忙腳亂地按住他們。張濟棠的白大褂上沾滿血跡,正在給一個士兵做心髒按壓。
    "怎麽回事?"楚雲飛箭步上前。
    張濟棠抬頭,眼鏡後的雙眼布滿血絲:"病情突然惡化!原本隻是高燒咳血,現在出現神經係統症狀...瞳孔放大,心律不齊..."他壓低聲音,"團座,這絕不是普通傷寒!"
    楚雲飛檢查了幾個重症患者,心不斷下沉。症狀比文件描述的更嚴重,日軍肯定在投放前又改良了菌株。他卷起袖子:"需要我做什麽?"
    "需要奇跡..."張濟棠苦笑,"除非有特效藥,否則按照這個惡化速度..."
    話未說完,醫院大門被猛地推開。王鐵柱拄著拐杖衝進來,身後兩名士兵押著個穿偽軍製服的中年男子。
    "團座!抓到這個狗漢奸在咱們水井邊鬼鬼祟祟!"王鐵柱將一個玻璃瓶摔在地上,裏麵殘留著少量無色液體。
    楚雲飛瞳孔驟縮——玻璃瓶上的標簽正是日軍731部隊專用的藍色菊花標誌!
    "立即封鎖所有水井!全團改飲河水!"楚雲飛厲聲下令,隨即揪住偽軍衣領,"誰派你來的?還有多少同夥?"
    偽軍嚇得直哆嗦:"長...長官饒命!是皇...不,是日本人逼我的!他們說隻要在每個軍營的水井裏滴幾滴,就放了我老婆孩子..."
    "其他同夥呢?"
    "不...不知道啊!我們都是單線聯係..."
    楚雲飛一拳砸在牆上。日軍的生物戰已經全麵展開,而且明顯有內應配合。他轉向張濟棠:"立即檢驗井水,所有患者改用地窖儲存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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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楚雲飛仍在作戰室來回踱步。桌上的情報顯示,晉西北其他駐軍也開始出現類似病例,甚至連日軍占領區都有老百姓染病——魔鬼已經被放出瓶子,而解藥卻遙不可及。
    "團座,您該休息了。"方立功端來杯濃茶,"明天還要去見李團長。"
    楚雲飛搖搖頭,正要說話,突然聽到窗外一聲輕響——像是小石子打在玻璃上。他警覺地拔出手槍,示意方立功熄燈。
    "誰?"
    "白教堂的故人。"一個女聲在窗外低語,"我有"風信子"的解藥配方。"
    楚雲飛小心地掀開窗簾一角。月光下,一個穿灰色勁裝的年輕女子站在院子裏,背後斜挎著一支纏著布條的步槍。即使隔著窗戶,也能看出她身形矯健,眼神銳利如鷹。
    "林靜?"
    女子微微頷首:"楚團長好記性。要救你的人,就開門見山——我需要你從白教堂帶回來的文件對照驗證。"
    楚雲飛權衡片刻,打開了門。林靜閃身入內,動作輕盈得像隻貓。近距離看,她約莫二十五六歲,齊耳短發,眉眼清秀卻帶著股逼人的英氣,右手虎口有厚厚的老繭——長期射擊留下的痕跡。
    "你怎麽知道"風信子"的事?"楚雲飛沒有放鬆警惕。
    林靜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我在金陵兵工廠時,負責檢驗繳獲的日軍特種武器。去年南京陷落前,我們截獲過一批類似文件。"她打開油紙包,裏麵是幾頁發黃的手稿,"這是當時記錄的解毒劑配方,但缺少關鍵成分比例。"
    楚雲飛接過手稿,心頭一震。紙上密密麻麻的化學史和醫學名詞,明顯超出這個時代普通軍工人的知識範疇。更可疑的是,有幾處術語竟然用的是21世紀的簡寫方式!
    "林小姐在哪學的醫?"楚雲飛故作隨意地問。
    林靜眼中閃過一絲警覺:"家父是協和醫院的醫生,從小耳濡目染。"她迅速轉移話題,"楚團長,時間緊迫。我注意到你的士兵已經出現末梢神經炎症狀,這是"風信子"二代菌株的特征,必須在48小時內注射解毒劑,否則..."
