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暗流湧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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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石穀戰鬥後的第三天清晨,楚雲飛站在駐地操場上,望著東方初升的太陽。晨霧彌漫中,士兵們已經開始晨練,口號聲此起彼伏。表麵上看,一切如常,但他知道,暗流正在平靜的水麵下湧動。
    "團座,您的傷口該換藥了。"孫銘拿著醫藥箱走來,眼中滿是擔憂。
    楚雲飛摸了摸左肩——佐藤一郎的那槍雖然隻擦過皮肉,但傷口頗深。作為穿越者,他比誰都清楚這種傷口的感染風險。
    "林醫生怎麽樣了?"他一邊脫下軍裝上衣讓孫銘處理傷口,一邊問道。
    "已經能下床走動了。"孫銘熟練地清洗傷口,"不過沈教授說她的血液檢測結果有些...異常。"
    楚雲飛眉頭微皺。林霞在激活吊墜能力後,身體確實發生了某種變化。最明顯的是她的眼睛——原本烏黑的瞳孔現在偶爾會閃過一抹淡粉色,尤其在月光下更為明顯。
    "報告團座!"通訊兵匆匆跑來,"徐特派員到了,還帶了戰區司令部的嘉獎令!"
    楚雲飛整好軍裝,大步走向團部。院子裏,徐遠圖正從吉普車上下來,左臂吊著繃帶,臉色蒼白但精神矍鑠。見到楚雲飛,他露出真誠的笑容:"楚團長!這次多虧了你,才挫敗了日軍的陰謀!"
    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及"櫻花裝置"的細節。在普通士兵眼中,那隻是一次成功的特種作戰行動,摧毀了日軍的"新式武器"。
    團部會議室內,徐遠圖鄭重地宣讀嘉獎令,授予楚雲飛三等寶鼎勳章,並晉升為少將師長。但當他屏退左右,關上門後,表情立刻變得凝重。
    "楚師長,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嚴重。"徐遠圖壓低聲音,""夜鶯"周毅不僅逃脫了,還潛入了重慶軍統總部,盜取了陳博士關於時空異常的全部研究資料!"
    楚雲飛心頭一緊。陳博士的研究若落入日軍手中,後果不堪設想。"陳博士本人呢?"
    "失蹤了。"徐遠圖苦笑,"就在"夜鶯"潛入的當晚。我們懷疑他被"櫻機關"綁架了。"
    "還有更壞的消息嗎?"楚雲飛揉了揉太陽穴。
    "有。"徐遠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根據內線情報,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部已經將你列為頭號目標。他們製定了一個代號"斬首"的行動計劃,專門針對你。"
    楚雲飛掃了一眼文件,上麵詳細記錄了他的日常行程、警衛安排甚至飲食習慣。如此詳盡的情報,隻能來自內部。
    "我們部隊裏還有"夜鶯"的人?"
    "不止一個。"徐遠圖點頭,"周毅在逃跑前發現了一個間諜網。我已經帶來專業反諜小組,幫你徹底清查。"
    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接著是李雲龍的大嗓門:"楚雲飛!老子來看你了!"
    門被推開,李雲龍風風火火闖進來,身後跟著魏大勇。見到徐遠圖,李雲龍明顯愣了一下:"喲,軍統的同誌也在啊?那俺們待會兒再來..."
    "不必。"徐遠圖起身,"正事已經談完。李團長,聽說你們在黑石穀繳獲了不少好東西?"
    李雲龍咧嘴一笑:"沒啥,就幾挺歪把子和兩門迫擊炮。哦對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金屬物件,"這玩意兒看著挺稀奇,老楚你見多識廣,瞧瞧是啥?"
    楚雲飛接過那金屬塊,心頭一震——這分明是"櫻花裝置"的殘片!上麵刻著精細的紋路,與他銅錢上的符文有幾分相似。更奇怪的是,當金屬塊靠近他胸前的銅錢時,兩者同時微微發熱。
    "就是個日本鬼子的儀表零件。"楚雲飛故作輕鬆地說,"李團長要是喜歡,留著當紀念吧。"
    李雲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成,那俺先收著。"他轉向徐遠圖,"徐特派員,聽說你受傷了?要不要讓俺們的衛生員看看?八路軍的土方子有時候挺管用!"
