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獵殺鐵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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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所裏彌漫著機油和焊錫的氣味。楚雲飛蹲在一輛改裝的三輪摩托車前,仔細檢查架在車鬥裏的奇怪裝置——幾個汽車蓄電池串聯在一起,連接著纏滿銅線的木框,頂部豎著一根可旋轉的金屬杆。
"團座,這樣真能行嗎?"修理所長老李擦了擦滿手的油汙,"按您說的,這玩意兒能幹擾鬼子的電台?"
楚雲飛調整著金屬杆的角度:"原理很簡單,大功率雜波覆蓋特定頻段。雖然粗糙,但足以讓短距離通訊失靈。"他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把剩下兩輛也照這樣改裝,明天我要用。"
走出修理所,刺眼的陽光讓楚雲飛眯起眼。自從殲滅藤田大隊後,晉西北的日軍沉寂了半個月,但他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根據偵察兵報告,日軍正在太原集結兵力,特別是那支由德國顧問訓練的特種部隊,活動越來越頻繁。
"團座!"方立功匆匆跑來,"剛收到地下黨情報,德國顧問漢斯昨天到了平安縣,正在訓練一支新的特攻隊!"
楚雲飛接過情報,上麵還附了張模糊的照片:一個金發高鼻梁的歐洲軍人站在訓練場中央,周圍是幾十名穿迷彩服的日軍。照片背麵寫著"鐵十字小隊,專攻斬首行動"。
"好大的口氣。"楚雲飛冷笑,"通知各營,按第三號預案加強警戒。另外,把這三輛幹擾車分配到一、三、五號蜂房。"
回到團部,楚雲飛立即召集作戰會議。牆上掛著一幅新繪製的態勢圖,日軍據點被標成紅色,358團的蜂房是藍色,而那些帶著鐵十字標記的黑色箭頭,則代表著德軍訓練的特種部隊活動軌跡。
"看這裏。"楚雲飛用指揮棒點著趙家峪附近,"三天內,鐵十字小隊在這一帶出現了四次,明顯是在偵察地形。"棒尖移到沙盤上,"我判斷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的炮兵陣地。"
趙大海撓頭:"團座,咱的炮都藏在山洞裏,鬼子怎麽知道位置?"
"這就是問題所在。"楚雲飛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每個人,"有人泄密。錢伯鈞雖然被抓了,但內鬼不止一個。"
會議室一片寂靜。軍官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接話。最後還是方立功打破沉默:"團座,軍統督查組明天就到,說是來調查錢伯鈞通敵案..."
"來得正好。"楚雲飛嘴角微揚,"我正想會會這位沈組長。"
散會後,楚雲飛獨自留在作戰室,對著沙盤推演各種可能的情況。德式特種部隊的戰術他很熟悉——精準情報、快速突襲、斬首行動。要對付他們,必須反其道而行:假情報、誘敵深入、圍點打援。
"報告!"田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您要的醫療物資清單。"
楚雲飛開門接過文件,注意到田雨的臉色不太好:"受傷了?"
"沒事,昨晚搶救傷員熬了個通宵。"田雨勉強笑了笑,突然壓低聲音,"團座,有件事您得知道。昨天我在野戰醫院,看見一個穿長衫的人在打聽您上次輸血的事。"
楚雲飛眉頭一皺:"長什麽樣?"
"瘦高個,左手戴皮手套,說話帶江浙口音。"田雨描述道,"最奇怪的是,他問的都是您血液的特殊性,還說要"取樣化驗"。"
沈醉!楚雲飛立刻想到明天要來的軍統督查組長。看來軍統對特殊血液的興趣比想象中更大,甚至可能和日軍的"涅盤計劃"有關聯。
"田雨,幫我個忙。"楚雲飛沉吟片刻,"明天督查組來,你主動申請當醫護保障,留意他們都接觸什麽人,特別是關於醫療記錄的事。"
田雨鄭重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這個聰慧的女衛生員已經成了楚雲飛最信任的助手之一。
夜深了,楚雲飛仍在燈下研究漢斯的資料。這個德國軍官背景不簡單——1936年柏林奧運會軍事五項冠軍,後加入勃蘭登堡特種部隊,去年被秘密派到中國擔任軍事顧問。最棘手的是,此人精通中文,對中國兵法也有研究,是個真正的勁敵。
"報告!"王鐵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偵察排回來了,說有重大發現!"
