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的輪廓在夜色中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城牆上的探照燈如同野獸的眼睛，不時掃過城外荒蕪的田野。楚雲飛趴在距離城門一裏外的土溝裏，望遠鏡中清晰地映出城門口森嚴的戒備——四名日軍哨兵，兩挺機槍，外加一條齜牙咧嘴的狼狗。
    "團座，這陣勢硬闖肯定不行。"魏和尚壓低聲音，指了指城牆西北角，"那邊有個排水口，去年我們的人曾經摸進去過。"
    楚雲飛仔細觀察那個位置。城牆在此處有個不起眼的凹陷，周圍雜草叢生，確實是個理想的潛入點。但以日軍的謹慎，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漏洞。
    "太明顯了，八成是陷阱。"楚雲飛轉向林小虎，"你之前說"時間軍團"在太原有個據點？"
    林小虎點點頭："日租界內的德國洋行，表麵做醫療器械生意，實則是"時間軍團"的聯絡站。他們有一條秘密通道直通日軍司令部。"
    楚雲飛思索片刻，有了計劃："兵分兩路。魏和尚帶人製造騷動吸引守軍注意，我和林小虎從洋行潛入。"
    "團座，太危險了！"王鐵柱急得直搓手，"您傷還沒好利索，萬一..."
    "執行命令。"楚雲飛檢查了一下配槍，將繳獲的"時間軍團"製服套在外麵，"一小時後在7號儲物櫃位置匯合。"
    魏和尚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放心吧楚團長，保管鬧得小鬼子雞飛狗跳！"
    十分鍾後，太原城東門突然響起劇烈的爆炸聲——魏和尚帶人引爆了預先埋設的炸藥。緊接著，密集的槍聲從多個方向傳來，守城日軍頓時亂作一團，警報聲響徹夜空。
    趁著混亂，楚雲飛和林小虎混入逃難的人群，順利進入日租界。這裏的建築風格與太原其他區域截然不同，寬闊的街道兩旁是西式洋樓，偶爾有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匆匆走過。
    "就是那棟灰色建築。"林小虎指著一家掛著"萊茵醫療器械公司"牌子的三層小樓，"地下室有通往司令部的密道。"
    洋行門口站著兩個穿德式製服的警衛，腰間別著魯格手槍。楚雲飛注意到他們的站姿和裝備明顯優於普通日軍，右臂上隱約可見"zeit korps"的袖標。
    "你在這等著。"楚雲飛整了整衣領，大步走向洋行正門。警衛見他穿著組織製服，隻是簡單檢查了一下證件就放行了。
    洋行內部裝修考究，大廳裏陳列著各種醫療設備，幾個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正在整理文件。楚雲飛的到來引起了一陣騷動，一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來。
    "中尉！您怎麽..."男子說到一半突然停住，眯起眼睛，"等等，您的證件有問題。"
    楚雲飛早有準備，用流利的德語回答："第七時空特遣隊奉命檢查密道安全，這是總部的命令。"他掏出從沈稅手下繳獲的那塊金屬片。
    看到金屬片上的"depot 7"字樣，男子臉色微變："但按規定必須有三重驗證..."
    "日軍正在全城搜捕，沒時間走程序。"楚雲飛壓低聲音，"如果密道暴露，你擔得起責任嗎？"
    這一招果然奏效。男子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跟我來。"
    穿過兩道暗門，他們來到地下室。這裏堆滿了木箱，上麵印著德文醫療用品標簽。男子移開幾個箱子，露出牆上的保險櫃。他輸入密碼，又進行了虹膜驗證——這顯然不是1940年代該有的技術！
    "請快些，中尉。"男子打開保險櫃後的暗門，"最近司令部加強了巡邏，密道每半小時就有衛兵經過。"
    楚雲飛道謝後進入密道。這是一條不足一米寬的狹窄通道，牆壁上每隔幾米就有一盞昏暗的應急燈。走了約十分鍾，前方出現向上的樓梯，隱約傳來日語交談聲。
    "司令部地下室。"楚雲飛貼著牆壁傾聽，"兩個哨兵，正在換崗。"
    趁著哨兵交接的空檔，兩人迅速爬上樓梯，躲進一個堆放清潔工具的隔間。從這裏望去，司令部地下室比想象中大得多，除了常規的彈藥庫和物資倉庫，還有幾個門上標著德文的特殊房間。
    "7號儲物櫃在那裏。"林小虎指著盡頭一扇金屬門，"需要鑰匙和密碼。"
    楚雲飛剛要行動，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他拉著林小虎縮回陰影處，隻見一隊日軍押著一個人走過來——竟然是林靜雅！她臉色蒼白，雙手被縛，但眼神依然倔強。
    "姐姐！"林小虎差點喊出聲，被楚雲飛一把捂住嘴。
    日軍將林靜雅關進一間審訊室，留下兩名衛兵把守。楚雲飛觀察片刻，發現這裏的守衛每十五分鍾巡邏一次，中間有大約兩分鍾的空檔。
    "我去救林醫生，你去開儲物櫃。"楚雲飛將鑰匙交給林小虎，"密碼是——我們三個在柏林合影的日期。"
    林小虎驚訝地瞪大眼睛："您怎麽知道..."
