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假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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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裏,黑市交易如同地下暗流,雖不見天日卻十分猖獗。
各類違禁品、珍稀物件都在這暗地流轉,沈星河此刻就置身於這黑市倉庫的後巷之中。
夕陽如血,那豔麗的紅色光芒灑下,將櫻花樹的影子在地麵拖得老長,影子像是扭曲的黑色綢帶,在地麵蜿蜒。
沈星河已經蹲在黑市倉庫的後巷,第三支煙在指尖緩緩燃燒,煙頭的紅光在昏暗中明滅閃爍,那閃爍的光如同黑暗中的鬼火。
他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像是春蠶吐絲般細微,混合著遠處街道上傳來的嘈雜人聲,那聲音如同一鍋煮沸的水,喧囂而混亂,偶爾還夾雜著汽車鳴笛聲,尖銳的笛聲像一把利刃劃破夜空。
他伸出手,觸摸著粗糙的牆壁,那牆壁的表麵像是長滿了刺,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開來,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冰針在指尖遊走。
他望著牆上斑駁的"小心有電"標語,那標語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像是被歲月的風沙侵蝕過,指尖摩挲著bp機凸起的按鍵——半小時前趙鐵柱發來的"貨已到"三個字還熱乎著,此刻卻像塊燒紅的鐵硌得掌心發疼。
"沈哥!"穿藍布工裝的趙鐵柱從鐵皮門裏探出半張臉,額角的汗把劉海黏成一綹,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那焦急的神情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臉上的肌肉因為緊張而微微抽搐著,整個人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那幫老客都等急了,非說要見真佛。"
沈星河把煙頭碾進牆根的苔蘚裏,那潮濕的苔蘚軟綿綿的,觸感讓他的手指微微發涼。
他記得前世這時候,趙鐵柱正是因為替人頂缸進了少管所,而自己還在為高考數學最後一道大題抓耳撓腮。
此刻他理了理校服領口,喉結動了動:"把卡放玻璃罩裏,等我數到三。"
倉庫的門緩緩打開,一股悶熱混著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那味道刺鼻而渾濁,如同腐臭的垃圾散發的氣味,嗆得他鼻子一陣發酸。
他能聽到倉庫內人們低聲的交談聲,那聲音像是蚊子的嗡嗡聲,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則像輕柔的鼓點。
十二盞鎢絲燈發出昏黃的光,那光如同老舊的琥珀,把水泥地照得發白,那光線刺得他眼睛有些生疼,像是有無數根細小的針在紮著眼睛。
二十幾個穿西裝、戴金鏈的"收藏客"圍在展台前,他們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扭曲,如同被扭曲的影子戲。
最前排那個戴金絲眼鏡的胖子正用放大鏡戳玻璃罩,那金屬與玻璃碰撞的聲音清脆而刺耳,像是玻璃破碎的尖銳聲響:"小崽子懂什麽?
98年公牛隊沒奪冠,喬丹卡能值幾個錢?"
"諸位別急。"沈星河擠到展台前,指尖叩了叩玻璃,那清脆的敲擊聲在倉庫內回蕩,如同清脆的鍾聲。"這張卡用的是我爸廠裏新進口的防偽油墨——"他忽然頓住,目光掃過人群裏那個穿藏青襯衫的身影,周明遠正端著搪瓷杯,杯沿的茶漬和他嘴角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一樣深,那冷笑如同寒冬的冰霜,讓人不寒而栗。
他注意到周明遠,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
"嗤,校辦工廠的破油墨也敢吹?"胖子把放大鏡往桌上一摔,那清脆的破碎聲讓眾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要我說這就是印刷廠的廢版——"
話音未落,展台後的趙鐵柱突然踉蹌兩步。
他捧著玻璃罩的手劇烈發抖,卡麵在燈光下泛出詭異的青灰,整個人像被抽了筋骨似的癱軟下去。
玻璃罩"哐當"砸在桌上,喬丹卡滑出半角,邊緣的氧化紋路赫然是沈星河親手用砂紙磨了三晚的痕跡。
"柱子!"沈星河撲過去托住趙鐵柱,手指觸到他後頸時驚得一顫——那溫度燙得能煮雞蛋,他能感覺到趙鐵柱皮膚上細密的汗珠,那汗珠如同細密的珍珠。
他扯開趙衣領,一塊被汗水浸透的外匯券手帕"啪"地掉在地上,藍白相間的紋路在燈光下格外刺眼,刺得周明遠瞳孔驟縮,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那煞白的臉色如同白紙。
"周秘書上周在教育局丟的手帕,怎麽會在我兄弟身上?"沈星河彎腰撿起手帕,故意在指尖甩得嘩嘩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倉庫內格外響亮,如同響亮的耳光聲。"您說巧不巧,我昨天剛聽王局長提,市物資局最近在查外匯券倒賣案?"
