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聯軍的牛皮帳內，永夜草燈芯發出“滋滋”輕響，龜茲王指尖的狼頭刺青在幽藍火光中扭曲，仿佛活物般盯著羊皮紙上的血字：“事成後，玉門關以西三城永歸狼族，西域星砂稅全免。”他捏緊密信，袖口滑落的永夜鈴飾撞在案幾，發出細碎的哀鳴——那是柳氏殘黨昨夜潛入帳中留下的信物。
    “龜茲王難道忘了，三日前是誰的星砂蘭救了貴國染蠱的戰馬？”樓蘭公主的銀鈴發飾在寂靜中輕顫，她望著對方袖口露出的蛇形紋身貼，心中警鈴大作，“星主昭寧在龜茲綠洲義診時，可是連盲童都不收分文。”
    龜茲王的目光從她裙擺的北鬥紋移開，落在帳外堆積的星砂磚上——那是昭寧送給西域各國的護世信物，此刻卻被他命人用黑布遮蓋。“樓蘭公主別忘了，”他的聲音混著永夜草的苦味，“狼族聖女承諾的，是讓西域擺脫中原星主的‘恩賜’，我們的星砂，不該用來給漢人鋪路。”
    帳外突然傳來戰馬驚恐的嘶鳴，一名斥候撞開帳簾，胸前的狼頭腰牌裂成兩半：“報…報大人！雪地營在玉門關外設下五裏星砂蘭防線，我軍戰馬踏入後紛紛癲狂，後頸的剜星咒…正在反噬！”他的瞳孔泛著不正常的幽藍，那是蝕星弩箭毒侵入血脈的征兆。
    龜茲王的彎刀“當啷”落地，彎腰撿起燃燒的密信殘頁，上麵“蝕星弩已送達”的字跡在火光中格外刺眼。他猛然抬頭，望向帳外被星砂蘭染成銀藍的地平線，終於想起柳氏密信的真正用意——所謂“割讓三城”，不過是讓西域聯軍當炮灰，用戰馬的鮮血破除昭寧的護世防線。
    “好個借刀殺人！”龜茲王的彎刀劈碎永夜草燈，火星濺在樓蘭公主的星砂鈴上，“傳令下去，全軍裝配‘蝕星弩’，目標不是玉門關，是——”他指向星隕洞方向，眼中閃過瘋狂，“隻要毀掉星核，狼族聖女承諾的永夜權柄，才會真正降臨！”
    樓蘭公主的指尖掐入掌心，袖中玉符突然發燙——那是昭寧臨走前塞給她的星芒聯絡信物，符麵的永夜蝶紋正在急促閃爍。她望著龜茲王麾下將領露出的蛇形臂甲，終於明白，這些人早已被柳氏的剜星咒控製，所謂“聯軍”，不過是披著羊皮的狼族傀儡。
    “慢！”樓蘭公主突然拔劍，銀藍星砂順著劍刃湧出，在帳中顯形出龜茲佛塔的壁畫——柳氏的蛇形刀正刺向慕容氏星主，“各位難道忘了，佛塔地宮的真跡？狼族聖女的劍，從來該指向破壞共生的背叛者，而不是——”
    話未說完，帳外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龜茲王的親衛闖入，手中提著的，正是樓蘭王宮的星砂燈——象征西域三十六國盟約的聖物，此刻燈罩已碎，燈油中漂著幾縷蛇形發絲。“公主殿下，”親衛的後頸爬滿剜星咒，“狼族聖女說，星主的光，隻會讓西域變成中原的附庸。”
    樓蘭公主的星砂劍“當啷”落地，她望著親衛眼中的幽藍，終於明白柳氏的毒計：先用利益誘惑龜茲王，再用剜星咒控製聯軍將領，最後借西域人的手，毀掉星隕洞的星核。而她留給昭寧的玉符，此刻正在袖中發出最後的微光，仿佛在催促：“快走，他們的目標是蕭戰山的殘魂！”
    星隕洞的寒風突然變得刺骨，柳氏的銀鱗甲碎片在雪山裂縫中閃爍。她望著手中由暗星砂凝成的鎖鏈，鏈頭鎖著的，正是蕭戰山逐漸透明的殘魂——那是她趁護世天網重啟時，用剜星咒從星芒殿廢墟中偷出的最後籌碼。
    “老戰神，當年你兄長蕭戰山用戰魂封星核，你用狼族血守玉門關，”柳氏的指尖劃過鎖鏈上的北鬥紋，“可你們忘了，殘魂若滅，雪地營的戰魂共鳴，就會變成永夜的養料。”她望向星隕洞頂的天網，發現東側網眼正在她的暗星砂侵蝕下泛起漣漪，“昭寧的護世天網再強，也擋不住西域聯軍的蝕星弩雨——畢竟，弩箭上的毒，是用她母親的星核碎片煉的。”
    星隕洞內，南宮柔的虛影突然踉蹌，掌心的星芒燈盞“噗”地熄滅。她望著星核表麵的裂痕，那是蕭戰山殘魂受創的征兆，終於明白柳氏的真正目標——不是毀掉天網，是借西域聯軍的手，在昭寧分心時，偷走星核裏的雙生密鑰。
    “阿寧，玉門關的星砂蘭防線！”南宮柔的虛影穿透星芒殿，看見昭寧正在城牆上布置護世圖騰，而西域聯軍的前鋒，已帶著染毒的蝕星弩進入射程，“柳氏用剜星咒篡改了聯軍的記憶，他們現在看見的雪地營，是披著狼皮的魔鬼！”
