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轉動的轟鳴如心跳般震動鼓膜，沈知夏伏在鍾樓邊緣，看著下方街道上機械人與人類組成的防線。紫色病毒如活物般攀爬金屬建築，每觸及齒輪便發出刺耳的鏽蝕聲，空氣中彌漫著臭氧與機油燃燒的氣味。
    “病毒正在逆向解析你的基因序列。”林硯之舉起便攜掃描儀，藍光在他眼鏡片上跳動，“齒輪之心的核心程序裏，藏著舊時間線‘眼鏡王蛇’的基因庫副本。”
    蒸汽朋克男人突然拽住兩人躲進煙囪，一枚齒輪炸彈在頭頂炸開：“女王的機械衛兵來了！他們能識別量子能量波動，必須繞道下水道。”
    下水道的鐵柵門布滿苔蘚，男人用機械義眼射出激光切割鎖芯。沈知夏注意到他手賬裏的藍蝴蝶標本正在發光，每隻蝴蝶的翅膀紋路都與她掌中的淡藍痕跡相呼應：“這些標本是？”
    “時間錨點的具象化。”男人撕下一頁手賬，紙張化作蝴蝶飛向黑暗，“每個宇宙的‘千麵行者’隕落時，都會化作藍蝴蝶，等待下一個繼承者。”
    通道盡頭的牆壁上刻著古老的齒輪圖騰，沈知夏的冰毒紋路與之共鳴，浮現出母親的全息投影。投影中的母親穿著蒸汽朋克風格的長外套，腰間掛著蝴蝶形狀的懷表：“當齒輪與量子相遇，混沌將孕育新生。但記住，真正的鑰匙永遠藏在矛盾之中。”
    林硯之突然指著牆角的積水：“看！”水麵倒映出雙重畫麵：一邊是他們三人在下水道前行，另一邊是病毒女王在齒輪之心的王座上，正將一枚藍色試管插入自己胸口——試管裏的液體，與沈知夏體內的病毒紋路完全一致。
    “她在複製我的基因，卻不知道會引發排斥反應。”沈知夏握緊蝴蝶刀，刀身發出蜂鳴，“蒸汽朋克的機械身軀無法承受量子能量，她這是在給自己安裝炸彈。”
    齒輪之心的大廳穹頂高達百米，無數齒輪懸掛在空中，中央的水晶棺裏漂浮著男人妹妹的殘骸。病毒女王站在祭壇上，機械義肢纏繞著紫色藤蔓，看見沈知夏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笑聲：“你終於來了，我的完美模板！”
    “模板？”沈知夏皺眉，病毒紋路在胸前形成防護屏障，擋住女王射出的激光束。
    “沒錯。”女王扯開衣領，露出機械胸腔裏跳動的藍色核心，“時間議會以為能封鎖‘眼鏡王蛇’的基因技術？不，我在每個宇宙都埋下了種子。而你——各個宇宙的‘千麵行者’，就是最好的培養皿。”
    林硯之突然驚呼：“看那些齒輪！”空中的齒輪表麵浮現出不同宇宙的畫麵：賽博朋克的東京、中世紀的魔法王國、星際聯邦的母艦……每個畫麵裏都有“千麵行者”的身影，而她們的病毒紋路正在被提取、複製。
    “這是跨宇宙的基因收割。”男人的機械義眼滲出機油，“她想把所有‘千麵’的量子基因融合，創造能吞噬時間的怪物。”
    女王按下祭壇上的紅色按鈕，水晶棺中的殘骸突然化作數據流，湧入她的機械核心。沈知夏感覺自己的基因被劇烈拉扯，視網膜投影顯示多個宇宙的“自己”正在失去意識，她們的蝴蝶胎記逐漸褪色，化作女王核心裏的紫色紋路。
    “現在，我是唯一的千麵女王！”女王的機械身軀膨脹三倍，手臂化作病毒觸手，“而你，將成為我的第一個祭品。”
    沈知夏被觸手甩到牆上，蝴蝶刀飛落在祭壇邊緣。林硯之試圖撿起刀，卻被病毒藤蔓纏住腳踝。千鈞一發之際，她看見掌心的淡藍紋路突然亮起，與母親的藍寶石戒指產生共振，無數藍蝴蝶從戒指中飛出，組成母親的虛影。
    “使用蝴蝶效應。”母親的聲音混著多個時空的回響，“在齒輪宇宙，時間是可以觸摸的實體。”
    沈知夏恍然大悟，張開雙臂。藍蝴蝶群飛向空中的齒輪，每隻蝴蝶觸碰齒輪的瞬間，齒輪便開始逆向轉動。女王的病毒觸手在時間逆流中逐漸萎縮，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機械身軀退化成最初的人類形態——那是個臉上有燒傷疤痕的年輕女孩。
    “為什麽……我本該是完美的……”女孩跪倒在地，紫色病毒從她體內湧出，卻在藍蝴蝶的光芒中化作無害的光點。