    徐遠圖婉言謝絕,借口有公務在身先行告辭。等屋裏隻剩楚雲飛和李雲龍兩人時,李雲龍立刻壓低聲音:"老楚,那玩意兒跟你的銅錢是一路的吧?"
    楚雲飛瞳孔微縮。李雲龍怎麽會知道銅錢的事?除非...
    "慧明大師告訴你的?"
    "那老和尚神神叨叨的。"李雲龍撓撓頭,"不過他說得對,這玩意兒確實邪門。俺在黑石穀撿到它後,做了幾晚怪夢,全是些沒見過的打仗場麵..."
    楚雲飛心頭一震。難道這些殘片也具有微弱的時空幹擾能力?他謹慎地問道:"你都夢到什麽了?"
    "說不清楚。"李雲龍皺眉,"像是未來的戰爭,鐵鳥滿天飛,炮彈能打到千裏之外...最邪門的是,夢裏的小鬼子都投降了!"
    楚雲飛差點笑出聲。這分明是李雲龍"預見"了二戰結束的場景!但他不能點破,隻能含糊其辭:"夢境而已,別太當真。"
    "嘿,老子才不信這些神神鬼鬼。"李雲龍擺擺手,"說正事,俺這次來是告訴你,內線消息說鬼子正在調集重兵,準備對你這邊發動大規模進攻。看樣子是報複"櫻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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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飛點點頭。這在意料之中,日軍吃了這麽大虧,不可能善罷甘休。"有多少兵力?"
    "至少兩個聯隊,還配了戰車和重炮。"李雲龍掏出一張草圖,"這是他們的進攻路線。俺打算在這、這還有這打伏擊,你正麵頂住,咱們再來個包餃子!"
    兩人對著地圖研究許久,製定了詳細的聯合作戰方案。臨走前,李雲龍突然問道:"老楚,林醫生咋樣了?她那晚在穀裏的樣子...可不一般啊。"
    "已經好多了。"楚雲飛避重就輕,"就是需要休息。"
    "成,代俺問個好。"李雲龍走到門口又回頭,"對了,那老和尚讓俺捎句話——"銅錢需在月下養,三日之後見分曉"。啥意思俺也不懂,你自個兒琢磨吧。"
    送走李雲龍,楚雲飛獨自在辦公室沉思。慧明大師的暗示很明顯——銅錢需要月光修複。但"三日之後見分曉"又是什麽意思?
    他取出胸前的銅錢仔細端詳。三天前還滿是裂紋的銅錢,如今已經愈合了大半,隻剩下幾道細如發絲的痕跡。更神奇的是,透過這些細痕,能看到內部精密至極的構造——微小的齒輪、發絲般的金屬線、甚至還有類似集成電路的紋路。這絕非這個時代,甚至不是他原本世界的技術能製造的!
    "報告!"孫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林醫生想見您。"
    "讓她進來。"
    門開了,林霞緩步走入。她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精神好了許多。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在陽光下,瞳孔邊緣泛著一圈淡淡的粉紅色。
    "感覺怎麽樣?"楚雲飛起身相迎。
    "好多了。"林霞微微一笑,"隻是...有些事想起來了,需要告訴你。"
    她坐下後,講述了一段塵封的往事。六歲那年,南京淪陷前夕,她的日本生父佐藤武——一名日軍高級軍官——突然出現,要帶她們母女回日本。母親堅決拒絕,當夜帶著她逃離。途中遭遇日軍巡邏隊,母親為保護她而犧牲,臨死前將櫻花吊墜掛在她脖子上,叮囑她永遠不要回日本,也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吊墜。
    "後來我被一名中國軍醫所救,他收養了我,教我醫術。"林霞的聲音微微顫抖,"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他親生的,直到那晚在穀裏...記憶突然回來了。"
    楚雲飛輕輕握住她的手:"這不改變你是誰。你救了無數中國軍人,這比血脈更重要。"
    林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還有件事...我能感覺到,吊墜和你的銅錢之間有某種聯係。就像...它們本是一體的。"
    楚雲飛取出銅錢放在桌上,林霞也摘下吊墜。當兩件物品靠近時,竟自動吸附在一起,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更驚人的是,銅錢上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一步愈合!