    昭寧的星隕劍突然發出清越劍鳴，她望著地平線處揚起的沙塵，發現聯軍戰旗上的北鬥紋被換成了蛇形，終於明白樓蘭公主的玉符為何急閃。“淮舟，”她按住李淮舟握刀的手，發現他掌心的麒麟印記正在與天網東側的裂痕共振，“他們不是來進攻玉門關，是來切斷星隕洞的戰魂鏈接！”
    李淮舟點頭，麒麟刀在城牆上劃出赤金軌跡，竟顯形出西域聯軍中未被控製的星砂信標：“樓蘭公主的親衛正在往星隕洞趕，他們帶著龜茲佛塔的雙生真跡拓片，那是破剜星咒的關鍵。”他望向昭寧，眼中映著天網中蕭戰山殘魂的輪廓，“但我們必須拖住聯軍，給星隕洞爭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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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波蝕星弩箭破空時，昭寧的星芒披風已化作銀藍光盾。弩箭刺在光盾上發出刺耳的尖嘯，她看見箭簇上嵌著的，竟是母親南宮柔的星核碎塊——那是柳氏從她棺槨中偷走的遺物。“原來如此，”她的星芒突然暴漲，“你用母妃的星核碎片煉毒，就是為了讓我在護世時，承受剜星咒的反噬。”
    李淮舟的麒麟刀劈開三道蛇形弩箭，赤金帝血濺在箭簇上，竟讓星核碎塊發出哀鳴：“阿寧，用雙星契約的共鳴！”他指向天網中央的永夜蝶紋，“柳氏偷的隻是星核表皮，真正的雙生密鑰，藏在我們的掌心裏。”
    昭寧猛然醒悟，將掌心的永夜蝶紋按在城牆上的星砂磚。刹那間，所有星砂蘭同時綻放，銀藍光芒順著弩箭上的星核碎塊，直逼柳氏的暗星砂老巢。星隕洞方向，樓蘭公主的親衛終於衝破封鎖，將雙生真跡拓片貼在蕭戰山殘魂的鎖鏈上，蛇形咒印“滋滋”崩裂。
    “不可能！”柳氏的鎖鏈突然斷開，蕭戰山的殘魂化作蒼藍狼影，撲向她胸前的偽星核，“我明明用剜星咒篡改了西域人的記憶，他們怎麽會——”
    “因為真正的記憶，藏在星砂蘭的花香裏。”樓蘭公主的聲音從雪山裂縫傳來，她手持的拓片上，雙生聖女的掌心正泛著與昭寧相同的星芒，“龜茲的百姓記得，星主的藥能救人；於闐的商隊記得，帝星的血能破蠱；而我們西域人，更記得——”她指向天網，“誰才是真正與我們共生的守護者。”
    西域聯軍的前鋒突然勒馬，望著箭簇上崩解的蛇形咒，後頸的剜星咒竟在星砂蘭的香氣中褪成北鬥紋。龜茲王的彎刀“當啷”落地，看著帳中重新顯形的星砂燈，終於想起昭寧在綠洲說的話：“西域的星砂，不該是戰爭的籌碼，該是守護百姓的星光。”
    星隕洞的星核發出清越鳴響，蕭戰山的殘魂回到星芒殿，與南宮柔的虛影相視而笑。柳氏的身影在暗星砂中搖搖欲墜，終於明白自己輸在何處——她以為利益能買斷人心，卻不知，當星砂蘭的花香飄進每座氈房，當護世天網的光芒照亮每個瞳孔，再深的剜星咒，也困不住向往共生的靈魂。
    玉門關的風沙漸歇，昭寧望著聯軍陣營中重新升起的北鬥狼首旗，知道暗流並未完全平息。但至少在此刻，西域三十六國的星砂，正與雪地營的戰魂，在護世天網下交相輝映。而柳氏的血色密約，終將在星芒新生的光芒中，化作曆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
    李淮舟忽然指向星隕洞方向，那裏的永夜之門正在天網映射下顯形新的星軌：“樓蘭公主傳來消息，龜茲王同意用星砂磚重刻聯軍盟約，第一行字就是——”他望向昭寧，眼中映著銀藍星光，“‘西域與中原，本是星軌上的共生雙星’。”
    昭寧點頭，星隕劍與麒麟刀在掌心輕輕相碰，護世圖騰的光芒穿透雲層，照亮了漠北的永夜。她知道，這場暗流湧動的血色密約，不過是星劫中的又一道漣漪。而屬於雙星的護世傳奇，正因為這些或明或暗的挑戰，變得愈發璀璨——就像天網中的每一粒星砂，越是經曆黑暗，越能綻放出照亮共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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