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奧迪爾序幕: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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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線:三天後
    納茲米爾的空氣,是艾澤拉斯最令人窒息的幾種混合物之一。
    腐爛了千萬年的巨獸屍骸所散發出的沼氣,與沼澤深處奇異植被呼出的、帶著甜膩氣息的孢子,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粘稠而又壓抑的氛圍,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踏上這片土地的生靈的肺葉裏。
    這裏是【黑暗之心】。
    在巨大的、如同盆地般的沼澤最深處,大軍的營地延綿不絕,無數部落與讚達拉的戰旗,如同黑紅與金色的鋼鐵森林,插滿了泥濘的土地。而所有營帳、所有戰船、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著同一個方向——那座如同巨大瘡痍般、嵌入艾澤拉斯血肉裏的泰坦設施,【奧迪爾】的入口。
    那是一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充滿了不祥與褻瀆的宏偉巨門。它並非由凡人世界的金石所鑄,而是由某種活著的、不斷蠕動的、閃爍著暗紅色不潔光芒的血肉組織與泰坦合金混合而成。巨門的表麵,布滿了如同血管般跳動的能量導管,每一次搏動,都向外散發出足以讓心智不堅者瞬間瘋狂的、屬於上古之神戈霍恩的邪惡低語。
    在一處由薩滿祭司們用圖騰柱臨時淨化出的、相對“幹淨”的指揮高地上,聯軍的核心人物們,正進行著最後的戰前會議。
    拉斯塔哈大王身著他那身與死亡為盟的暗金色戰甲,沉默地矗立著。他不再是那個需要王座來支撐身體的衰老君主,與邦桑迪達成的正式契約,讓他那枯槁的身體裏,充盈著來自冥宮的、冰冷而又龐大的死亡之力。但他也永遠失去了屬於萊讚的、那份太陽般溫暖的生命能量。他能感覺到,自己與腳下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之間,產生了一種永恒的隔閡。他成為了更強大的守護者,卻也成為了最孤獨的異類。
    在他身旁,是一位名叫瑟羅克的獸人老將。他沒有薩魯法爾那般傳奇的聲望,但他臉上的每一道傷疤,都記錄著一場榮耀的血戰,他那雙如同熔岩般橙紅的眼睛裏,燃燒著對部落最純粹的忠誠。他是跟隨夜澤皓從奧格瑞瑪一路而來、最信任這位年輕“顧問”的部落指揮官之一。
    而夜澤皓,則站在兩位大人物的身側,目光穿過彌漫的霧氣,死死地鎖定著那扇正在緩緩搏動的巨門。他的內心,此刻卻異常平靜。他就像一個已經完成了所有布局的棋手,正在等待著對手走出那預料之中的、最後的一步。
    在他身後的團隊營地裏,他的夥伴們,也在做著最後的準備。
    阿優正蹲在他那頭巨大的、如同小型攻城車般的寵物麵前,小心翼翼地將一塊散發著濃鬱生命能量的、巨大的血色肉排,塞進它的嘴裏。那是一頭經過無數次血戰和精心培育的、來自讚達拉叢林最深處的頂級掠食者——【魔暴龍】。它的鱗甲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如同黑曜石般的金屬光澤,巨大的爪牙上,甚至還附著著一絲絲奧術能量的輝光,顯然經過了神跡和黎星的魔法強化。
    “我的天,這可是神跡那家夥珍藏的、從潘達利亞走私來的‘魔古血肉精華烤肋排’,說是一塊能頂三天的高強度作戰能量,但他居然舍得給我家‘暴暴’吃,回頭這材料費可得好好跟他算算……”阿優一邊愛惜地撫摸著魔暴龍粗糙的鱗甲,一邊心疼地念叨著。
    黎星則盤膝而坐,懸浮於半空。他閉著雙眼,雙手結成一個奇異的法印,純淨的、被稱為“以太”的白色能量,如同一條條溫順的溪流,緩緩地被他吸入體內。他在抓緊最後的時間,恢複著因為傳送神性精華而過度透支的精神力。
    就在這時,夜澤皓腰間的“以太通訊石”忽然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閃爍著最高優先級的、刺目的紅色光芒。他心中一動,立刻啟動了通訊。
    不是聲音,也不是影像。
    而是一個強硬的、不容置疑的指令,直接“燒錄”在了他的腦海裏。
    是村民。
    “夜澤皓,讓大軍在奧迪爾正門前,讓出一片圓形空地。你們的援軍,三十秒後,抵達。”
    援軍?
