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太原獵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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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部密室裏,煤油燈的火苗微微跳動。楚雲飛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林靜的遺物——那枚精致的懷表、改裝步槍的零件、幾頁寫滿化學公式的筆記,還有一塊看似普通的手帕。青龍峽一戰已經過去三天,但他的耳邊仍回蕩著林靜臨終時的話:"2049年...特種生物防禦部隊...涅盤計劃..."
    "團座,傷口該換藥了。"張濟棠提著醫藥箱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疲憊。這幾天他幾乎沒合眼,忙著救治青龍峽戰鬥的傷員。
    楚雲飛放下懷表,卷起右臂袖子。子彈擦傷已經結痂,但大腿的刺刀傷仍然紅腫。"感染了?"
    "有點發炎,但不嚴重。"張濟棠熟練地清洗傷口,"奇怪的是,您的愈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這種傷口通常要兩周才能結痂,您三天就..."
    楚雲飛心頭一緊。這恐怕又是穿越帶來的"副作用"。在現代,他參加過基因強化藥物的臨床試驗,看來效果延續到了這個時代。
    "團座,有件事我必須報告。"張濟棠壓低聲音,"您還記得那些被軍統拿走的血樣記錄嗎?昨天我在整理醫務室時,發現少了兩支您的血液樣本。"
    楚雲飛猛地坐直:"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您去青龍峽那天。徐遠舉的人以"例行檢查"為名,取走了包括您在內的二十份血樣。但我清點時發現,您的樣本實際少了三支,記錄上卻隻寫了兩支。"
    有人偷偷多拿了一支!楚雲飛大腦飛速運轉。徐遠舉要他的血樣做什麽?難道發現了什麽異常?聯想到林靜提到的"涅盤計劃",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隻有我和護士小劉。哦,對了..."張濟棠突然想起什麽,"田雨同誌昨天來換藥時,問起過血樣的事。她說八路軍那邊也出現了幾例特殊感染者,想對比下血液指標。"
    田雨?楚雲飛若有所思。這個聰慧的女衛生員一向敏銳,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麽?
    張濟棠離開後,楚雲飛繼續研究林靜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時間會證明一切——k教授,2037"。翻到背麵,他發現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微小凹點。出於直覺,他用針尖輕輕一按——
    "嗞"的一聲,懷表突然投射出一束藍光,在對麵牆上形成全息影像!楚雲飛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這技術即使在2049年也應該是頂尖機密!
    影像中是一個未來感十足的控製室,十幾名穿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中央大屏幕上顯示著"涅盤計劃:階段三"的字樣,旁邊是世界地圖,中國東部被標成刺目的紅色。林靜的聲音從懷表中傳出:
    "記錄日期2049年8月15日。"涅盤"病毒已突破第三代,傳播率提升至92。k教授確認病毒源自二戰日軍"菊水計劃"的原始菌株。根據曆史檔案,關鍵轉折點將在1941年1月出現...我必須回到源頭..."
    影像突然切換,出現一位白發老者的照片。楚雲飛如遭雷擊——這分明是他現代時空的導師柯教授!照片下方標注著:"關鍵人物:柯天明教授,中國生物防禦中心首席科學家,20252042"。
    "這不可能..."楚雲飛喃喃自語。難道柯教授也穿越了?還是說這隻是長相相似的另一個人?林靜臨終時說的"找到教授",就是指他?
    懷表投影突然閃爍起來,最後定格在一張模糊的地圖上——太原老城區某處被紅圈標記,旁邊寫著"竹下機關總部,菊水檔案室"。
    楚雲飛猛地合上懷表,心跳如鼓。謎團的鑰匙就在太原!他必須親自去一趟,不僅要摧毀竹下機關,更要找到關於"涅盤計劃"和柯教授的線索。
    "報告!"門外傳來方立功的聲音,"八路軍急電!"
    電報是李雲龍發來的,隻有短短一行字:"老鷹離巢,重複,老鷹離巢。"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意思是竹下機關長已經離開太原!
    楚雲飛立即召集作戰會議。根據地下黨提供的情報,竹下確實準備撤離,但走前要銷毀所有檔案。更棘手的是,軍統徐遠舉也在太原出現,似乎與日軍有秘密接觸。
    "團座,您的傷..."王鐵柱擔憂地看著楚雲飛仍滲血的大腿。
    "不礙事。"楚雲飛在地圖上畫出幾條路線,"兵貴神速。我帶特務排乘摩托車先行,一營隨後跟進。方參謀長留守團部,提防軍統搞小動作。"
    "要不要通知八路軍配合?"
