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籠罩著太行山深處的一座隱秘莊園。楚雲飛跟隨柯教授穿過偽裝成農家院落的入口，沿著蜿蜒的石階向下走了約莫五分鍾，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占地近千平米的地下實驗室呈現在眼前，各種超出時代的設備閃爍著冷光。
    "這裏是我的"蝸居"。"柯教授輕描淡寫地說，仿佛這隻是間普通書房，"1937年南京陷落後，我帶著部分金陵兵工廠的設備和資料轉移到這裏。"
    楚雲飛的目光被中央一個圓柱形透明艙吸引。艙內懸浮著某種藍色液體，不時閃過電光般的細絲。"這是..."
    "生物電場成像儀，我根據林靜帶來的資料仿製的。"柯教授遞給他一支試管，"滴一滴血進去。"
    楚雲飛用針紮破手指，血珠落入液體的瞬間，整個艙體爆發出耀眼的金光，無數細小的光點在液體中組成複雜的三維結構。
    "果然如此！"柯教授激動地推了推眼鏡，"你血液中的時空標記蛋白濃度是林靜的三倍！"
    "時空標記蛋白？"
    "一種存在於時空穿越者血液中的特殊物質。"柯教授調暗燈光，指著光影中幾個金色節點，"看這裏，這些蛋白質鏈的折疊方式違背了1940年的生物學規律，它們來自未來。"
    楚雲飛心頭一震。難怪他的傷口愈合速度異於常人，血液還能解毒！但更讓他在意的是柯教授話中的細節："林靜也有這種蛋白？所以她才..."
    "才能穿越時空？沒錯。"柯教授歎了口氣，"但她的是人工合成的，效果不穩定。而你的是天然的，可能是遺傳所致。"
    遺傳？楚雲飛突然想到柯教授之前提到的"曾祖父"。難道在這個時空裏，他真的有個同名同姓的祖先？
    "教授，您認識這個時代的"楚雲飛"？"
    柯教授的表情突然變得複雜："不僅認識，我們還...共事過。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他迅速轉移話題，"現在最緊急的是，日軍已經掌握了人工合成時空蛋白的技術，雖然很粗糙，但足夠支撐他們的"涅盤計劃"。"
    他走向一台形似老式電報機的設備，按下幾個開關。牆上投影出一張藍圖，上麵是一個複雜的球形裝置，標注著"時空扭曲引擎"。
    "這是鬆本從2049年帶回的設計圖。他們計劃在1941年1月18日，利用"風信子s"變異株與時空蛋白的共振效應，在上海製造一場局部的時空塌縮。"
    楚雲飛倒吸一口涼氣。作為現代軍人，他完全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不僅是生化武器，更是時空武器！一旦成功，整個上海及其周邊可能從曆史上被"抹除"！
    "阻止它的方法？"
    "兩種途徑。"柯教授豎起兩根手指，"一是摧毀位於上海日軍總部的核心反應堆；二是提供足夠純淨的天然時空蛋白，中和變異株的共振效應。"
    楚雲飛立即明白了為何日軍和軍統都對他的血液如此感興趣。他是這個時空裏唯一的天然時空蛋白攜帶者！
    "需要多少血液？"
    "至少2000毫升，幾乎是一個成人全身的血量。"柯教授沉重地說，"而且提取過程...極其痛苦，存活率不超過20。"
    室內陷入沉默。楚雲飛凝視著投影中那個可怕的裝置，思緒萬千。他原本隻想來這個時代打鬼子，現在卻要拯救整個時空的連續性？
    "我有個問題。"楚雲飛突然抬頭，"您到底是誰？普通的1940年科學家不可能懂這些。"
    柯教授笑了："終於問到這個了。"他脫下外套，卷起左袖——一個奇怪的紋身映入眼簾：由數字"2049"和dna雙螺旋組成的標誌。
    "中國時空管理局，特種生物防禦科，柯天明技術少將。"教授站得筆直，行了個楚雲飛從未見過的軍禮，"我是林靜的上級，也是"時空守護者"計劃的負責人。"
    又一個穿越者！楚雲飛不知該鬆口氣還是更加緊張："所以你們是專門來組織"涅盤計劃"的？"
    "不全是。"柯教授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時空守護者"本是為了修複曆史偏差。但我們的時間艙被日本右翼組織"神風"劫持，他們派鬆本回到1937年，提前啟動了"涅盤計劃"..."
