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崖戰鬥後的第三天清晨，楚雲飛在團部作戰室召開了戰後總結會。窗外飄著細雪，將晉西北的山川染成素白。會議室裏爐火熊熊，卻驅不散楚雲飛心頭的不安——胸口的銅錢符文已經褪色到幾乎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脖頸處重新浮現的櫻花紋路，像蛛網般向鎖骨蔓延。
    \"根據審訊結果，鄭耀先至少向日軍泄露了六次作戰計劃。\"方立功匯報道，眼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自那晚坦白後，這位參謀長仿佛老了十歲，但工作更加拚命，似乎想用行動彌補過錯。
    楚雲飛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脖頸。皮膚下的血管突突跳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他強忍不適，轉向特務連長江大海：\"那個日軍俘虜還交代了什麽？\"
    \"怪事，團座。\"江大海撓著頭，\"那小子今早突然開始說胡話，什麽"銅錢歸位"、"血脈覺醒"，還念叨著日期...就是今天，12月15日。\"
    楚雲飛的手指猛地攥緊。12月15日——正是銅錢符文預計失效的日子！他故作鎮定地喝了口茶，卻發現水麵映出的右眼已經泛起血色。
    \"繼續審。另外加強團部警戒，特別是...\"話未說完，一陣劇痛突然從右眼炸開！楚雲飛的視野瞬間分裂——一邊是團部會議室，一邊卻是靖國神社陰森的地下殿堂！
    九名白袍術士圍成圓圈，吟誦著晦澀的咒文。中央祭壇上躺著個穿和服的男子，麵容竟與楚雲飛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祭壇上方懸浮著那枚巨型銅錢，正緩緩旋轉，散發出妖異的青光。
    「待っている...」(等著你...)祭壇上的\"楚雲飛\"突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過來！
    \"團座？團座！\"方立功的聲音將楚雲飛拉回現實。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了起來，茶杯打翻在地，茶水浸濕了作戰地圖。
    \"沒事，有點頭暈。\"楚雲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軍官們交換著擔憂的眼神。楚雲飛知道自己的狀態引起了懷疑，但現在顧不得這些了。幻象中的場景清晰得可怕，而那個與自己相貌相同的\"人\"更令他毛骨悚然。銅錢係統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邃...
    會議結束後，楚雲飛剛回到辦公室，王大柱就急匆匆跑來：\"團長，戰區司令部來人了！說是軍統特別調查組，帶隊的叫嚴鐵山，架子大得很！\"
    楚雲飛眉頭一皺。嚴鐵山，軍統三處副處長，出了名的\"笑麵虎\"，專管內部肅清。鄭耀先剛出事他就來，絕非巧合。
    \"請他們到會議室，我馬上到。\"楚雲飛整理著裝，趁機檢查了腰間手槍。彈匣滿倉，保險靈活。他又從抽屜暗格取出兩個備用彈匣，塞進馬靴裏。
    會議室裏，五個穿中山裝的男子正襟危坐。為首的中年人國字臉，濃眉大眼，見楚雲飛進來立即起身，笑容可掬：\"楚團長！久仰大名！兄弟嚴鐵山，奉戴局長之命前來學習貴部的新式戰術！\"
    楚雲飛與他握手，立刻感覺到對方虎口的老繭——這是個用槍高手。其他四人看似文職，但站姿暴露了軍人身份，其中兩人的右手始終不離腰間。
    \"嚴處長客氣了。\"楚雲飛示意眾人落座，\"358團不過盡軍人本分，哪有什麽新式戰術值得軍統專門學習？\"
