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弑星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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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的銅鶴香爐裏飄出詭異的甜腥氣,燭火在無風的殿內詭異地搖曳,將老皇帝的影子投在九龍天牆上,像團扭曲的黑霧。他正用狼毫蘸著翡翠色的液體繪製星圖,筆尖落下處,宣紙上泛起細密的血泡——那是用狼族秘藥"蝕星露"混合星主骨血調製的顏料。
"陛下,欽天監來報,星芒殿方向有異動..."小太監的話音未落,就被擲來的鎮紙砸中眉心。老皇帝盯著案頭的弑星劍,劍身映出他青灰色的臉:眼窩深陷如枯井,唇角爬滿紫黑紋路,正是弑星業火侵蝕的征兆。
"星主若死,帝星必墜。"他喃喃自語,指尖撫過劍柄上的北鬥紋——那是用蕭昭寧母親南宮柔的星芒骨磨成的粉飾。劍鞘內側刻著狼族聖女的咒文:"割裂雙星契約,天網崩毀之時,永夜之力將吞噬星軌。"
案頭的永夜珠殘片突然泛起紅光,映出蕭昭寧手握星芒核心的畫麵。老皇帝瞳孔驟縮,看見她腕間纏繞的帝星印記與星主印記竟交織成環,那是上古記載中"雙星共生"的標誌。他猛然抓起弑星劍,劍尖刺破掌心:"朕絕不能讓星軌重鑄!"
與此同時,太廟密道深處,蕭昭寧正將最後一片隕石甲嵌入核心。七片甲片在星芒中化作流光,繞著核心織成繭狀光膜。李淮舟按住她手背,麒麟血順著相觸的皮膚滲入核心,帝星與星主的力量在繭內形成旋渦,將之前吸收的殘魂之力煉化成純淨的星芒。
"小心!"李淮舟突然拽住她手腕,隻見弑星劍的虛影穿透密道石壁,直直劈向他們交握的手。蕭昭寧感覺契約鏈傳來刺骨的痛,卻見隕石甲光膜突然展開,如鏡麵般將弑星劍的力量反彈回去。永夜珠殘片在乾清宮炸裂,老皇帝慘叫著跪倒,掌心的業火反噬蔓延至胸口,在皮膚上燒出"弑星者終亡"的血字。
"原來你躲在這種地方!"老皇帝的怒吼震得乾清宮棟梁上的金箔簌簌掉落。他揮手扯開龍袍,露出心口猙獰的業火印記,那些扭曲的紋路竟與永夜之門的咒文一模一樣。地麵突然裂開,數十名狼族禁衛軍破土而出,甲胄上的咒文與柳氏之前使用的如出一轍。
蕭昭寧的星隕劍出鞘帶起寒芒,卻在劈開禁衛軍的瞬間瞳孔微縮——每個禁衛軍的後頸都烙著"辛酉年丁酉月甲子日"的字樣,正是老皇帝的生辰八字。李淮舟的麒麟刀橫斬而過,刀光映出禁衛軍空洞的眼神:"千麵蠱的死士,用帝王命格煉製,果然是你慣用的陰詭手段。"
"當年蕭戰山就是用這招控製護星軍,親手將先朝星主推入永夜之門。"老皇帝擦去唇角的血,臉上泛起瘋狂的笑意,"朕不過是有樣學樣!你以為那老匹夫是英雄?他的盔甲下藏著多少星主的血!"
這句話如重錘擊中蕭昭寧的心。她想起太廟密道裏先朝護星將軍的懺悔,想起隕石甲內側刻著的密密麻麻的星主真名。星隕劍的光芒微微搖曳,卻在此時,李淮舟的麒麟刀穩穩架在她肩頭,刀刃上的麒麟紋與她腕間的星芒印記共鳴:"他的過錯由後人償還,但我們的路,要自己走。"
禁衛軍突然同步嘶吼,舉起手中的弑星短刃刺來。蕭昭寧側身避開,星芒化作鎖鏈纏住最近的死士,卻見那死士脖頸的命格印記突然亮起,竟自爆成一團黑霧。李淮舟眼疾手快將她護在身後,麒麟刀劃出圓弧狀光盾,將爆炸的衝擊力擋在三丈之外。
"這些死士的命魂與朕相連,你們殺得越多,朕的業火就越強!"老皇帝張開雙臂,任由弑星業火在體內肆虐,他的皮膚開始皸裂,露出底下蠕動的黑色咒文,"看見這乾清宮的地磚了嗎?每一塊都用星主的血肉夯實,當年蕭戰山就是在這裏,看著朕將他的妻子製成弑星劍的器靈!"
