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北的初冬，寒風卷著細碎的雪粒拍打在358團新駐地的帳篷上。楚雲飛站在作戰地圖前，左手按著桌角，右手握著一支紅藍鉛筆，在代表日軍據點的紅色圓圈上畫了一個又一個叉。自從趙家峪一役後，日軍在晉西北的勢力如同被抽了脊梁的野狗，節節敗退。
    "團座，這是今天的戰報。"方立功走進指揮部，眼鏡片上蒙著一層霧氣，"三營又端掉了兩個炮樓，繳獲兩挺九二式重機槍。"
    楚雲飛接過文件，目光掃過上麵的數字：擊斃日軍23人，俘虜偽軍56人，自身傷亡7人。這樣的戰損比在三個月前簡直是天方夜譚，如今卻成了358團的日常。
    "閻長官來電嘉獎，晉升您為少將旅長，統轄358、359兩個團。"方立功推了推眼鏡，"不過..."
    "不過軍統那邊有意見？"楚雲飛嘴角微揚。自從沈稅和"時間軍團"消失後，軍統晉西北站就陷入了混亂，再也沒能力幹預358團的行動。
    方立功搖搖頭："不是軍統，是八路軍那邊...李雲龍團長派人送來這個。"他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木盒。
    楚雲飛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日軍將官刀，刀柄上刻著"山本"二字。刀下壓著一張紙條："楚兄，山本這龜孫子的佩刀歸你了。老子要去冀中打秋風，後會有期。——李雲龍"
    "李團長帶獨立團轉移了？"楚雲飛輕撫刀身，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想起那個雨夜的血戰。山本一木消失後，他的特種部隊"影"也土崩瓦解，日軍在晉西北的處境更加艱難。
    "是的，昨天深夜開拔的。"方立功猶豫了一下，"團座，有件事很奇怪...我們的戰士都說，李團長臨走時，手上的疤痕不見了。"
    楚雲飛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虎口。那個神秘的飛鳥形疤痕確實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隻有林靜雅留下的鐵十字勳章，還靜靜躺在他的口袋裏，提醒著那段超越時空的糾葛。
    "對了，林醫生的後事..."
    "按烈士規格安葬在團部陵園。"楚雲飛的聲音低沉了些，"她弟弟林小虎追授中尉軍銜，名字刻在了紀念碑上。"
    方立功識趣地轉移話題："新補充的兵員已經到了，都是慕名而來的學生和農民，素質不錯。另外，從太原繳獲的那些"特殊裝備"已經秘密封存，隻有您和我知道位置。"
    楚雲飛點點頭。那些來自"時間軍團"的未來武器雖然強大，但太過危險。他決定將它們封存，除非萬不得已絕不使用。
    "報告！"王鐵柱的大嗓門從門外傳來，"抓到個奸細！那小子鬼鬼祟祟地在駐地外轉悠，說是要找楚團長！"
    楚雲飛皺眉："帶進來。"
    兩名士兵押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走進來。那人滿臉汙垢，但一雙眼睛格外明亮，見到楚雲飛就激動地喊道："楚團長！我是西南聯大的學生，帶來重要情報！"
    楚雲飛示意士兵鬆綁："什麽情報？"
    年輕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楚雲飛揮揮手，其他人退出帳篷，隻留下方立功。
    "日軍正在策劃一場大規模細菌戰！"學生壓低聲音，"他們在哈爾濱有個秘密基地，代號"731"，專門研製鼠疫、霍亂等細菌武器，準備在開春後投放華北各根據地！"
    楚雲飛心頭一震。在現代曆史中，日軍731部隊的暴行罄竹難書，但在1941年初，這還是個絕密信息。他不動聲色地問："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學生從鞋底取出一卷微型膠卷，"這是我們犧牲了三位同誌才拍到的證據。組織上派我穿越敵占區，就是希望楚團長能將這個情報傳遞給國際社會！"
    楚雲飛接過膠卷，遞給方立功："立即衝洗出來，我要親自過目。"他轉向學生，"你先去休息，換身幹淨衣服。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等帳篷裏隻剩他一人時，楚雲飛從抽屜裏取出一本筆記本，翻開最新一頁寫下："1941年1月15日，確認731部隊存在。"這是他的秘密日記，記錄著所有與"原有曆史"不符的事件。自從時空信標激活後，世界線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某些本該發生的慘劇沒有出現，而新的挑戰正在浮現。
    "團座！"王鐵柱又跑了進來，"閻長官派來的聯絡官到了，說要見您！"
    楚雲飛合上筆記本："請他進來。"
    走進帳篷的是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軍官，肩章顯示他是上校參謀。令人意外的是，他身後跟著一個穿八路軍軍裝的年輕人。
    "楚旅長，久仰大名！"聯絡官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卑職戰區參謀部作戰處長周衛國，奉閻長官之命前來協助整編部隊。"他側身介紹道，"這位是八路軍總部派來的政治指導員趙剛同誌，負責兩軍聯絡工作。"
    楚雲飛眼前一亮。趙剛！《亮劍》原著中李雲龍的政委，一個學識淵博的知識分子軍人。在這個時空線裏，他居然被派來與自己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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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趙政委。"楚雲飛主動伸出手，"李雲龍團長剛走，你就來了，真是緣分。"
    趙剛握手有力而不失溫和："李團長臨走時特別囑咐我，說楚旅長是難得的軍事人才，要我多學習。"
    寒暄過後，周衛國攤開一份文件："楚旅長，閻長官的意思是，趁日軍在晉西北勢弱，由您統一指揮358、359團和八路軍獨立團一部，發起春季攻勢，徹底收複失地！"
    楚雲飛仔細閱讀文件。這個計劃相當大膽，如果成功，晉西北將成為第一個完全光複的敵後根據地。但風險也極大——一旦日軍調集援兵，很可能陷入消耗戰。
    "我需要更多情報支持。"楚雲飛指著地圖，"特別是日軍在正太鐵路沿線的布防情況。"
    "已經準備好了。"周衛國從公文包取出一疊資料，"這是我們潛伏在太原的特工發回的詳細報告。"
    三人一直討論到深夜。等周衛國和趙剛去休息後，方立功拿著衝洗好的照片回來了："團座，情況比想象的更糟..."