    "猜的。"楚雲飛淡淡一笑，"李雲龍喜歡用有紀念意義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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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巡邏間隙，兩人分頭行動。楚雲飛悄無聲息地摸到審訊室旁，透過門縫看到林靜雅被綁在椅子上，對麵坐著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準備某種注射劑。
    "再問一次，林小姐。"男人用帶著德國口音的中文說，""血色檔案"的密鑰在哪裏？"
    "我不知道什麽密鑰。"林靜雅的聲音虛弱但堅定。
    男人舉起針管："這是最新研發的吐真劑，沒人能在它麵前撒謊。何必受這個苦呢？"
    楚雲飛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輕輕敲了敲門，用德語說："博士，總部急電。"
    當男人開門的一瞬間，楚雲飛一記手刀砍在他頸動脈上，隨即兩槍解決了守衛。林靜雅看到楚雲飛，眼中頓時湧出淚水："團座...我就知道您會來..."
    "別說話，先離開這。"楚雲飛解開繩索，攙扶著她往外走。剛出審訊室，遠處就傳來警報聲——林小虎觸發了某種機關！
    "走這邊！"林靜雅突然指向一條岔路，"我進來時記過路線。"
    三人沿著迷宮般的通道狂奔，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拐過一個彎，前方赫然是林小虎，他懷裏抱著一個金屬箱，正焦急地等待。
    "拿到了！但觸發了警報！"林小虎大喊。
    楚雲飛接過金屬箱，發現上麵有三個鑰匙孔和一組數字鍵盤。"需要三把鑰匙？"
    "對，三麵鏡像各持一把。"林小虎看向追兵方向，"沒時間解釋了，必須去預定地點激活！"
    四人拚命奔跑，終於找到一扇通向外部的應急門。撞開門後，他們發現自己位於司令部後院，不遠處就是城牆。追兵的喊叫聲從背後傳來，子彈呼嘯著擦過耳邊。
    "翻牆！"楚雲飛推著林靜雅爬上牆邊的樹。就在他們即將翻越城牆時，一發子彈擊中了林小虎的後背！
    "小虎！"林靜雅尖叫著想跳下去，被楚雲飛死死拉住。
    "走！"林小虎吐著血，將一把鑰匙扔上來，"去...老槐樹...三個鏡像...才能..."
    又一排子彈掃過，林小虎的身體劇烈抖動，隨即倒在了血泊中。楚雲飛強忍悲痛，拉著林靜雅跳下城牆，落入護城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間浸透軍裝，左肩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楚雲飛一手抱著金屬箱，一手拉著林靜雅，拚命向對岸遊去。日軍的探照燈掃過水麵，子彈如雨點般射入水中...
    當兩人終於爬上岸時，已經精疲力竭。楚雲飛檢查了一下金屬箱，幸好是防水的。林靜雅則望著城牆方向無聲哭泣，弟弟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襟。
    "他會為有你這樣的姐姐驕傲。"楚雲飛輕聲安慰，"現在我們得完成他的遺願。"
    借著夜色掩護，兩人向城外荒野奔去。趙家峪那棵老槐樹，將是最終對決的戰場。楚雲飛不知道李雲龍和沈稅是否會如約而至，也不知道激活"時空信標"會帶來什麽後果。他隻知道，曆史的天平正在此刻微微顫動，而他的選擇，將決定千百萬人的命運...
    右手的疤痕突然劇烈灼燒起來，楚雲飛低頭看去，那飛鳥形狀的印記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邊緣浮現出一行微小的德文字母："die zukunft beginnt jetzt"未來始於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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