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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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作戰室裏,楚雲飛用紅鉛筆在地圖上畫了個醒目的圓圈。青龍溝——這個形如口袋的山穀,即將成為日軍的葬身之地。他放下鉛筆,環視在座的營級以上軍官:"各部都清楚自己的任務了嗎?"
"清楚了!"軍官們齊聲應答,但三營長趙大海忍不住追問:"團座,這次行動這麽重要,為啥要讓炊事班準備慶功宴?這不是..."
"打草驚蛇?"楚雲飛嘴角微揚,"我就是要打草驚蛇。"
方立功若有所思:"團座是懷疑...?"
楚雲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公文包取出一份標著"絕密"的文件:"這是明天作戰的詳細計劃。一營主攻青龍溝東側,二營負責西側,三營為預備隊。炮兵連將在淩晨四點對日軍據點實施炮火準備。"
軍官們傳閱文件,有人麵露疑惑——這部署與剛才口頭傳達的完全不一樣!楚雲飛使了個眼色,方立功會意地關上門窗。
"諸位,"楚雲飛壓低聲音,"剛才那份是假計劃,專門給內鬼準備的。真實部署如下..."
真正的計劃更加大膽:以青龍溝為誘餌,引誘日軍主力進入山穀,然後切斷退路,四麵合圍。最關鍵的是,各營無線電將保持靜默,改用信號彈和騎兵傳令,以防日軍監聽。
"記住,明日全團加餐的消息要廣為傳播,越多人知道越好。"楚雲飛眼中閃著狡黠的光,"我要讓內鬼自己跳出來。"
散會後,楚雲飛特意留下錢師長的親信——參謀處副處長周維安,交給他一份"補充命令":"周副處長,這份文件很重要,務必親手交給錢師長。"
周維安接過文件,手微微發抖:"團座放心,我馬上出發!"
楚雲飛目送他離開,轉身對屏風後的王鐵柱說:"跟上他,看看到底去見誰。"
夜幕降臨,楚雲飛站在團部院子裏,仰望星空。明天將是一場硬仗,但若能一舉殲滅藤田大隊、揪出內鬼,晉西北的局勢將大為改觀。田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旁,遞上一杯熱茶。
"團座,藥箱準備好了。明天我隨前線醫療隊行動。"
楚雲飛接過茶杯,熱氣在寒夜中氤氳:"太危險,你傷剛好..."
"戰士們就不危險嗎?"田雨反問,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我是衛生員,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
楚雲飛不再勸阻。這個倔強的女衛生員有著超越時代的勇氣,讓他想起現代軍隊中的女戰友們。
"報告!"王鐵柱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周維安沒去師部!他去了鎮上的"福滿樓",跟一個穿長衫的人接頭!"
"看清長相了嗎?"
"太遠看不清,但那家夥左手缺兩根手指!"
楚雲飛眼中精光一閃——是鄭三炮!這個偽軍出身的漢奸,專門替日軍收集情報。看來內鬼果然是錢師長!
"繼續監視,但別打草驚蛇。另外,通知特務排準備明日行動。"
淩晨三點,358團各部悄然進入預定位置。楚雲飛親自帶領特務排埋伏在青龍溝北側高地,這裏視野開闊,能俯瞰整個戰場。通訊兵正在架設一種奇怪的裝置——幾個大號電池連著線圈和電子管,這是楚雲飛設計的簡易幹擾器。
"團座,這玩意兒真能幹擾鬼子電台?"通訊排長好奇地問。
"理論上可以。"楚雲飛調整著線圈間距,"原理很簡單,發射強雜波覆蓋特定頻段。雖然粗糙,但足以讓短距離通訊失靈。"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觀察哨發出信號:日軍來了!望遠鏡中,一隊隊日軍正沿著山路向青龍溝行進,打頭的正是藤田的指揮車。楚雲飛數了數,至少兩個中隊的兵力,還有四輛裝甲車——魚兒上鉤了!
"發信號,讓一營二營準備合圍。"楚雲飛低聲命令,"幹擾器開機!"
隨著開關按下,幹擾器發出刺耳的嗡鳴。幾乎同時,日軍指揮車上的天線劇烈搖晃起來——他們的無線電癱瘓了!
"打!"
三發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刹那間,青龍溝兩側槍聲大作。埋伏已久的358團將士同時開火,子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下。日軍猝不及防,瞬間倒下一片。
"八嘎!中計了!"藤田從指揮車裏跳出來,揮舞軍刀組織反擊。但失去無線電指揮,日軍各部陷入混亂。裝甲車盲目開火,反而暴露了位置。
"火箭筒組,幹掉裝甲車!"楚雲飛對著野戰電話下令。這是他從現代戰術中學到的一招——集中使用反裝甲武器,形成局部火力優勢。
三具繳獲的日製火箭筒同時開火,兩輛裝甲車頓時化作火球。剩下的見勢不妙,掉頭就跑,卻被預設的路障攔住去路。
"衝鋒!"楚雲飛拔出佩劍,親自帶隊殺下山坡。特務排的衝鋒槍噴吐火舌,打得日軍抬不起頭。藤田見大勢已去,帶著殘部向溝口突圍,卻迎麵撞上李雲龍的獨立團!
"老楚!這份大禮我收下了!"李雲龍標誌性的大嗓門在山穀回蕩。他的部隊如猛虎下山,瞬間衝垮了日軍最後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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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變成一邊倒的屠殺。藤田被擊斃,三百多名日軍被殲,隻有少數人逃出包圍圈。楚雲飛站在藤田的屍體旁,撿起那柄鑲著象牙的軍刀——這是日軍大隊長級別的指揮官才能佩戴的榮譽。
"團座!"方立功匆匆跑來,"王鐵柱那邊得手了!周維安和鄭三炮都被抓了現行,繳獲了錢師長的親筆信!"