    "太神奇了..."林霞輕聲感歎,"它們似乎在互相修複。"
    楚雲飛若有所思:"慧明大師說這叫"日之固"和"月之引",是上古遺物。看來我們需要更多了解它們的秘密。"
    正說著,銅錢和吊墜突然發出微弱的嗡鳴,同時指向西北方向。楚雲飛立刻攤開地圖——那個方向三百裏外,正是古城平遙!
    "難道..."一個念頭閃過楚雲飛腦海,"那裏有另一枚銅錢?"
    林霞閉上眼睛感應片刻:"有什麽東西在呼喚它們...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這個發現讓楚雲飛既興奮又憂慮。如果真能找到第二枚銅錢,或許就能更好地對抗日軍的時空武器。但平遙如今是日占區,冒險前去危機四伏。
    "團座!緊急軍情!"沈教授突然闖進來,手裏拿著一份電報,"偵察兵報告,日軍第36師團正向我們移動,預計明晚抵達!"
    楚雲飛眉頭緊鎖。李雲龍的情報果然準確,日軍報複來得比預期還快。他迅速收起銅錢和吊墜:"通知各營連主官,一小時後作戰會議。另外,請徐特派員也參加。"
    沈教授領命而去。楚雲飛轉向林霞:"你先好好休息。等打退這波進攻,我們再研究銅錢的事。"
    林霞卻堅定地搖頭:"我的傷已經沒事了。野戰醫院需要我,尤其是在大戰前夕。"
    看著她倔強的眼神,楚雲飛知道無法勸阻。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裏比誰都堅強。"好吧,但答應我,別太勉強自己。"
    一小時後,作戰會議在團部大廳召開。各營連長、參謀軍官以及徐遠圖帶來的反諜小組全部到場。楚雲飛站在沙盤前,詳細部署防禦計劃。
    "根據可靠情報,日軍第36師團將從東、北兩個方向同時進攻。我們的策略是:正麵阻擊,兩翼包抄。"他指著沙盤上的地形,"一營、二營負責東線;三營和炮連守住北麵高地;特種部隊分成兩組,穿插敵後襲擊指揮部和補給線。"
    軍官們認真記錄各自任務。徐遠圖突然開口:"楚師長,我建議先進行內部清查。如果日軍提前知道我們的布防,一切計劃都將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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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雲飛點頭同意:"有勞徐處長了。"
    徐遠圖起身宣布:"從現在起,全師進入通訊管製狀態。所有電台集中管理,出入駐地需持特別通行證。我的人將逐一核查近期與外界有接觸的人員。"
    會議結束後,徐遠圖留下楚雲飛和幾名心腹軍官,展示了一份可疑人員名單:"這七個人近期行為異常,特別是通訊處的小王和炊事班的老趙。他們很可能就是"夜鶯"發展的下線。"
    孫銘難以置信:"小王?那孩子才十八歲,家裏人都被鬼子殺了,怎麽可能當漢奸?"
    "正因如此,才是最佳掩護。"徐遠圖冷笑,"我們在他床墊下發現了這個。"他拿出一個微型密碼本,"用的是"櫻機關"最新密碼。"
    楚雲飛沉思片刻:"先不要打草驚蛇。將計就計,通過他們傳遞假情報。"
    "已經安排了。"徐遠圖胸有成竹,"今晚小王值班時,會"意外"看到一份假作戰計劃。如果日軍據此調整部署,就能確認他的身份。"
    夜幕降臨後,楚雲飛獨自在辦公室研究平遙的地圖。如果銅錢的感應沒錯,那裏真有另一枚"日之固",那麽無論多危險都值得一試。但眼下首先要應對日軍的進攻...
    "報告!"孫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徐處長請您立刻去通訊處,有重大發現!"