    談話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田雨慌張地衝進來："不好了！王鐵柱不見了！"
    楚雲飛騰地站起。王鐵柱傷勢那麽重，怎麽可能自己離開？
    "什麽時候的事？"
    "我去換藥時發現的。"田雨臉色蒼白，"床上留了這個..."她遞過一張字條，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團座，我對不起您。鬼子抓了我老婆孩子...他們在太原教堂..."
    楚雲飛拳頭捏得咯咯響。日軍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但更讓他心驚的是，王鐵柱知道太多秘密，包括這個實驗室的大致位置！
    "必須立即轉移！"柯教授當機立斷，"田雨同誌，請幫忙收拾核心資料。楚團長，你去準備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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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雨剛要轉身，突然腳下一軟。楚雲飛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發現她後背的衣服已被鮮血浸透。
    "你受傷了？"
    "沒事...剛才在村口遇到軍統的人..."田雨勉強一笑，從懷裏摸出個微型相機，"但我拍到了這個..."
    相機裏是徐遠舉與一個穿日軍將官製服的男人握手的照片，背景明顯是太原日軍司令部。
    "鬆本！"柯教授驚呼，"他已經和軍統搭上線了！"
    楚雲飛心頭警鈴大作。軍統與日軍勾結，王鐵柱被脅迫，田雨受傷...危機正從四麵八方湧來！
    "田雨留下治傷。教授，我們分頭行動：您繼續研究中和劑；我去救王鐵柱，同時準備上海行動。"
    "太危險了！"田雨掙紮著站起來，"這明顯是個陷阱！"
    "我知道。"楚雲飛檢查彈匣，"但王鐵柱跟了我這麽多年，我不能丟下他。"更重要的是，如果王鐵柱被逼說出實驗室的位置...
    柯教授沉思片刻，從保險櫃取出一個小金屬盒："帶上這個。如果情況危急，注射裏麵的藥劑。它會暫時激活你血液中的時空蛋白，給你...特殊能力。但記住，效果隻有十分鍾，過後會極度虛弱。"
    楚雲飛接過金屬盒，裏麵是兩支裝有金色液體的針劑。這簡直像科幻小說裏的"超級士兵血清"！
    "教授，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是我？這個時空應該有個原生的"楚雲飛"吧？"
    柯教授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遠："因為你才是真正的"楚雲飛"。這個時空原本的那位...在1937年南京保衛戰中犧牲了。你的穿越，填補了這個曆史空缺。"
    這個答案如同一記重錘砸在胸口。楚雲飛突然明白為何自己對這段曆史如此熟悉——不僅因為研究過，更因為他的"祖先"就是親曆者！
    離開實驗室時已是黃昏。楚雲飛帶著八名精銳戰士分乘三輛改裝過的卡車，向太原飛馳。車上裝滿了從實驗室帶出的特殊裝備：消音衝鋒槍、震撼彈、甚至還有幾套簡易防彈衣——用多層絲綢和鋼板複合製成，柯教授的發明之一。
    "團座，計劃是？"開車的戰士小聲問。
    "老規矩：偵查、滲透、斬首。"楚雲飛展開太原教堂的草圖，"前院大概率有埋伏，我們從地下室突入。注意，首要任務是救出王鐵柱和他的家人，其次才是殺敵。"
    "如果...如果王副官已經叛變了呢？"戰士猶豫地問。
    楚雲飛沉默片刻："那就帶他回來，我要親口聽他的解釋。"雖然理智告訴他王鐵柱可能已經變節，但情感上他無法相信那個為他擋子彈的老戰友會真心投敵。
    太原聖母教堂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這座哥特式建築在戰火中損毀嚴重，彩繪玻璃所剩無幾，像一個個黑洞洞的眼眶。楚雲飛帶人在兩個街區外下車，徒步接近。
    "a組占領製高點，b組封鎖後路，c組跟我來。"楚雲飛做了幾個戰術手勢。戰士們無聲散開，動作幹淨利落——這些都是他親手訓練的特種作戰骨幹，掌握著遠超這個時代的戰術技巧。
    教堂側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楚雲飛貼著牆根前進，夜視鏡其實是柯教授改造的紅外濾光鏡）中，走廊盡頭的熱度顯示有兩個人形輪廓——埋伏！
