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鎖靈溶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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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紫霄城中算是十分的熱鬧,但是還有一個人沒有被找到,那就是那個引爆母巢的神秘人。
    雖說在如今的紫霄城中各方勢力明麵上都在如火如荼地爭鬥著,但是他們其實都有在提防一個人,那就是那個用出五品威能靈力的神秘人。
    黃天賊、紅日賊以及秦蒼這幾方勢力完全就不了解這個神秘人的身份。
    而城中暗線倒是有將這個神秘人往顧百川的身上聯想,但是很快他們又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
    開玩笑?那個顧百川再強也不過是個七品修為的人,他要如何才能發出這等五品修為才能觸及的攻擊呢?
    雖然說隻有顧百川最有時間和動機來做到此時,但是就單修為一點就足以將他打死。
    每個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時這個各方都在尋找的神秘人,正在一個十分隱秘的溶洞之中,而溶洞入口藏在刀削斧劈的斷崖褶皺裏,藤蔓垂落如密簾,簾隙間隱約可見岩壁上流動的暗金光澤。
    撥開藤蔓的刹那,指尖便觸到一層無形的屏障,屏障表麵布滿細碎的符文漣漪,探入的靈力如同石沉大海,連半點回音都未激起。
    這是天然形成的靈力隔絕場,符文如活物般在岩壁上蠕動,古老的紋路已與岩石融為一體,新生的則泛著濕潤的珠光,像剛從石髓中沁出的靈液。
    進入溶洞的瞬間,外界的風雨聲驟然消弭,隻剩下自己的呼吸在空曠中回蕩。穹頂高逾百丈,鍾乳石如冰棱倒懸,石尖凝結的水珠墜落時,竟在半空被無形的符文之力托住,化作細碎的光屑簌簌飄落。
    岩壁上的符文層層疊疊,有的如蛛網密布,將鍾乳石包裹成發光的玉柱;有的似鎖鏈纏繞,在石縫間勾勒出猙獰的獸影;最深處的符文已凝成實質的晶脈,在幽暗處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將所有試圖穿透的神識絞成虛無。
    溶洞腹地彌漫著淡紫色的薄霧,霧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熒光,細看竟是靈植蒸騰的靈力微粒。
    最外圍的幽影草長得齊腰深,葉片邊緣卷成螺旋狀,每片葉子都在吞吐霧氣,草葉上的絨毛沾著細碎的符文碎片,隨風輕顫時發出風鈴般的脆響。
    往裏是成片的凝露藤,藤蔓如銀鏈般纏繞在石柱上,藤間懸掛的珠狀果實裏盛著琥珀色的液滴,霧氣便是從液滴表麵蒸發而出,在空氣中凝成流動的光帶。
    中央的圓形石台上,三株千年靈參正舒展著人形的葉片,參須如銀絲般垂落,紮入岩石的根部竟與岩壁符文相連,每一次呼吸都讓周圍的霧氣泛起漣漪。
    石台邊緣生長著罕見的\"斷靈草\",草葉呈半透明的琉璃色,葉脈中流淌著與符文同源的暗金汁液,正是它們的存在強化了溶洞的隔絕之力。
    霧氣在靈參周圍聚成半透明的光繭,繭內靈力流轉的軌跡被符文折射成迷宮般的紋路,即便站在三尺之外,也看不清靈參的真正形態。
    石台前立著個玄色鬥篷身影,正是顧百川。鬥篷邊緣繡著與岩壁暗合的符文,針腳細密如魚鱗,卻遮不住滿身瘡痍。
    他的身形比往日瘦削了許多,鬥篷空蕩蕩地罩在身上,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左肩的玄鐵甲胄已碎裂成蛛網,甲片外翻的邊緣嵌進皮肉,露出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像是被鈍器反複捶打過。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鎖骨斜貫至心口,皮肉翻卷如朽木,邊緣泛著死灰色,血痂下仍有暗紅汁液汩汩滲出,將內裏層層纏繞的布條浸成深褐色。