    嚴鐵山哈哈大笑，從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楚團長過謙了！萬家鎮戰鬥、青石崖奇襲，還有那個950米的超遠狙殺...這些戰例已經上了委員長的辦公桌！\"他推過一份批文，\"委座親筆批示，要將楚團長的戰術推廣全軍！\"
    楚雲飛掃了眼批文，確實是老蔣的筆跡，但內容含糊其辭，隻說\"酌情推廣\"，並無強製要求。這明顯是軍統借題發揮。
    \"既然如此，嚴處長想了解哪方麵的戰術？\"楚雲飛決定以退為進。
    嚴鐵山眼中精光一閃：\"聽說楚團長訓練了一支"幽靈小隊"，擅長夜間滲透、無聲殺敵？不如現場演示一下？我們帶了攝影機，可以記錄下來。\"
    陷阱！楚雲飛立刻警覺。現代cqb戰術近距離作戰）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存在，一旦演示必然暴露異常。他故作遺憾地搖頭：\"恐怕要讓嚴處長失望了。幽靈小隊正在執行任務，三天後才能返回。\"
    \"那太可惜了。\"嚴鐵山不依不饒，\"不如楚團長親自示範幾個動作？比如那種"持槍搜索"的姿勢，據說是您獨創的？\"
    會議室氣氛驟然緊張。楚雲飛知道對方在步步緊逼，正思索對策，突然右眼又是一陣劇痛！這次視野切換得更快——靖國神社的祭壇上，那個\"楚雲飛\"已經坐了起來，正對著他獰笑！
    \"團座？\"方立功擔憂的聲音傳來。
    楚雲飛強忍眩暈：\"嚴處長，戰術動作需要特定場景配合。不如先看看我們的沙盤推演？\"
    嚴鐵山剛要說話，外麵突然傳來爆炸聲！緊接著是密集的槍響和慘叫聲。楚雲飛一個箭步衝到窗前——團部大院東側的崗樓已經起火，十幾個穿百姓衣服的人正持槍衝鋒，動作幹淨利落，分明是精銳特種兵！
    \"敵襲！\"楚雲飛大喝一聲，拔出配槍，\"所有人隱蔽！\"
    幾乎同時，會議室窗戶玻璃爆裂！一顆子彈擦著楚雲飛耳邊飛過，打在牆上。狙擊手！楚雲飛一個翻滾躲到實木辦公桌後，順手拽倒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嚴鐵山。
    \"嚴處長，看來有人不想我們交流戰術啊。\"楚雲飛冷笑。
    嚴鐵山臉色鐵青，對屬下吼道：\"還愣著幹什麽？反擊啊！\"
    院裏的戰鬥已經白熱化。透過窗戶，楚雲飛看到襲擊者脖頸處都紋著櫻花圖案——又是佐藤家的人！這些人戰術嫻熟，三人一組交替掩護，很快突破了第一道防線。
    \"團座！\"趙二虎踹門進來，臉上帶著血痕，\"是鬼子特種部隊！至少十二個，已經攻到前院了！\"
    楚雲飛迅速評估局勢。團部常駐警衛隻有一個排，而對方顯然是衝著活捉他來的。最危險的是那個不知藏在何處的狙擊手...
    \"二虎，帶人從西側繞過去，找到那個狙擊手。\"楚雲飛快速下令，\"方參謀長，組織非戰鬥人員撤往地下室。嚴處長，你的人...\"
    \"我們跟楚團長一起禦敵！\"嚴鐵山咬牙道，掏出一把精致的勃朗寧手槍。
    楚雲飛不置可否。他更懷疑這些軍統特工會不會趁亂打黑槍。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日軍特種兵才是眼前大敵。
    槍聲越來越近。楚雲飛從門縫看到三個\"百姓\"已經衝進前廳，正用戰術手語交流。他們手持德製p38衝鋒槍，腰間掛滿手雷，裝備比358團精良得多。
    現代反恐戰術在楚雲飛腦中自動浮現。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趙二虎等人準備閃光彈——這是幽靈小隊標配，但平時極少使用。
    \"三、二、一...\"
    兩顆自製閃光彈滾進前廳。強光爆閃的瞬間，楚雲飛帶人衝出，手中的衝鋒槍精準點射。三個襲擊者還沒從眩暈中恢複就被擊斃。但更多的敵人已經從側麵包抄過來！
    \"交替掩護！撤往後院！\"楚雲飛命令道，同時一個翻滾躲過一串子彈。右眼在此刻發揮了關鍵作用——血色視野中，所有敵人呈現鮮紅的輪廓，連躲在牆後的都清晰可見。