    "否則會怎樣?"
    "先是癱瘓,然後內髒融化而死。"林靜的聲音冷得像冰,"日軍在哈爾濱的實驗中,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方立功倒吸一口涼氣。楚雲飛卻盯著林靜的眼睛:"你有把握治好他們?"
    "七成把握。"林靜坦然道,"但需要你從白教堂帶回來的文件對照驗證,還需要大量磺胺噻唑和...鏈黴素。"
    楚雲飛心頭又是一跳。鏈黴素直到1944年才問世,這個時代知道的人屈指可數!他不動聲色地取出文件照片:"都在這裏。至於藥品..."
    "我知道358團有庫存。"林靜快速翻閱照片,突然停在一頁上,"找到了!就是這個!苯酚衍生物配合...原來如此!"她抬起頭,眼中閃著興奮的光,"楚團長,我能配製解藥,但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楚雲飛剛要答應,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徐遠舉帶著四個軍統特務闖了進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楚團長,深夜會客,好雅興啊!"
    林靜瞬間退到牆角,手已摸向腰間。楚雲飛上前半步擋住她:"徐站長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奉戴局長手諭,收繳所有日軍生物戰證據。"徐遠舉亮出一紙公文,"另外,總部派來了醫療隊,攜帶有特效藥...當然,隻給配合的同誌使用。"
    楚雲飛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算盤——軍統想用藥品要挾他交出證據,同時控製解毒劑以攫取政治資本。更可怕的是,如果讓軍統知道林靜的存在...
    "文件可以給你抄錄。"楚雲飛緩緩道,"但原件必須留在我這裏。至於醫療隊,歡迎之至。"
    徐遠舉眯起眼睛:"楚團長,這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你部已有三十多人染病,明天可能就是三百人!"
    "所以更需要我們精誠合作。"楚雲飛突然提高聲調,"方參謀長!帶徐站長去資料室!"同時背在身後的手對林靜做了個"快走"的手勢。
    林靜會意,趁徐遠舉被方立功引開的瞬間,一個翻滾從窗戶躍出,消失在夜色中。楚雲飛鬆了口氣,轉向滿臉狐疑的徐遠舉:"徐站長,請吧。不過我得提醒你,這些文件涉及高度專業內容,沒有專業人才很難理解..."
    "不勞楚團長費心。"徐遠舉冷笑,"總部派來了細菌學專家。"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順便告訴你個消息——重慶方麵正在與日方秘密接觸,戰爭可能很快結束。像楚團長這樣的幹才,應當懂得審時度勢..."
    楚雲飛強忍一拳打在這張臉上的衝動。原來如此!軍統索要文件,很可能是為了在和談中討好日本人!他佯裝驚訝:"竟有此事?那更要妥善保管這些證據了。"
    送走徐遠舉後,楚雲飛立即召集心腹開會。軍統的突然介入讓局麵更加複雜,而林靜的出現則帶來了轉機。他必須同時應對多方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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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柱,你帶特務排去黑市收購所有能找到的磺胺噻唑,再派可靠的人去上海搞鏈黴素。"楚雲飛快速部署,"立功,你應付軍統那些人,盡量拖延時間。我明天一早就去見李雲龍和林靜。"
    "團座,那個林靜可靠嗎?"王鐵柱憂心忡忡,"她對細菌武器懂得太多了..."
    楚雲飛望向窗外的月色:"不靠譜也得賭一把。現在我們最大的優勢是——"他敲了敲太陽穴,"日軍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全盤計劃。"
    黎明前的黑暗中,楚雲飛帶著六名精銳向約定地點進發。每個人除了武器還背著藥箱——這是給八路軍的醫療物資,也是見麵的幌子。
    趙家峪的磨坊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楚雲飛打出預定信號——三聲布穀鳥叫。片刻後,對麵回了兩聲烏鴉啼叫。李雲龍從玉米地裏鑽出來,身後跟著十幾個穿老百姓衣服的八路軍戰士。
    "老楚!"李雲龍罕見地沒叫官職,大步上前握住楚雲飛的手,"田丫頭好多了,你那方子真神了!"
