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南麓的密林中，楚雲飛趴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望遠鏡裏清晰地映出日軍試驗場的全貌。那是個依山而建的半地下工事，中央確實如李雲龍所說，架著個巨型鐵鍋狀裝置，直徑約五米，表麵布滿金屬線圈。更引人注目的是裝置旁的玻璃柱形容器——雖然已經被李雲龍的部隊打碎，但殘餘部分仍能看到詭異的粉紅色液體痕跡。
    "團座，都偵察清楚了。"孫銘貓著腰摸過來，聲音壓得極低，"正麵兩個機槍碉堡，側麵有三處暗哨，後山有條隱蔽的小路，可能是應急通道。"
    楚雲飛點點頭，看了眼腕表：淩晨三點四十分。按照約定，蘇明月和徐遠圖的小隊應該也已經就位，將在四點整同時對靜樂和太原的目標發起攻擊。
    "告訴一排長，四點鍾方向製造動靜，吸引敵人火力。"楚雲飛從背包取出鉛製容器——裏麵裝著林霞的血樣，"二排跟我從後山小路摸進去，優先摧毀那個鐵鍋裝置。"
    特種分隊無聲無息地散開。楚雲飛帶著五人小隊借助夜色的掩護，向山後小路迂回。山路陡峭濕滑，幾次有人險些墜落，都被同伴及時拉住。最險的一段要貼著懸崖橫移，腳下就是百米深淵。
    後山入口處果然隻有兩個哨兵，正靠著岩石打盹。楚雲飛做了個手勢，兩名隊員如幽靈般摸上去，匕首寒光一閃，哨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斷了氣。
    穿過狹窄的山洞通道，日軍試驗場的內部結構一覽無餘。鐵鍋裝置周圍有十幾名穿白大褂的技術人員正在搶修，旁邊站著個穿將軍製服的中年男子——正是佐藤武！他脖頸處的櫻花紋比上次見麵時更加密集，幾乎覆蓋了整個脖子。
    "準備手榴彈。"楚雲飛輕聲命令，"我數到三，先扔煙霧彈，再扔爆破彈。"
    隊員們默契地點頭。楚雲飛掏出懷表，指針即將指向四點。就在這時，佐藤武突然抬頭，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們藏身的方向！
    "暴露了！行動！"楚雲飛大喝一聲，煙霧彈劃出弧線落在場中央。濃煙瞬間彌漫整個空間，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特種分隊如猛虎下山衝入試驗場。楚雲飛直奔鐵鍋裝置，途中兩個日軍技術員舉槍射擊，被他一個側滾翻避開，反手兩槍撂倒。佐藤武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竟不躲不閃，反而向裝置跑去。
    "攔住他！"楚雲飛厲喝，同時掏出鉛製容器。就在他即將打開容器的瞬間，背後傳來劇痛——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肩膀！
    轉頭看去，是個穿晉綏軍製服的人！鄭耀先的心腹！這人怎麽找到這裏的？
    沒時間細想，楚雲飛一個魚躍躲到設備後麵，子彈在金屬上濺起一串火花。那邊佐藤武已經按下了裝置某個開關，鐵鍋開始發出低沉的嗡鳴，表麵線圈泛起詭異的紅光。
    "團座！小心！"孫銘的喊聲傳來。楚雲飛抬頭，隻見佐藤武手持一把奇特的短刀撲來，刀身也泛著與裝置相同的紅光！
    近身格鬥瞬間爆發。佐藤武的招式狠辣刁鑽，每一刀都直奔要害。楚雲飛幾次險些中招，軍裝被劃開好幾道口子。最危險的一刀擦著喉嚨過去，隻差毫厘。
    "你的血...很適合做催化劑..."佐藤武獰笑著，聲音嘶啞得不似人類，"就像你那個小情人一樣..."
    楚雲飛突然變招，使出林霞曾經用過的反關節技，一把扣住佐藤武手腕。"哢嚓"一聲脆響，腕骨斷裂！短刀當啷落地。佐藤武痛吼一聲，卻露出詭異的笑："晚了...已經啟動了..."
