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血櫻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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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戰醫院的帳篷裏彌漫著酒精和血腥味。林霞躺在簡易病床上,呼吸微弱,脖頸處的櫻花紋比昨日淡了些,卻仍未完全消退。楚雲飛坐在床邊,手中銅盤在煤油燈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他反複研究盤麵上那些複雜的符號和方程式,眉頭越皺越緊。
帳篷簾子被掀開,徐遠圖拄著拐杖走進來,腹部的槍傷讓他每走一步都疼得直冒冷汗。他遞過一頁寫滿公式的紙:"楚師長,我破譯出來了。這確實是轉移儀式,但有個致命問題——接受者必須與"月之引"血脈相連。"
楚雲飛接過紙張,上麵的化學方程式和數學公式交織在一起,有幾個關鍵參數被紅筆圈出。"佐藤家的血脈..."他喃喃道,"所以佐藤武和佐藤英樹才能控製林霞?"
"不僅如此。"徐遠圖壓低聲音,"根據方程式,接受者體質必須特殊,否則會立即被"血櫻"反噬而死。佐藤家經過百年近親繁殖才培養出幾個合格載體..."他欲言又止地看向楚雲飛。
楚雲飛知道他想問什麽。自從風陵渡一戰,徐遠圖顯然對他的"特殊知識"產生了懷疑。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有替代方案嗎?"
"理論上..."徐遠圖指著方程式某個變體,"如果有人的體質經曆過"時空錯位",可能會被"血櫻"認定為中性載體。"他鏡片後的眼睛直視楚雲飛,"就像某些未來事物...對當前時空而言既是存在又是不存在..."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楚雲飛突然明白了——徐遠圖早已猜到他穿越者的身份!這個密碼專家通過那些"超前"的戰術和密碼,拚湊出了真相。
帳篷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雲龍風風火火闖進來,手裏攥著枚銅錢:"老楚!看看這個!我那枚銅錢上的花紋跟你們的不一樣!"
楚雲飛接過銅錢,果然,這枚銅錢的紋路不是櫻花,而是某種從未見過的螺旋狀符號。更奇怪的是,當銅錢靠近銅盤時,盤麵上的方程式竟自動重組,形成新的排列!
"這...這是坐標!"徐遠圖突然激動起來,"看這些螺旋線,是星圖!指向..."他快速在紙上計算,"北緯35度41分...東經139度41分...這是..."
"東京?"李雲龍插嘴。
"不,更精確地說——"徐遠圖聲音發顫,"東京皇居!"
三人麵麵相覷。楚雲飛突然想起佐藤武臨死前的話"吾族降臨"——難道"血櫻"的源頭在日本皇室?
"報告!"孫銘慌張跑進來,"重慶來的新特使到了,帶著一個排的憲兵!說要立即見您和李團長!"
李雲龍罵了句粗話:"準沒好事!老子最煩這幫穿中山裝的。"
楚雲飛迅速將銅錢和銅盤收好:"徐處長,照顧林醫生。李團長,我們去會會這位特使。"
新特使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瘦高個,金絲眼鏡,一副書生模樣。但楚雲飛一眼就注意到他右手虎口的老繭——長期用槍的標誌。會議室裏,特使取出蓋著青天白日印章的文件:"楚團長,李團長,奉戴局長手令,即日起接管"特殊研究對象"林霞,並收繳所有相關物品。"
李雲龍一拍桌子:"放屁!林醫生是老子的戰友,什麽研究對象?"
特使不為所動:"戴局長懷疑她具有日本血統,且身負特殊能力,必須由軍統統一監管。"他轉向楚雲飛,"楚團長,您也不想被懷疑通敵吧?"
楚雲飛冷笑:"特使先生,您帶著一個排就想在358團駐地搶人?"
"當然不止。"特使拍拍手,門外憲兵齊刷刷拉開槍栓,"何應欽部長已派第93師向此地移動,明早即到。另外..."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楚雲飛,"鄭耀先交代了不少有趣的事情,比如您那些...超前戰術思想..."
空氣瞬間凝固。李雲龍的手已經按在槍套上,楚雲飛則盯著特使鏡片後閃爍的眼睛——這是個死局,硬拚會坐實"叛變"罪名,不拚則林霞必死無疑。
"我需要時間考慮。"楚雲飛最終說道,"明早給您答複。"
特使眯起眼睛:"可以,但我要派人"保護"林醫生。"
"隨你。"楚雲飛起身,"孫銘,給特使安排住處。"
離開會議室,李雲龍立即把楚雲飛拉到角落:"老楚,這事兒不對!那龜孫子看林丫頭的眼神,跟佐藤武一個德行!"
