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色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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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綏軍總司令部的地下密室內,一盞煤油燈在長桌上投下搖曳的光影。楚雲飛凝視著桌上攤開的三份文件:一份是閻長官親筆簽署的嘉獎令,一份是軍統晉西北站的秘密報告,還有一份是從沈稅手下繳獲的德文檔案。他的右手虎口疤痕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跳動。
"團座,您已經看了三個小時了。"方立功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眼鏡片上蒙著一層霧氣,"醫生說您需要休息。"
楚雲飛接過茶杯,熱氣氤氳中浮現出林靜雅蒼白的麵容——她因拆彈時的輻射中毒,至今昏迷不醒。"林醫生情況如何?"
"高燒不退,但脈搏平穩。"方立功猶豫了一下,"團座,關於林醫生的身份...閻長官要求徹查。"
楚雲飛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自從大孤山一役後,閻長官對"內鬼"的恐懼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連358團內部都開始互相猜疑。
"先不說這個。"楚雲飛轉移話題,指向那份德文檔案,"你懂德語,看看這個單詞什麽意思?"butakte""
方立功湊近細看:""血色檔案"...看起來像是某種名單。"他翻了幾頁,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
楚雲飛早已看過內容——一份詳盡的漢奸名錄,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到1945年抗戰勝利,所有為日軍效力的中國人姓名、職務、罪行,甚至包括許多尚未暴露的潛伏特務。在現代曆史研究中,這份傳說中的"血色檔案"被認為是中共地下黨的傑作,但從未被完整發現過。
"名單上的人,有些已經死了,有些還在高位。"楚雲飛沉聲道,"如果這份檔案屬實..."
"那將引發一場大地震!"方立功聲音發顫,"您看這裏——山西省警察廳副廳長周佛海、第二戰區參謀部機要秘書汪孟河...這些人可都是閻長官身邊的紅人啊!"
楚雲飛合上檔案。這正是沈稅想要保護的"曆史原貌"——大量漢奸潛伏在抗日陣營內部,不斷削弱中國軍隊的戰鬥力,確保日軍能夠按"曆史軌跡"占領大部分國土。
"這份檔案必須嚴格保密。"楚雲飛將檔案鎖進鐵箱,"除了你我,暫時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那閻長官..."
"我會親自向他匯報。"楚雲飛站起身,左肩的傷口傳來一陣刺痛,"先安排人驗證名單上的幾個小角色,確認檔案真實性。"
方立功點點頭準備離開,突然又轉身:"團座,還有件事...李雲龍團長派人送來這個。"他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裏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把小鑰匙。照片上是三個年輕人站在柏林勃蘭登堡門前的合影——年輕的沈稅、李雲龍和...一個與楚雲飛長相酷似的德軍中尉。背麵用德文寫著:"三個鏡像,一個使命。1936.7.12"
"這..."方立功瞪大眼睛。
"軍校同學。"楚雲飛麵不改色地撒謊,"37年我們在南京見過。"他迅速收起照片,轉而研究那把鑰匙——銅製,略顯陳舊,鑰匙柄上刻著數字"7"。
"團座,您臉色不太好。"
楚雲飛擺擺手:"傷口有些發炎。你先去安排檔案核實的事,我休息一會兒。"
等方立功離開後,楚雲飛才讓痛苦顯露在臉上。不僅因為傷口,更因為那張照片帶來的震撼——1936年他根本還沒出生,照片上的人隻可能是這個時空原本的"楚雲飛"!李雲龍為何要給他看這個?是在暗示什麽?
鑰匙上的數字"7"也令他困惑。趙家峪會麵前,李雲龍也曾給過他一把相同的鑰匙,當時以為是儲物櫃號碼,現在看來另有深意...
"報告!"門外傳來王鐵柱的聲音,"抓到個奸細!那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司令部外轉悠,身上還帶著這個..."
楚雲飛打開門,王鐵柱押著一個瘦小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手裏舉著一枚鐵十字勳章——與林靜雅那枚一模一樣!
"你是誰?"楚雲飛厲聲問道。
年輕人抬起頭,露出一張與年齡不符的滄桑麵孔:"楚團長,我是林醫生的弟弟林小虎。這枚勳章是我們父親的遺物,姐姐應該還有一枚。"
楚雲飛示意王鐵柱鬆綁:"證明你的身份。"
林小虎從鞋底取出一張照片——年幼的林靜雅和他站在一個德國女人兩側,背景是上海外灘。"1935年拍的。姐姐本名林雅子,我叫林健一,父親是日軍特務林正雄,母親伊麗莎白是德國醫生。"
"為什麽現在才出現?"