    這種超常能力救了楚雲飛一命。當他\"看\"到二樓窗口有反光時，立刻撲倒嚴鐵山。下一秒，原先站立的位置被狙擊子彈打得磚石飛濺！
    \"謝...謝謝。\"嚴鐵山驚魂未定。
    楚雲飛沒空理他。右眼過度使用帶來的劇痛像有人拿燒紅的鐵釺捅進眼眶。他咬牙堅持，帶領眾人且戰且退。途中，一個軍統特工被流彈擊中大腿，慘叫著倒地。楚雲飛二話不說將他扛起，繼續撤退。
    後院是最後防線。楚雲飛指揮殘部依托假山和廊柱構築臨時陣地。日軍特種兵已經損失過半，但剩下的更加瘋狂，甚至開始使用自殺式衝鋒！
    \"團座，子彈不多了！\"趙二虎焦急地報告。
    楚雲飛檢查彈匣，隻剩最後十發。他深吸一口氣，準備最後的白刃戰。就在這時，團部外圍突然響起熟悉的衝鋒號——是八路軍！
    \"殺啊！\"熟悉的吼聲傳來。楚雲飛抬眼望去，李雲龍親自帶著一隊八路軍衝進團部，機槍手和尚端著捷克式輕機槍瘋狂掃射，瞬間壓製了日軍特種兵。
    戰場形勢瞬間逆轉。在內外夾擊下，剩餘的日軍特種兵很快被殲滅。最後一個活口被圍困在牆角，竟然掏出手雷要自盡。李雲龍眼疾手快，一槍打穿他的手腕。
    \"留活口！\"楚雲飛大喊，但為時已晚——那名日軍咬碎了衣領裏的毒囊，幾秒鍾就口吐黑血而亡。
    戰鬥結束，團部一片狼藉。李雲龍大咧咧地走過來，拍了拍楚雲飛的肩膀：\"老楚啊，你這團部跟篩子似的，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楚雲飛苦笑。右眼的劇痛已經讓他視線模糊，隻能勉強辨認出李雲龍的輪廓：\"李團長怎麽來了？\"
    \"嗨，不是約好今天交換情報嘛！\"李雲龍眨眨眼，\"剛到村口就聽見槍聲，這不趕巧了！\"
    楚雲飛知道李雲龍在胡扯，但此刻不是追問的時候。他轉向嚴鐵山：\"嚴處長受驚了。這批日軍特種兵明顯是衝我來的，連累了諸位。\"
    嚴鐵山臉色陰晴不定。剛才的戰鬥中，楚雲飛展現出的戰術素養遠超常人，特別是那種預知敵人位置的詭異能力...但另一方麵，楚雲飛救了他的命，這讓調查變得複雜。
    \"楚團長身手不凡，難怪能創下那麽多戰果。\"嚴鐵山意味深長地說，\"不過這種預判能力...實在令人費解。\"
    李雲龍插嘴：\"啥預判？老楚打仗向來料事如神！你們軍統的人沒見過世麵咋的？\"
    嚴鐵山被懟得啞口無言。楚雲飛趁機道：\"嚴處長，團部遭襲，恐怕暫時無法配合調查了。不如改日...\"
    \"不必了。\"嚴鐵山突然變臉，從公文包取出份文件，\"戴局長手令，鑒於楚團長戰術能力異常突出，特調往重慶陸軍大學任教，即日啟程。\"
    李雲龍一把搶過文件：\"放屁！前線正需要老楚這樣的虎將，去什麽陸軍大學？\"
    楚雲飛卻看穿了軍統的把戲——這是變相軟禁。他正要回應，右眼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這次不僅是幻象，更有大量陌生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青銅巨人在鹹陽宮前列陣...秦始皇手持玉璽，口中念念有詞...十二枚銅錢懸浮空中，組成奇異圖案...
    \"銅錢...十二金人...\"楚雲飛喃喃自語，突然抓住李雲龍的手臂，\"那個俘虜...他說了什麽？\"
    李雲龍被問得一愣：\"啥俘虜？哦，那個鬼子？就嘟囔著什麽"銅錢歸位，血脈覺醒"...\"
    楚雲飛如遭雷擊。這些記憶碎片與曆史記載的\"秦始皇收天下兵，聚之鹹陽，鑄以為鍾鑣金人十二\"完美吻合！難道銅錢係統真與秦朝秘術有關？
    嚴鐵山冷眼旁觀，突然問道：\"楚團長似乎對"銅錢"很感興趣？我們查到您近期收集了不少特殊銅錢，能解釋一下用途嗎？\"
    危機接踵而至。楚雲飛強忍頭痛，大腦飛速運轉。軍統顯然掌握了不少情報，而日軍佐藤家的威脅更加迫在眉睫。現在又多了秦始皇銅錢的謎團...
