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金陵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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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城南的中華門城牆上,兩張嶄新的通緝令在晨風中微微顫動。左邊那張蓋著青天白日徽,上麵寫著"晉綏軍叛將楚雲飛,懸賞十萬大洋";右邊那張印著菊花紋,用中日雙語標注"帝國大敵楚雲飛,死活不論,賞金二十萬日元"。兩張通緝令上的照片明顯是從同一張團體照上剪裁下來的,楚雲飛的麵容冷峻而清晰。
    城牆下,一個戴氈帽的中年男子壓低帽簷,匆匆走過。他左手拄著拐杖,右肩掛著藥箱,看起來像個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隻有靠近觀察,才能發現他脖頸處若隱若現的淡紅色紋路——那是刻意用粉底遮掩後的效果。
    楚雲飛摸了摸假胡子與眼鏡的連接處,確保易容沒有破綻。進入南京三天來,他幾乎走遍了大半個城區,尋找有關第九枚銅錢的線索。這座飽經戰火的城市依然籠罩在恐怖中,日軍巡邏隊隨處可見,漢奸特務橫行街頭。
    轉過一個街角,楚雲飛突然閃進一條窄巷。他背貼牆壁,右手已經摸到了藏在藥箱夾層中的手槍。幾秒鍾後,兩個穿西裝的特務快步走過巷口,其中一個正拿著對講機說著什麽。
    "目標可能偽裝成醫生...重點檢查城南..."
    楚雲飛屏住呼吸。軍統的人居然也追到南京了!看來戴笠對他的"未來軍事筆記"誌在必得。等腳步聲遠去,他迅速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處荒廢的宅院前。門板上用粉筆畫著個不起眼的十字——這是地下黨留下的聯絡標記。
    三長兩短的敲門聲後,門縫裏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天亮了?"
    "雞鳴寺的鍾還沒響。"楚雲飛低聲回應。
    木門無聲地打開。院子裏,一個穿長衫的年輕人示意他跟上:"周同誌等您多時了。"
    地下室點著昏暗的油燈。桌前坐著個戴圓框眼鏡的女子,正是曾與楚雲飛在風陵渡並肩作戰的蘇明月!她左臂還吊著繃帶,但精神很好:"楚團長,路上還順利嗎?"
    "軍統和日本人都在找我。"楚雲飛卸下偽裝,露出脖頸處已經蔓延到鎖骨的櫻花紋,"時間不多了,這東西每天都在吞噬我的記憶。"
    蘇明月倒吸一口涼氣:"已經這麽嚴重了..."她推過一份文件,"我們查到些線索。南京大屠殺期間,佐藤武確實從一座寺廟搶走了件古物,據說是銅製的。"
    "什麽寺廟?"
    "雞鳴寺。"蘇明月指向地圖,"但那裏現在被日軍改成了物資倉庫,守備森嚴。"
    楚雲飛若有所思地摸著櫻花紋。自從接受"血櫻"轉移後,他不僅獲得了超常的戰鬥直覺,偶爾還會產生奇怪的感應——比如現在,提到雞鳴寺時,他脖頸處的紋路正微微發熱。
    "還有個消息。"蘇明月壓低聲音,"戴笠派了王天風來南京,帶著個鐵皮箱子,據說裏麵是你寫的什麽"預言書"。"
    楚雲飛心頭一震。那本留給李雲龍的小冊子竟然落到了軍統手裏!上麵記載的原子彈、噴氣式飛機等未來科技,如果被戴笠利用...
    "必須拿回來。"他沉聲道,"王天風在哪?"
    "昨晚出現在夫子廟一帶,但..."蘇明月話沒說完,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
    年輕人慌張跑下來:"特務在挨家搜查!說是抓重慶來的間諜!"
    楚雲飛迅速重新戴上偽裝:"分散撤離。明天中午,雞鳴寺後山碰頭。"
    他從後門溜出,剛拐進一條小巷,前方突然出現四個日軍士兵!為首的軍曹厲聲喝問:"站住!證件!"
    楚雲飛低頭哈腰,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日語回答:"太君,小的是鬆井醫院的雜役,去給病人送藥..."他故意讓手發抖,藥箱裏的瓶瓶罐罐叮當作響。
    軍曹狐疑地打量他,突然伸手要抓他衣領!楚雲飛本能地後撤半步,脖頸處的櫻花紋瞬間灼熱起來——危險預感!
    "八嘎!"軍曹的刀已經出鞘,"你的脖子..."
    話音未落,楚雲飛已閃電般出手!藥箱中的手術刀精準劃過軍曹喉嚨,同時一個側踢將另一名日軍踹飛。剩下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太陽穴就各中了一枚銀針——那是林霞教他的穴位攻擊法。
    四具屍體迅速拖進垃圾堆。楚雲飛喘著粗氣,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不是恐懼,而是某種興奮——殺戮帶來的快感!更可怕的是,他剛才用日語自言自語了一句:"雑魚が..."(雜魚...)
    這是佐藤武的口頭禪!