    他豎起兩根手指，示意身後的戰士。兩人立即會意，取下腰間的小鏡子，借著月光觀察拐角情況。
    "左側柱子後一個，右側懺悔室一個。"戰士用唇語報告。
    楚雲飛點點頭，從戰術背心上取下兩顆特製手雷——裏麵裝的是柯教授調配的麻醉粉末。一個眼神交流後，兩顆手雷同時滾出，在走廊中段爆開一團白霧。
    "咳咳...什麽..."埋伏的日軍還沒反應過來，楚雲飛已經衝過煙霧，兩記手刀精準命中頸動脈，兩人軟綿綿地倒下。
    "控製。"楚雲飛低聲通報。隊員們迅速清理走廊，向地下室推進。
    地下室入口被鐵柵欄鎖著，裏麵隱約傳來啜泣聲。楚雲飛示意隊員警戒，自己湊近觀察——昏暗的煤油燈下，王鐵柱被綁在椅子上，滿臉是血；角落裏蜷縮著一對母子，正是王鐵柱的妻兒！
    "鐵柱！"楚雲飛忍不住輕呼。
    王鐵柱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喜，隨即變成驚恐："團座快走！有埋——"
    話音未落，整個地下室突然亮如白晝！刺眼的探照燈從四麵八方打來，同時響起生硬的中文："楚團長，恭候多時了！"
    楚雲飛瞬間滾到一根石柱後，子彈追著他的腳步在地麵上濺起火星。隊員們迅速尋找掩體，但已有兩人中彈倒地。
    "鬆本！"楚雲飛厲聲喝道，"拿平民當誘餌，這就是你們皇軍的武士道？"
    陰影中走出一個穿日軍將官製服的中年男子，鼻梁上的圓眼鏡閃著冷光："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楚團長不也偽裝成皇軍偷襲過多次嗎？"
    楚雲飛借著掩體觀察局勢。至少二十名日軍特種兵占據了地下室各處要位，王鐵柱一家被控製在角落，而鬆本身邊站著的那個人讓他血液凝固——徐遠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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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站長，沒想到你堂堂軍統高幹，竟給日本人當狗！"
    徐遠舉冷笑："楚團長何必說得這麽難聽？蔣委員長都準備和日本和談了，我們隻是...先行一步。"
    鬆本不耐煩地打斷："夠了！楚團長，我們做個交易：你自願跟我們走，我就放了王桑和他的家人。否則..."他一揮手，兩名日軍立即將刺刀抵在王鐵柱妻兒的咽喉上。
    王鐵柱拚命掙紮："團座別管我！他們想要你的血！要做什麽"時空武器"！"
    果然！楚雲飛心念電轉。鬆本不惜暴露與軍統的勾結也要抓他，顯然"涅盤計劃"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但眼下的困境是：硬拚，王鐵柱一家必死；投降，整個時空都可能萬劫不複...
    "考慮得如何？"鬆本舉起懷表，"我給你三十秒。"
    楚雲飛悄悄摸向腰間的金屬盒。柯教授的警告言猶在耳：隻有十分鍾，過後極度虛弱...必須算準時機！
    "二十五..."
    "團座！別聽他們的！"王鐵柱突然大吼，"我王鐵柱跟您打鬼子這麽多年，早夠本了！下輩子還跟您當兵！"說完竟一頭撞向旁邊的日軍！
    "鐵柱！"楚雲飛目眥欲裂。槍聲驟響，王鐵柱胸前爆出幾朵血花，緩緩倒下。
    "混蛋！"楚雲飛怒吼一聲，將金屬盒中的針劑狠狠紮進大腿！
    刹那間，世界仿佛靜止了。楚雲飛感到一股熾熱的能量從注射點爆發，順著血管流向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每一根神經都在燃燒——然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力量！
    "開火！"他咆哮著躍出掩體，速度之快在空氣中留下殘影。日軍倉促射擊的子彈全部落空，而楚雲飛的每一槍都精準命中敵人眉心。
    "八嘎！這是什麽..."鬆本驚恐後退，被徐遠舉拽著逃向暗門。
    楚雲飛如猛虎入羊群，拳腳間帶著可怕的力量。一個日軍舉刀劈來，他側身閃過，順手折斷對方手腕，奪過軍刀反手一擲，正中十米外機槍手的咽喉！
    不到兩分鍾，地下室裏的日軍非死即傷。楚雲飛衝到王鐵柱身邊，探了探頸動脈——還有微弱的跳動！
    "堅持住！"他撕開王鐵柱的衣服，傷口觸目驚心，但並非全部致命。柯教授的針劑似乎強化了他的醫療知識，各種急救手法自動浮現在腦海。
    "團...座..."王鐵柱虛弱地睜開眼，"對不起...我兒子...他們抓了我兒子..."