    布條是用粗麻布撕成的,纖維早已被血水浸透,與凝血粘連成硬痂,隨著呼吸微微動彈,每動一下都扯得傷口不斷溢出新的血珠,血珠順著胸膛滑落,滴在腰間的傷口上,激起一陣細微的痙攣。
    顧百川在引爆母巢之後便強忍著傷勢,一路尋到了這個溶洞之中。這個溶洞在他進入紫霄城之前他就來過一次,並且他也在這裏設下了不少布置。
    他在進入紫霄城之前就知道自己可能會重傷或者被各方勢力追殺,因此他便提前找到了這處地方。
    這一處上一世就來過的地方,這個溶洞是他上一世在紫霄賊的勢力範圍中流浪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至於為什麽會選這個溶洞呢?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溶洞被原本的主人布下了一種陣法——鎖靈陣。
    這個鎖靈陣可以防止溶洞中的靈力外泄並且還能阻隔他人的靈力探知,就光是這兩個特點便使它成為了一個穩定可靠的躲藏之處。
    “如今的局勢很是複雜啊.....想必現在各方勢力都在尋找我這個所謂的五品高手吧。”顧百川深深歎息。
    血蛭母巢的那波魂爆雖然成功解決了血蛭之患,但是同時也給顧百川帶來了極大的麻煩。渾身的重傷以及對他極為不利的處境。
    如今的局勢複雜,連顧百川一時半會都沒有想到該如何去破局,按照現在的這個局勢下去,顧百川被有心之人發現是早晚的事情。
    因此,顧百川需要破局。
    “算了,先將這一身的傷勢處理一下吧....”顧百川想要凝神思考,但是卻總被渾身的劇痛打斷思路。
    說罷他便將手伸向邊上的凝露果實,他在采摘凝露果實時,右手止不住地顫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如骨,連帶著整條手臂都在輕微搖晃。
    虎口處的老繭被血漬浸透,其中一道新鮮的裂口還在滲血,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藤蔓上,與凝露藤的汁液相融成淡紅色的珠,珠子墜落在石台上,發出“嗒”的輕響。
    手腕處的玄鐵護腕早已變形,邊緣被磨出鋒利的銳棱,深深嵌進皮肉,護腕內側凝結著黑綠色的毒垢,那是血蛭毒液侵蝕的痕跡,接觸處的皮膚已泛起灰敗,像是蒙上了一層死氣。
    鬥篷下擺沾著幹涸的泥汙與暗綠毒液,泥汙是從血蛭母巢帶出的腐土,毒液則是蟲豸分泌的黏液,布料邊緣被蝕出蜂窩狀的細碎孔洞,風一吹就發出“沙沙”的聲響。
    透過孔洞能瞧見左腿不自然扭曲的弧度——褲管下的脛骨顯然已然斷裂,畸形的凸起處透過布料撐起詭異的弧度,褲腿上沾著的血漬已變成暗褐色,那是幹涸的血跡與毒液混合的顏色。
    每挪動一步,都能聽見骨骼摩擦的細微脆響,那聲音被符文吞沒,卻能從他緊繃的側臉看出痛楚,疼得他喉嚨裏不斷溢出壓抑的悶哼,哼聲裏帶著鐵鏽般的腥氣,像是有血沫堵在喉頭。
    腳踝處的戰靴早已磨穿,露出的傷口結著黑痂,痂下隱約可見蠕動的血線,那是母巢毒瘴侵入血脈的征兆,血線正順著血管緩慢向上蔓延,所過之處的皮膚都透著淡淡的青紫色。
    若掀開鬥篷,會看見更觸目驚心的景象。後背的玄甲裂成數塊,最深的裂痕處能瞥見森白的肩胛骨,骨頭邊緣帶著細微的鋸齒狀缺口,那是被血蛭口器啃噬的痕跡。
    周圍的肌肉因反複撕裂而呈現死灰色,像是失去了生機,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裏嵌著細小的血蛭殘殼,殼上的金紋雖已黯淡,卻仍在隱隱發光,與體內的毒瘴相互呼應。
    腰間的傷口纏著浸過雄黃酒的麻布,酒液與血水混合成刺鼻的氣味,麻布下的皮肉腫脹如發麵,用指尖輕觸便會滲出淡黃色的膿水,那是毒瘴與靈力對抗的痕跡,膿水落在石台上,會瞬間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體內的傷勢比體表更重。每一次呼吸都淺促如風中殘燭,胸口起伏時,斷骨摩擦的鈍響在胸腔裏共鳴,震得喉頭陣陣發緊,偶爾會咳出帶著血沫的氣息,血沫掛在唇角,泛著淡淡的腥甜。
    丹田內的靈力如風中殘燭,原本充盈的青藍靈光隻剩下薄薄一層,邊緣還鑲著鋸齒狀的紫黑邊,那是腐骨毒正在蠶食靈力核心的征兆,每一次靈力流轉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經脈像是被無數細針紮刺,尤其是右臂主脈,那裏的血管內壁布滿蛛網狀的黑斑,是毒瘴侵蝕的痕跡,黑斑正順著血液緩慢爬向心脈,所過之處傳來火燒火燎的痛感,讓他忍不住蜷縮手指。
