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暗流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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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雲寨的清晨薄霧彌漫,楚雲飛站在校場高台上,注視著正在操練的士兵。自從上次聯手擊退日軍後,部隊得到了短暫的休整時間。戰士們的精神麵貌明顯好轉,但裝備和彈藥短缺的問題依然嚴峻。
    "師座!"方立功匆匆走來,手裏拿著一份電報,"重慶來電,委員長親批的美式裝備已經啟運,預計五天後到達洛陽。"
    楚雲飛接過電報,眉頭微皺:"又是洛陽?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這次不一樣。"方立功壓低聲音,"電報上說,將派李鐵軍師長親自押運,確保萬無一失。"
    楚雲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從上次並肩作戰後,李鐵軍對他的態度確實有了很大轉變。但重慶方麵是否真的完全放下戒心,還很難說。
    "通知周衛國,讓他帶特務團提前去洛陽偵察,確保沿途安全。"楚雲飛命令道,"另外,聯絡我們在第一戰區的關係,打聽一下這批裝備的具體情況。"
    方立功領命而去。楚雲飛繼續巡視訓練,不時停下來糾正戰士們的動作。這些士兵大多是山西本地人,跟隨他出生入死多年,彼此間早已超越上下級關係,更像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師座!"王鐵柱小跑過來,"李團長派人送信來了。"
    李雲龍的信很簡短,隻說有要事相商,請他速去青龍溝一趟。楚雲飛略作思考,決定當天下午就動身。臨行前,他特意叮囑方立功加強戒備,特別是防範日軍間諜滲透。
    青龍溝是八路軍在太行山深處的一個秘密據點,地形隱蔽,易守難攻。楚雲飛隻帶了王鐵柱和四名警衛,輕裝簡從,傍晚時分就抵達了目的地。
    李雲龍早已在溝口等候,見到楚雲飛就大笑著迎上來:"老楚!可把你盼來了!"
    "什麽事這麽急?"楚雲飛開門見山地問。
    李雲龍神秘地眨眨眼:"進去說,有貴客等著你呢!"
    所謂的"貴客"竟是一位身著便裝的中年男子,戴著圓框眼鏡,文質彬彬,一看就是知識分子。經李雲龍介紹,楚雲飛得知此人名叫陳誌明,是重慶《中央日報》的資深記者。
    "久仰楚將軍大名!"陳誌明熱情地握住楚雲飛的手,"此次冒險前來,是有重要情報相告。"
    原來,陳誌明表麵上是國民黨官方媒體的記者,實則是潛伏多年的地下黨員。他此次帶來一個驚人消息:軍統正在策劃一個新的陰謀,準備在運送美式裝備的路上做手腳,嫁禍給八路軍,重新挑起楚雲飛與李雲龍之間的矛盾。
    "消息可靠嗎?"楚雲飛神色凝重。
    "千真萬確。"陳誌明推了推眼鏡,"我的線人在軍統機要處工作,親眼看到了行動計劃書。他們打算在裝備中混入一批標記著八路軍番號的日製武器,然後故意讓日軍"截獲"部分裝備,製造您私通八路軍的假象。"
    李雲龍氣得一拍桌子:"他娘的!這幫龜孫子整天不琢磨打鬼子,盡想著怎麽坑自己人!"
    楚雲飛沉思片刻,突然問道:"陳先生,能否搞到這個行動計劃的原件?或者拍照也行。"
    陳誌明麵露難色:"太危險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我可以試著搞到參與行動的軍統特工名單。"
    "那就足夠了。"楚雲飛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老李,看來我們得給軍統演一出好戲了!"
    三人密謀至深夜,製定了一個將計就計的計劃。陳誌明將提前返回重慶,設法獲取更多情報;李雲龍則派精銳小隊暗中保護運輸隊;楚雲飛則負責"配合"軍統演習,引蛇出洞。
    第二天一早,楚雲飛匆匆返回駐地,立即召見周衛國。特務團長剛從洛陽偵察回來,帶回了重要情報。
    "師座,查清楚了!"周衛國匯報道,"這批裝備確實是從緬甸運來的美式武器,包括五百支1加蘭德步槍、二十挺勃朗寧機槍,還有迫擊炮和大量彈藥。但..."他壓低聲音,"軍統的人已經先一步到達洛陽,正在倉庫裏"檢查"裝備。"
    楚雲飛冷笑:"果然開始做手腳了。衛國,你帶幾個身手好的弟兄,密切監視軍統的人,但不要打草驚蛇。"
    周衛國領命而去。楚雲飛又命令王鐵柱加強司令部警戒,特別是防範陌生人接近。他自己則開始著手準備"迎接"這批裝備的工作,表麵上一切如常,暗地裏卻布下了天羅地網。
    三天後,李鐵軍帶著運輸隊浩浩蕩蕩地開進駐地。這位中央軍師長滿麵春風,一見楚雲飛就熱情擁抱:"楚師長!這次我可是親自押運,保證一根槍栓都不少!"