    \"嚴處長，\"楚雲飛突然笑了，\"戴局長若真想知道銅錢的秘密，不如直接問我。何必派鄭耀先私通日軍，害我數十將士枉死？\"
    這一記反將讓嚴鐵山猝不及防：\"楚團長慎言！鄭耀先通敵之事尚無定論...\"
    \"屍體就在團部停屍房，要不要現在去驗驗？\"李雲龍幫腔，\"胸口那個槍眼，可是你們軍統標配的勃朗寧打的！\"
    嚴鐵山額頭見汗。他原以為楚雲飛隻是個有些異常的軍官，沒想到如此難纏。更麻煩的是，八路軍李雲龍明顯站在楚雲飛一邊，硬來恐怕難以收場。
    \"誤會，都是誤會。\"嚴鐵山突然變臉，笑容滿麵，\"這樣吧，楚團長先處理團部善後，調查的事改日再談。\"說完，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楚雲飛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退卻。軍統不會善罷甘休，而更緊迫的是銅錢係統的異變。右眼的劇痛稍有緩解，但視野已經一片血紅，看什麽都有重影。
    \"老楚，你眼睛...\"李雲龍皺眉。
    \"沒事，被火藥熏的。\"楚雲飛勉強道，\"李團長，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被炸塌一半的團部後院。楚雲飛確認四周無人，低聲道：\"我需要關於"人體實驗"的情報，特別是日軍在東北的"鬆井部隊"。\"
    李雲龍瞳孔一縮：\"你咋知道...算了，不問。\"他從內衣口袋掏出個小本子，\"這是我們在偽滿內線搞到的，死了三個同誌才送出來。\"
    楚雲飛快速翻閱。資料記載日軍\"鬆井部隊\"實為731部隊）在進行某種\"血脈喚醒\"實驗，試圖激活特定基因片段。更令人震驚的是，文件中提到\"銅錢\"作為能量媒介，可以\"引導血脈之力\"。
    \"老李，這事比我們想的更複雜。\"楚雲飛合上本子，\"日本人不是在搞普通細菌戰，他們在尋找...某種上古力量。\"
    李雲龍聽得雲裏霧裏：\"啥上古力量？老楚你該不是被炸糊塗了？\"
    楚雲飛沒法解釋。他剛剛的記憶閃回中，清楚地看到秦始皇用銅錢控製十二尊青銅巨人。而日軍顯然發現了這個秘密，並試圖通過現代科技複現...
    \"總之，近期小心日軍特種部隊。\"楚雲飛叮囑，\"特別是脖頸有櫻花紋身的。\"
    送走李雲龍，楚雲飛回到臨時安排的宿舍。剛關上門，他就癱坐在床上，冷汗浸透襯衣。右眼已經完全失明，左眼也模糊不清。更糟的是，脖頸處的櫻花紋已經蔓延到半邊臉，像猙獰的血管網。
    \"團座...\"方立功悄悄推門進來，手裏端著碗黑乎乎的藥湯，\"趙二虎找老鄉討的偏方，說能清火明目。\"
    楚雲飛接過碗一飲而盡，苦得舌頭發麻。方立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聲道：\"嚴鐵山剛才秘密發報了，用的是高級密碼。我偷看到幾個詞..."異常能力"、"立即收網"...\"
    \"謝謝。\"楚雲飛並不意外。軍統的作風他很清楚，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方立功突然跪下：\"團座，我對不起您！鄭耀先的事...\"
    \"起來。\"楚雲飛扶起他，\"你妹妹安全了嗎？\"
    \"接到西南聯大了，張教授親自安排的。\"方立功抹了把淚，\"團長，軍統在團裏還有眼線，您得盡快離開！\"
    楚雲飛搖搖頭。逃不是辦法，銅錢係統的秘密必須弄清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隱約感覺，自己與靖國神社祭壇上那個\"楚雲飛\"有某種神秘聯係，而這一切都與秦始皇的十二金人有關...
    \"方兄，幫我做三件事。\"楚雲飛強打精神，\"第一，把團裏所有關於銅錢的資料銷毀；第二，準備一輛車，加滿油；第三，告訴趙二虎，今晚幽靈小隊有特殊任務。\"
    方立功領命而去。楚雲飛從貼身處取出個小布袋，倒出七枚銅錢——正是之前嵌入體內的那些。符文失效後，它們自動排出體外，表麵布滿奇異紋路，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楚雲飛將銅錢按特定順序排列在桌上。隨著最後一枚歸位，銅錢突然輕微震動，紋路連接成完整的圖案——正是秦始皇玉璽上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篆書！
    這一瞬間，楚雲飛的右眼突然恢複視力，而映入眼簾的卻是更加駭人的景象：房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浩瀚星空，十二尊頂天立地的青銅巨人靜靜矗立，每尊巨人的胸口都嵌著一枚巨型銅錢...
    「帰れ...」(歸來吧...)星空深處傳來低語，說的卻是日語！
    幻象突然消失。楚雲飛渾身濕透，手中的銅錢燙得嚇人。他確信了一點：銅錢係統絕非單純的超自然現象，而是上古文明留下的\"武器\"，而日軍佐藤家族不知怎麽發現了這個秘密，正試圖通過他激活...