    楚雲飛搖搖頭:"這次是秘密行動,人多反而壞事。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派人通知田雨,就說我需要她幫忙分析一些醫學資料。"
    夜幕降臨,十二輛三輪摩托車悄然駛出團部。楚雲飛坐在領頭的車上,腿上攤開太原城防圖。這是他第一次仔細研究這座古城——城牆高大,日軍在四個城門都設了檢查站,想要混進去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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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座,前麵就是汾河橋了。"司機低聲提醒,"有日軍哨卡。"
    楚雲飛抬手示意車隊停下。遠處橋頭的探照燈掃來掃去,至少有一個班的日軍把守。硬闖肯定不行,他早有準備。
    "換裝。"
    十分鍾後,一支"日軍醫療隊"大搖大擺地駛向哨卡。楚雲飛穿著從青龍峽日軍屍體上剝下來的少佐軍服,戴著眼鏡和假胡子,活脫脫一個日軍醫官。王鐵柱等人則扮成護衛和醫護兵。
    "停車!"哨兵舉起步槍。
    楚雲飛用流利的東京腔訓斥:"八嘎!前線急需血漿,耽誤了救治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哨兵被唬住了,但還是要求檢查證件。楚雲飛遞上一份偽造的派遣令——這是林靜遺物中找到的模板,連印章都一模一樣。
    "竹下機關長親自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楚雲飛故作傲慢,"要不要打電話核實?"
    一聽"竹下機關",哨兵頓時慫了,慌忙放行。車隊駛過汾河橋,太原城牆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陰影。
    根據情報,竹下機關總部設在原山西督軍府舊址,是一座中西合璧的三層建築。楚雲飛在距離目標兩個街區的地方停車,留下六人看守車輛和退路,自己帶著王鐵柱等五名精銳徒步接近。
    "團座,正門有兩個機槍巢,側麵圍牆有電網。"王鐵柱偵察後匯報,"後院有個小門,但鎖著。"
    楚雲飛從背包取出林靜留下的工具——一個帶吸盤的金屬裝置。他悄悄貼在後門鎖眼處,輕輕一擰,"哢嗒"一聲輕響,門鎖應聲而開。這種開鎖工具即使在現代也屬高端裝備,出現在1940年簡直不可思議。
    "三人一組,交替掩護。"楚雲飛做了個戰術手勢,"優先目標:檔案室和竹下本人。遇到抵抗,格殺勿論。"
    小分隊如幽靈般潛入建築。一層是辦公區,此時已空無一人,滿地都是散落的文件,顯然日軍在匆忙撤離。楚雲飛撿起幾張看了看,大多是日常報表,但有一張地圖引起他的注意——上麵標注著中國各大水係和人口密集區,每個點都寫著"風信子"和一組日期。
    "他們在規劃全國範圍的生物戰..."楚雲飛將地圖塞進口袋,"去二樓!"
    二樓是實驗室,刺鼻的化學藥劑味撲麵而來。幾個穿白大褂的日軍正在焚燒文件,楚雲飛一個手勢,隊員們同時開火,消音手槍的輕微"噗噗"聲中,日軍全部倒地。
    "團座,你看!"王鐵柱指著一個玻璃櫃。裏麵整齊排列著幾十支試管,標簽上寫著"風信子s改良型"。
    楚雲飛立即下令:"全部銷毀!用燃燒彈!"
    隊員們迅速布置好燃燒裝置,楚雲飛則帶人繼續向三樓推進。剛踏上樓梯,一串子彈就打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有埋伏!
    "閃光彈!"楚雲飛低喝。一枚特製震撼彈滾上樓去,強光和巨響後,他閃電般衝上去,兩槍解決被震懵的日軍哨兵。
    三樓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兩名戴防毒麵具的日軍守衛著。楚雲飛剛要行動,鐵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西裝的瘦高男子走出來,正和守衛說著什麽。
    "竹下!"楚雲飛一眼認出照片上看過的那張臉。他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但竹下似乎早有預感,猛地縮回門內,子彈隻打中了肩膀。
    "強攻!"楚雲飛帶頭衝鋒。交火中,一名隊員中彈倒地,但其餘人成功突入鐵門。裏麵是個寬敞的辦公室,竹下捂著流血的肩膀站在保險櫃前,正往裏麵塞文件。
    "不許動!"楚雲飛用日語喝道。
    竹下轉過身,竟露出詭異的笑容:"楚團長,久仰大名。"他的中文很流利,"我猜你會來,但沒想到這麽快。"
    "菊水檔案交出來。"楚雲飛槍口紋絲不動。
    "已經晚了。"竹下指了指保險櫃裏正在燃燒的文件,"核心資料都在這裏。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楚雲飛,"我對你更感興趣。你的血液樣本顯示,你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吧?"
    楚雲飛心頭巨震。竹下怎麽會知道?難道軍統真的把他的血樣給了日本人?
    "胡言亂語!"王鐵柱怒喝。
    竹下不慌不忙地從抽屜裏拿出個小盒子:"這裏麵的東西,比整個"菊水計劃"都珍貴。想知道林靜為什麽來這個時代嗎?想知道"涅盤計劃"的真相嗎?"
    楚雲飛剛要上前,竹下突然將盒子扔向窗外!幾乎是條件反射,楚雲飛一個箭步衝過去,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接住了盒子,卻聽到背後一聲槍響——竹下掏出了隱藏的手槍!
    千鈞一發之際,王鐵柱撲上來擋在楚雲飛身前,子彈穿透了他的胸膛。楚雲飛回身兩槍,竹下眉心開花,仰麵倒下。
    "鐵柱!"楚雲飛接住倒下的戰友。
    "團座...快走..."王鐵柱嘴角溢血,"樓下...有埋伏..."