蕭昭寧感覺胸腔裏有什麽東西轟然碎裂。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母親的星芒總是帶著隱痛,為什麽父親的麒麟血中藏著愧疚。星隕劍在憤怒中爆發出刺目光芒,卻在即將劈中老皇帝時,被李淮舟伸手握住刃身:"別中他的計,業火會借你的星芒反噬!"
鮮血順著李淮舟的指縫滴落,在地麵畫出遏製業火的符咒。蕭昭寧這才驚覺,他不知何時用麒麟血在兩人周圍布下了星軌陣,每一滴血珠都對應著天上的星辰。老皇帝的臉色第一次出現慌亂,他看見星軌羅盤的虛影在李淮舟掌心展開,自己的命盤正被血色星芒標記為"災星"。
"你以為操控狼族禁衛軍就能翻盤?"李淮舟的麒麟刀終於抵住老皇帝眉心,刀刃上的麒麟紋與弑星劍的北鬥紋激烈震顫,"早在太廟密道,我們就通過先朝星主的手書破解了你的命格蠱。看清楚了——"
星軌羅盤的光芒突然大盛,乾清宮的穹頂浮現出真正的星圖。老皇帝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命星早已偏離正軌,被無數鎖鏈般的業火纏繞,而蕭昭寧與李淮舟的雙星軌跡卻如新生的銀河,在業火的縫隙中開辟出明亮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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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星業火,早該熄滅了。"蕭昭寧的星芒注入星軌羅盤,那些用星主血肉夯實的地磚開始龜裂,露出底下被囚禁的星主殘魂。她想起母親手書裏的話:"星主的力量來自願意守護的人心",於是張開手掌,讓星芒如春雨般灑向四周。
禁衛軍的身體在星芒中逐漸透明,他們後頸的命格印記化作光點飄向天際,每張麵孔在消散前都露出解脫的神情。老皇帝試圖後退,卻發現雙腳已被業火生根,那些他親手埋下的弑星劍碎片從地底鑽出,刺穿他的四肢。
"不...朕是天命所歸..."他的嘶吼混著血沫,業火終於反噬到心髒,"永夜之門的第二道裂痕...已經..."
話未說完,弑星劍突然從他手中飛出,插入星軌羅盤的中心。蕭昭寧與李淮舟同時感覺契約鏈傳來劇痛,卻見羅盤吸收了弑星劍的力量,在星圖上標出永夜之門的新坐標。老皇帝的身體化作飛灰,唯有眉心的業火印記飄向窗外,朝著永夜之門的方向飛去。
乾清宮的晨光來得格外刺眼。蕭昭寧望著滿地狼藉,發現老皇帝的龍案下藏著一本密檔,封麵赫然寫著《弑星錄》三個字。翻開第一頁,是蕭戰山的親筆供詞:"吾以麒麟血為誓,今日助陛下誅殺星主,願以餘生鎮守恒夜裂縫..."
"他當年是為了保護母親,才被迫參與..."李淮舟的聲音低沉,他伸手拂過密檔上的黴斑,"業火果然能扭曲人心,但終究遮不住真相。"
蕭昭寧合上密檔,將其收入星芒空間。星隕劍的劍刃上,母親的銀蝶紋章重新亮起,與隕石甲的圖騰形成呼應。她望向窗外,看見太廟方向的柏樹林在晨風中輕輕搖曳,仿佛無數先朝星主在點頭。
"永夜之門的第二道裂痕。"她握緊李淮舟的手,感受著契約鏈下平穩的心跳,"老皇帝死前想告訴我們的,應該是狼族聖女的下一步計劃。"
李淮舟點頭,麒麟玉佩與星芒核心同時發熱,在兩人掌心映出永夜之門的輪廓。他指尖劃過星軌羅盤,新的星圖正在生成,每顆星辰都閃爍著比之前更明亮的光芒:"那就去把裂痕補上。這次,我們帶著所有被辜負的星主之名。"
踏出乾清宮的瞬間,宮牆上的九龍浮雕突然發出轟鳴。蕭昭寧轉頭,看見龍首的眼睛裏滲出黑色液體,那是被業火汙染的星軌之力。但在她的星芒注視下,那些液體化作光點,融入天空中的銀河——正如先朝星主手書所言,陷阱的盡頭是人心的光,而他們,正在讓這光重新照亮星軌。
這一戰不是終結,而是真正的清算開始。當雙星的腳步邁向永夜之門時,整個天下的星軌,都在他們身後重新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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