    楚雲飛感激地說:"李師長高義,楚某銘記於心!"
    交接儀式很隆重,李鐵軍甚至帶來了蔣介石的親筆嘉獎令,表彰楚雲飛"忠勇衛國,戰功卓著"。但當楚雲飛檢查裝備時,果然發現了問題——部分武器箱的封條有被拆過的痕跡,而且重量與標注不符。
    "李師長,能否借一步說話?"楚雲飛不動聲色地邀請李鐵軍進入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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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門後,楚雲飛直截了當地說:"李師長,這批裝備被人動了手腳。"
    李鐵軍大驚:"什麽?不可能!我親自..."
    "請看。"楚雲飛打開一個箱子,裏麵赫然是幾支日製三八式步槍,槍托上還刻著"八路"二字!
    李鐵軍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
    "李師長別緊張。"楚雲飛安慰道,"我知道不是您幹的。這是軍統的陰謀,目的是挑撥我們與八路軍的關係。"
    "混賬東西!"李鐵軍怒不可遏,"我這就向委座報告!"
    "不急。"楚雲飛胸有成竹,"既然他們想演戲,我們就陪他們演到底。不過...需要李師長配合一下。"
    兩人密談良久,最終達成共識。當天下午,李鐵軍"怒氣衝衝"地離開駐地,聲稱要回重慶"討個說法"。而楚雲飛則"如獲至寶"地將那些"證據"收藏起來,做出一副準備向重慶告發八路軍的樣子。
    夜幕降臨後,一支神秘的小隊悄然離開駐地,直奔洛陽方向——是周衛國的特務團,他們的任務是抓捕正在等待"成果"的軍統特工。
    與此同時,楚雲飛在指揮部裏"大發雷霆",當著幾個"親信"的麵痛罵八路軍"背信棄義",還說要"上奏委員長,請求剿共"。這些話很快就被隱藏在部隊中的軍統眼線傳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周衛國帶回了好消息:他們在洛陽城外截獲了軍統的一個行動小組,包括組長在內的五名特工全部落網,還繳獲了大量準備用來栽贓的"證據"。
    "師座,這是審訊記錄。"周衛國遞上一份文件,"他們全招了,承認是奉戴笠之命行事。"
    楚雲飛仔細閱讀供詞,臉色越來越凝重。軍統的陰謀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惡毒——他們不僅打算栽贓八路軍,還計劃在楚雲飛"告發"李雲龍後,派人暗殺他並嫁禍給八路軍,徹底挑起兩軍火並!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楚雲飛怒極反笑,"戴笠這是非要置我於死地啊!"
    "師座,現在怎麽辦?"方立功憂心忡忡地問,"鄭耀先這些人..."
    "先秘密關押起來。"楚雲飛命令道,"等李鐵軍從重慶回來再說。"
    三天後,李鐵軍果然帶著蔣介石的"特使"回到駐地。這位特使不是別人,正是軍統副局長毛人鳳!
    "楚師長,別來無恙啊!"毛人鳳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眼睛卻不停地在指揮部內掃視,顯然在尋找什麽。
    楚雲飛故作熱情:"毛局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此次前來..."
    "委員長聽聞軍統有人膽大妄為,竟敢在裝備上做手腳,特派我來徹查此事!"毛人鳳義正言辭地說,仿佛他完全不知情一樣。
    楚雲飛心中冷笑,表麵卻配合地說:"竟有此事?難怪我發現部分裝備有問題,還以為是運輸途中出了差錯。"
    "哦?"毛人鳳眼睛一亮,"楚師長發現了什麽問題?可否讓在下看看?"
    "當然可以。"楚雲飛爽快地答應,從文件櫃中取出那些日製武器,"您看,這些明顯是日軍的裝備,卻混在我們的補給中..."
    毛人鳳仔細檢查武器,突然臉色一變:"這...這上麵怎麽刻著八路的標記?難道..."
    "我也正奇怪呢。"楚雲飛皺眉道,"莫非是日軍故意栽贓?"
    毛人鳳眼珠一轉,立即順水推舟:"楚師長明鑒!一定是日軍挑撥離間!我這就回重慶向委座匯報!"
    楚雲飛心中暗笑,這老狐狸見勢不妙,立即把鍋甩給日本人。不過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毛局長且慢。"楚雲飛突然說道,"我這裏還有幾個人,或許您感興趣。"
    他一揮手,周衛國立即押著鄭耀先等人進來。毛人鳳看到這幾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這是..."