    楚雲飛咬牙查看保險櫃,大部分文件已經燒毀,但角落裏有個金屬盒完好無損。他一把抓起盒子,背起王鐵柱:"撤退!b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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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員們交替掩護著退到二樓。果然,大批日軍已經從正門湧入,樓梯口爆發激烈交火。楚雲飛當機立斷:"跳窗!後院集合!"
    他們從二樓窗戶跳下,落在柔軟的灌木叢中。後院突然亮起車燈——是接應的隊員!眾人剛跳上車,追兵已經衝到後院。楚雲飛抄起車上的輕機槍一陣掃射,打得日軍抬不起頭。
    摩托車隊呼嘯著衝出小巷。楚雲飛抱著奄奄一息的王鐵柱,心如刀絞。這位從現代就跟隨他的老戰友,又一次為他擋了子彈。
    "堅持住!馬上到安全屋!"
    太原地下黨的安全屋設在城南一家藥鋪後院。田雨已經等在那裏,看到血人似的王鐵柱,立即指揮人抬上手術台。
    "子彈貫穿右肺,需要立即輸血!"田雨麻利地檢查傷勢,"血型?"
    "o型。"楚雲飛卷起袖子,"抽我的。"
    輸血過程中,楚雲飛才有空查看繳獲的金屬盒。裏麵是一本密碼本和幾頁殘存的檔案,最上麵一頁寫著:"菊水終極階段:涅盤。投放日:1941年1月18日。投放點:上海、武漢、重慶..."
    "這是..."田雨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臉色煞白,"日軍要在全國投放細菌武器?"
    楚雲飛沉重地點頭。更可怕的是,這個日期與林靜全息影像中提到的"關鍵轉折點"完全吻合!曆史記載中,1941年確實有幾次神秘的疫情爆發,但都被歸咎於自然災害...
    "楚團長,有件事你必須知道。"田雨猶豫了一下,"三天前,我們截獲了徐遠舉發給上海的一封密電,提到要將"特殊血樣"交給一個叫"鬆本"的日本人。"
    果然!楚雲飛握緊拳頭。徐遠舉這個漢奸,竟真的與日軍勾結!
    "還有..."田雨從藥箱底層取出一支試管,"這是我從軍統臨時駐地找到的,標簽上寫著你的名字。"
    試管裏是暗紅色的血液,正是楚雲飛缺失的那份樣本!他剛要道謝,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大夫!急診!"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
    田雨警覺地掏出手槍,示意楚雲飛躲到簾子後麵。門口處,站著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穿著普通長衫,手裏提著藥箱。
    "柯...教授?"楚雲飛失聲叫道。盡管裝扮不同,但那分明就是懷表全息影像裏的柯天明!
    老者眼中精光一閃:"楚雲飛同誌,我們終於見麵了。林靜應該跟你提起過我。"
    田雨驚訝地看著兩人:"你們認識?"
    "不,初次見麵。"老者微微一笑,"但我認識2049年的楚雲飛。準確地說,是他的曾祖父。"
    楚雲飛如遭雷擊。這個時空原本就有一個"楚雲飛"?而且是他現代身份的祖先?越來越多的謎團在腦海中盤旋,但此刻他隻有一個問題:
    "教授,"涅盤計劃"到底是什麽?我們該如何阻止它?"
    柯教授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這裏不安全。等救治完你的戰友,我帶你們去個地方。"他看了眼昏迷的王鐵柱,"放心,他不會有事。你的血液裏有種特殊抗體,已經在他體內起作用了。"
    楚雲飛這才注意到,王鐵柱的呼吸確實平穩了許多。更奇怪的是,教授怎麽會知道他的血液特殊?
    "時間不多了。"柯教授從藥箱取出一支針劑,熟練地注入王鐵柱靜脈,"竹下雖然死了,但他的上司鬆本已經帶著"風信子s"的最終變種去了上海。我們必須——"
    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引擎聲。田雨掀開窗簾一角,臉色頓變:"軍統的人!至少有二十個!"
    "後門走!"柯教授當機立斷,"我知道一條密道!"
    楚雲飛背起王鐵柱,田雨持槍斷後。他們剛鑽進藥櫃後的暗道,前門就被踹開。徐遠舉陰冷的聲音隱約傳來:"搜!把那個老東西和楚雲飛都給我找出來!"
    暗道潮濕陰暗,蜿蜒通向城外。楚雲飛一邊跑一邊思緒萬千。柯教授的出現解答了一些疑問,卻帶來了更多謎團。最令他不安的是——軍統為何如此執著地追捕他們?徐遠舉又為何對他的血樣如此感興趣?
    當眾人爬出暗道,來到城郊一片樹林時,柯教授突然停下腳步:"楚雲飛,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林靜不是唯一的時空穿越者,也不是最後一個。"涅盤計劃"遠比你們想象的更可怕,它關係到未來一百年的中國命運..."
    遠處,太原城的輪廓在晨曦中若隱若現。楚雲飛知道,一場跨越時空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他血液中藏著的秘密,可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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