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量子糾纏的賭局

字數:4966   加入書籤

A+A-


    在這個神秘的時空裏,時空管理局製定了嚴格的規則,私人修改曆史超過三次,就會觸發記憶坍縮。
    記憶坍縮是一種時空紊亂的懲罰機製,會讓擅自修改曆史的人失去部分或全部記憶,以維護時空秩序的穩定。
    沈星河的運動鞋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尖銳刺耳的聲響,那聲音如同鋼針般直直刺進他的耳膜,他一腳踹向倉庫鐵門,那力道大得幾乎要震碎肩胛骨。
    他心中想著,前世父親因為這台雕刻機的失蹤被誣陷,如今絕不能讓同樣的悲劇再次上演。
    倉庫鐵門不堪重負,發出扭曲的吱呀聲,仿佛痛苦的哀嚎。
    與此同時,一股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那氣味就像一把無形的錘子,狠狠撞擊著他的鼻腔,他險些踉蹌。
    在昏暗的牆角,蜷縮著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身上的血已經凝結成暗黑色,半張協議從指縫間無力地垂落,“時空管理局”的紅章像團凝固的血漬,在微弱的光線下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更觸目驚心的是倉庫中央。
    王海濤帶著三個混混正圍著個銀色液氮罐,那銀色在昏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光。
    白霧順著金屬管道蛇一般緩緩爬向靠牆的集裝箱,觸手所及,金屬管道冰涼刺骨。
    罐身上“德國進口精密雕刻機”的字樣被凍得結霜,霜花摸上去又冷又脆,輕輕一捏就簌簌落下。
    沈星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前世父親被誣陷後一蹶不振的模樣。
    那是父親廠裏花了半年外匯指標才申請到的設備,前世正是這台雕刻機在運輸途中失蹤,導致父親被誣陷監守自盜,從此一蹶不振。
    “佐藤要偷雕刻機!”他吼出聲的瞬間,
    金屬碰撞聲裏,儀表盤的熒光突然亮起,那熒光是一種幽綠的顏色,跳動的數字讓他如遭雷擊。
    那串以“2023  07  15”開頭的防汛預案編號,分明是前世他作為市應急辦顧問時親手擬定的。
    “沈同學好眼力。”帶著東京腔的中文從身後傳來。
    佐藤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西裝袖口,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黑色行李箱在腳邊投下狹長陰影,那陰影就像一條黑色的蟒蛇,盤踞在地上。
    “不過你該先關心這位林警官的配槍,是否能在我按下引爆器前擊穿我的心髒。”
    林夏的槍口在顫抖,她的手指緊緊扣著扳機,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
    她剛從混混手裏奪下的對講機還在嗡鳴,那聲音尖銳而嘈雜,輻射檢測儀的蜂鳴聲卻蓋過了所有雜音:“檢測到銫  137,強度0.5微西弗......”
    “解釋下你的行李箱。”林夏咬著牙,槍管又往佐藤後頸壓了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憤怒。
    “海關的檢測儀不會說謊。”
    佐藤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帶著一絲狡黠和得意。
    他從西裝內袋摸出張薄如蟬翼的納米卡,指尖在集裝箱表麵輕觸,暗藍色的光紋立刻爬滿金屬,那光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你以為我大費周章燒錄像帶?沈星河,時空管理局早有規定——私人修改曆史超過三次,會觸發記憶坍縮。你救父親、救妹妹、買騰訊股票......”他的目光掃過沈星河發緊的喉結,“第三次漣漪,該來了。”
    沈星河的指甲掐進掌心,他能聽見自己心髒監測器的蜂鳴在腦海裏回響。
    前世最後那場車禍後,醫生說他心髒瓣膜有先天缺損,可重生後每次重大改變,那處傷口就會滲血,像在計量他篡改時間的代價。
    他心中思索著,佐藤如此囂張,一定有他的依仗,而自己手中能與之抗衡的,似乎隻有這顆隨時可能破裂的心髒。
    “賭嗎?”他突然扯開襯衫,淡粉色的疤痕從鎖骨蔓延到心口,此刻正滲著血珠,那血珠順著皮膚緩緩滑落,帶著一絲溫熱。