    "昨天我的偵察兵在野外抓到的,鬼鬼祟祟,形跡可疑。"楚雲飛故作疑惑,"一審才知道,竟然是軍統的人!毛局長,您看..."
    毛人鳳額頭冒汗,強作鎮定地說:"一定是...是日本間諜冒充的!對,肯定是這樣!"
    "是嗎?"楚雲飛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份文件,"可這是從他們身上搜出的行動方案,上麵還有戴局長的親筆簽名呢。"
    毛人鳳如遭雷擊,再也維持不住鎮定,雙腿一軟差點跪倒。李鐵軍適時上前"打圓場":"楚師長,此事關係重大,不如...交由委座親自處理?"
    楚雲飛見好就收:"李師長說得對。那就麻煩毛局長將這些人押回重慶,請委員長明察。"
    毛人鳳如蒙大赦,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送走毛人鳳一行人後,李鐵軍留下沒走:"楚師長,這次多虧你深明大義,否則..."
    "李師長言重了。"楚雲飛擺擺手,"都是為了抗戰大局。"
    李鐵軍肅然起敬:"楚師長真乃國士無雙!李某佩服!"他壓低聲音,"不過...戴笠此人睚眥必報,你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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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飛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這次雖然挫敗了軍統的陰謀,但也徹底得罪了戴笠這個特務頭子。往後的日子,恐怕會更加艱難。
    果然,幾天後重慶傳來消息:戴笠因"用人不當"被蔣介石申斥,但並未傷筋動骨;而鄭耀先等人則被秘密處決,此事就此了結。
    表麵上看,楚雲飛大獲全勝,不僅洗清了嫌疑,還得到了美式裝備。但暗地裏,軍統對他的監視和滲透更加嚴密了。幾乎每天都有新的"聯絡官"或"觀察員"被派到部隊,明裏暗裏地打探消息。
    這天傍晚,楚雲飛正在研究地圖,王鐵柱匆匆進來:"師座,美智子小姐回來了!"
    自從上次太原行動後,美智子就潛入日軍內部繼續收集情報,已經兩個多月沒露麵了。楚雲飛連忙讓她進來。
    美智子比上次見麵時更加消瘦,但精神很好。她顧不上寒暄,直接匯報:"楚師長,日軍正在策劃一次大規模行動,目標就是您!"
    "具體說說。"楚雲飛立即警覺起來。
    "岡村寧次新調來一個參謀,叫中島健一,此人是專門研究臨戰術的專家。"美智子取出一張微型膠卷,"他製定了一個"獵鷹計劃",準備用您最擅長的特種作戰方式來對付您!"
    楚雲飛讓方立功立即衝洗膠卷。當放大後的照片呈現在麵前時,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份極其詳細的作戰計劃,內容包括:派特種部隊偽裝成農民混入根據地;收買晉綏軍內部人員;在飲水中下毒;甚至計劃綁架楚雲飛,將他押往東京審判!
    "好一個"獵鷹計劃"!"楚雲飛冷笑,"中島健一...什麽來頭?"
    "日本陸軍大學的高材生,曾留學德國,專攻特種作戰。"美智子回答,"此人極為崇拜您,研究了您所有的戰例,號稱"比楚雲飛更了解楚雲飛"。"
    楚雲飛陷入沉思。被這樣一個對手盯上,確實不是好事。但換個角度想,這也是對日軍資源的極大牽製。
    "美智子,你能確定這個計劃的實施時間嗎?"
    "初步定在下個月,但..."美智子猶豫了一下,"有個變數:中島似乎對您很感興趣,他提出要先見您一麵,說什麽"英雄惜英雄"..."
    楚雲飛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想和我談判?"
    "更像是誘捕。"美智子擔憂地說,"他選的地點在小王莊,那裏表麵上中立,實則已被日軍控製。"
    楚雲飛思索良久,突然笑了:"好一個中島健一!這是陰謀啊——明知是陷阱,我也可能冒險一試,因為他抓住了我的心理!"
    "師座,您不會真要去吧?"王鐵柱急道。
    "去,當然要去。"楚雲飛胸有成竹,"不過...得按我們的方式去。"
    他立即派人聯絡李雲龍,同時命令周衛國的特務團做好戰鬥準備。一個將計就計的反製計劃,正在他腦海中成形...
    三天後,小王莊外的土路上,一個穿著普通農民衣服的高大男子獨自走來。乍看之下,這隻是一個尋常的莊稼漢,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他步伐穩健,眼神銳利——正是化裝前來的楚雲飛!
    莊口的大槐樹下,一個西裝革履的日本軍官早已等候多時。看到楚雲飛,他微微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說道:"楚將軍,久仰大名。在下中島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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