    一瞬間的錯愕之後,一股巨大到難以抑製的狂喜,如同火山爆發般,從夜澤皓的心底噴湧而出!他甚至來不及細想,便立刻轉身,對著身旁的瑟羅克將軍大聲說道:“將軍!請立刻讓前鋒部隊向兩翼展開!清空‘黑暗之心’正前方的中央區域!快!”
    瑟羅克雖然不明所以,但出於對夜澤皓的信任,他立刻咆哮著下達了指令。
    伴隨著獸人軍官們此起彼伏的嗬斥聲與號角聲,集結在副本門口的部落先鋒軍,雖然滿心困惑,但還是以極高的效率行動起來,很快,一片巨大的、足以讓上百人進行集團衝鋒的空地被清理了出來。
    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高地,不知道這位來自部落的年輕顧問,究竟要做什麽。
    就在這時,異變,發生了。
    被清空的區域中央,空氣,開始無聲地扭曲。那不是法師們慣用的、閃爍著奧術符文的傳送門,而是一個更加古老、更加精密、更加不可思議的奇跡。空間本身,仿佛變成了一塊光滑的鏡麵,一個由純粹的、被壓縮到極致的奧術能量與無數夜澤皓也無法理解的、屬於“故鄉”組織的精密符文構成的圓形奇點,在鏡麵中心憑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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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無聲地、高速地旋轉著,穩定地向外擴張,最終形成了一扇高達數十米、足以讓攻城巨獸昂首通過的、宏偉壯麗的能量巨門。
    一股完全不屬於納茲米爾的、帶著庫爾提拉斯海風鹹味的清新空氣,從門的另一側,撲麵而來,瞬間吹散了這片沼澤的腐臭,讓所有聞到這股空氣的士兵,精神都為之一振。
    所有目睹此景的部落與讚達拉士兵,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臉上的表情,由困惑,變成了震驚、敬畏,以及一絲絲麵對未知偉力的恐懼。
    在萬眾矚目之下,第一個身影,從門中,緩緩走出。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的男人,他每一步踏在地上,都仿佛能引來大地的共鳴。他肩上扛著一麵嶄新的、刻印著巨大部落徽記的巨型盾牌,盾牌的邊緣,還殘留著一絲絲金色的、屬於神王洛阿的神聖氣息。他身上的傷勢早已痊愈,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火山般沉凝、隨時可能噴發的、破而後立的強大戰意。
    【魔獸英雄】!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他穿著一身便於行動的黑色皮甲作戰服,臉上永遠帶著一絲慵懶和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但當他的目光掃過戰場時,卻像最精密的儀器,在瞬間就將地形、敵我、優勢、劣勢全部分析完畢。
    盜賊分析師,【南潯】!
    最後,一個身穿無比華麗的、繡著金絲銀線的奧術法袍,手中隨意地把玩著一枚散發著奧術與財富光芒的金幣的男人,才悠閑地踱步而出。他嘴角永遠掛著一絲“一切皆可交易”的、商人般的微笑,看著周圍那些金碧輝煌的讚達拉戰船,眼中放出的光芒,比他手裏的金幣還要亮。
    首席奧術師兼財團理事,【神跡】!
    庫爾提拉斯組,核心三人,全員抵達!
    “我的天……”阿優張大了嘴巴,手裏那塊價值連城的“魔古血肉精華烤肋排”掉在了地上,沾滿了泥土,他都渾然不覺。
    夜澤皓早已從高地上一躍而下,他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在無數道驚愕的目光中,重重地一拳捶在了魔獸英雄那厚實如城牆的胸甲上。
    “砰!”
