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三麵合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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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岸楚軍鐵騎如決堤的洪水,踏著浮橋衝向北岸。可剛到橋頭,就被沿岸密密麻麻的拒馬樁擋住。這些削尖的硬木深深紮入土中,戰馬一靠近便被紮得狂嘶,根本無法衝鋒!
    “砍斷拒馬!”張文俊怒吼,楚騎紛紛下馬,揮舞刀斧劈砍。木屑飛濺中,拒馬樁漸漸鬆動,眼看就要打開缺口。
    關羽猛地回頭,見楚騎已衝破後營防線,頓時雙目圓睜:“翼德!”
    “俺在!”張飛提著丈八蛇矛衝出,“二哥,這群雜碎交給俺!”
    五千騎兵緊隨其後,如一道鋼鐵屏障擋在楚騎麵前。張飛一矛將為首楚將挑飛,怒吼聲震得蘆葦蕩沙沙作響:“楚狗!爺爺在此,誰敢上前一步?!”
    猝不及防下,楚騎被秦軍撞的人仰馬翻,但後續人馬源源不斷湧來,很快就將張飛的隊伍團團圍住。
    “頂住!”張飛的蛇矛舞得密不透風,卻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身邊的親兵一個個倒下。
    而浮橋處,張文俊已帶人劈開拒馬樁,楚騎如潮水般湧入北岸,關羽隻能親率主力迎擊,青龍偃月刀輪轉如飛,每一刀都帶起一片血雨,硬生生在浮橋北口築起一道人牆。
    “關某在此!休想前進一步!”關羽的吼聲穿透廝殺。可他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壽春城外塵土飛揚,應該是沒了騎兵的牽製,城內步卒的支援來了。
    “黃寶這老賊!”關羽心頭一沉。如今前有浮橋的楚騎主力,後有偷渡的騎兵偷襲,側後方還有步卒包抄,秦軍瞬間陷入三重包圍。
    “將軍,西側防線破了!”
    “後營起火了,糧草被燒了!”
    壞消息接連傳來,秦軍在三麵夾擊下傷亡劇增,陣型漸漸潰散。關羽奮力斬殺三名楚軍校尉,卻擋不住潮水般的敵軍。
    就在這危在旦夕之際,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更響亮的馬蹄聲。地平線上,兩支鐵騎如兩道洪流席卷而來。玄甲與白馬交相輝映,為首的正是趙雲、馬超!
    “子龍孟起)來也!”
    趙雲銀槍如梨花綻放,率領白馬義從從側翼切入,瞬間撕開了楚軍包圍圈,直撲張飛被圍之處。馬超的鐵騎則如利刃般直刺浮橋方向,湛金槍橫掃,將剛上岸的楚騎打的人仰馬翻。
    “援軍到了!”北岸的秦兵頓時士氣大振。
    張飛見趙雲殺到,精神一振:“子龍!這邊!”
    趙雲銀槍一點,挑飛一員楚將,與張飛合兵一處。白馬義從的弓箭如雨點般射出,與黃忠所在的陣地形成掎角之勢,楚騎頓時潰不成軍。
    浮橋處,馬超與關羽主力前後夾擊,剛上岸的楚騎被擠在中間。張文俊見勢不妙,剛想下令,卻被馬超纏住。二人槍來槍往,火星四濺,張文俊漸漸力怯,隻能且戰且退。
    楚軍步卒被秦軍阻攔,趙雲分出一支輕騎攔住。白馬義從利用速度優勢不斷襲擾,步卒陣型混亂,根本無法與張文俊的騎兵形成有效的配合。
    午後的陽光照在肥水之上,映出滿河的血色。楚騎折損頗重,張文俊狼狽退守南岸。壽春的三萬步卒見勢不妙,也慌忙撤回城中。
    北岸的秦軍大營已是一片狼藉,屍橫遍野。若非趙雲、馬超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關羽勒住赤兔馬,看著渾身浴血的張飛,又望向趙雲二人,抱拳道:“幸得子龍、孟起及時趕到......”
    “武安君已破廬江,恐二哥有失,特令我二人馳援。”趙雲揮手打斷,“現今傷亡慘重,二哥當先行撤離,我與孟起殿後。”
    馬超擦拭著槍尖的血跡,冷笑一聲:“黃寶,張文俊,下次再取他們的狗頭。”
    遠處的壽春城樓,黃寶看著北岸的秦軍重新集合撤離,狠狠一拳砸在垛口上。他知道,最後的絞殺關羽的機會,錯過了!
    肥水的水流依舊向東,卻仿佛被染成了赤紅色。
    廬江城,城門緩緩開啟,迎接關羽殘部的歸來。
    秦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穿過城門,甲胄上的血汙已凝成硬塊,不少人攙扶著傷員,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恍惚。五萬步騎連同張飛與黃忠兩部,歸來時已不足三萬,肥水岸邊的三麵合圍,幾乎耗盡了他們的元氣。
    關羽翻身下馬,赤兔低聲嘶鳴。他望向身後殘軍,丹鳳眼內滿是凝重。若非趙雲、馬超馳援,別說拖延壽春,恐怕他與張飛、黃忠三人都得要埋骨在肥水岸邊。
    “二哥。”張飛拄著丈八蛇矛走來,戰袍撕裂數處,胳膊上纏著滲血的布條,“他娘的楚狗,差點就讓他們得手了!”
    黃忠也跟了上來,鐵膽弓的弓弦都斷了。他臉上帶著倦容,卻依舊挺直腰杆:“能在三麵合圍中活著回來就好。”
    正說著,白起與趙普迎了出來。白起看著三人身後殘部,目光落在張飛帶傷的胳膊上,沉聲道:“辛苦了。”
    “未能全師而返,是末將之過。”關羽抱拳,聲音沙啞,“若我在小心一些,安排斥候沿肥水巡邏,就不會發生楚騎繞後偷襲之事,此罪在我......”
    “不怪你。”白起看向關羽,“楚軍孤注一擲,換做誰都難以招架。你們拖延楚騎,使得廬江被破,壽春成了孤城。這便是最大的功勞。”他轉向身後,“傳我命令,為兄弟們療傷。糧草、藥品優先供應。”
    趙普也緩緩說道:“廬江一破,後方糧道大開,黃寶撐不了多久了。關將軍且安心休整,接下來的仗,還需要你們呢。”
    張飛狠狠捶了一下城牆:“等養好了傷,某必再渡肥水,斬了張文俊那廝!”
    黃忠撫著斷弦的鐵膽弓,眼中閃過銳光:“還有黃寶。”
    關羽點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刀身在夕陽下泛著冷光,映出他眼中的決絕。
    廬江城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城內,傷兵的呻吟與醫師的忙碌交織,卻掩不住一種凝重的期待。休整之後,便是總攻壽春之時。
    而此時壽春,已如風中殘燭。黃寶站在城樓,望著廬江方向的夜空,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項猛的到來,不僅帶來了廬江被破的壞消息,更是將腹地的糧道徹底暴露在秦軍眼皮之下。壽春,似乎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