    楚雲飛鬆了口氣:"林靜呢?"
    "這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從樹上傳來。林靜像靈貓一樣從槐樹上跳下,背上依然背著那支改裝步槍。近距離看,她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顯然一夜未眠。
    "配方驗證了?"楚雲飛直奔主題。
    林靜點點頭,從懷裏掏出張紙:"這是改良版解毒劑配方。但有兩個問題:第一,需要大量苯酚和硫代硫酸鈉;第二..."她猶豫了一下,"需要健康人的血清做載體。"
    "血清?"
    "就是輸血。"李雲龍插嘴,"那個洋大夫說了,得用沒染病的人的血,提取什麽東西..."
    楚雲飛恍然大悟——這是最原始的抗體療法!他立即想到團裏那些尚未發病的戰士:"血清我來解決。藥品呢?"
    "黑雲寨存了一些,但遠遠不夠。"李雲龍搓著手,"老楚,咱們得幹票大的!我收到情報,後天有列日軍軍列從太原出發,上麵全是醫藥用品!"
    楚雲飛眼前一亮:"具體時間?"
    "明晚八點,經停青龍橋車站。"李雲龍咧嘴一笑,"老子準備帶人端了它!"
    "太冒險了。"楚雲飛搖頭,"青龍橋守備森嚴,強攻傷亡太大。"他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不如這樣..."
    三人湊在一起低聲商議。林靜提出的幾個專業建議讓楚雲飛再次起疑——她對火車編組和日軍巡邏規律的了解,簡直像親身經曆過一樣。但此刻不是追問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搞到藥品。
    計劃敲定:李雲龍帶人在青龍橋製造騷動,引開守軍;楚雲飛派特務排偽裝成日軍裝卸工混上列車;林靜則負責辨別藥品。得手後三方在黑雲寨匯合,立即開始製藥。
    "還有個問題。"臨別時林靜突然說,"即使搞到藥品,大規模生產解毒劑也需要專業設備。我建議...征用縣城的釀酒廠。"
    楚雲飛驚訝於她的應變能力。確實,釀酒廠的發酵罐和蒸餾設備可以改造用於製藥。他點點頭:"我來安排。另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林小姐的槍法是在哪學的?"
    林靜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南京。1937年。"說完便轉身離去,背影瘦削而挺拔。
    回團部的路上,楚雲飛一直在思考這個神秘女子的來曆。她的知識結構、戰術素養乃至言談舉止,都透著與時代不符的違和感...就像他自己一樣。
    這個念頭讓楚雲飛心頭一震。難道林靜也是...穿越者?
    團部大門前,一個意外的人正在等候——田雨。她臉色蒼白,靠在段鵬身上,但眼神依然清澈堅定。
    "楚團長..."田雨虛弱地遞過一個小本子,"這是我整理的"風信子"症狀發展表...可能對治療有幫助..."
    楚雲飛翻開本子,裏麵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症狀和時間節點,甚至還有簡易的體溫曲線圖。這種係統的醫學觀察方法,明顯受過專業訓練。
    "你怎麽..."
    "我在北平學過護理。"田雨微微一笑,"楚團長給的解毒方案很有效,但..."她突然壓低聲音,"小心林靜。她給我的感覺...很怪,像是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事。"
    楚雲飛心頭一緊。連田雨都察覺到了異常,這個林靜確實不簡單。但現在,他們需要這個神秘女子的知識和技能。
    "報告!"通訊兵急匆匆跑來,"軍統的人去了醫院,說要接管所有病人!徐站長還帶走了張軍醫!"
    楚雲飛臉色驟變。軍統這是要釜底抽薪!沒有張濟棠,就算搞到藥品也無人主持製藥工作。
    "段鵬,送田同誌回去休息。"楚雲飛係緊武裝帶,"其他人跟我去醫院。是時候讓徐遠舉知道,358團不是他能為所欲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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