"我一直在追蹤"時間軍團"。"林小虎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三年前,父親在哈爾濱用這個組織的技術殺害了母親。姐姐逃到上海,我則潛入組織內部...直到發現他們要刺殺閻長官。"
楚雲飛讓王鐵柱先出去,關上門低聲問:"你知道"血色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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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知道,我還參與了編纂。"林小虎語出驚人,"這份檔案是中共地下黨與反戰的德國情報人員合作完成的,目的是在戰後清算漢奸。但"時間軍團"想利用它提前清除抗日力量中的堅定分子,確保曆史按他們的版本發展。"
這個信息如同一道閃電劈開迷霧。楚雲飛終於明白沈稅為何如此執著於"修正曆史"——他不僅要維持日軍占領的"原貌",更要確保那些在真實曆史中最終成為漢奸的人活到戰後,繼續削弱中國!
"你姐姐知道這些嗎?"
"她隻知道父親是組織成員,不知道檔案的事。"林小虎突然跪下,"楚團長,求您救救我姐姐!她雖然流著那個惡魔的血,但心地比誰都善良。那些傷員可以作證..."
楚雲飛扶起他:"林醫生是358團的功臣,我自會全力救治。現在告訴我,這把鑰匙是做什麽用的?"他拿出李雲龍給的那把銅鑰匙。
林小虎接過鑰匙仔細查看,突然臉色大變:"這是"時間軍團"的時空儲物櫃鑰匙!數字代表位置,7號櫃應該在..."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哨聲打斷。楚雲飛推開窗戶,隻見司令部大院一片混亂,士兵們正在緊急集合。
"團座!"方立功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剛收到消息,山本一木帶人突襲了八路軍野戰醫院,把昏迷的林醫生劫走了!"
楚雲飛一拳砸在桌上,茶杯震翻在地。他終於明白了——山本一木和沈稅是一夥的!劫走林靜雅既是為了獲取她掌握的機密,也是為了要挾他和林小虎!
"備車!去獨立團找李雲龍!"楚雲飛抓起配槍和鐵箱,"方參謀長,你留守司令部,繼續核實檔案。王鐵柱,帶上十個精銳,全副武裝!"
"團座,您的傷..."
"執行命令!"
十分鍾後,三輛吉普車衝出晉綏軍司令部,向八路軍駐地疾馳而去。楚雲飛坐在頭車副駕駛,手中緊握著那把神秘的鑰匙。林小虎的話在他腦中回蕩——"時空儲物櫃",這顯然又是"時間軍團"的超時代科技。李雲龍為何會有鑰匙?他到底站在哪一邊?
山路崎嶇,顛簸使得傷口陣陣作痛。楚雲飛咬緊牙關,思緒卻越發清晰:沈稅代表"過去",想維持日軍占領的曆史;李雲龍代表"未來",似乎想改變什麽;而他自己,"現在"的楚雲飛,必須做出抉擇——是任由曆史沿著原有軌跡滑向深淵,還是拚死一搏,開辟一條新的道路?
右手的疤痕突然劇烈刺痛起來,仿佛在回應他的思緒。楚雲飛低頭看去,驚訝地發現疤痕的顏色更深了,邊緣甚至開始浮現出細小的德文字母——"zeit"時間)。
"團座!前麵有埋伏!"司機的驚呼打斷了他的思緒。
山路轉彎處,兩棵大樹轟然倒下,擋住了去路。幾乎同時,兩側山坡上槍聲大作,子彈如雨點般打在車身上。
"下車!隱蔽!"楚雲飛踹開車門,一個翻滾躲到路邊的排水溝裏。王鐵柱和警衛排的士兵迅速散開,依托地形還擊。
楚雲飛仔細觀察伏擊者——不是日軍也不是軍統,而是一群穿著奇怪綠色製服的人,正是"時間軍團"的特種部隊!他們的武器比普通步槍短小精悍,射速極快,子彈打在岩石上竟然能爆出小型火花。
"燃燒彈!"楚雲飛大喊警告,"瞄準他們的武器打!"
精準的點射壓製了敵方火力。楚雲飛趁機帶領三名士兵沿溝渠迂回到敵人側翼。在近距離交火中,他發現這些"時間軍團"士兵的右臂上都有一個金屬徽章——與林靜雅那枚鐵十字勳章不同,這是鐮刀與長劍交叉的圖案,下方刻著"zeit korps"。
"留活口!"楚雲飛擊倒一名敵人後命令道。
戰鬥很快結束。五名"時間軍團"士兵被擊斃,剩下兩人受傷被俘。楚雲飛審問時,其中一人突然咬碎了藏在牙中的毒囊,幾秒鍾內就口吐白沫而死。另一人則獰笑著用德語說:"你們改變不了任何事,曆史必將重演!"
"帶回去慢慢審。"楚雲飛命令道,同時搜查死者身上的物品。除了精良的武器裝備,他還找到一個奇怪的金屬片,上麵刻著"depot 7"7號倉庫)和一個坐標。
"這是..."林小虎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太原城!7號時空儲物櫃在太原日軍司令部地下!"