    雞鳴寺後山的破敗涼亭裏,楚雲飛見到了蘇明月說的老道士。這人看不出年紀,白發白須,但眼神銳利如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間掛著的一枚銅錢,紋路正是富士山形狀!
    "貧道清風,見過楚團長。"老道士拱手行禮,聲音沙啞,"李團長托我帶給您句話:"老子那壇女兒紅還埋著呢,別死太快"。"
    楚雲飛不禁莞爾。這確實是李雲龍的風格。"道長認識李團長?"
    "去年在五台山,他繳了我一枚銅錢。"清風道長解下腰間銅錢,"這是第八枚"星之鑰",老道守護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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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錢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金屬光澤。楚雲飛接過細看,發現富士山紋路中藏著精細的星象圖。當他將銅錢靠近脖頸時,櫻花紋竟自動浮現,與銅錢產生微弱共鳴!
    "果然..."老道士點頭,""血櫻載體"能激活鑰匙。但第九枚才是核心,它被藏在..."
    "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的地下室。"楚雲飛突然說,自己都驚訝於這份確信,"那裏以前是..."
    "毗盧寺藏經閣。"老道士接話,"佐藤武取走銅錢時,在裏麵留了東西...需要"血與淚的鑰匙"才能打開。"
    楚雲飛心頭一震。1937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母親就是在那附近遇害的!他脖頸處的櫻花紋突然灼痛起來,一股陌生的憤怒席卷全身。
    "楚團長?"蘇明月擔憂地看著他,"您臉色很差..."
    "沒事。"楚雲飛強壓情緒,"今晚行動。我需要紀念館的平麵圖。"
    夜幕降臨,南京城實行宵禁。楚雲飛穿著偷來的日軍少佐製服,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這套偽裝風險極大,但"血櫻"賦予他的日語能力和對日軍內部的了解,足以應付一般檢查。
    紀念館原是座西式建築,現在門口站著雙崗,探照燈來回掃射。楚雲飛繞到側麵,發現地下室的通風口——這是他白天從圖紙上確認的突破點。
    卸下通風柵欄,狹窄的管道僅容一人匍匐前進。楚雲飛小心移動,避免發出聲響。爬行約二十米後,前方出現微光。透過通風口,他看到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
    地下室被改造成了個祭壇,中央是口水晶棺材,裏麵躺著具穿和服的女屍!屍體保存完好,脖頸處有九朵櫻花紋。祭壇周圍站著九名穿白袍的術士,正中的赫然是佐藤百合子!她手中捧著的,正是第九枚銅錢!
    "明日月圓,"黃泉之門"將再次開啟。"佐藤百合子的聲音冰冷,"兄長的犧牲不會白費...隻要獲得"血櫻載體"..."
    通風管突然發出輕微聲響!楚雲飛暗叫不好,立即後退,但已經晚了——一名術士抬頭看向通風口,厲聲喝道:"誰だ!"(是誰!)
    警報聲刺破夜空!楚雲飛迅速退出管道,剛站起身,一隊日軍已經衝了過來。他果斷拔槍射擊,同時向預定撤離點狂奔。
    子彈在耳邊呼嘯,楚雲飛翻過一道矮牆,突然迎麵撞上三個人——是軍統特務!為首的正是王天風,手裏提著個鐵皮箱子!
    "楚雲飛!"王天風又驚又喜,"終於找到你了!戴局長要見..."
    話沒說完,追兵已至。混戰中,王天風胸口中彈,鐵皮箱子掉在地上。楚雲飛一個翻滾撿起箱子,順勢踢飛一名日軍的手槍。就在這時,他脖頸處的櫻花紋突然劇痛,一股熱流湧向雙眼——視野中的一切瞬間變成慢動作!
    子彈的軌跡、敵人的動作,全都清晰可見。楚雲飛本能地連續射擊,每一槍都精準爆頭。不到十秒鍾,七名追兵全部倒地!
    "這...這是什麽妖術..."奄奄一息的王天風驚恐地看著楚雲飛發光的雙眼。
    楚雲飛自己也震驚不已。這種超常狀態隻維持了幾秒,但消耗巨大,他感到一陣眩暈。更糟的是,記憶又模糊了一塊——他已經想不起李雲龍妻子的名字了!
    撿起鐵皮箱子,楚雲飛最後看了眼王天風。這個軍統特務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從懷中掏出個小錄音機:"你...跑不掉的...戴局長已經知道...你說夢話提到的"原子彈"..."
    楚雲飛心頭大震!自己竟然在睡夢中泄露了未來機密!他必須拿回那台錄音機,但遠處已經傳來更多腳步聲。權衡利弊後,他咬牙轉身衝入暗巷。
    安全屋裏,楚雲飛檢查鐵皮箱子。幸運的是,筆記本還在,隻是缺了幾頁關鍵內容。他翻閱著自己寫下的未來軍事知識,努力回憶那些已經模糊的記憶。最令人擔憂的是,每次使用"血櫻"能力,都會加速記憶流失。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忘記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必須盡快拿到第九枚銅錢。"他喃喃自語,無意中看到鏡中的自己——右眼的瞳孔竟然變成了淡紅色!