楚雲飛冷笑:"好,回師部!該清理門戶了!"
回程路上,李雲龍騎馬追上來:"老楚,你這招請君入甕真絕了!不過..."他壓低聲音,"我剛收到情報,鬼子從德國請了批顧問,專門訓練特種部隊對付你。聽說領頭的叫漢斯,是個硬茬子。"
楚雲飛眉頭一皺。德軍特種部隊在二戰中威名遠揚,如果日軍得到真傳,今後的戰鬥將更加艱難。
"多謝提醒。對了,這批繳獲的三八式步槍,分你一半。"
李雲龍樂得合不攏嘴:"夠意思!下次有這種好事還叫我!"
回到團部,審訊已經開始。周維安嚇得尿了褲子,一五一十交代了錢師長如何通過他向日軍傳遞情報。更令人震驚的是,他透露軍統高層有人暗中推動與日本和談,甚至準備犧牲晉西北的抗日力量作為"誠意"!
"錄好口供,派人送往二戰區長官部。"楚雲飛下令,"同時加強戒備,我懷疑日軍會報複。"
果然,傍晚時分偵察兵報告,一支穿著奇怪迷彩服的日軍小分隊出現在團部附近的山林裏。這些人行動詭秘,裝備精良,明顯不是普通部隊。
"德國訓練的山地特種兵。"楚雲飛立即判斷出威脅,"通知警衛排,按"捕狼方案"準備。"
"捕狼方案"是他針對特種部隊襲擊設計的反製措施:指揮部外鬆內緊,暗設陷阱和交叉火力點,誘敵深入後一舉殲滅。
夜幕降臨後,團部看似鬆懈,實則戒備森嚴。楚雲飛坐在燈下研究地圖,故意讓身影映在窗紙上。王鐵柱帶著三名槍法最好的戰士藏在暗處,槍口對準各個可能來襲的方向。
"哢嗒"一聲輕響,來自屋頂。楚雲飛嘴角微揚——魚兒上鉤了。他假裝沒聽見,繼續低頭看文件。
突然,兩個黑影從房梁躍下,同時窗外閃過幾道火光——日軍特種兵發動了全方位突襲!但迎接他們的是早有準備的交叉火力!
"打!"楚雲飛一個翻滾躲到桌下,同時按下藏在抽屜裏的引爆器。埋在院子各處的震撼彈同時爆炸,刺眼的強光和巨響讓突襲者瞬間失去方向感。
王鐵柱等人趁機開火,精準的點射撂倒了四名日軍。剩下的試圖撤退,卻踩中了預設的絆雷,被炸得人仰馬翻。
戰鬥隻持續了三分鍾。清點戰場時,楚雲飛發現這些日軍特種兵確實與眾不同:德式鋼盔、迷彩服、p40衝鋒槍,甚至還有早期紅外夜視儀!這裝備水平遠超普通日軍。
"團座,抓到一個活的!"王鐵柱押來一個腿部中彈的日軍軍官。此人滿臉不服,用生硬的中文說:"你們...用了卑鄙的陷阱!"
楚雲飛冷笑:"對付豺狼,當然要用捕獸夾。"他拿起繳獲的作戰地圖,上麵清晰標著358團所有重要設施的位置,包括他剛才所在的辦公室,"誰提供的情報?"
日軍軍官閉口不言。楚雲飛也不急,從對方背包裏搜出一本德文手冊,裏麵詳細記錄了358團的布防情況和戰術特點。最令人不安的是,手冊最後一頁寫著:"目標優先級:擊斃楚雲飛。"
"漢斯上校...不會放過你..."受傷的日軍軍官獰笑道,"他訓練了...二十個...像我們這樣的小隊..."
楚雲飛心頭一緊。二十支特種部隊!這將徹底改變晉西北的敵我力量對比。必須盡快想出對策,否則...
正思索間,田雨匆匆跑來:"團座!截獲日軍密電,明天將有空襲!目標是團部醫院!"
"轉移傷員,設置假目標。"楚雲飛立即下令,同時有了新主意,"另外,把今天繳獲的德軍裝備送到修理所,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夜深了,楚雲飛獨自在燈下翻閱那本德文手冊。從戰術到裝備,這支日軍特種部隊明顯帶有濃厚的德軍色彩。如果正麵硬拚,以358團目前的裝備水平肯定吃虧。必須另辟蹊徑,用戰術創新彌補裝備劣勢...
他拿起鉛筆,在紙上勾畫起來。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成形:既然日軍學習德軍戰術,那他就用後世反恐戰爭中對付特種部隊的方法——非對稱作戰。沒有夜視儀?那就用強光手電和鏡子反光幹擾;沒有防彈衣?那就專打腿部和麵部;通訊先進?那就用大範圍幹擾...
窗外,啟明星已經升起。楚雲飛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知道更艱難的戰鬥還在後麵。但有了今天的勝利,戰士們士氣高漲,再加上逐漸成熟的"蜂窩戰術",他有信心與任何強敵周旋到底。
晉西北的黎明靜悄悄,但在這靜謐之下,一場更大規模的特種戰爭正在醞釀。楚雲飛收起圖紙,係緊武裝帶。無論來的是漢斯還是什麽德國顧問,他都會讓這些人明白:中國軍人,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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