    他的識海也因過度燃燒魂魄而陣陣刺痛,腦海中不時閃過破碎的畫麵衝擊著他的神智,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但他死死咬著牙,用最後的意誌力穩住心神,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深深掐進掌心的傷口裏,借著疼痛保持清醒。
    “這一次的行動已經完全脫離了我的掌握,付出的代價還真是慘烈啊!”顧百川感知著自己這千瘡百孔的身體。
    指尖剛碰到靈參葉片的刹那,岩壁上的符文“騰”地亮了起來,暗金色的光紋如潮水般湧來,在人與草中間搭起道短暫的光橋。
    光橋中流淌著純淨的靈力,與靈參的氣息相互呼應,顧百川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順著指尖湧入體內,暫時壓製住了毒瘴的蔓延。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石台上,血珠一沾符文就冒起淡藍火苗——那是靈力耗光後,精血正在燃燒的征兆,火苗映在他蒼白的臉上,讓他眼底的決絕更添幾分慘烈。
    他身形微微晃動,不得不伸手扶住身旁的石柱,掌心按在冰冷的岩壁上,符文便順著他的手臂快速攀援而上,在傷口處凝結成層半透明的冰膜。
    冰膜接觸到傷口的瞬間,傳來刺骨的寒意,暫時止住了血湧,卻也讓經脈裏傳來針紮般的劇痛。
    冰膜下,毒血與符文之力正在瘋狂衝撞,激起陣陣痙攣,他的手臂不受控製地顫抖,指甲深深掐進石柱的縫隙裏,留下幾道彎月形的血痕。
    溶洞深處傳來水滴擊石的輕響,“咚、咚、咚”,節奏均勻得像是在計時。這聲音混著符文流動的嗡鳴,在空曠的溶洞裏交織成催眠般的韻律,讓人心生倦意。
    顧百川望著靈參周圍的光繭,光繭裏的靈力流轉越來越快,泛著柔和的白光,像是在召喚他靠近。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決絕,汗珠順著額角滑落,砸在靈參葉片上激起細小的霧花——體表的傷口尚可包紮,斷裂的骨骼能勉強接續,唯有體內蔓延的腐骨毒最為致命。
    那些從母巢帶出來的毒素正順著血脈啃噬生機,每分每秒都在侵蝕他的五髒六腑,若不能及時壓製,不出三日,他的靈力核心就會被徹底腐蝕,化作滋養毒瘴的養料。
    而這溶洞之中,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希望——這裏的符文能隔絕靈力探查,讓外界無法追蹤他的蹤跡;靈植蒸騰的純淨靈力,能暫時中和毒瘴的侵蝕;斷靈草的存在,更能阻止毒霧擴散到四肢百骸。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往前挪了半步,左腿的斷骨摩擦著發出“咯吱”的輕響,疼得他眼前發黑。
    但他沒有停下,伸出顫抖的右手,指尖再次觸向靈參的葉片。這一次,符文亮起的光芒更盛,光橋變得更加穩固,靈參的靈力順著手臂湧入體內,與冰膜下的毒瘴展開激烈的對抗。
    他能感覺到毒瘴在退縮,卻也在瘋狂反撲,經脈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但他死死咬著牙,唇角溢出的血沫滴落在石台上,與靈參的汁液混在一起,竟開出朵小小的血花。
    霧氣在他周圍緩緩流動,帶著靈植的清香與符文的金屬味,將他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光暈裏。
    溶洞外的風雪還在呼嘯,洞內卻安靜得隻剩下水滴聲與符文的嗡鳴。顧百川靠著石柱緩緩坐下,將鬥篷裹得更緊了些,任由靈參的靈力緩緩滋養著枯竭的身體。
    符文仍在岩壁上緩緩流動,靈植的霧氣不斷蒸騰,光繭裏的靈參安靜地舒展著葉片,仿佛在守護著生機。
    而石台上的顧百川,在滿身瘡痍中靜靜調息,他的呼吸雖然依舊淺促,卻帶著一股不屈的韌性。
    “開什麽玩笑,我才不會倒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