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雪地營整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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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雪比京都的刀子還利,昭寧站在中軍帳前,望著校場上列成北鬥狀的千人隊伍。袖口的北鬥星繡紋在風雪中若隱若現,與她掌心的星芒胎記隔著兩層蜀錦相呼應——這是她用先朝玉璽調令後的第七日,雪地營從十二暗衛蛻變成千人勁旅的時辰。
“小姐,第三隊有人拒戴玉佩。”青禾攥著半塊碎玉跪在帳前,玉片上“陳鐵”二字被磨得發毛,顯然是用匕首生生剜下來的。昭寧接過碎玉時,指尖觸到邊緣的毛茬,忽然想起三天前在星隕洞清點軍餉,木箱底部的玉璽映著冰光,印紐上的麒麟與星芒正對著她掌心的印記。
校場西北角,滿臉刀疤的漢子正把新領的牛皮護腕往地上摔:“老子跟著老將軍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憑啥要戴這勞什子刻名玉?將軍府的麒麟玉呢?”他的吼聲驚飛了轅門上的寒鴉,周圍士兵雖未言語,握刀柄的指節卻都泛了白——這些人裏,有半數是蕭戰庭從各營抽調的老兵,剩下的則是北疆獵戶、馬幫子弟,對這位突然空降的“星芒小姐”,多的是不服。
昭寧踩著積雪走過去,靴底碾碎冰碴的聲響比寒風更冷。那漢子看見她袖口的北鬥紋,梗著脖子單膝跪地,卻沒低頭:“末將陳鐵,見過……”話未說完,昭寧已蹲下身,將碎玉片放在他掌心:“陳大哥的刀,可是在黑水關砍斷過三根狼牙棒?”
漢子渾身一震,刀疤縱橫的臉突然繃緊。昭寧指尖劃過他護腕上的舊血漬:“父親的手劄裏寫過,雪地營暗衛陳鐵,善使七十二斤重的開山刀,曾背著重傷的斥候在雪地裏爬了三天三夜。”她抬頭時,睫毛上落著的雪花恰好化在眼尾,“您護著弟兄們的命,如今我護著您的名——這玉佩上刻的不是勞什子,是陳鐵,是李虎,是校場上每一個人的生死。”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昭寧從袖中取出新刻的玉佩,羊脂玉在天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平安”二字旁,“陳鐵”二字用北地狼毫寫成,筆鋒裏藏著細如發絲的星芒紋路:“麒麟玉是將軍府的尊卑,可雪地營沒有將軍府的人。”她指尖撫過漢子掌心的老繭,“在這裏,每個人都是北鬥星的一瓣光,缺了誰,星圖都不亮。”
陳鐵的喉結滾動兩下,突然用沒拿碎玉的手狠狠抹了把臉,再抬頭時已紅了眼眶。他抖著手接過新玉佩,突然對著昭寧重重磕頭,額頭撞在冰麵上發出悶響:“末將知錯!老將軍說過,星芒所指即是軍命,末將……末將今日才懂!”
昭寧扶起他時,注意到他內襯袖口繡著半朵殘蓮——那是先朝慕容氏舊部的暗紋。看來父親的暗衛裏,早有先朝遺民蟄伏,如今她用玉璽調令,倒是應了慧空大師血書裏的“星芒歸位,北鬥重明”。
中軍帳內,十二名舊暗衛圍著火盆,麵前擺著新領的牛皮兵籍冊。昭寧親手將印著北鬥紋的兵符按進火漆,抬頭時看見阿木爾正摩挲著玉佩上的“木”字——這是她特意讓北疆刻匠用白樺樹皮紋理刻的,給這些馬背上的漢子留些家鄉的印記。
“小姐,為何不用麒麟紋?”開口的是暗衛裏最沉默的阿七,他袖口還留著當年保護昭寧時被惡犬咬爛的補丁。昭寧伸手撥弄火盆裏的炭,火星濺在她掌心,與星芒胎記相映:“麒麟是將軍府的威,可我們要的是雪地營的魂。”她翻開兵籍冊,首頁畫著北鬥七星圖,每顆星旁都注著姓名、籍貫、特長,“父親當年給你們發麒麟玉,是怕你們死了無人收屍;如今我刻名玉,是要讓你們活著時,人人都知道自己是誰。”
帳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千名士兵已按北鬥陣形站定,每人腰間的平安玉在雪光下連成一片星海。昭寧走出帳時,看見陳鐵正挨個給新兵演示如何在護腕裏藏火折子,他自己的玉佩用皮繩係在頸間,貼著心口的位置。
“報——星隕洞運餉隊到!”斥候的聲音驚起漫天雪霧,昭寧看見二十輛馬車正碾過結冰的車轍,車轅上捆著的牛皮箱角,隱約露出北鬥刻紋。這是她用先朝軍餉做的第一件事——擴編雪地營,第二件,則是讓青禾帶著暗衛去聯絡慕容氏舊部。
暮色四合時,昭寧在兵籍冊最後一頁畫下星芒與麒麟相交的印記。火盆裏的炭塊“劈啪”炸開,映得她眼底一片猩紅——柳氏在天牢說的話,李淮舟的麒麟玉佩,還有星隕洞石壁上的先朝兵陣圖,都在提醒她,這千人不過是開始。
“小姐,該給弟兄們分鎧甲了。”阿木爾抱著疊好的皮甲進來,甲胄邊緣繡著細小的北鬥星,比她袖口的紋案更淡些。昭寧摸了摸甲胄內襯,裏子用的是北疆雪狐毛,柔軟卻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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