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北疆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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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古城的殘垣斷壁在寒風中嗚咽,拓跋烈拄著狼首大刀站在城頭,望著城內稀稀拉拉的殘兵,喉嚨裏發出困獸般的低吼。城門的木閂早在當初他王者歸來時毀壞,如今隻能隨意用木樁抵住城門。這座曾經的蠻族聖地,如今倒像是座隨時會塌的墳墓。
    “皇,西邊的部落送來消息,說...說他們被格日勒突襲,損失慘重,無力派軍前來相助。糧草也需三日後運到。”拓跋傑的聲音發顫,不敢看拓跋烈猩紅的眼睛。
    拓跋烈猛地轉身,大刀劈在身邊的石柱上,碎石飛濺:“三日?無力派軍?當年我統領百萬蠻騎時,他們連馬奶酒都要跪著奉上,現在敢跟我討價還價了?”
    可吼完之後,他望著城內的殘垣斷壁,忽然生出一絲迷茫。那些刻著蠻族圖騰的石牆,曾見證了他最輝煌的時刻,如今卻隻剩下斑駁痕跡。兩萬殘軍裹著破舊皮甲,眼神裏早已布滿恐懼,連他自己都知道,大勢已去。
    兩日後,白起的五萬鐵騎與雲州趕來的三萬邊軍匯合,格日勒的蠻騎營走在最前,他們熟悉大漠的沙暴與捷徑,馬蹄踏過之處,黃沙卷起如龍。
    “這裏是北疆的冰原,距離青銅古城還有五十裏。”格日勒勒馬回稟,指著前方寒風肆虐的雪白大地,“古城是聖地,拓跋烈定會在城內。但百年時間,又經拓跋烈之亂,古城早已破敗不堪。”
    白起點點頭,看向身側的關羽、張飛:“風骨峽的路可行?”
    “聖女說峽穀雖險,卻可行軍,今夜就能繞到古城背後。”關羽輕撫長須,“末將領五千精銳連夜出發,白帥前方攻城,我們就從後方出擊,保證準時發難。”
    當日黃昏,白起的大軍在古城外十裏紮營。篝火亮起時,關羽與張飛早已帶著人馬跟著蠻族聖女偷偷鑽進了風骨峽。
    峽穀內怪石嶙峋,聖女舉著火把在前引路,腳下的碎石不時滾落,騎兵隻能下馬步行。
    次日清晨,白起的攻城號角響徹冰原。五萬鐵騎列陣城下,弓箭手將火箭射向城頭,火舌舔舐著朽壞的木樓,濃煙嗆的蠻兵連連咳嗽。
    “撞開城門!”白起揮令,數輛填滿沙土的糧車被推到陣前,後方士兵推著糧車狠狠撞向那搖搖欲墜的城門。
    “咚——!咚——!”的巨響震得城牆發抖,拓跋烈在城頭嘶吼著督戰,卻攔不住城門的轟然倒塌!
    城內的蠻兵全被吸引到了前門,沒人注意到幾道黑影正攀著藤蔓翻越上城,關羽的青龍刀悄無聲息的劈斷哨兵的咽喉,城門緩緩打開,張飛帶著鐵騎如黑潮般湧入,直撲拓跋烈身後。
    “拓跋烈!你的死期到了!”張飛的吼聲從古城中心炸響,蠻族殘兵回頭望去,隻見秦軍鐵騎如潮水般從城內四處湧出。
    “怎麽回事!”拓跋烈在城頭目眥欲裂,剛要回身救援,城下的秦軍已經撞破城門,白起的鐵騎如黑色洪流湧入,瞬間撕裂了他們在城門處的防線。
    格日勒的蠻騎營衝鋒在最前方,他們對著蠻兵嘶吼:“降者不殺!大秦優待俘虜!”那些本就動搖的殘兵聞言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求饒。
    片刻後,青銅古城的斷牆下,拓跋傑與拓跋魍正在拚命廝殺,他們像兩尊血人般,用肉身阻擋秦軍洪流,隻為給拓跋烈爭取一線生機。
    “走啊!”拓跋魍嘶吼著,巨斧劈開一名秦兵的頭顱,自己的後背卻被長矛貫穿。他踉蹌著轉身,手中巨斧逼退圍攏的秦兵,“皇!快走!”
    拓跋烈看著他那被刀槍貫穿的身影,又看向另一側的拓跋傑,他正被張飛的蛇矛纏住,肩頭被挑開,卻依舊咆哮著揮刀,直到蛇矛穿透他的胸膛。前後夾擊的秦軍越來越近,關羽的青龍刀已逼到丈許之內,白起的鐵騎在圈外列陣,蠻族的殘兵早已潰散,隻有零星的哀嚎還在斷壁間回蕩。
    “走?往哪裏走?”拓跋烈突然笑了,笑聲嘶啞得像破鑼一般。他想起他當年帶領蠻族勇士攻破大秦荒州的囂張,想起帶領百萬蠻騎兵伐三國的失利,想起烏爾幹在臨死前大罵他是毀掉蠻族的罪人。
    那時的他意氣風發,隻當烏爾幹年老糊塗,可現在,斷壁上的血,城下的屍體,還有那些跪地求饒的族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應驗了。
    白起的包圍圈縮小到五尺,拓跋烈忽然扔掉狼首大刀,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刃。這是大祭司在他登上蠻皇之位時所送,刻著蠻族的圖騰。
    “大祭司...”他喃喃自語,仿佛間他似乎又看到了老人拄著骨杖站在古城前,白發被風吹得亂舞,“是我錯了......”
    短刃劃過脖頸的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大祭司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邊,眼神裏沒有恨,隻有無盡的悲涼。
    “噗嗤——”
    鮮血噴濺在龜裂的石板上,拓跋烈的身體緩緩倒下,眼睛望著青銅古城的牆壁,那裏刻滿了蠻族的圖騰,如今隻剩蛛網般的裂痕。
    關羽收刀而立,看著那具倒下的屍體沒有說話。張飛的蛇矛拄在地上,喘著粗氣:“這瘋子...倒算條漢子。”
    白起策馬走近,望著斷牆缺口處的拓跋傑與拓跋魍屍身,又看向拓跋烈的屍體,沉默片刻,對身邊的格日勒道:“按蠻族的規矩,葬了他們吧。”
    格日勒躬身應是,眼中卻沒有悲傷。這個殺了大祭司,毀掉蠻族的罪人,終於以最慘烈的方式謝幕。
    冰原的風卷過古城,吹散了最後一絲血腥味。硝煙漸漸平息,隻有斷壁上的血痕還在訴說這場終結。拓跋烈到死才明白,他追求的不是蠻族的榮耀,而是他自己瘋狂的野心。而那瘋狂,終究將一切拖入了墳墓。
    當夕陽沉入地平線時,秦軍開始清理戰場。隻是這次,飄揚在青銅古城上方的不再是蠻族的狼旗,而是大秦的黑色玄鳥!
    “傳信帝都,北疆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