    第二天中午,雞鳴寺後山。清風道長聽完昨夜經曆,麵色凝重:"月圓就在今晚,佐藤百合子一定會加快儀式。我們需要"血與淚的鑰匙"..."
    "到底是什麽?"蘇明月問。
    老道士看向楚雲飛:"當年佐藤武取走銅錢時,用一名中國女子的血祭刀...那女子臨終前流下的血淚,蘊含著對暴行的詛咒...隻有同樣的情感才能解開封印。"
    楚雲飛如遭雷擊。母親...那一定是母親!他握緊拳頭,脖頸處的櫻花紋灼痛不已。恍惚間,他仿佛看到母親遇害的畫麵:佐藤武的軍刀,飛濺的鮮血,還有母親最後那滴混著血的淚...
    "我明白了。"他聲音沙啞,"今晚行動前,我需要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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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畔的廢墟中,楚雲飛跪在一處焦黑的斷牆前。這裏曾是他們的家,1937年的那場浩劫帶走了一切。記憶中母親的麵容已經模糊,但那份痛楚依然鮮明。
    一滴淚水滑過臉頰,落在燒焦的磚石上。緊接著是第二滴...這次混著血絲——櫻花紋過度激活導致毛細血管破裂。血淚滲入泥土的瞬間,楚雲飛突然感到一陣輕鬆,脖頸處的灼痛減輕了。同時,一個清晰的坐標浮現在腦海:紀念館地下室東南角!
    "原來如此..."他擦幹眼淚,"血淚不是鑰匙,而是地圖..."
    傍晚時分,三人小組在紀念館附近集結。楚雲飛的計劃很簡單:清風道長和蘇明月製造騷亂引開守衛,他趁機潛入地下室奪取銅錢。
    "記住,拿到銅錢立即撤離。"楚雲飛檢查裝備,"不要戀戰。"
    "楚團長..."蘇明月欲言又止,"您的眼睛..."
    楚雲飛照了照小鏡子,發現雙眼瞳孔都已變成淡紅色。這不僅影響外觀,更意味著"血櫻"的融合正在加深。時間真的不多了。
    行動開始。清風道長在正門放了一把火,蘇明月則用繳獲的手榴彈炸毀了西側崗哨。趁著混亂,楚雲飛從通風管再次潛入。
    地下室空無一人,祭壇上的水晶棺材卻不見了。楚雲飛直奔東南角,發現牆壁上有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縫。血淚從眼中湧出,滴在裂縫上——牆壁無聲滑開,露出個小神龕。裏麵放著個青銅匣子,第九枚銅錢就嵌在匣蓋中央!
    當楚雲飛取下銅錢的瞬間,整個地下室突然震動!警報聲刺耳,遠處傳來日語喊叫聲。他迅速撤退,卻在通風管口撞上了佐藤百合子!
    "楚雲飛..."她獰笑著舉起一把奇特的手槍,"把銅錢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楚雲飛沒有廢話,直接開槍!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子彈在距離佐藤百合子一米處突然減速,最終懸停在空中!
    "沒用的。"她得意地晃了晃脖頸上的櫻花紋項鏈,""血櫻"之間的攻擊會相互抵消。"
    楚雲飛這才注意到,她全身都紋著櫻花圖案,隻是平時被衣服遮蓋。更令人不安的是,當他靠近時,自己脖頸的紋路開始發燙,仿佛在與對方共鳴!
    "你也是載體..."
    "不完整的那種。"佐藤百合子冷笑,"我父親用我做了實驗,但隻有佐藤家的男性才能完全融合。直到你出現..."她眼中閃過貪婪,"交出銅錢和"血櫻",我可以讓你加入帝國..."
    楚雲飛突然笑了:"你知道"血櫻"的真正用途嗎?它不是武器,而是封印!九枚銅錢齊聚,可以永久封印"黃泉之門"!"
    佐藤百合子臉色大變:"不可能!祖訓明明說..."
    話未說完,楚雲飛已經撲了上去!兩人近身搏鬥,每一次接觸都引發櫻花紋的強烈反應。最危急時刻,楚雲飛故意讓佐藤百合子的指甲劃過自己脖頸——鮮血噴湧而出,濺在第九枚銅錢上!
    銅錢突然發出刺目金光!佐藤百合子慘叫一聲,全身櫻花紋如被灼燒般冒煙!楚雲飛趁機一腳將她踹開,鑽入通風管。
    爬出紀念館時,全城警報已經拉響。楚雲飛在預定集合點隻找到受傷的清風道長:"蘇同誌...被抓了...快走..."
    老道士遞來一張紙條,是蘇明月匆忙寫下的:"軍統帶走了錄音帶,坐火車去重慶,明早六點發車。"
    楚雲飛攥緊紙條。那盤錄音帶一旦送到戴笠手中,不僅他會完蛋,連李雲龍和整個八路軍都會受牽連。必須截住它!
    "道長,您能聯係上李團長嗎?"
    清風點點頭:"他有支遊擊隊潛伏在南京城外。"
    "告訴他們,我需要幫助。"楚雲飛看了眼漸圓的月亮,"今晚,我要劫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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