偵察班長滿身泥濘地站在門口,手裏拿著個油布包:"團座,我們在趙家峪南麵的林子裏發現了這個!"
油布包裏是一張手繪地圖,詳細標注了358團炮兵陣地的位置和換崗時間。更令人震驚的是,地圖一角蓋著鐵十字徽記,旁邊還有行德文:"zieterin 15. august"行動日期:8月15日)。
後天!楚雲飛心頭一緊。漢斯竟敢如此囂張,連行動日期都寫在地圖上?這不合常理...除非...
"這是個陷阱。"楚雲飛突然明白過來,"漢斯故意讓我們發現這張地圖,目的是調虎離山!他真正的目標是..."
指揮棒猛地指向沙盤上的另一個點:團部醫院!那裏不僅有傷員,還存放著他的血液樣本!
"鐵柱,立即加強醫院警戒,設置暗哨。另外,通知李雲龍,按"釣魚計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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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柱領命而去。楚雲飛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漢斯想玩心理戰?那就陪他玩個大的!
第二天清晨,軍統督查組如期而至。組長沈醉三十出頭,西裝筆挺,左手始終戴著皮手套,說話慢條斯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團長,久仰大名。"沈稅微笑著握手,"這次奉戴局長之命,調查錢伯鈞通敵一案,還望配合。"
"理應如此。"楚雲飛不動聲色地回應,注意到沈稅的目光不時掃向醫務室方向。
督查組的"調查"進行得很草率,不到兩小時就結束了。但沈稅卻提出要"視察"團部醫院,說是要了解將士們的醫療條件。楚雲飛欣然應允,親自陪同。
醫院裏,田雨正帶著護士們給傷員換藥。沈稅裝模作樣地慰問了幾個傷兵,突然在一份病曆前停下:"這位戰士輸過血?血型記錄很詳細啊。"
楚雲飛眼角餘光看到田雨微微點頭,立即接話:"戰場急救需要。沈組長對醫學也有研究?"
"略懂一二。"沈稅推了推金絲眼鏡,"聽說楚團長曾經給士兵輸血,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令人敬佩。"
話裏有話!楚雲飛暗自警惕,表麵卻淡然道:"分內之事。對了,沈組長今晚住哪?團部條件簡陋..."
"不必麻煩,我們住縣城旅館。"沈稅似笑非笑,"明天還要去獨立團調查,聽說李雲龍團長和楚團長交情匪淺?"
送走督查組,楚雲飛立即召集心腹開會。沈稅的異常舉動證實了他的猜測——軍統確實在打他血液的主意。更麻煩的是,漢斯的特攻隊明晚就要行動,必須同時應對兩條戰線的威脅。
"按計劃行事。"楚雲飛部署道,"一營佯裝調往炮兵陣地,實則埋伏在趙家峪;二營隱蔽接近醫院,準備反伏擊;幽靈軍團跟我行動,專門"招待"鐵十字小隊。"
傍晚時分,楚雲飛親自檢查了三輛改裝好的幹擾車。老李確實有一手,不僅完成了無線電幹擾裝置,還給摩托車加裝了鋼板,勉強算得上"裝甲"。
"測試過了,有效範圍大概八百米。"老李驕傲地匯報,"就是太耗電,滿功率隻能用二十分鍾。"
"足夠了。"楚雲飛滿意地點頭。在現代戰爭中,二十分鍾的電子幹擾足以改變戰局。
夜幕降臨,358團各部悄然進入預定位置。楚雲飛帶著特務排埋伏在醫院後山,這裏視野開闊,既能俯瞰整個醫療區,又能控製進出道路。王鐵柱趴在一旁,緊張地檢查著衝鋒槍彈匣。
"團座,鬼子真會來嗎?"
"一定會。"楚雲飛看了看懷表,晚上十點整,"漢斯這種人,最受不了挑釁。"
果然,十一點剛過,觀察哨就發出信號:東北方向發現人影!夜視鏡中,十幾個穿迷彩服的身影正呈戰鬥隊形向醫院靠近,動作敏捷專業,明顯受過嚴格訓練。
"準備幹擾車。"楚雲飛低聲命令,"等他們全部進入伏擊圈再開機。"
特攻隊很快突破了外圍警戒線——這是楚雲飛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敵人放鬆警惕。當領頭那個高大的身影很可能就是漢斯本人)一腳踹開醫院大門時,楚雲飛按下無線電:"行動!"