    門外傳來腳步聲。楚雲飛迅速收起銅錢，拔出手槍。來人是趙二虎，滿臉興奮：\"團座，逮到個活的！那幫鬼子特種兵留了個觀察哨在山坡上，被我們摸掉了！\"
    \"帶我去看。\"楚雲飛眼前一亮。活口可能提供關鍵情報。
    臨時牢房裏，一個年輕日軍被綁在椅子上，額頭流血，但眼神倔強。楚雲飛注意到他脖頸處也有櫻花紋身，但顏色很淡。
    \"姓名？部隊？\"楚雲飛用日語問。
    俘虜冷笑不語。楚雲飛突然改用京都腔：「佐藤家の下仆が、主人に逆らうのか？」(佐藤家的奴仆，也敢違逆主人？)
    這句話像咒語般生效了。俘虜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楚雲飛：「あなたは...武様？」(您是...武大人？)
    楚雲飛心中一震，但麵不改色：「実験の進捗は？」(實驗進展如何？)
    俘虜顯然把他當成了佐藤武，一五一十地交代起來。原來佐藤家一直在尋找\"銅錢宿主\"，試圖激活所謂的\"始皇血脈\"。而靖國神社地下的儀式，正是為了將\"佐藤武\"的意識轉移到宿主身上，從而控製銅錢的力量...
    \"你們成功過嗎？\"楚雲飛繼續套話。
    \"在滿洲...試過三個宿主，都瘋了。\"俘虜老實回答，\"隻有您...隻有楚雲飛的身體與武大人的意識完美融合...\"
    楚雲飛背後發涼。原來自己並非唯一的\"宿主\"，佐藤家已經做過多次人體實驗！他正要再問，俘虜突然劇烈抽搐，口吐白沫——他舌下也藏有毒囊！
    趙二虎急忙上前，但為時已晚。楚雲飛卻鬆了口氣，至少確認了一點：佐藤家遠未掌握銅錢係統的全部秘密，否則不會屢屢失敗。
    \"團座，這人說的啥啊？什麽宿主、實驗的？\"趙二虎撓著頭問。
    \"日軍的人體實驗。\"楚雲飛簡略解釋，\"去準備吧，今晚行動。\"
    回到宿舍，楚雲飛攤開地圖。根據俘虜的供詞，日軍在晉西北有個秘密實驗室，位於老君山廢棄道觀地下。那裏可能藏著更多關於銅錢的秘密...
    敲門聲再次響起。楚雲飛警覺地握槍：\"誰？\"
    \"是我。\"李雲龍的聲音，\"有急事！\"
    門一開，李雲龍閃身進來，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老楚，你得馬上走！我剛收到內線消息，軍統調了一個別動隊，今晚要來硬的！\"
    楚雲飛並不意外：\"多少人？\"
    \"至少三十，全是好手。\"李雲龍壓低聲音，\"更麻煩的是，鬼子也派了第二波特種部隊，兩夥人可能撞上！\"
    雙麵夾擊！楚雲飛苦笑。軍統和日軍居然在同一天行動，真是冤家路窄。但這也給了他機會...
    \"老李，幫我個忙。\"楚雲飛迅速寫了張紙條，\"按這個名單，把這些人調到安全地方。他們都是我的心腹，軍統不會放過他們。\"
    李雲龍掃了眼名單，塞進懷裏：\"你呢？\"
    \"我有個地方必須去。\"楚雲飛檢查彈匣，\"老君山。\"
    \"那破道觀？\"李雲龍瞪大眼睛，\"那兒可有鬼子重兵把守！\"
    楚雲飛笑笑：\"所以才要去。\"他取出三枚銅錢塞給李雲龍，\"保管好，千萬別讓日本人得到。\"
    李雲龍還想勸阻，遠處突然傳來引擎聲。兩人對視一眼——軍統的人到了，比預計的還早！
    \"後窗走！\"楚雲飛推開通往後山的窗戶，\"幫我拖住他們半小時！\"
    李雲龍一咬牙：\"保重！\"說完衝出門去，故意大聲嚷嚷：\"誰他媽半夜闖軍營？活膩歪了？\"
    楚雲飛迅速收拾必備物品：手槍、子彈、匕首、銅錢，還有那本從日軍俘虜身上搜出的筆記。他最後環顧宿舍，毅然翻出窗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遠處，老君山的輪廓在月光下如同蟄伏的巨獸。那裏藏著銅錢係統的秘密，也藏著楚雲飛命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