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決裂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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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指揮部燈火通明,楚雲飛將山本一木的絕密文件在桌麵上攤開。油燈昏黃的光線照在"鬆風計劃"四個刺目大字上,周圍軍官們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諸位,"楚雲飛的手指重重敲在標注著"鄭州、洛陽、西安"的地圖上,"日軍將在二十天後向這三個城市投放鼠疫和霍亂病菌,預計傷亡超過十萬人。"
作戰室內一片死寂。方立功手中的鉛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年輕的情報參謀趙家明臉色煞白,連一向沉穩的馬振武都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師座..."方立功聲音發顫,"這...這消息可靠嗎?"
楚雲飛取出從張孝全身上搜出的密令:"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多田駿親筆簽署的命令,上麵有日本陸軍省的印章。"他又推出一疊照片,"這是哈爾濱平房區的航拍圖,這些建築就是細菌工廠。"
軍官們傳閱著照片,每張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與憤怒。馬振武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跳了起來:"畜生!這哪是人類幹的事!"
"師座,我們該怎麽辦?"趙家明急切地問,"上報重慶?"
"重慶方麵已經知情。"楚雲飛冷笑,取出吳鐵城與日軍的往來密電,"軍統在幫忙掩蓋。"
馬振武倒吸一口涼氣:"這麽說...陳誠他們..."
"不是蠢就是壞。"楚雲飛環視眾人,"諸位,現在擺在我們麵前有兩條路:一是裝聾作啞,繼續聽重慶號令;二是與八路軍合作,阻止這場災難。"
軍官們麵麵相覷。方立功小心翼翼地問:"師座,第二條路...是不是意味著...造反?"
"不是造反,是救國。"楚雲飛聲音不大卻字字千鈞,"委員長曾說"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現在有人違背這個原則,我們該聽原則,還是聽違背原則的人?"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立場又不落人口實。馬振武第一個表態:"我89師聽楚師長調遣!打鬼子我馬振武絕不含糊!"
其他軍官陸續表態支持。楚雲飛注意到,有幾位中央軍出身的參謀眼神閃爍,顯然內心掙紮。他不動聲色地給方立功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悄悄記下了這幾人的名字。
"好!"楚雲飛展開作戰地圖,"馬師長負責攔截從太原南下的日軍運輸隊;方參謀長聯絡地下黨,在三大城市提前準備防疫物資;我親自帶幽靈小隊北上哈爾濱,配合李雲龍摧毀細菌工廠。"
"師座!"方立功急道,"太危險了!讓周衛...讓其他人去吧!"他話到嘴邊才想起周衛國已經犧牲,聲音頓時低了下去。
"我必須去。"楚雲飛語氣堅決,"隻有我見過細菌工廠的結構圖。"這當然是謊言,但作為穿越者,他確實比任何人都了解731部隊的布局。
會議結束後,楚雲飛單獨留下馬振武:"馬兄,陳誠和吳鐵城那邊..."
"放心。"馬振武冷笑,"我已經把他們"保護"起來了。不過..."他壓低聲音,"重慶很快會派更多人來,我們時間不多。"
"十天。"楚雲飛伸出兩根手指,"十天內必須行動,否則病菌一旦運出哈爾濱,就來不及了。"
送走馬振武,楚雲飛立即著手準備北上事宜。他挑選了二十名最精銳的特種兵,全部配備日式裝備和毒氣麵具。正要檢查武器時,方立功匆匆進來:"師座!王鐵柱不見了!"
楚雲飛眉頭一皺:"什麽時候的事?"
"就在半小時前。護士去換藥,發現床上沒人,窗戶開著。"方立功遞過一張紙條,"隻留下這個。"
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師座,俺去贖罪。周隊長不能白死。——鐵柱"
楚雲飛心頭一緊。王鐵柱傷勢未愈,這時候跑出去凶多吉少。更麻煩的是,如果他落入日軍或軍統手中...
"派人去找!重點搜查日軍俘虜關押處和張孝全的住處!"
方立功剛離開,電台突然響起急促的信號。報務員緊張地譯完電文,臉色大變:"師座!延安明碼通電!"
