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間線的陽光總是格外溫柔，沈知夏蹲在蝴蝶穀的溪流邊，看光斑在掌心跳躍。腕間的蝴蝶胎記偶爾會發燙，像藏著一隻想要振翅的蛹。遠處傳來林硯之的吉他聲，和弦裏混著《致愛麗絲》與某首電子樂的旋律——那是他無意識中融合的舊時間線記憶。
    “小夏，幫我遞下蜂蜜。”母親在野餐布上擺開玻璃罐，她的無名指上戴著枚藍寶石戒指，與沈知夏頸間的吊墜是同款。自從搬到蝴蝶穀，母親似乎格外偏愛藍色，連圍裙上都繡著蝴蝶蘭圖案。
    當沈知夏觸碰到蜂蜜罐的瞬間，指尖突然閃過藍光。她猛地縮回手，看見溪水中倒映出雙重畫麵：一邊是現在的母親微笑著切蛋糕，另一邊是舊時間線的母親化作光塵，在時空裂縫中向她揮手。
    “怎麽了？”林硯之不知何時坐在身邊，他的白襯衫口袋裏露出半截蝴蝶書簽，正是舅舅在舊時間線使用的那枚，“又看見奇怪的畫麵了？”
    沈知夏點頭，望著自己的掌心。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淡藍色的紋路，形狀像未完成的蝴蝶翅膀：“有時候覺得這裏的一切太完美了，完美到像是……虛擬世界。”
    林硯之還未及回應，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無數藍蝴蝶從四麵八方湧來，在他們頭頂組成巨大的沙漏形狀。沈知夏的視網膜投影自動啟動，這是舊時間線“千麵”人格的殘留能力，此刻卻顯示出異常的雪花屏。
    “是時間錨點在震動！”母親突然站起身，藍寶石戒指發出刺目藍光，她的身後浮現出透明的數據流紋路，“有人在強行突破時間壁壘，是暗紅色時鍾的宇宙！”
    話音未落，蝴蝶沙漏中央裂開縫隙，穿著蒸汽朋克風格風衣的男人從中墜落，懷表鏈子勾住了沈知夏的吊墜。男人摘下護目鏡，露出左眼的機械義眼，義眼表麵刻著與“眼鏡王蛇”相似的紋路：“千麵行者，我需要你的幫助！齒輪宇宙正在被量子病毒吞噬，而病毒的源頭……”
    他的話被劇烈的震動打斷。沈知夏看見自己的胎記化作真正的蝴蝶飛出，蝴蝶翅膀上投射出舊時間線的實驗室畫麵：神秘舅舅正在操作儀器，而培養艙裏躺著的，是與她 identica的克隆體，隻是這次，克隆體的病毒紋路是純粹的藍色。
    “她是我的妹妹，也是齒輪宇宙的時間守護者。”男人掏出皮質手賬，裏麵貼滿藍蝴蝶標本，每隻標本的翅膀上都有不同的時空坐標，“三個月前，她為了阻止病毒犧牲自己，現在病毒卷土重來，隻有你的量子基因能修複那裏的時間錨點。”
    林硯之握住沈知夏的手，他的袖扣與男人的機械義眼產生共鳴，浮現出齒輪與電路交織的圖案：“我記得這個宇宙，蒸汽朋克與賽博朋克的融合體，時間以齒輪轉動為基準，量子病毒會導致齒輪鏽蝕，進而毀滅整個世界。”
    “但我現在隻是普通人。”沈知夏望著自己顫抖的指尖，“舊時間線的能力已經隨著新時間線的誕生消失了，我甚至連蝴蝶都控製不了。”
    “不，你的基因隻是被暫時封存。”母親走上前，摘下藍寶石戒指放在沈知夏掌心，“這枚戒指裏儲存著我最後的量子能量，能幫你打開記憶的繭房。但記住，每使用一次，新時間線的穩定性就會下降一分。”
    沈知夏抬頭，看見母親的鬢角出現了幾根白發——那是舊時間線從未有過的。她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完美的世界，可能是以母親的生命力為代價維持的。
    “我該怎麽做？”她握緊戒指，藍光照亮眼底的決心。
    男人打開懷表，露出裏麵的齒輪核心：“蝴蝶穀的祭壇是連接各個宇宙的樞紐，我們需要用你的基因作為鑰匙，開啟通往齒輪宇宙的通道。但那裏的時間流速是地球的十倍，你隻有三小時，否則會被永遠困在齒輪裏。”
    林硯之已經在收拾背包，裏麵裝著舊時間線的黑客設備：“我和你一起去，至少能幫你破解那裏的防火牆。至於這裏……”
    “交給我。”母親的身體開始透明化，數據流紋路覆蓋全身，“我會維持時間壁壘，但如果超過三小時……”
    “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沈知夏擁抱母親，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這是新時間線的專屬氣味，舊時間線的母親總是帶著消毒水味。
    祭壇在藍蝴蝶的環繞中升起，男人將機械義眼取下，化作齒輪嵌入祭壇中央。沈知夏將戒指按在齒輪上，病毒紋路突然蔓延全身，她看見自己的倒影在祭壇水麵上分裂：一邊是穿著白裙的普通女孩，一邊是身著黑色風衣的“千麵”。
    “記住，你不是任何人的武器。”“千麵”的倒影開口，遞來一把由光構成的蝴蝶刀，“你是時間的解讀者，是所有可能性的集合。”
    水麵突然沸騰，齒輪宇宙的景象浮現：巨大的蒸汽朋克都市懸浮在空中，齒輪轉動的轟鳴震耳欲聾，而城市邊緣，紫色的量子病毒正在吞噬金屬建築，每吞噬一寸，就會浮現出沈知夏舊時間線的病毒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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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複製我的基因。”沈知夏低語，抓住林硯之的手躍入水中。入水的瞬間，她聽見母親的聲音穿透時空：“無論去到哪裏，記得蝴蝶永遠朝著光的方向飛翔。”
