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凱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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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北的風卷著殘雪掠過將軍府飛簷,狼頭旗上的銀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將門前染血的"昭"字帥旗襯得愈發猩紅。春桃抱著帶血的戰甲穿過九曲長廊,甲胄上的北鬥紋嵌著未化星砂,像撒了把碎鑽——那是雪地營將士用體溫焐熱的護世之力。
    "砰——"
    蕭戰庭書房傳來瓷器碎裂聲。蕭昭寧轉過回廊,看見父親背身而立,南宮柔的畫卷躺在地上,畫軸角落的星芒殿輪廓比出征前清晰三分,殿頂北鬥紋與她戰甲上的如出一轍。
    "阿寧,"蕭戰庭轉身時兩鬢霜雪更顯,燭影在眼下投出深影,"你母妃的慕容氏,是先朝掌星軌的"星主世家"。"他撫過畫中北鬥步搖,"紫微星墜那晚,她抱著你從星芒殿逃出,繈褓上的北鬥紋能避星劫術。"
    昭寧摩挲腰間發燙的麒麟玉佩,忽覺戰甲北鬥紋與之呼應。後山腳星隕洞口的風雪驟然靜止,石壁狼首圖騰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李淮舟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左肩繃帶滲出黑紅血跡——三日前漠北戰場,他替她擋下了毒牙部的淬毒暗箭。"還疼嗎?"她望著他發間星砂,想起突圍夜他用身體擋住三支弩箭,自己卻中了月牙刃。
    "無妨。"李淮舟低頭避開視線,披風下露出半片宣紙邊緣。昭寧正要追問,忽覺雙玉發熱,石壁星砂竟勾勒出地宮圖:九層星階環繞祭壇,底層狼首眼瞳處正是她玉佩上的麒麟紋。
    "淮舟哥哥,"她指尖撫過石壁上北鬥與麒麟交纏的慕容氏徽記,"母妃為何用北鬥繈褓?"抬眼時,見他盯著她腕間玉佩,喉結滾動,眼底翻湧複雜情緒。
    李淮舟突然轉身,披風卷落星砂在地麵拚出"帝星與星主同墜"。昭寧瞳孔驟縮——漠北戰場,敵方巫師曾對她大喊"星主現世,帝星必隕",那時李淮舟的臉色比雪地還白。
    "星主掌星軌,帝星鎮乾坤,自古相生相克。"他摩挲著劍鞘上的北鬥麒麟紋——那是她送的成年禮,聲音低沉,"或許,她早知道你會成為連接帝星的星主。"
    洞頂星砂紛落,拚出更複雜星圖,中央祭壇狼首與麒麟交纏的圖騰若隱若現。李淮舟轉身時,半片婚書從披風滑落:"願以帝星之血,護星主永明——李淮舟"。墨痕未幹,顯然是雪地營養傷時所寫。
    她猛地怔住。三年前星芒殿廢墟,他說"帝星與星主本就該同墜";蕭戰庭曾提,他的生辰八字正是紫微星轉世。雪地營突圍時那句"定護你周全",原來藏著十年心意。
    "淮舟哥哥!"她撿起婚書,發現背麵繪著地宮圖,祭壇中央"昭寧"二字被北鬥環繞,紫微星正護在右側。月光下,他肩傷滲血的笑容苦澀:"本想凱旋後給你...知道星主帝星注定相纏相殺,卻寧願以精血為祭。"
    洞頂星砂再落,拚出的命盤上,北鬥與紫微緊扣,紅線"同生共死"貫穿其間。她終於明白,為何他的傷總難愈合——每次擋劫,都是在用帝星之力。
    "以後別再獨自承擔。"她將婚書收進袖中,淚光閃爍,"母妃的北鬥繈褓,你送的北鬥戰甲,或許就是讓我們並肩改寫星軌的命運。"
    李淮舟愣住,忽然笑如漠北暖陽。他掏出錦盒,裏麵是枚北鬥麒麟紋玉佩:"在星芒殿廢墟找到的,該是慕容氏信物。"雙玉相扣,竟拚成完整紋章。
    石壁地宮圖驟然發光,九層星階次第亮起。李淮舟拔劍,劍鞘北鬥紋與石壁共鳴,風雪靜止處露出刻滿星砂文字的階梯:"星主與帝星同墜之日,便是星軌重寫之時。"
    "走吧。"昭寧踏上階梯,戰甲與玉佩同時發亮,"這次,我們一起。"
    星隕洞深處,星砂星圖劇變——紫微星與北鬥星之間,一道由愛與信念織就的紅線,比任何劫數都明亮。風雪在洞口呼嘯,卻擾不了洞內並肩的身影。
    將軍府書房內,蕭戰庭望著畫卷喃喃:"柔兒,我們的女兒找到了她的帝星。"畫中南宮柔鬢間步搖微閃,似在回應。窗外,北鬥與紫微交相輝映,照亮了屬於星主與帝星的未知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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