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黃道吉日
    卯時一刻，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小文便已醒來。
    她輕手輕腳地起身，生怕驚醒了正房中的王鵬。
    銅鏡前，她望著鏡中那張算不上絕色卻清研秀麗的臉龐，指尖輕輕撫過眼角，那裏還殘留著昨夜激動的淚痕。
    “今日……就是今日了……”
    小文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她從枕下取出一個繡著並蒂蓮的荷包，裏麵裝著珍藏多年的茉莉香粉。
    這是去年王鵬隨手賞的，一直珍藏在枕邊，舍不得用。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小媛和小草帶著幾個小丫鬟捧著銅盆、帕子走了進來：“小文，今日我們伺候你梳洗。”
    小文慌忙將荷包藏回袖中，卻見小媛抿嘴一笑：“別藏了，今日不用，還想等到什麽時候。”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琺琅盒子：“這是昨兒夜裏讓送來的鵝梨帳中香，說是……說是要配今日的衣裳。”
    小文接過香膏，指尖觸到盒麵時微微一顫。
    盒蓋上雕著交頸鴛鴦，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
    揭開蓋子，清甜中帶著絲乳香的味道瞬間盈滿整個房間。
    “呀！真香！”小草湊過來，眼睛亮晶晶的，隨後又嘟了嘟嘴，“少爺對小文真好！”
    小文耳根發燙，低頭嗅了嗅香膏，忽然想起什麽：“我的衣裳……”
    小媛神秘一笑，轉身從門外捧進一個紅木衣箱：“在這兒呢！少爺讓錦繡坊這幾日趕製的。”
    箱蓋掀開，裏麵整齊疊放著一套桃紅色雲紋襦裙，配著月白色輕紗外衫。
    最上麵還放著一件繡著百子圖的肚兜，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出是緊急趕製的。
    “這……”小文眼眶一熱，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快幫我梳妝，別讓少爺久等了。”
    “哈！這就等不及了，好事兒可得等天黑喲！”
    小媛揶揄了一句，臉上笑的自然，眼底藏著淡淡的嫉妒，她的第一次，可沒這般隆重。
    旁邊的小草笑的沒心沒肺，卻是真心為自家姐妹開心。
    小媛的手極巧，不多時便給小文梳了個時興的靈蛇髻。
    發間點綴著幾朵小巧的珍珠花，正中插著那支鎏金梅花簪，這是王鵬日前親自給她戴上的，算個定情信物。
    小草捧著臉感歎：“小文真好看！像畫裏的仙女似的。”
    小文望著鏡中的自己，幾乎認不出來了。
    胭脂淡掃蛾眉，朱砂輕點絳唇，平日裏總是素淨的臉龐今日竟也顯出幾分嫵媚來。
    “該更衣了。”小媛輕聲提醒，幾個小丫鬟立刻捧著各色衣物圍了上來。
    小文紅著臉褪去中衣，露出纖細的腰肢和曲線玲瓏的身段。
    當那件繡著百子圖的肚兜貼在身上時，她羞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小媛一邊幫她係帶子一邊笑道：“羞什麽！今晚少爺見了，保管喜歡得緊。”
    穿戴整齊後，小文站在銅鏡前轉了個圈。
    鏡中少女桃腮杏眼，腰若約素，哪裏還看得出是個小丫鬟。
    桃紅色的衣裙襯得肌膚如雪，輕紗外衫隨著動作飄動，宛如朝霞映雪。
    小草端來一個紅漆食盒：“該用早膳了，少爺特意囑咐廚房做的，說是……說是要提前補補身子。”
    食盒打開，裏麵是紅棗蓮子羹、桂圓糯米糕，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當歸雞湯。
    小文的臉更紅了，這些分明都是補血養氣的食材。
    用過早膳，小文剛想收拾碗筷，卻被小媛攔住了：“今日你什麽活都不用做，少爺說了，要帶你好好玩一天。”
    正說著，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王鵬穿著一身湖綠色直裰走了進來，腰間係著一條銀絲紋帶，顯得格外精神。
    “少爺……”小文慌忙起身行禮，卻被王鵬一把扶住。
    王鵬笑著打量她：“今日不必多禮。嗯，這身打扮很適合你。”
    小文低著頭不敢抬眼，隻覺王鵬的目光如有實質，燙得她渾身發顫。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牽起了她的：“走吧，先陪我逛逛，來玄京多日，還沒好好看過我們的家。”
    這一整天，王鵬帶著小文走遍了王宅的每個角落。
    他們在東院的桃林賞花，午膳就在桃花叢中吃的，讓小文分外新奇的野餐，王鵬折下一枝半開的桃花插在小文鬢邊，小文將嘴邊桃花酥送到王鵬的嘴邊；
    在西院的假山探險，王鵬拉著她的手穿過幽深的石洞，在黑暗中偷偷吻了她的指尖；
    在戲樓聽曲時，王鵬特意點了《百花亭》，看到“遊園驚夢”那段，小文羞得把臉埋進了王鵬頸邊。
    最讓小文難忘的是傍晚時分，王鵬帶著她飛上酒樓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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