    果然，鐵鍋裝置的嗡鳴聲越來越響，中央開始聚集粉紅色光球。楚雲飛趁機打開鉛製容器，將林霞的血樣潑向裝置！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金色液體接觸金屬表麵的瞬間，整個裝置發出刺耳的尖嘯！血滴像活物般在金屬表麵蔓延，所到之處冒出青煙，金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溶解！更詭異的是，楚雲飛懷中的銅錢突然飛出，懸浮在裝置上方，發出耀眼的藍光！
    "不！"佐藤武麵如死灰，"這不可能..."
    藍光與粉紅光球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衝擊波將所有人掀翻在地，整個山洞開始崩塌！楚雲飛最後看到的是佐藤武被幾名日軍拖向緊急出口，而那個價值連城的裝置已經化為一堆廢鐵。
    "撤退！山洞要塌了！"楚雲飛抓起銅錢，帶領隊員衝向出口。身後，巨石不斷砸下，將日軍的秘密實驗室永遠埋葬。
    衝出山洞時，天已微亮。楚雲飛喘著粗氣，檢查隊員情況——五人中三人輕傷，還算幸運。他掏出懷表，四點二十三分。靜樂和太原的行動應該也開始了。
    仿佛回應他的想法，遠處地平線上突然騰起一團火光——靜樂方向！緊接著是隱約的爆炸聲。幾乎同時，懷中的銅錢再次發熱，楚雲飛驚訝地發現上麵的紋路正在變化，形成新的圖案！
    "團座！"孫銘指著天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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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信鴿正朝他們飛來，落在楚雲飛肩上。取下腿上的紙條，上麵隻有潦草的幾個字："太原得手，蘇負傷，速歸。——徐"
    楚雲飛長舒一口氣。三方行動都成功了！但蘇明月受傷的消息讓他心頭一緊。這個勇敢的八路軍女幹部，在關鍵時刻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回程比來時順利許多。途中遇到李雲龍派來的接應小隊，領頭的正是張大彪。這個憨厚的漢子一見楚雲飛就咧嘴笑："楚團長，俺們團長說您肯定能成！他帶人去追佐藤武了，讓俺護送您回黑石穀。"
    "李團長怎麽樣？"
    "好著呢！就是氣得跳腳，說又讓佐藤武那老狐狸跑了。"張大彪遞過水壺，"對了，林醫生讓俺告訴您，她"看見"您受傷了，要您趕緊回去處理。"
    楚雲飛一愣："她怎麽知道我受傷？"肩上的槍傷並不嚴重，他都沒放在心上。
    "不知道啊。"張大彪撓撓頭，"她就突然跟俺們團長說，您肩膀中彈了，還說是被自己人打的。神了！"
    楚雲飛心頭一震。林霞的能力增強了！不僅感知範圍擴大，還能分辨細節。這到底是福是禍？
    黑石穀臨時營地一片忙碌景象。傷員帳篷裏人滿為患，但秩序井然。楚雲飛剛下馬，醫護兵就迎上來："團座！林醫生說您一回來就馬上去電台帳篷！"
    電台帳篷裏，林霞正對著話筒說著什麽。看到楚雲飛進來，她立即掛斷通訊，快步走來。楚雲飛震驚地發現她的變化——原本隻局限在脖頸的櫻花紋已經蔓延到臉頰，眼睛完全變成了粉紅色，在昏暗的帳篷裏微微發光。
    "你受傷了。"林霞直接伸手觸碰楚雲飛的肩膀，動作輕柔卻堅定，"是鄭耀先的人打的。"
    "你怎麽知道？"
    "我看見的。"林霞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就像做夢一樣，但更清晰。我看見你躲在設備後麵，一個穿晉綏軍製服的人向你開槍...我還看見蘇明月在太原的地下室裏中彈，徐遠圖在礦洞裏差點被塌方埋住..."