楚雲飛接過電文,上麵寫著:"第十八集團軍總司令朱德、副總司令彭德懷通電全國:日軍擬實施細菌戰,我部將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望全國同胞提高警惕,共禦外侮。——民國二十九年十月十五日"
"李雲龍動作真快。"楚雲飛嘴角微揚。這封通電將迫使蔣介石公開表態,無論他內心怎麽想,至少在明麵上必須反對細菌戰。
"師座!"趙家明慌張跑進來,"重慶中央社發聲明了!說八路軍造謠惑眾,破壞抗戰大局!"
楚雲飛冷笑:"意料之中。"他看了看懷表,"通知馬師長,立即釋放陳誠和吳鐵城。"
"什麽?"趙家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放了他們?"
"對,但要讓他們"偶然"發現我們截獲的日軍文件。"楚雲飛眼中閃著狡黠的光,"特別是那份有吳鐵城批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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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們一定會設法銷毀證據..."
"所以提前拍照留底。"楚雲飛微笑,"記住,要做得自然,像是不小心讓他們逃走的。"
傍晚時分,楚雲飛正在檢查北上裝備,方立功帶著一個意外訪客進來——是八路軍派來的聯絡員,自稱姓徐,三十出頭,戴著圓框眼鏡,一副書生模樣。
"楚師長,"徐聯絡員遞上一封信,"李團長給您的。"
李雲龍的信隻有寥寥數語:"老楚,計劃有變。老周派了個厲害角色幫你,詳情問小徐。老子先去哈爾濱探路了。——李雲龍"
楚雲飛挑眉:"周主任派了誰來?"
徐聯絡員推了推眼鏡,突然改用日語:"私は鬆本と申します。原日本共産黨員です。"我叫鬆本,原日本共產黨員。)
楚雲飛瞳孔微縮。這個自稱鬆本的人竟然是日共成員!難怪李雲龍說他是個"厲害角色"。
"哈爾濱平房區的情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鬆本切換回流利的中文,"1936年我在那裏工作過,認識石井四郎和他的助手。"
楚雲飛頓時明白了周公瑾的用意。要摧毀細菌工廠,內部情報至關重要。他示意方立功出去警戒,然後壓低聲音:"工廠的防禦布置?"
"三道電網,八個機槍塔,每天三班巡邏。"鬆本從鞋底取出一張微型地圖,"但有兩個弱點:西側排水溝和東側垃圾焚燒處。"
楚雲飛仔細查看地圖,與他記憶中的曆史資料基本吻合。他注意到鬆本標注了一個奇怪的紅圈:"這是什麽?"
"地下監獄。"鬆本聲音低沉,"關押著至少三百名"馬路大"實驗材料),主要是中國人和蘇聯人。如果要炸工廠,必須先救他們。"
楚雲飛心頭一震。他差點忘了731部隊那些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作為穿越者,他不僅要阻止細菌戰,還要盡可能拯救那些無辜的生命。
"有多少守衛?"
"平時二十人,但石井最近增調了一個中隊。"鬆本頓了頓,"還有個壞消息:山本一木死後,東京派來了更危險的人物——土肥原賢二的得意門生,佐藤光一。"
楚雲飛眉頭緊鎖。土肥原賢二是日本侵華的頭號特務,他的門生肯定不好對付。
"佐藤有什麽特點?"
"心理學專家,擅長催眠和洗腦。"鬆本意味深長地看了楚雲飛一眼,"據說他讓不少中國軍官"自願"為日軍服務。"
楚雲飛突然想到王鐵柱的異常行為,難道...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方立功慌張進來:"師座!出大事了!陳誠和吳鐵城逃走後,直接去了中央軍89師師部,現在正集結部隊向我們開來!"
"多少人?"
"至少兩個團!還有裝甲車!"
楚雲飛冷笑:"馬振武呢?"
"被解除了職務!新來的師長叫鄭洞國,是陳誠的心腹!"
