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憂慮：“老祖，主城龍蛇混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讓如山一個人去，是否……太過冒險了？他畢竟還未真正踏入源師之境。”
    雲老祖並未立刻回頭，她依舊極目遠眺，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牢牢鎖定在那官道盡頭已縮成一個小小黑點的人影上。
    朝陽初升，在她明亮的眼眸中映出點點金光，那光芒裏蘊藏著一種近乎篤定的希冀。
    “雛鷹終究要自己飛翔，不經曆風雨，如何搏擊長空？”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帶著歲月的沉澱。
    “如今他離源師隻差那臨門一腳，困守鳳棲城，機緣有限。主城才是風雲際會之地，那裏有他需要的磨礪，也有他必須去麵對的因果。這一步，必須他自己踏出去。”
    她微微停頓，仿佛在說服雲高寒，也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我對這孩子，有信心。”
    青萍域的主城——青萍城，位於鳳棲城南方數百裏之外。以柳如山目前的腳程，即使日夜兼程，至少也需耗費十餘日方能抵達。
    他步履沉穩，很快便走出了鳳棲城所轄的地界。官道兩旁，熟悉的城鎮村落景象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荒涼野地。
    枯黃的野草在風中搖曳，偶爾可見幾塊嶙峋的怪石點綴其間，四周寂靜無聲，連飛鳥的蹤跡都稀少，隻有風吹過曠野的嗚咽，更顯得天地蒼茫，人煙斷絕。
    就在這萬籟俱寂之時，一個清脆如鈴、卻又帶著幾分急促的女聲突兀地劃破了荒原的寧靜：
    “柳兄！且慢一步！”
    柳如山聞聲，腳步驟然頓住，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右手已下意識地按上了腰間的劍柄。他倏然回首，銳利的目光如電般射向聲音來處。
    隻見不遠處的土坡後，一道異常顯眼的五色身影正迅速掠近。那身影在滿目枯黃灰敗的背景下，如同突然綻放的異彩流光，輕盈迅捷，幾個起落間便已清晰可見——是一位身著絢麗五色羅裳的少女，身姿靈動，宛如一隻彩蝶翩躚而至。
    “柳兄！柳兄留步！”一聲清亮的呼喊自身後傳來，帶著明顯的喘息。柳如山聞聲駐足，回頭望去，隻見沈秀兒正扶著路旁一棵歪脖子老樹，胸脯劇烈起伏，臉頰因疾奔而泛起紅暈，幾縷鬢發被汗水黏在額角，顯然是一路馬不停蹄地追來。
    “沈姑娘？”柳如山有些意外，“你這是……”
    沈秀兒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呼吸，這才直起身，抱拳道：“柳兄，好久不見。我剛剛尋到棲霞觀，才知你已動身前往青萍主城。師父他老人家昨夜觀星推演，算出你此番行程暗藏不小機遇，卻也隱有波瀾。他老人家放心不下，特命我速速趕來，與你同行，也好有個照應。”她語速頗快，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和關切。
    柳如山微微一怔，心頭掠過一絲疑惑。機遇？怎麽近來總有人提及此事？雲老祖先前提過一嘴，如今連棲霞子道長都給出語焉不詳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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