倉庫大門"轟"地被撞開,那巨大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生疼,如同悶雷在耳邊炸響。
三個穿警服的人衝進來,為首的老刑警舉著證件:"有人舉報這裏非法交易外匯!"人群頓時炸了鍋,胖子拽著西裝往角落縮,周明遠的搪瓷杯"當啷"掉在地上,深褐色的茶水在趙鐵柱腳邊暈開,像攤凝固的血,那茶水的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如同血腥的氣味。
"周叔叔別急。"沈星河突然笑了,從褲袋裏摸出一疊銀行卡拍在展台上,那清脆的拍擊聲讓周明遠的身體微微一顫。"您女兒在省腫瘤醫院的化療費,還差八十萬對吧?"他看見周明遠的喉結劇烈滾動,臉上的肌肉因為緊張而不停地抽搐,那抽搐的肌肉如同蠕動的蟲子。"趙老板的外匯券能兌換——但得先凍結王海濤的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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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猜,他藏在郊區倉庫的二十箱走私彩電,夠判幾年?"
"八嘎!"日語罵聲混著電流雜音炸響,那尖銳的聲音讓沈星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如同劇烈的心跳聲。
佐藤健不知何時摸上了倉庫的廣播台,nhk新聞的尖細女聲刺得人耳膜生疼,那聲音如同尖銳的警報聲:"鬆下集團宣布終止與杭州機械廠合作......"
沈星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仿佛能聽到自己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那心跳聲如同擂鼓。
他記得前世父親的校辦工廠正是因為鬆下撤資倒閉,母親才會為了湊手術費去賣血——此刻他盯著佐藤健領口若隱若現的櫻花徽章,突然抄起展台上的喬丹卡塞進趙鐵柱嘴裏:"吞下去!
這是98年齊達內的絕版卡,能賣三十萬美金!"
趙鐵柱瞪圓了眼,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終於把硬卡咽進肚裏,他能聽到趙鐵柱喉嚨裏發出的艱難吞咽聲,那聲音如同粗重的喘息聲。
佐藤健抄起椅子砸過來的瞬間,沈星河感覺心髒像被攥進了鐵鉗,他能聽到椅子呼嘯而過的風聲,那風聲如同野獸的咆哮。
他踉蹌著撞向牆角的雕刻機,手指摸索著按下開關——飛濺的金屬碎片撞在牆上,映出一串模糊的數字:2023 07 22防 03。
那是前世他在父親工具箱裏見過的防汛預案編號,墨跡已經褪成淡灰,此刻卻在金屬反光裏亮得刺眼,那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如同強烈的太陽光。
警笛聲由遠及近,那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如同劃破黑夜的利劍。
沈星河正靠著雕刻機喘氣,他能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如同拉風箱。
周明遠被兩個警察架著往外走,經過他身邊時突然低笑:"你以為能改得了?
林夏她......"
"帶走!"老刑警踹了周明遠後腰一腳,轉頭衝沈星河點頭,"小同誌,謝謝你配合。"
倉庫漸漸空了,周圍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心跳聲如同鍾表的滴答聲。
趙鐵柱趴在展台上吐酸水,金屬卡硌得他嗓子出血,卻還在傻笑:"沈哥,這卡真能賣三十萬?"
沈星河沒答話。
他望著牆上那串反光的數字,忽然想起前世父親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03年防汛那回,我要是早看見那份預案......"
夜風卷著櫻花瓣從破窗鑽進來,那輕柔的觸感拂過他的臉頰,如同溫柔的撫摸,他能聞到櫻花淡淡的香氣,那香氣如同淡雅的香水。
沈星河摸出兜裏皺巴巴的醫療報告,"乳腺導管原位癌"幾個字被汗浸得發皺,那紙張的觸感有些潮濕,如同濕潤的泥土。
他正想把報告收進書包,餘光瞥見展台底下露出半截牛皮紙。
撿起來時,紙角的金粉蹭了他一手,那金粉在指尖閃爍著微光,如同閃爍的星星。
紙袋口沒封嚴,露出半張泛黃的紙頁,最上麵是"王海濤交易記錄"幾個鋼筆字,下麵壓著張東京航班信息,日期正是下個月十五號。
最底下那本厚書的封皮閃著微光,他隻來得及看見"哈利波特"幾個英文字,以及下麵一行極小的字:"時空管理局特供"。
"沈星河!"熟悉的聲音從倉庫外傳來。
林夏抱著一摞作業本站在月光裏,發梢沾著櫻花,那櫻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潔白,如同潔白的雪花。"你又跑這種地方來! 我爸說......"
沈星河慌忙把牛皮紙袋塞進書包。
他望著林夏身後的櫻花樹,想起前晚在樹底下摸到的醫療報告——此刻夜風掀起紙袋一角,金粉在月光下星星點點,像極了時空漣漪蕩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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