    楚雲飛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預感了，簡直是實時監控！他剛要細問，帳篷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接著孫銘慌張進來："團座！何應欽的特使到了，帶著停戰命令！但鄭耀先不見了！"
    "什麽？"
    "哨兵報告，鄭耀先一小時前帶著幾個心腹騎馬往東去了，那邊是日軍的控製區！"
    楚雲飛和林霞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一種可能——鄭耀先要去投敵！
    "立即派騎兵攔截！"楚雲飛下令，卻見林霞突然閉上眼睛，手指按在太陽穴上。
    "不用了..."她聲音飄忽，"我看見他了...在通往小王莊的路上...有日軍接應...等等！"她猛地睜眼，"是陷阱！日軍在小王莊埋伏了一個中隊！"
    楚雲飛當機立斷："孫銘，帶兩個連從側翼包抄小王莊。通知李雲龍部配合行動。"他轉向林霞，"你能"看見"日軍具體部署嗎？"
    林霞點點頭，拿起鉛筆在地圖上迅速標記："這裏...這裏...還有這片樹林裏...機槍位置在這..."
    楚雲飛驚訝地發現，她標記的位置與標準日軍戰術完全吻合！這不是猜測，而是真實的"看見"！
    行動迅速展開。兩小時後，孫銘帶回捷報：不僅抓獲了企圖叛逃的鄭耀先，還順帶殲滅了日軍一個加強小隊。更重要的是，從鄭耀先身上搜出了與日軍往來的密信，證實他早就被收買。
    何應欽的特使是個精瘦的中年軍官，看到這些鐵證後，當場宣布恢複楚雲飛的全部指揮權，並將鄭耀先押回重慶受審。
    傍晚時分，蘇明月和徐遠圖的隊伍也陸續返回。蘇明月左臂中彈，但精神很好："楚團長，太原的地下軍火庫已經炸了！那些礦石樣本全毀了！"
    徐遠圖則帶來了更驚人的消息："靜樂礦洞深處有個更大的實驗室，我們發現了這個..."他遞過一本燒焦一半的日記本，"佐藤武的親筆記錄，提到還有個"終極裝置"藏在...藏在..."
    他突然停住，因為林霞走了過來。令人驚訝的是，林霞直接指向地圖上某個點："在這裏。五台山北峰的古寺遺址。"
    所有人都愣住了。徐遠圖翻開日記本最後一頁，上麵確實寫著"北峰古寺"四個字！
    "這..."徐遠圖眼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林醫生，你..."
    林霞沒有回答，而是突然身體一晃，向前栽倒。楚雲飛一個箭步上前抱住她，發現她渾身滾燙，櫻花紋已經蔓延到鎖骨，形成一幅完整的圖案——仔細看，竟與銅錢上的紋路有七分相似！
    軍醫檢查後表示林霞隻是過度疲勞，但楚雲飛知道沒那麽簡單。夜深人靜時，他獨自研究三枚銅錢，發現它們的紋路確實發生了變化，組合起來竟是一幅山西全境的微縮地圖，上麵標注著九個紅點——已經摧繪的三個，加上林霞指出的北峰古寺，還有五個未知地點。
    更令人不安的是，地圖邊緣有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倒計時。楚雲飛雖然看不懂，但直覺告訴他——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窗外，一輪血月緩緩升起，將黑石穀染成暗紅色。楚雲飛站在窗前，凝視遠方的山影。今天的勝利隻是階段性的，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而林霞身上發生的變化，究竟是武器，還是詛咒？
    他輕輕摩挲著銅錢，冰涼的金屬表麵似乎還殘留著林霞血液的溫度。無論前路多麽艱險，有一點已經確定——他必須保護這個女孩，不僅因為她掌握著對抗日軍武器的關鍵，更因為她已經成為這個時空中，與他命運緊密相連的同伴。
    遠處傳來哨兵換崗的口令聲，夜色中的黑石穀依然戒備森嚴。楚雲飛收起銅錢，走向作戰室。明天一早，他們將向北峰古寺進發，而今晚，還有無數作戰計劃需要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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