"我知道。"楚雲飛壓低聲音,"他們想利用林霞的血脈做武器。徐處長破譯的情報顯示,軍統早就派人和佐藤家接觸過。"
"他娘的!"李雲龍眼珠一轉,"要不這樣,老子今晚帶人劫了林丫頭,就說八路軍要人,讓他們找老子算賬!"
楚雲飛搖頭:"太危險。我有個計劃,但需要你配合。"他湊到李雲龍耳邊說了幾句。
李雲龍瞪大眼睛:"你瘋了?那會要你命的!"
"未必。"楚雲飛摸了摸懷中的銅盤,"徐處長的研究顯示,我的體質...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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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楚雲飛獨自在指揮部研究銅盤和七枚銅錢。當他把李雲龍那枚特殊銅錢與其他六枚排列在一起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銅錢自動吸附成環形,紋路組成一幅立體星圖!而銅盤上的方程式則投影出一個人體經絡圖,正好對應"血櫻"紋路的位置。
"原來如此..."楚雲飛恍然大悟。銅錢是鎖,銅盤是鑰匙,而"血櫻"是能量。佐藤家想用這股能量打開"黃泉之門",卻不知它真正的用途是...
"團座!"孫銘慌張跑進來,"剛抓到兩個偷拍的家夥!從昨晚就潛伏在駐地!"
審訊室裏,兩個穿晉綏軍製服的男子被五花大綁。楚雲飛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軍醫處的文書,另一個則是通訊連的士兵。桌上擺著偷拍的相機和幾卷膠片。
"誰指使的?"楚雲飛冷聲問。
文書咬緊牙關不答,士兵卻已經嚇破了膽:"是...是周處長生前安排的...說要把楚團長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
楚雲飛翻看相機裏的膠片,心頭一緊——全是風陵渡之戰的畫麵,包括林霞能力暴走的瞬間,以及他手持銅錢站在平台上的特寫!如果這些照片落到戴笠手裏...
"押下去嚴加看管。"楚雲飛下令,隨即轉向孫銘,"準備車輛,我要帶林醫生出去。"
"團座,特使派的人守在病房..."
"按計劃行事。"
午夜時分,野戰醫院突然"起火"。趁著混亂,楚雲飛帶著昏迷的林霞溜上吉普車,由孫銘駕駛向山區疾馳。後視鏡裏,幾輛憲兵的摩托車正緊追不舍。
"甩掉他們!"楚雲飛抱緊林霞。她的體溫又開始升高,櫻花紋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孫銘一個急轉彎駛入小路,吉普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子彈不時從後方射來,打在車身上叮當作響。最危險的一刻,一顆子彈擊穿後窗,擦著楚雲飛的耳朵飛過!
"前麵就是山洞!"孫銘大喊。吉普車一個甩尾停在洞口,楚雲飛抱著林霞跳下車,孫銘則調轉車頭,用車身堵住洞口:"團座快走!我擋著!"
山洞深處,李雲龍和徐遠圖已經等候多時。簡易手術台上鋪著幹淨的白布,周圍擺著七盞油燈,按銅錢排列的方式擺放。石壁上掛滿了從古墓拓印的星象圖。
"都準備好了?"楚雲飛輕輕將林霞放在手術台上。
徐遠圖點點頭,舉起注射器:"這是根據方程式配製的抑製劑,能暫時壓製"血櫻"活性。但轉移過程..."他欲言又止,"楚師長,您確定要這麽做?一旦開始就無法逆轉..."
"開始吧。"楚雲飛解開領口,露出脖頸,"為了抗戰。"
李雲龍突然上前,塞給他一個小本子:"老楚,有啥想記下來的,趁現在。"
楚雲飛會意——李雲龍是在給他機會留下現代知識。他快速在本子上寫下幾頁隻有穿越者才知道的軍事科技和未來戰法,然後鄭重交給李雲龍:"保管好,等勝利那天再看。"
徐遠圖開始操作。他將七枚銅錢分別放在林霞的七個穴位上,銅盤則置於她心口。隨著抑製劑的注入,林霞的櫻花紋開始發光,而銅盤上的方程式則投射到石壁上,形成立體的能量圖譜。
"楚師長,請握住她的手。"徐遠圖的聲音變得空靈,"想著您最珍視的記憶..."
楚雲飛照做。刹那間,一股熱流從兩人相握的手湧入全身!他眼前閃過無數畫麵——軍校畢業、穿越初到晉西北、與李雲龍並肩作戰...最後定格在現代都市的車水馬龍中。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家。
疼痛如潮水般襲來。楚雲飛感覺有什麽東西正順著血管爬向心髒,所到之處火燒般灼痛。林霞的櫻花紋正逐漸變淡,而他的脖頸處卻開始浮現淡淡的紅痕!