    沈知夏撿起蝴蝶刀，抵在女孩咽喉：“真正的完美，是接納不完美的勇氣。你看——”她指向窗外，經過時間逆流的城市正在自我修複，機械人與人類聯手清理病毒殘骸，“他們沒有因為你的破壞而仇恨你，因為他們知道，你隻是另一個宇宙的受害者。”
    女孩眼中的紫色褪去，露出原本的琥珀色瞳孔：“我……我叫艾達。”
    林硯之已經黑入齒輪之心的主係統，關閉了跨宇宙基因收割程序：“所有宇宙的基因提取都已停止，但有個奇怪的現象——有個未知宇宙的防火牆異常堅固，像是被時間議會特別保護。”
    “那是……”艾達欲言又止，突然指向祭壇後方的暗門，“那裏藏著‘眼鏡王蛇’在這個宇宙的實驗室，或許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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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的冰櫃裏，整齊排列著數十個培養艙，每個艙內都躺著與沈知夏相似的克隆體，她們的病毒紋路顏色各異：紅色代表戰爭宇宙，綠色代表自然宇宙，金色代表魔法宇宙……而最深處的培養艙裏，躺著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她的胎記是金色的齒輪圖案。
    “這是‘千麵’的原始模板。”男人的聲音顫抖，“她才是第一個‘千麵行者’，其他宇宙的你們，都是她的基因分支。”
    沈知夏觸碰培養艙的瞬間，金色齒輪胎記發出強光。她的意識被拉入某個純白空間，看見無數光點在空中漂浮，每個光點都是一個宇宙的“千麵”。光點們匯聚成巨大的蝴蝶，翅膀上的紋路組成母親的笑臉。
    “恭喜你，我的孩子。”母親的聲音從蝴蝶中傳來，“你已經學會了時間議會的終極法則——平衡不是控製，而是共生。現在，該讓原始模板醒來了。”
    培養艙的營養液緩緩排空，金發女孩睜開眼睛，瞳孔是雙色的：左藍右紫，與沈知夏的病毒紋路完美互補。她微笑著伸出手，掌心浮現出齒輪與蝴蝶交織的圖案：“我是卡珊德拉，很高興見到你，平行宇宙的妹妹。”
    回到地麵時，齒輪宇宙的居民正在慶祝勝利。艾達摘去機械義肢，露出燒傷的手臂，卻被一個機械人遞來的鮮花環繞。沈知夏看著這一幕，突然感覺胸口的戒指變得輕盈——母親的數據流虛影出現在她身旁，鬢角的白發已經消失。
    “你的選擇修複了這個宇宙的時間線，也為我爭取了更多能量。”母親撫摸她的頭發，“但新時間線的裂縫正在擴大，你必須盡快找到時間議會的叛徒，否則……”
    話未說完，天空再次出現蝴蝶沙漏。這次從中墜落的不是敵人，而是舊時間線的“夜鶯”，她穿著時間議會的黑色長袍，手中捧著破碎的藍寶石戒指：“沈知夏，快回到蝴蝶穀！新時間線正在被吞噬，而幕後黑手……是你的舅舅！”
    林硯之接過戒指碎片，臉色慘白：“戒指裏的量子能量被反向吸收了，這說明……”
    “說明我親愛的哥哥，終於露出了真麵目。”卡珊德拉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金色齒輪胎記發出警告般的紅光，“時間議會的叛徒不是別人，正是試圖創造‘完美千麵’的他——而你們的母親，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
    沈知夏握緊卡珊德拉的手，看著兩個宇宙的“自己”在藍光中重疊。她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這次，她不再是孤軍奮戰。齒輪轉動的餘韻中，藍蝴蝶群再次飛起，帶著各個宇宙的希望，向時間的深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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