    魔獸英雄咧嘴一笑,也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他一拳。千言萬語,盡在其中。他感受到了夜澤皓送去的那份神性精華,那份力量,不僅治好了他瀕死的重傷,更讓他的戰士血脈與那麵傳奇盾牌完成了更高層次的共鳴,完成了真正的蛻變。這份恩情,他會用接下來戰鬥中,為夜澤皓擋下的每一次致命攻擊來償還。
    “呦,三歲,”神跡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將那枚金幣在指間拋出一道絢麗的弧線,“可以啊,場麵搞得挺大。怎麽,現在是讚達拉帝國的皇家總顧問了?有沒有什麽門路,給兄弟我介紹一下,我想跟你們的國王談一談關於‘冥宮靈魂再就業’的壟斷開發項目。”
    “你們怎麽來了?艾什凡的艦隊呢?”夜澤皓看向團隊的“大腦”南潯,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南潯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臉上,此刻卻露出了一絲至今仍心有餘悸,但更多是敬畏到極點的複雜神情。
    “是‘村民’。”他用最簡潔的語言,描述了一場足以顛覆所有人世界觀的“神跡”。
    “就在我們集結了自由鎮所有力量,準備和艾什凡的艦隊決一死戰的時候,”南潯的聲音很輕,仿佛怕驚擾到什麽,“他……一個人,就那麽憑空,出現在了艾什凡海軍上將的旗艦‘暴風之牙’號的艦橋上。”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沒有任何爆炸,沒有任何戰鬥。一分鍾後,艾什凡的整支無敵艦隊,就自己調轉船頭,撤退了。”
    “他隻通過通訊石,給我們留下了一句話——”
    “‘家裏的麻煩解決了,該去上班了’。”
    夜澤皓、阿優和黎星三人,聽完這番話,心神劇震。他們再一次,刷新了對“村民”這位“故鄉”領袖力量上限的認知。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突兀地,卻又無比自然地在重逢的眾人之間響起。
    “很好,全員到齊了。看來趕在‘開怪’之前,都上線了。”
    眾人回頭,看見村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裏,他臉上帶著熟悉的、溫和的笑容,環顧著這支終於完整的“開荒團”,眼中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滿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大戰來臨前的銳利。
    “既然人齊了,”他拍了拍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那就開個‘戰前會議’吧,別耽誤太久,裏麵的‘客人’可等不及了。”
    他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夜澤皓和南潯的身上。
    “奧迪爾裏麵的情況,比我們資料庫裏記錄的要麻煩。腐化的侵蝕,讓一些固定的程序,發生了‘變異’。”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潛藏的重量,“換句話說,我們腦子裏的攻略,隨時可能變成一張廢紙。”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頂級指揮官的、絕對的專注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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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改變計劃。”
    “——這次,我親自帶團。”
    話音剛落,村民身上那件普通的粗布麻衣,在一陣混合著風雷水火、充滿了原始與智慧氣息的元素輝光中,悄然變換。空氣中仿佛傳來了臭氧的劈啪聲和雨後泥土的芬芳。一身古老的鎖甲戰袍取代了布衣,流淌著生命光澤的圖騰和上古符文在甲胄上若隱若現。一柄雕刻著潮汐與風暴圖樣的戰錘,和一麵銘刻著大地與熔岩符文的盾牌,出現在他的手中。更引人注目的,是一根巨大的、仿佛由世界之樹的枝幹雕刻而成的、散發著生命與靈魂氣息的【靈魂行者圖騰】,被他穩穩地背在身後。
    恢複薩滿——【奶薩】。這是“村民”在團隊中身份。
    “我來指揮,我來奶。”他簡單地說道。
    這句簡單的話,卻像一針強心劑,注入了每個“故鄉”成員的心裏。他們知道,當村民決定親自下場指揮時,意味著接下來的戰鬥,將會被提升到另一個次元的強度,也意味著,他將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他開始以一個團長的身份,重新部署團隊,他的聲音清晰而沉穩:
    “魔獸英雄,主坦。頂住所有正麵壓力,你是我們最堅固的牆。”