"堅持住!"徐遠圖緊張地調整銅錢位置,"能量正在轉移!"
洞外突然傳來激烈的交火聲和爆炸。李雲龍拔出手槍:"他娘的,憲兵追上來了!老子去擋著!"說完衝了出去。
轉移過程持續了約十分鍾,卻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當最後一縷紅光從林霞身上消失,她突然睜開眼睛,瞳孔恢複了正常的黑色:"楚...團長?"
楚雲飛想回應,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脖頸處的灼熱已經蔓延到半邊臉,某種陌生的知識正瘋狂湧入大腦——古老的戰爭記憶、奇特的能量運用方法...還有對那扇"黃泉之門"的真正理解...
"成功了!"徐遠圖擦著汗,"林醫生的生命體征穩定了!"
林霞掙紮著坐起來,看到楚雲飛的樣子後倒吸一口涼氣:"您的臉..."
楚雲飛摸向脖頸,觸手是凹凸不平的紋路。他不用看也知道,"血櫻"已經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更糟的是,那些現代記憶正在迅速模糊——穿越者的身份即將徹底消失!
洞口的槍聲突然接近。李雲龍邊打邊退進來:"頂不住了!那幫龜孫子用了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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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麵走!"徐遠圖指向一條隱蔽的隧道,"通向後山!"
眾人剛鑽進隧道,洞口就被炸塌。黑暗中,楚雲飛感到有人扶住自己——是林霞。她的力氣恢複了不少,聲音帶著哭腔:"為什麽要這麽做...您明明可以..."
"這是命令..."楚雲飛艱難地說,嗓音因疼痛而嘶啞。現代記憶如沙粒般從指縫溜走,他拚命抓住最後的片段:"記住...1945年8月...日本投降...1949年...新中國..."
"您在說什麽?"林霞困惑地問。
楚雲飛沒有回答。最後一縷現代記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血櫻"力量的清晰感知。他忽然明白了銅錢的真正用途——它們不是鑰匙,而是封印!七枚銅錢齊聚可以永久封印"黃泉之門",而第八枚和第九枚...
"李團長,"他轉向李雲龍,"你那枚銅錢從哪來的?"
"五台山啊,從一個老道士那繳獲的。"李雲龍攙扶著徐遠圖,"那老道說還有兩枚,一枚在什麽...富士山下?另一枚他死活不說。"
楚雲飛心頭一震。富士山——日本!佐藤家果然不是"血櫻"的源頭,他們隻是守護者。而第九枚銅錢...
"我知道在哪了。"他突然說,"在南京。"
"南京?"眾人異口同聲。
"1937年..."楚雲飛摸向脖頸的紋路,"佐藤武在南京大屠殺時取走的...那枚銅錢是封印的核心..."
林霞突然捂住嘴:"我母親...她臨終前說過...有個日本軍官從寺廟搶走了"月亮印記"..."
沒時間多說了。後方傳來挖掘聲,憲兵正在清理塌方的洞口。小隊加快速度,終於從隧道另一端鑽出。黎明前的星光下,楚雲飛的臉半明半暗,那蔓延的櫻花紋在黑暗中泛著微光,既詭異又神聖。
"現在怎麽辦?"李雲龍問,"老楚你這模樣,回去準被當成妖怪。"
楚雲飛摸了摸紋路,感受著體內流動的陌生能量:"分頭行動。李團長帶林醫生和徐處長去延安,那裏安全。我去找第八枚和第九枚銅錢。"
"我跟你去!"林霞堅決地說。
楚雲飛搖頭:"你的血脈已經淨化,但軍統不會放過你。隻有延安能保護你。"他轉向李雲龍,"那個小本子..."
"放心,老子用命保管。"李雲龍拍拍胸口,"等打完鬼子,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遠處傳來軍犬的吠叫。小隊不得不再次分開。臨別前,林霞突然抱住楚雲飛,淚水打濕了他的衣領:"一定要活著...團長..."
楚雲飛輕輕推開她,轉向初升的朝陽。脖頸處的櫻花紋在晨光中漸漸隱去,但那股力量仍在血脈中流淌。他不再是穿越者楚風,也不再是單純的楚雲飛——"血櫻"的傳承者將走上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山腳下,軍統的搜捕網正在收緊。而更遠處,最後兩枚銅錢等待發掘。楚雲飛整了整軍裝,大步走向密林深處。曆史或許無法改變,但抗戰的結局,必將因今天的選擇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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