    “用你的銫源,和我的心跳數據。”他抓起腳邊混混掉落的強酸試劑瓶,將父親珍藏的1998年機械廠年鑒浸了進去,心中想著,這或許是揭露佐藤陰謀的唯一辦法。
    “如果這疊1998年的紙裏,藏著2023年時空管理局的水印......”
    酸性液體開始腐蝕紙張,發出滋滋的聲響,那聲音就像惡魔的低語。
    淡黃的扉頁卻在氣泡中浮現出暗紋——交錯的齒輪與沙漏,正是佐藤協議上的圖案。
    輻射警報驟然尖嘯,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撕裂整個倉庫。
    王海濤的混混們捂著耳朵後退,有人被液氮管絆倒,額頭撞在集裝箱上發出悶響,那悶響就像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沈星河趁機撲向控製台,就在這緊張的時刻,消防斧再次劈下,凍結程序的提示音戛然而止。
    “你毀了廠裏的設備還想......”熟悉的暴喝從倉庫門口傳來。
    陳國棟舉著扳手衝進來,額角的青筋跳得像要爆開,他的臉漲得通紅,汗水濕透了他的工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剛下夜班,聽說外貿部倉庫出事,連工服都沒換。
    但老人的罵聲卡在喉嚨裏。
    沈星河將納米卡插入雕刻機接口,金屬外殼突然泛起幽藍的光。
    投影在牆上的,是間雪白的病房:白發蒼蒼的陳國棟躺在病床上,心電監護儀規律地跳動,那跳動的聲音就像生命的鼓點。
    年輕的沈星河分明是2023年的模樣)握著他的手說:“爸,當年那台雕刻機......”
    “這......這是三十年後?”陳國棟的扳手當啷落地,那聲音清脆而響亮。
    他踉蹌著上前,布滿老繭的手懸在投影前,又不敢觸碰,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仿佛在觸摸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我床頭的電子鍾......是2028年3月17號,你媽忌日那天......”
    佐藤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的
    他猛地推開林夏衝向行李箱,卻被沈星河一腳踹翻。
    沈星河扯過染血的年鑒塞進箱子,“帶著你的‘時空特供’去見局長吧——記得說,是沈星河請他們解釋,為什麽1998年的銫源,會在2023年成為我媽乳腺癌的致病源。”
    林夏的呼吸一滯,她下意識摸向口袋裏那份被自己藏起的物證報告,那報告的紙張有些粗糙,“病理科標注的‘銫元素長期接觸史’幾個字,此刻正隔著布料灼她的掌心。
    警笛聲穿透倉庫的天窗,那警笛聲尖銳而急促,仿佛是正義的號角。
    沈星河扶著劇痛的胸口抬頭,陽光透過積灰的玻璃灑在他臉上,那陽光有些刺眼,帶著一絲溫暖。
    他看見林夏轉身時,口袋裏的報告露出一角,紙張邊緣的“市第三機械廠排汙記錄”幾個字,正與記憶裏母親病曆上的診斷日期重疊。
    “哥!”倉庫外傳來妹妹沈小棠的喊聲,“爸的工友都來了!”
    沈星河抹了把嘴角的血,衝陳國棟笑了笑。
    老人還在盯著牆上的投影發呆,可剛才那聲“爸”,比三十年後的任何一句都滾燙。
    他彎腰撿起地上半張協議,“時空管理局”的紅章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遠處傳來佐藤的怒吼和手銬的脆響,而倉庫角落那台雕刻機,正發出重新啟動的嗡鳴——這次,它的命運,該由1998年的沈星河來寫了。
    林夏走到他身邊,將物證報告往口袋裏按了按。
    沈星河裝作沒看見,隻是望著天窗說:“林警官,下次去我家,記得看看我媽種的茉莉。”
    “為什麽?”
    “因為......”他望著逐漸聚攏的人群,聲音輕得像句歎息,“有些花的根,紮在二十五年前的泥土裏。”
    倉庫外,陳國棟的工友們舉著鐵鍬圍過來,有人拍他後背:“老陳,你兒子剛才那手......神了!”老人沒說話,隻是用力擦了擦眼睛,彎腰撿起扳手——這次,他要親自守著這台雕刻機,守著他兒子說的“新的二十五年”。
    沈星河摸了摸胸口的傷口,痛感反而讓他清醒。
    而網的那端,是車間牆上即將重疊的兩張紙——一張是母親的病曆,一張是工廠的排汙記錄。
    此刻的陽光裏,他聽見未來的風正穿過1998年的梧桐葉,帶來二十五年後茉莉的香氣。
    喜歡逆流韶華請大家收藏:()逆流韶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