    “沒問題。”魔獸英雄重重地將盾牌往地上一頓,發出了沉悶的巨響,腳下的地麵都微微一震。
    “南潯,神跡,阿優,”村民的目光,落在了三位核心輸出的身上,“你們是團隊的‘手術刀’。斷法、控製、轉火、處理特殊機製,我要你們的反應速度,快過boss的施法條。南潯負責打斷和仇恨誤導,神跡負責爆發輸出和控場,阿優負責遠程壓製和陷阱支援。”
    三人齊齊點頭,眼神銳利。
    村民的目光,越過眾人,望向了不遠處,那位沉默地、如同雕像般矗立著的、與死亡為盟的國王。
    他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看向了夜澤皓。
    夜澤皓立刻心領神會。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村民對他絕對的信任,不僅是戰術上的,更是“政治”上的。他上前一步,走到了拉斯塔哈大王和塔蘭吉公主的麵前,微微躬身,用一種無比尊敬,卻又帶著盟友之間坦誠的語氣說道:
    “陛下。”
    拉斯塔哈緩緩轉過頭,他那雙燃燒著死亡烈焰的眼眸,落在了夜澤皓身上。這雙眼睛裏,沒有生者的情感,隻有屬於冥宮的、絕對的冷靜與威嚴。
    “我方的指揮官,‘村民’先生,”夜澤皓介紹道,同時側身,讓拉斯塔哈能清晰地看到那位手持圖騰的薩滿,“他建議,為了最高效地應對奧迪爾內部未知的危險,我們需要建立一個統一、高效的指揮體係。任何一絲的猶豫和指令延遲,都可能導致萬劫不複。”
    “他希望,您能作為我們陣線中最為關鍵的‘壁壘’,成為一道凡人無法企及的、抵禦腐化浪潮的堤壩。您的死亡之力,是我們在那片邪神領域中,最強大的反擊武器。他希望能與我們的主坦克一起,共同承受那些最致命的攻擊,讓您的力量,可以毫無保留地傾瀉在最需要的地方。”
    夜澤皓的措辭極為巧妙,他將“指揮”這個敏感的詞,巧妙地轉化為了“請求”和“戰術部署”,並極力地強調了拉斯塔哈不可替代的關鍵作用。
    拉斯塔哈的目光,從夜澤皓身上,移到了村民身上。
    他沒有說話,但那雙死亡之瞳中,卻仿佛映照出了村民體內那如同汪洋大海般、平靜卻又深不見底的元素之力。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看似平凡的男人,其生命層次的強大,已經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在真正的力量麵前,凡世君王的驕傲,顯得無足輕重。更重要的是,他從這個男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屬於凡人的野心和欲望,隻有如同泰坦般的、絕對的秩序與專注。
    “……好。”
    拉斯塔哈終於緩緩點頭,他那帶著亡魂回響的聲音響起,“告訴你的指揮官,朕,會守住我的陣線。”
    夜澤皓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他轉身,對村民點了點頭。
    村民的臉上,重新露出了溫和的笑容。他知道,這個全新的、混編的、堪稱豪華的團隊,此刻,才算真正地擰成了一股繩。
    “黎星,”他轉向團隊的另一位治療者,“你跟我組成治療組。你主看坦克血線,團血的缺口,交給我來填。”
    “好。”黎星的眼中,也燃燒起了與頂尖治療者共事的興奮與戰意。
    “三歲,”村民最後看向夜澤皓,“你做我的副指揮。我負責宏觀調度,你負責所有技能的細節預報和戰術執行的提醒。我要你的聲音,成為全團的眼睛和耳朵。”
    “明白。”夜澤皓立刻應道。
    “很好。”村民環視了一圈這支由他親手組建的、堪稱夢幻的團隊,這一次,他沒有再說什麽鼓舞士氣的話。因為他知道,對於這群真正的“玩家”來說,最好的動員,就是開始戰鬥。
    他轉過身,第一個,走向了那座深不見底的、散發著無盡腐化氣息的泰坦監獄。
    他的聲音,通過團隊頻道,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沉穩,而又充滿了力量。
    “所有人,準備!”
    “第一個boss,塔羅克。檢查合劑藥水,準備倒數!”
    魔獸英雄將巨盾深深地插入泥土,擺出了最堅固的防禦姿態。
    神跡的雙手燃起了灼熱的奧術烈焰,空氣中的魔力開始不受控製地向他匯集。
    南潯的身影,已經悄然淡化,徹底融入了戰場邊緣的陰影之中。
    阿優那頭巨大的魔暴龍“暴暴”,發出了低沉的嘶吼,巨大的鼻孔中噴出灼熱的氣息,雙目紅光大盛,鎖定了遠方的巨型構造體。
    黎星的周身,聖潔的以太之力開始環繞,如同溫柔的星辰。
    “十!”
    “九!”
    “……”
    拉斯塔哈大王將巨大的骸骨戰刃拄在身前,無數幽藍色的靈魂在他周身環繞,發出無聲的咆哮。
    “三、二、一!”
    “——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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