    照片上清晰地顯示著哈爾濱郊外一座龐大的建築群，戴著防毒麵具的日軍人員在實驗室裏操作各種儀器，還有囚犯被強迫接受細菌注射的特寫。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張標著"晉西北特別計劃"的地圖，上麵標注著準備投放細菌的村莊和水源位置。
    "畜生！"楚雲飛一拳砸在桌上。在原有曆史中，日軍確實實施過細菌戰，但規模有限。而現在，他們似乎準備發動全麵攻擊！
    "必須阻止他們。"楚雲飛下定決心，"通知各營連主官，明早開作戰會議。另外，給李雲龍發密電，就說"櫻花要開了"。"
    方立功愣了一下："李團長能明白嗎？"
    "他會明白的。"楚雲飛望向窗外的夜空。在這個新生的時空裏，有些默契不需要解釋，有些戰鬥必須共同麵對。
    第二天清晨，358團指揮部將星雲集。除了各營連長，還有359團團長徐誌明和八路軍代表趙剛。當楚雲飛展示那些細菌戰的證據時，所有人都義憤填膺。
    "狗日的小鬼子！"徐誌明是個火爆脾氣，當場就拍了桌子，"楚旅長，你說怎麽打，我359團絕不含糊！"
    楚雲飛用指揮棒點著地圖："根據情報，日軍計劃通過正太鐵路將細菌武器運往晉西北。我們要做的，就是切斷這條運輸線！"
    他詳細部署了作戰計劃：359團佯攻陽泉車站吸引日軍主力；八路軍遊擊隊破壞鐵路線；358團幽靈軍團特種部隊潛入太原，摧毀日軍設在城內的細菌武器倉庫。
    "最關鍵的是這次潛入行動。"楚雲飛環視眾人，"我需要十二名誌願者，此去九死一生。"
    "我去！"王鐵柱第一個站出來。
    "算我一個！還有我！"轉眼間，三十多名軍官和特種兵爭相報名。
    楚雲飛選了十二名最精銳的戰士，包括王鐵柱和三名從幽靈軍團中挑選的神槍手。會議結束後，趙剛單獨留了下來。
    "楚旅長，李團長回電了。"趙剛遞上一張紙條，上麵隻有四個字："櫻花必敗"。
    楚雲飛會心一笑。李雲龍雖然去了冀中，但心係晉西北。以他的性格，肯定會想辦法策應這次行動。
    "趙政委，有件事想請教。"楚雲飛突然問道，"你相信曆史可以被改變嗎？"
    趙剛推了推眼鏡，略顯驚訝："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我認為曆史是人民創造的。隻要方向正確，付出足夠努力，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這個回答讓楚雲飛陷入沉思。是啊，在這個沒有"時間軍團"幹預的新時空裏，曆史將由千千萬萬像林靜雅、林小虎這樣的普通人共同書寫。而他楚雲飛要做的，就是帶領這支鐵血之師，為民族解放開辟一條全新的道路。
    "報告！"通訊兵急匆匆跑進來，"偵察兵發現日軍一個聯隊正向大孤山移動，疑似要報複上次的失敗！"
    楚雲飛立即走到地圖前："來得正好。傳我命令，一營依托地形阻擊，二營從側翼包抄，三營和特務連斷後路。讓鬼子知道，晉西北是誰的地盤！"
    軍官們迅速行動起來。趙剛看著楚雲飛運籌帷幄的背影，眼中閃過讚賞的光芒："楚旅長，需要八路軍怎麽配合？"
    "請趙政委聯係附近的遊擊隊，襲擾日軍補給線。"楚雲飛披上軍大衣，"另外，告訴鄉親們暫時撤離，這次我要給鬼子來個狠的！"
    走出指揮部，楚雲飛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氣。遠處的訓練場上，士兵們正在練習拚刺刀，喊殺聲震天響。更遠的地方，炊事班升起嫋嫋炊煙，為即將出征的戰士們準備熱乎飯菜。
    這一切如此真實，如此鮮活。楚雲飛摸了摸口袋裏的鐵十字勳章，心中已無迷茫。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將以楚雲飛之名，在這片熱土上戰鬥到底。
    "團座，都準備好了！"王鐵柱跑來報告，身後是十二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每人腰間都別著兩個裝滿汽油的玻璃瓶——這是楚雲飛發明的"燃燒瓶"，專打日軍據點。
    楚雲飛整了整軍容，目光堅毅："出發！"
    戰士們齊聲應和，腳步聲整齊劃一。朝陽升起，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指敵人的心髒。新的曆史篇章，正由這些鐵血男兒親手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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