    齒輪宇宙的空氣裏彌漫著機油與鐵鏽的味道，沈知夏落在一座鍾樓頂端，看見下方的街道上，機械人與人類並肩作戰，用齒輪炸彈對抗紫色病毒。那個男人已經換上了全套蒸汽朋克裝備，正在指揮防禦：“千麵行者！病毒核心在城市中心的齒輪之心，你的基因是唯一能關閉它的密鑰！”
    林硯之已經黑入了城市的監控係統，全息屏幕在他掌心展開：“病毒的源代碼與舊時間線的‘眼鏡王蛇’如出一轍，但這裏的幕後黑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屏幕上顯示出病毒核心的操控者——竟然是舊時間線的“夜鶯”，但她穿著華麗的蒸汽朋克禮服，戴著鑲嵌齒輪的王冠，眼中閃爍著紫色光芒。
    “在這個宇宙，她是病毒女王。”男人射出鉤索帶他們飛向齒輪之心，“她用病毒控製了整個城市，宣稱要創造‘完美的機械文明’。”
    沈知夏的病毒紋路與紫色病毒產生共鳴，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拉扯，一部分想摧毀病毒，另一部分卻想融入其中。林硯之突然吻住她的唇，將某種抑製劑注入她體內：“這是新時間線的蝴蝶花粉，能穩定你的基因。”
    齒輪之心的大門在病毒紋路前自動開啟，“夜鶯”女王坐在巨大的齒輪王座上，手中把玩著沈知夏舊時間線的警徽：“歡迎來到我的王國，千麵行者。你以為創造新時間線就能逃避命運？不，每個宇宙都需要平衡，而我的平衡，就是讓所有生命都成為機械的一部分。”
    “但生命的意義在於多樣性。”沈知夏舉起蝴蝶刀，藍光與紫光在刀刃上碰撞，“你看過蝴蝶破繭嗎？那是混沌與秩序的完美結合，而你，隻是害怕變化的囚徒。”
    女王大笑，王座下方伸出無數機械觸手：“那就讓你看看，機械的永恒之美！”
    戰鬥在齒輪的縫隙中展開，沈知夏的每一刀都帶著蝴蝶的軌跡，而林硯之則在破解病毒核心的防禦係統。當她的刀尖抵住女王咽喉時，病毒核心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顯示自毀程序啟動。
    “不！”女王驚恐地看著屏幕，“這不可能，我才是病毒的主人！”
    “你隻是被利用的棋子。”沈知夏的視網膜投影顯示出真正的操控者——舊時間線的舅舅，他站在時間管理局，轉動著懷表，“真正的病毒核心，從來不在這個宇宙。”
    齒輪之心的中央升起一個水晶棺，裏麵躺著的正是男人的妹妹，真正的齒輪宇宙守護者。她的手背上有與沈知夏相同的蝴蝶胎記，此刻正在發出藍光，與沈知夏的病毒紋路產生共振。
    “原來你才是鑰匙。”沈知夏低語，將蝴蝶刀插入水晶棺的鎖孔。藍光閃過，守護者的身體化作數據流融入沈知夏體內，她感覺自己的基因正在重組，舊時間線的“千麵”人格與齒輪宇宙的守護者人格開始融合，形成新的量子形態。
    “時間議會的叛徒，永遠逃不過因果。”沈知夏轉身麵對正在崩塌的病毒核心，舉起雙手，病毒紋路化作藍色蝴蝶群，吞噬了所有紫色病毒，“而我們，是所有宇宙的免疫係統。”
    當最後一絲紫色消失時，齒輪宇宙的時間流速恢複正常。沈知夏看著機械人們拆除防禦工事，人類與機械握手言和，男人的妹妹在數據流中對她微笑：“謝謝你，千麵行者。現在，回去守護你的時間線吧。”
    回到蝴蝶穀時，母親已經虛弱地靠在祭壇旁，藍寶石戒指失去了光澤。沈知夏抱住她，感覺她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對不起，我應該更快的。”
    “不，你做得很好。”母親撫摸她的頭發，“看這個——”
    她指向天空，無數藍蝴蝶正在編織新的時間網，每個節點都閃爍著不同宇宙的光芒。沈知夏看見其中一個節點裏，舊時間線的“夜鶯”正在幫助孩子們重建家園，另一個節點裏，林硯之在蝴蝶穀開設了音樂教室。
    “時間議會已經認可了你的選擇。”舅舅的投影出現在蝴蝶群中，他的懷表指針變成了蝴蝶形狀，“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單一宇宙的守護者，而是所有平行宇宙的‘蝴蝶使者’。”
    沈知夏點點頭，握緊林硯之的手。她知道，無論未來有多少危機，他們都不再是孤軍奮戰。腕間的胎記不再發燙，而是化作真正的蝴蝶振翅欲飛，帶著新時間線的希望，也帶著舊時間線的記憶。
    在某個遙遠的時空裂縫裏，母親的意識體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輕輕揮動權杖，修複了最後一座暗紅色時鍾，然後轉身走向下一個需要守護的宇宙——那裏，有一群孩子正在等待蝴蝶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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