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玉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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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荏苒光陰,悄然遷延,吾漸適惡鬼潭之境。每念及工作之事,縈繞心懷,則生活諸般不適,皆如輕煙薄霧,漸次消散。粗糲難咽之食,不複為苦;穢濁刺鼻之氛,亦未足憂;乃至水中腥味,亦渾然不覺矣。
    曩昔之時,吾心念念,唯元心一人耳。今者,元心之影猶存吾心,然此念已與吾二人共赴之研務相融。吾深知,此研務艱深,若孑然一身,恐力有不逮,難以為繼。幸有元心相伴,吾二人攜手同行,砥礪奮進,於荊棘滿途之徑,共赴險阻。
    是日也,吾與元心行至惡鬼潭一芭蕉林畔。黑山之上,多有女子為生計所迫,紛至芭蕉林中營生。或為糊口,或慕財帛,遂出此下策,鬻色以圖資財。寬大之芭蕉葉,鋪陳於地,權作草席,亦成其招徠之具。
    未幾,林內淫聲浪語,漸次四溢。元心偶一顧盼,眸中流露幾分羞赧。吾察其神色,輕聲慰曰:“觀何物耶?若覺不適,吾等即刻歸矣。”
    元心微蹙蛾眉,輕聲嗔道:“何乃公然於野處為此等穢事?隱於室廬之內,豈不甚善?”
    吾釋之曰:“此新興幫派之男子,心懷怯懼。恐涉黑山之地,遭新義幫派算計,墮入彀中。而山上諸女,急欲求財,無奈之下,惟擇此芭蕉林以為生計之所。”
    元心聞罷,不禁莞爾,繼而奇而問曰:“彼等何不擇甘蔗林焉?”
    吾視之,笑而答曰:“甘蔗林內,豈有芭蕉葉之柔婉舒爽?以其為席,正相宜耳。”
    元心聞吾言,不禁縱聲大笑,嬌容綻若繁花,笑聲如銀鈴傳於耳畔。
    元心邊笑邊道:“汝怎知芭蕉葉柔?莫非曾臥於其上?”
    吾欣然起身,執其柔荑,佯作強橫,徑拉之入芭蕉林。笑曰:“且試之,便知葉之軟否。”
    元心急趨後退,連連擺手:“不可不可,切莫為之,吾尚難接受於戶外行此等醃臢事,吾等還是歸屋為妙!”
    吾笑而寬慰:“無妨,既入惡鬼潭,彼等所為之事,吾等亦能為之。此刻方覺,居於惡鬼潭,實乃暢快淋漓,隨心隨性,未嚐如此放縱矣!”
    然元心堅辭不受,再三言曰:“勿挑事!”其雙腿仿若釘於地,堅如磐石,吾雖竭力拖拽,竟不得動其分毫。想來亦是,元心自幼研習武藝,身強體健;吾自幼孱弱,猶如溫室之苗。元心未加嗬斥,未有拳腳相加,已是寬仁。
    自涉足惡鬼潭以來,吾之體魄竟日益康健,往昔之羸弱漸去,或因飲食雜蕪之故。憶昔在朱??王府,養尊處優,嬌生慣養,致使身體嬌弱不堪。
    吾見狀,無奈之下,竟扛起元心,一路奔回屋舍。元心伏於吾肩,笑語盈盈,吾等一路歡聲笑語,仿若置身桃源。
    及近家門,忽有一黑衣人猝然躥出,驚吾二人一跳。
    此黑衣人鬼鬼祟祟,徑趨吾側。話未出口,元心嬌軀一轉,玉足輕蹴,那黑衣人便如斷線風箏,飛出兩米開外。
    元心嗔問道:“何人?鬼鬼祟祟作甚?”
    黑衣人回道:“我,是我!”幸吾二人識得其聲,乃是徐東平。
    吾忙問道:“東平,何故至此?”
    徐東平苦笑著道:“皆因長兄管束甚嚴,我仿若犬畜,日日被囚於鳳凰茶樓,苦不堪言。今好不容易方得逃脫!”
    元心聞之,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 。
    元心見徐東平到來,略帶疑惑道:“東平,汝往日最厭惡鬼潭,今何故折返?”
    徐東平微微頷首,眼神中透著一絲溫柔與堅定:“黑山有一女子,名喚玉橋,生得極為靈秀,吾心甚喜。此前已許她贖身之諾,她尚有一妹,在廚房中辛苦洗盤子。二人贖金僅一銀元。”
    元心聞之,蹙眉驚道:“怎會如此?黑山女子多是廉價之物,一兩銀子便可贖得,汝莫非遭人誆騙?”
    徐東平忙解釋道:“那老鴇言說,玉橋自幼被她收養,本欲令其在店中勞作終身。”
    元心思索片刻,疑道:“莫非是那老鴇之女?汝心儀女子,多為清秀純潔之人,黑山豈會有此等女子?”
    徐東平忙不迭道:“吾亦覺那女子出淤泥而不染,今日便是為贖身而來。”
    元心皺眉擔憂道:“新義幫放人否?汝當知,他們豈會輕易罷手?”
    徐東平頓覺憂懼:“誠如汝言,吾若露麵,玉橋恐難脫身。”
    元心略作思索,提議道:“汝不妨尋一毫無身份背景之人代汝行事。”
    徐東平眼睛一亮,拍手稱妙:“此計甚好!”
    言罷,徐東平鬼鬼祟祟離去。本欲來吾家借宿,卻被吾婉拒,隻得走向大棚。大棚之中,宿舍密密麻麻,一間挨著一間,且無門扉相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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