    楚雲飛快步趕到通訊處,隻見徐遠圖和兩名反諜人員正監視著電台室。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小王正在發報,動作鬼祟。
    "抓現行了。"徐遠圖低聲道,"他在向日軍發送我們的布防圖。"
    "等等。"楚雲飛敏銳地發現異常,"他的發報手法不對,太生疏了。像是有意讓我們發現..."
    話音未落,小王突然轉身,手中多了一把槍!但他沒有射擊任何人,而是——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在密閉空間內震耳欲聾。小王當場倒地,鮮血噴濺在電台上。
    徐遠圖衝進去檢查,臉色變得鐵青:"上當了!這不是自殺,是滅口!真的間諜另有其人!"
    楚雲飛蹲下身,從小王緊握的手中摳出一張小紙條,上麵潦草地寫著:"師長明晚單獨巡視前沿時動手——夜鶯。"
    "果然..."楚雲飛冷笑,"刺殺計劃。傳令下去,明晚按原計劃"巡視"前沿,我們給"夜鶯"來個請君入甕!"
    第二天傍晚,日軍先頭部隊如期而至,與前沿哨所發生交火。楚雲飛按計劃"單獨"巡視前線,隻帶了孫銘和兩名警衛。當他們走過一片樹林時,狙擊槍的子彈突然呼嘯而來!
    "砰!"一名警衛應聲倒地。楚雲飛迅速臥倒,同時拔槍還擊。孫銘和另一名警衛也立即尋找掩護,向子彈來襲方向射擊。
    "團座!三點鍾方向!"孫銘大喊。
    楚雲飛一個翻滾躲到樹後,幾乎同時,原先所在的位置被子彈打得泥土飛濺。對方是個高手,很可能就是"夜鶯"本人!
    交火持續了幾分鍾,突然,狙擊槍聲停了。接著是遠處傳來一聲慘叫,然後是徐遠圖的聲音:"抓到了!"
    楚雲飛謹慎地靠近,隻見徐遠圖和他的反諜小組押著一名腿部中彈的男子走來。那人穿著晉綏軍製服,竟是炊事班的老趙!
    "沒想到吧?"徐遠圖得意地說,"我們早就懷疑他了。剛才故意留出空當,讓他以為有機會下手。"
    老趙——或者說"夜鶯"的幫凶——獰笑道:"你們以為贏了?太天真了!夜鶯大人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楚雲飛活不過今晚!"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密集的炮聲。不是來自前線,而是——後方駐地!
    "調虎離山!"楚雲飛恍然大悟,"他們的真正目標是..."
    "林醫生!"孫銘驚呼。
    楚雲飛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向駐地飛馳而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千萬不能讓她出事!
    駐地已經陷入混亂。日軍一支特種小隊趁夜色滲透進來,正與守衛部隊交火。楚雲飛策馬衝進野戰醫院區域,隻見幾名日軍士兵正拖著掙紮的林霞往卡車方向走!
    "放下她!"楚雲飛大喝一聲,舉槍射擊。一名日軍應聲倒地,其餘人立即散開還擊。
    子彈呼嘯而過,楚雲飛俯身馬背,繼續衝鋒。在距離卡車二十米處,他的坐騎被擊中,悲鳴著倒地。楚雲飛順勢翻滾,躲過一陣掃射,同時拔出手槍連續開火。
    林霞趁機掙脫,跑向楚雲飛。眼看兩人就要會合,一名日軍軍官突然從側麵衝出,軍刀直劈林霞後背!
    千鈞一發之際,楚雲飛飛身撲上,用身體護住林霞。軍刀深深砍入他的後背,鮮血瞬間浸透軍裝。
    "雲飛!"林霞尖叫。
    楚雲飛咬牙轉身,在日軍軍官拔刀的瞬間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命中對方眉心,軍官轟然倒地。
    這時,增援部隊趕到,殘餘日軍或被擊斃或逃竄。危機暫時解除,但楚雲飛因失血過多,視線開始模糊。
    "堅持住!"林霞撕開自己的衣服為他包紮,眼淚滴在他臉上,"你不能死...不能..."
    楚雲飛想安慰她,卻發不出聲音。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看見林霞的雙眼變成了完全的粉紅色,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而那光芒,正透過她的雙手傳遞到他的傷口上,帶來一陣奇異的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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