楚雲飛心頭一震。這把鑰匙竟然能打開日軍核心地帶的秘密倉庫?李雲龍給他這個,究竟是何用意?
清理路障後,車隊繼續前進。當夕陽西下時,他們終於趕到了八路軍獨立團駐地。令人意外的是,營地戒備森嚴,所有戰士都全副武裝,似乎正準備大戰。
"楚團長!"哨兵認出了楚雲飛,"李團長等您多時了!"
李雲龍的指揮部設在一個天然岩洞裏,牆上掛滿了軍事地圖。見到楚雲飛,他咧嘴一笑,露出那口標誌性的黃牙:"楚兄,我就知道你能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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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醫生被山本一木抓走了。"楚雲飛直奔主題,"他們是一夥的。"
李雲龍的笑容消失了:"我知道。"他揮手讓警衛都出去,隻留下楚雲飛和林小虎,"沈稅那王八蛋想用林醫生要挾你交出"血色檔案"。"
"你怎麽知道檔案的事?"
李雲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一塊懷表放在桌上——與沈稅那塊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表蓋內側刻著"未來"二字。"時間軍團分裂了,楚兄。沈稅那派想維持日軍占領的曆史,而我們...想改變它。"
"我們?"
"我和真正的"未來"。"李雲龍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嚴肅,與平日嬉皮笑臉的形象判若兩人,"在我的原始時間線裏,中國雖然最終贏了抗戰,但付出了慘重代價——南京大屠殺、重慶轟炸、花園口決堤...數百萬人喪生。而沈稅認為這些犧牲是"必要"的!"
楚雲飛心跳加速。這正是他在現代曆史課本上學到的內容。如果按照這個軌跡,接下來還會有豫湘桂大潰敗、河南大饑荒...
"所以你給我這把鑰匙..."楚雲飛拿出銅鑰匙。
"7號儲物櫃裏有改變一切的關鍵。"李雲龍壓低聲音,"一台"時空信標",能鎖定局部時空節點,阻止沈稅他們的大規模幹預。但必須潛入太原日軍司令部才能拿到。"
這個任務聽起來簡直是自殺。楚雲飛盯著李雲龍的眼睛:"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是"現在"。"李雲龍指了指楚雲飛右手虎口的疤痕,"隻有三麵鏡像齊聚,信標才能激活。沈稅已經在太原等你了,這是宿命的對決。"
岩洞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接著是炮彈破空的尖嘯。日軍竟然對八路軍駐地發動了炮擊!
"山本那龜孫子來得真快!"李雲龍抄起桌上的衝鋒槍,"楚兄,沒時間細說了。你決定吧——是按沈稅的劇本走,還是賭一把改變曆史?"
爆炸的氣浪震得岩洞頂部落下簌簌塵土。在炮火與混亂中,楚雲飛做出了決定:"給我一張太原城防圖,再派個熟悉地形的向導。"
李雲龍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悲壯:"早就準備好了。魏和尚會帶一個排的弟兄跟你去。"他從貼胸口袋掏出一張紙條,"這是7號儲物櫃的具體位置和開啟方法。"
楚雲飛接過紙條,上麵除了德文說明,還有一行小字:"曆史由勝利者書寫,而勝利屬於敢為天下先者。"
炮擊越來越密集,指揮部外已經響起激烈的交火聲。李雲龍檢查了一下彈匣:"我帶人拖住山本,你趁亂出發。記住,拿到信標後去老地方匯合——趙家峪那棵老槐樹下。"
"如果失敗了呢?"
"那就沒有未來了。"李雲龍的笑容消失了,"沈稅會確保曆史按照他們的版本重演,一遍又一遍..."
兩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楚雲飛收起鑰匙和紙條,轉身衝出岩洞。外麵的營地已經陷入一片火海,八路軍戰士們正依托工事頑強抵抗。在火光映照下,楚雲飛右手虎口的疤痕紅得刺眼,仿佛在燃燒。
王鐵柱帶著幽靈軍團的士兵迎上來:"團座!"
"準備行動,目標太原城。"楚雲飛簡短命令,"魏和尚呢?"
"在這兒呢!"一個洪亮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八路軍警衛排長魏和尚大步走來,肩上扛著一挺輕機槍,"李團長都交代了,咱這就出發?"
楚雲飛點點頭。臨行前,他最後回望了一眼戰火中的八路軍駐地。李雲龍站在高處指揮戰鬥的身影在炮火中時隱時現,右手舉槍射擊時,虎口的疤痕在火光中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這一去,要麽改變曆史,要麽成為曆史。楚雲飛握緊手中的鑰匙,轉身沒入黑暗。遠處的太原城牆上,日軍的探照燈如鬼眼般掃視著四周,卻照不透那愈發深沉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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