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像無形的手，掐住沈知夏的喉嚨。淩晨兩點的急診室走廊燈火慘白，她摘下染血的手套，聽見實習生小吳的聲音從身後飄來：“沈醫生，又有三位刀傷患者， gangs械鬥送過來的。”
    白大褂下的皮膚突然泛起雞皮疙瘩。沈知夏轉身時已換上溫和的微笑，卻在瞥見患者手臂的刺青時瞳孔驟縮——那是東南亞販毒集團“眼鏡王蛇”的標誌。三小時前，她剛以“灰蝶”的身份破解了該組織的軍火交易加密文件，此刻對方的成員就躺在她的搶救台上。
    “準備腎上腺素。”她的聲音平穩如常，指尖卻在患者口袋裏摸到張折疊的紙條。展開的瞬間，眼底閃過冷光：紙條上用鮮血畫著倒計時沙漏，沙漏中心是串二進製代碼——與她昨夜收到的匿名郵件前綴完全一致。
    淩晨四點，沈知夏坐在更衣室的換衣鏡前。白大褂下的黑色t恤露出一角，上麵印著暗網論壇的ogo。她摸出藏在項鏈墜裏的微型u盤，插入儲物櫃的暗格，屏幕藍光映出她驟然冷下來的眉眼。郵件來自署名為“棋手”的神秘人，附件是段監控錄像：三天前，她的“前同事”——那個在緝毒行動中“犧牲”的刑警隊長，竟出現在毒梟的私人宴會上。
    “滴——”u盤突然發出警報。沈知夏迅速拔下設備，更衣室的燈卻在此刻熄滅。黑暗中，她聽見皮鞋跟叩擊地麵的聲響，三秒內完成掏槍、上膛、轉身的動作，槍口卻在看清來人時微微下垂。
    “沈醫生好槍法。”男人倚在門框上，指尖轉著枚銀色懷表，西裝袖口露出半截蛇形紋身，“我們老大想請你喝杯咖啡，聊聊關於‘灰蝶’的事。”
    懷表打開的瞬間，沈知夏聞到熟悉的苦杏仁味。她側身避開致命的氰化物噴霧，手術刀不知何時已握在掌心，刀刃劃破男人喉結的同時，後腰貼上冰涼的槍口。
    “都別動。”急診室的頂燈突然亮起，穿便衣的女警舉著槍走進來，馬尾辮上沾著雨珠，正是沈知夏上周“救”過的車禍受害者。女警摘下墨鏡，露出眼尾與沈知夏同款的蝴蝶胎記：“省公安廳代號‘夜鶯’，沈醫生，或者該叫你——‘灰蝶’？”
    沈知夏的指尖在手術衣口袋裏輕輕叩擊，這是她與暗網組織“影子議會”約定的緊急信號。三秒後，整棟醫院的監控係統突然癱瘓，走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她趁機踢飛男人手中的槍，卻在低頭時看見女警鞋底的紋路——那是境外雇傭兵組織“血蛛”的專屬軍靴。
    “雙重陷阱。”她冷笑一聲，手術刀抵住女警咽喉，另一隻手已將u盤插入牆上的急救設備終端。藍光閃過，整座城市的交通信號燈同步亮起詭異的紫色，那是“灰蝶”的全域警告。而在暗處，第三道視線正通過監控殘留的像素點注視著她：沈知夏左肩胛骨下方的蝴蝶紋身，與十五年前滅門慘案現場留下的血指紋，分毫不差。
    “沈醫生，遊戲才剛剛開始。”男人捂著脖子退到門口，懷表鏈上掛著的鑰匙墜晃出微光，那是打開市中心銀行地下金庫的鑰匙，“明晚十點，帶著破解的軍火坐標來換你父親的秘密——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暴雨在黎明前砸向城市。沈知夏站在醫院天台，看著東方既白的天空，指尖摩挲著口袋裏的紙條。二進製代碼已被她譯成英文：truties in the third rendezvous真相藏在第三次約會）。而她知道，所謂“第三次約會”，指的是三天後慈善晚宴上，她作為“沈知夏”要陪市長大人跳的第一支舞，也是作為“灰蝶”要竊取國防機密的最後期限。
    風掀起她的白大褂，露出腰間別著的兩把手槍：一把是警用製式配槍，編號屬於“犧牲”的刑警隊長；另一把是黑市特製的消音手槍，槍管刻著“影子議會”的狼頭標誌。遠處，教堂的鍾聲敲了五下，沈知夏摸出手機，用三個不同的號碼分別發送了三條信息：
    給“夜鶯”：“明晚八點，廢棄碼頭，帶血清。”附帶毒梟基地坐標）
    給“棋手”：“金庫鑰匙在東郊殯儀館47號儲物櫃。”附帶加密陷阱程序）
    給自己：“父親的實驗室，在第二人民醫院地下室。”這條信息發送後自動刪除）
    她望著手機屏幕上三個不同的社交賬號：一個是溫柔賢淑的醫生微博，一個是神秘黑客的暗網賬號，還有一個，是從未登錄過的空白賬號，備注名是“沈知夏”真正的本名——蘇晚。
    雨停了，朝陽刺破雲層。沈知夏戴上墨鏡，走向停車場。後備箱裏，三個不同款式的手提包靜靜躺著：香奈兒包裏裝著手術刀和偽造的邀請函，戰術背包裏是黑客設備和防彈衣，而那個不起眼的帆布包裏，裝著她十五年來從未離身的東西——半張嬰兒腳印的病曆單，和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穿白大褂的男人抱著繈褓中的她，背後是寫著“第七實驗室”的門牌。
    引擎聲響起時，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三重身份，三個陷阱，還有藏在記憶深處的第四重真相。這場關於“千麵”的遊戲，她既是棋子，也是執棋人。而現在，該去赴第一場約會了——以“蘇晚”的身份，見那個自稱是她“未婚夫”的神秘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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