情況急轉直下。楚雲飛迅速做出決斷:"通知各部,按"暴雨"方案行動。非戰鬥人員立即轉移至備用基地。"
方立功領命而去。鬆本低聲問:"需要幫忙嗎?我們在89師有內線。"
楚雲飛搖頭:"這是我們的家事,八路軍不宜插手。"他拿出一套晉綏軍製服,"你換上這個,跟我去哈爾濱。"
夜幕降臨,楚雲飛帶著二十名特種兵和鬆本悄然離開駐地。他們剛走出五裏地,身後就傳來激烈的槍炮聲——中央軍開始進攻了。
一名戰士紅著眼眶問:"師座,咱們就這麽走了?弟兄們還在那邊..."
"相信我,"楚雲飛頭也不回,"方參謀長和馬師長知道該怎麽做。我們的任務是阻止比內戰更可怕的事。"
一行人借著夜色掩護,向北疾行。淩晨時分,他們在一處山坳休息。鬆本用樹枝在地上畫出路線圖:"我們從這裏渡過黃河,然後經八路軍根據地前往哈爾濱,大約需要七天。"
楚雲飛點點頭,派出了偵察兵。剛安排好哨位,鬆本突然壓低聲音:"楚師長,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佐藤光一可能已經滲透到你的部隊了。"
"有證據嗎?"
"王鐵柱。"鬆本直視楚雲飛的眼睛,"他的症狀很典型——被催眠後植入特定指令,時機一到就會觸發。"
楚雲飛心頭一震。如果王鐵柱被催眠,那麽他此刻的"失蹤"就極為危險。更可怕的是,誰也不知道佐藤還催眠了誰...
"報告!"偵察兵急匆匆回來,"西麵發現部隊!約一個連,正在搜山!"
楚雲飛立即示意眾人隱蔽。通過望遠鏡,他看到搜索部隊穿著中央軍製服,但行動姿勢明顯受過日軍訓練——是偽裝的日軍特種部隊!
"準備戰鬥。"楚雲飛無聲地下令,"留活口。"
特種兵們迅速占據有利地形。當搜索隊進入伏擊圈時,楚雲飛一聲令下,十幾支衝鋒槍同時開火。不到三分鍾,戰鬥結束。三十多名"中央軍"被擊斃,俘虜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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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很快有了結果:這支隊伍確實隸屬日軍華北特別行動隊,帶隊的是佐藤光一的副官。他們的任務是活捉楚雲飛,阻止他北上。
"佐藤在哪?"楚雲飛用日語逼問一名俘虜。
俘虜獰笑:"大佐已經去哈爾濱等你了。他讓我帶句話:"王桑會給你一個驚喜"。"
楚雲飛心頭一凜。王鐵柱果然落在佐藤手裏了!他正要繼續審問,俘虜突然口吐白沫,抽搐幾下就斷氣了——是藏在牙齒裏的氰化物。
"師座!"一名戰士慌張跑來,"東麵又發現部隊!這次是真的中央軍!"
楚雲飛當機立斷:"改變路線,從黑風穀繞過去!"
隊伍緊急轉移。黑風穀地勢險要,常年霧氣彌漫,是絕佳的隱蔽地點。但剛進穀口,鬆本就拉住楚雲飛:"不對勁...太安靜了。"
確實,偌大的山穀連蟲鳴鳥叫都沒有,隻有霧氣無聲流動。楚雲飛舉手示意隊伍停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
沒走幾步,他的腳尖碰到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細線——絆雷!楚雲飛立即後撤:"有埋伏!撤!"
話音未落,兩側山崖上突然亮起無數火把,機槍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三名特種兵當場犧牲,其餘人倉促還擊。
"進山洞!"楚雲飛發現右前方有個岩洞,立即帶隊衝了進去。洞口狹窄,易守難攻,暫時擋住了追兵。
清點人數,隻剩十五人,彈藥也不多了。更糟的是,他們被徹底包圍了。
"師座,怎麽辦?"一名戰士喘著粗氣問。
楚雲飛檢查了一下洞口地形:"堅持到天黑,然後突圍。"他轉向鬆本,"你覺得是誰設的伏?"