    楚雲飛這才發現，王鐵柱的妻子雖然還在，但八歲的兒子不見了！難怪他會被脅迫...
    "別說話，保存體力。"楚雲飛迅速包紮傷口，"你兒子長什麽樣？穿什麽衣服？"
    "藍...藍布褂子，左邊眉毛有顆痣..."王鐵柱突然抓住楚雲飛的手，"團座！鬆本的書房...有地道通城外...他要在那裏...做實驗..."
    話未說完，王鐵柱再次昏迷。楚雲飛將他交給隊員："立即送柯教授那兒！其他人跟我追！鬆本抓了孩子，肯定是要..."
    他突然頓住，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鬆本需要純淨的時空蛋白，而孩子的血液可能比成人更易提取有效成分！
    沿著鬆本逃跑的路線，楚雲飛帶人追到一間隱蔽的書房。書架已被移開，露出黑漆漆的地道入口。他正要進入，田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等等！"
    她臉色蒼白地靠在門框上，顯然是一路強撐追來的："地道裏有...機關...我看到徐遠舉畫的圖紙..."
    楚雲飛心頭一暖。這個堅強的女衛生員明明受了重傷，卻還惦記著來報信。他示意隊員警戒，自己小心地檢查地道入口。
    "這裏。"田雨指著門框上一個幾乎不可見的細線，"絆發雷...拆掉這根線..."
    拆除絆雷後，楚雲飛帶頭進入地道。潮濕的空氣中飄著某種化學藥劑的味道，越往裏走越濃。拐過三個彎後，前方出現亮光，隱約傳來孩子的哭喊聲和日語的嗬斥。
    楚雲飛示意隊員放輕腳步，自己貼著牆根摸到出口處。探頭一看，頓時血往上湧——鬆本和徐遠舉站在一個簡易實驗台前，台上綁著哭鬧不止的孩子，旁邊是抽血設備和那個可怕的金屬盒！
    "快點！"徐遠舉不耐煩地催促，"楚雲飛隨時可能追來！"
    鬆本卻慢條斯理地準備器械："急什麽？這孩子的血雖然純淨，但含量太低。至少要抽幹他才能提取一克時空蛋白..."
    "畜生！"楚雲飛再也忍不住，閃電般衝了出去。
    鬆本大驚失色，一把抓起孩子擋在身前："站住！否則我殺了他！"
    楚雲飛在五米外刹住腳步。針劑的效果已經開始衰退，他能感覺到力量在緩慢流失。必須速戰速決！
    "你以為注射了粗製濫造的時空增強劑就能贏我？"鬆本突然獰笑起來，"看看你的手臂吧！"
    楚雲飛低頭一看，右臂血管已經變成詭異的藍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柯教授說過，非天然的時空蛋白會反噬宿主...
    "還有三分鍾，你就會全身血管爆裂而死。"鬆本得意地說，"不過在那之前，我會讓你親眼看著這孩子被抽幹！"
    徐遠舉悄悄摸向腰間的手槍，卻被田雨一槍打中手腕："別動！"
    趁著這瞬間的混亂，楚雲飛做出了一個瘋狂的舉動——他將最後一支針劑直接紮進心髒！
    "不！"鬆本驚恐地後退，"那樣會引發時空震蕩！"
    太遲了。金色的液體注入心髒的刹那，整個地下室被刺目的白光淹沒。楚雲飛感到時間仿佛靜止了，每一個粒子都在震顫。他看見鬆本的身體開始分解，徐遠舉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田雨和隊員們如雕塑般靜止...
    然後是世界翻轉。
    當視野重新清晰時，楚雲飛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裏，麵前是一麵巨大的鏡子。鏡中的自己全身籠罩著金色光暈，而背後站著一個人——柯教授，不，是穿著未來軍裝的柯天明少將！
    "楚雲飛同誌，恭喜你激活了完整的時空標記。"未來的柯教授微笑著說，"現在，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結果話未說完戛然而止……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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