三輛幹擾車同時啟動,刺耳的電磁雜音瞬間充斥所有頻道。日軍特攻隊的無線電耳機裏爆出尖銳的嘯叫,通訊完全中斷。與此同時,埋伏已久的二團將士突然開火,密集的交叉火力將特攻隊壓製在院子裏。
"打掉領頭的!"楚雲飛對狙擊手下令。一聲槍響,那個高大的身影應聲倒地,但很快又爬起來——穿了防彈衣!
混戰中,特攻隊展現了驚人的戰鬥力。即使失去通訊和指揮,他們仍能三人一組互相掩護,試圖突圍。楚雲飛立即改變戰術:"放他們出院子,在開闊地用機槍解決!"
計劃奏效了。失去掩體保護的特攻隊員在機槍火力下紛紛倒地,隻有五個人突圍成功,向山區逃竄。
"追!不能放跑漢斯!"楚雲飛帶隊緊追不舍。夜色中,前方的人影時隱時現,明顯是在引誘他們進入某個區域。這又是德軍的典型戰術——敗退中設伏。
"停!"楚雲飛突然舉手示意,"檢查腳下!"
果然,路邊草叢裏藏著絆線,連著手雷和照明彈。如果剛才貿然追擊,現在已經被炸上天了。
"狡猾的狐狸..."楚雲飛冷笑,"換條路,繞到他們前麵去!"
憑借對地形的熟悉,楚雲飛帶人抄近路趕到特攻隊前方,在一片鬆林裏設下埋伏。當狼狽不堪的殘敵進入射程,他親自端起衝鋒槍,一個長點射放倒兩人。剩下三個立即臥倒還擊,子彈打在樹幹上噗噗作響。
"漢斯!投降吧!"楚雲飛用德語喊道,"你的計劃失敗了!"
回答他的是一串精準的點射,差點打中他的頭盔。楚雲飛一個翻滾換到另一棵樹後,心中暗驚——這槍法絕對是高手!
交火持續了十分鍾,又有兩名特攻隊員被擊斃。最後剩下那個金發高大的身影退到一塊巨石後,似乎彈盡糧絕了。楚雲飛示意停止射擊,再次喊話:"漢斯上校,投降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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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後傳來生硬的中文:"楚團長果然名不虛傳。但德國軍人從不投降!"話音剛落,一聲槍響,然後是身體倒地的悶響。
楚雲飛小心靠近,發現漢斯已經吞槍自盡。這個驕傲的德國軍人寧願死也不願被俘。在他的屍體旁,楚雲飛找到一個小筆記本,裏麵密密麻麻記錄著358團的戰術分析和弱點評估。最後一頁寫著:"唯一破解蜂窩戰術的方法——同時攻擊所有蜂房。需要至少五個特攻隊..."
楚雲飛倒吸一口涼氣。漢斯果然厲害,短短半個月就找到了"蜂窩戰術"的理論弱點。幸好今晚殲滅了他的主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團部已是淩晨。捷報頻傳:趙家峪的佯動成功引誘另一支特攻隊上鉤,被一營全殲;醫院保衛戰擊斃十六名日軍特種兵,繳獲大量德式裝備;更重要的是,田雨報告沈稅趁亂潛入醫務室,偷走了幾份血樣記錄!
"讓他拿。"楚雲飛冷笑,"那些都是偽造的,加了特殊標記。隻要他交給日本人,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涅盤計劃"的實驗室!"
方立功匆匆進來:"團座,審訊俘虜有重大發現!日軍正在太原組建一個"特別行動聯隊",全部德式裝備,規模達到兩千人!"
楚雲飛眉頭緊鎖。兩千人的特種部隊?這已經遠超普通的特攻隊規模,分明是要發動一場特種戰爭!看來德國顧問帶來的不僅是戰術,還有整套的特種作戰理念。
"通知各營,立即加固蜂房防禦,特別是防炮擊和毒氣。"楚雲飛走到窗前,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另外,派人聯係李雲龍,就說我有筆大買賣要跟他談。"
晨曦中,楚雲飛凝視著遠方。漢斯雖死,但他留下的威脅才剛剛開始。那支正在組建的"特別行動聯隊",將成為358團乃至整個晉西北抗日武裝的心腹大患。
但此刻,楚雲飛心中沒有畏懼,隻有躍躍欲試的鬥誌。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他要讓日本人知道,任何先進的戰術和裝備,在中國軍民的智慧和勇氣麵前,都將碰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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