"不像是日軍。"鬆本搖頭,"戰術太粗糙了。更像是..."
"更像是急著要我們命的某些人。"楚雲飛冷笑。他懷疑是軍統的人,甚至是中央軍中與日軍勾結的派係。
天色漸暗,外麵的槍聲卻突然停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楚師長!我是鄭洞國!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
楚雲飛眯起眼睛。鄭洞國是陳誠的心腹,怎麽會親自來追捕他?除非...
"鄭師長!"楚雲飛高聲回應,"陳誠沒告訴你他在為日本人做事嗎?"
外麵沉默了幾秒,隨即槍聲大作。但奇怪的是,子彈不是射向山洞,而是山崖上的伏兵!
半小時後,槍聲停止。鄭洞國的聲音再次響起:"楚師長,可以出來了。叛徒已經肅清。"
楚雲飛將信將疑,派一名戰士出去探查。戰士很快回來,滿臉不可思議:"師座...真的是鄭師長...他...他處決了十幾個軍官,說是軍統的臥底..."
帶著滿腹疑問,楚雲飛走出山洞。隻見鄭洞國獨自站在空地上,腳下躺著十幾具屍體,都是中央軍軍官。
"楚師長,"鄭洞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奉委員長密令,清除軍中漢奸。"
楚雲飛一愣:"委員長密令?"
鄭洞國遞上一份文件:"今早收到的。委員長得知細菌戰一事後,勃然大怒,命令我配合你行動。"
文件確實是蔣介石的手令,上麵明確要求"徹查軍中通敵者,可先斬後奏"。楚雲飛心中冷笑:老蔣這一手玩得漂亮,既撇清了自己,又借機清洗了不聽話的部下。
"陳誠和吳鐵城呢?"
"已經押送重慶。"鄭洞國壓低聲音,"不過...陳部長背景深厚,恐怕..."
楚雲飛明白他的意思。以陳誠的地位,很可能最後不了了之。但眼下這不是重點。
"鄭師長,我必須立即北上哈爾濱。委員長知道這事嗎?"
鄭洞國搖頭:"手令上隻說要配合你阻止細菌戰,具體行動由你全權負責。"他猶豫了一下,"不過...軍政部有人建議直接轟炸哈爾濱..."
"不行!"楚雲飛厲聲打斷,"那裏關押著數百名無辜百姓!更別說一旦病菌擴散..."
"我明白。"鄭洞國點頭,"所以我擅自帶了點"禮物"來。"他一揮手,士兵們推上來三門美製75山炮和十幾箱特種彈藥。
"白磷彈?"楚雲飛認出這種可怕武器,"你想燒平細菌工廠?"
"高溫能徹底消滅病菌。"鄭洞國解釋道,"比轟炸精準,也不會擴散。"
楚雲飛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好主意。白磷燃燒產生的高溫確實能殺滅絕大多數病原體。
"多謝鄭師長。不過我們得先到哈爾濱才行。"
"這個好辦。"鄭洞國笑了,"我準備了通行證和軍列。從現在起,你們是中央軍特別行動隊,奉命北上檢查防務。"
計劃就此敲定:楚雲飛一行偽裝成中央軍,乘軍列直達長春,然後轉道哈爾濱。鄭洞國則留下來繼續"肅清"軍中的親日分子。
臨行前,鄭洞國突然問:"楚師長,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是怎麽發現細菌戰的?連軍統高層都被蒙在鼓裏..."
"運氣好而已。"楚雲飛輕描淡寫地說,"俘虜了山本一木的親信。"
鄭洞國將信將疑,但沒再追問。火車鳴笛聲中,楚雲飛和他的小隊踏上北上的征程。
車廂裏,鬆本低聲問:"你真相信蔣介石不知情?"
楚雲飛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細菌戰。"
"那王鐵柱呢?如果他真的被佐藤控製了..."
楚雲飛沉默良久:"我會處理。"
火車向北疾馳,穿過茫茫夜色。楚雲飛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不僅是窮凶極惡的日軍細菌部隊,還有一場關乎靈魂的考驗——當最親密的戰友變成敵人,他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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