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很難過，為了一件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發生的事難過。”
    我說著，眼底難掩悲傷的情緒。
    “既然不知道是真是假，那還有什麽好難過的。”
    “人啊，真愚蠢！”
    老人無奈的笑笑。
    “我和大哥小時候，簡簡單單的生活在這裏，突然有一天，來了一個人，他穿著白色的衣服，很是紮眼。抓住了我和大哥，他說要把我們剝皮抽筋，烤了吃。”
    “那時候我就想，要是我也是一個人該多好啊，我不喜歡的，我可以隨意踐踏淩虐它們。”
    “後來他沒有殺了我們，他說要帶著我們修煉成人，然後享受人間富貴。”
    “我們沒能抵禦變成人的誘惑，變成了他的劊子手。這山裏靈氣足，在此修煉的比比皆是，可是隻要不願意奉他為王的，一律都會遭到我們的捕殺。”
    “我的手上，都是血。”
    他深呼了一口氣：“大哥死了，我也快死了，我們沒能等到真真正正變成人的那天，沒有享受到想要享受的人間富貴！”
    “孩子，不是那兩個人殺死我大哥的，是那個人。我也就要死了，我送你個東西，希望能對你有用！”
    說著，他從嘴裏吐出一個發著亮光的珠子。
    內丹。阿離之前收集的就是這些東西。
    他把內丹放在我手裏，有氣無力的吩咐道：“這內丹，你保管好，擋煞驅邪還是有些作用的，不要被妖搶走，它們若是吃了，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接著，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人間再美，我都不稀罕了！”
    說罷，他變回了刺蝟的樣子，卻是瘦弱的皮包骨頭。
    有血從他的肚皮那裏滲出，它的眼睛緊接著就黯淡了下去。
    一個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它說的對，不知道真假的事，便不需要去難過，盡心盡力去找出真相，遠比沉淪要重要的多。
    我把內丹放進口袋，從旁邊抱了些落葉，蓋在了刺蝟身上。
    我正準備往溶洞裏去，從溶洞裏走出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頭發和胡子都花白，臉上卻是容光煥發。
    “你是誰？你是它們說的王？”
    那人嗬嗬一笑：“沒錯，正是本王，我看你有幾分慧根，也收了你做我大弟子吧！”
    我打量著他，突然看到他身體裏有黑紫色的光點。
    我不禁眉頭一皺。
    那是他的妖識，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麽。
    我的箭正是可以把妖識打碎，但我不能讓他看出我此刻的緊張。
    我問他：“我的那兩個朋友呢？”
    他捋著胡須：“哪有什麽朋友，他們都是你成為人上人的絆腳石！”
    “他們對我有恩，你不能對他們不利！”
    他冷哼了一聲：“不是我對他們不利，是他們硬要闖進來，我再三勸說都沒用。”
    “你不知道吧，這洞裏有四個法陣，每一層都能將他們置於死地，他們還不自知。”
    “做我徒弟不好嗎，我帶著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我一擺手：“那你為什麽要殺死那隻刺蝟！”
    “他跟著你修行了那麽久，就等著你帶他吃香的喝辣的！”
    他狡黠的轉了下眼珠：“那不能怪我，他們的王有難，他不得身先士卒來救駕嗎？”
    難怪剛才那刺蝟說殺死他大哥的不是張忠和孫廷。
    “騙子，你就是個十足的騙子，你所謂的招兵買馬，不過是用來保護你自己的吧！”
    “哎，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他見我油鹽不進，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這家夥一甩身子，突然就有個什麽巨大的東西朝著我掃了過來。
    “你們這種所謂的修行，到處害人，就不怕遭天譴嗎？”
    我一麵跑著躲開那東西，一麵取下弓，搭上箭。
    我跑到一棵大樹後麵，想著用這大樹當盾牌，一回頭時才看到，那個朝著我掃過來的東西，是一條巨大的蛇的尾巴。
    眼看著那尾巴繼續朝我掃過來，我跟前的這棵大樹，嘩啦一聲被攔腰截斷，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我慌忙跑向下一棵，但這棵比那棵更細，不得已，我隻能接著跑，我想找到更粗的大樹。
    他的尾巴追趕著我，整個人飄在半空中。
    “孩子，我本不想殺你的，你乖乖的聽我的話，做我的徒兒，日後我得了這天下，分你一半！”
    我信你個傀啊，你這個糟老頭子！
    “你是從遠古時代來的啊，你還想得到這天下，你人這麽好，咋現在還在這破山溝裏窩著呢！”
    我一邊跑一邊圍著大樹繞，那巨大的尾巴一邊追，一邊削著一棵一棵的大樹。
    速度明顯比剛剛慢了些。我一邊分散著他的注意力，一邊尋找著最佳時機。
    但是我剛剛那句話明顯刺激到他了，他倏地閃現在我麵前，一把就抓住我的衣領。
    “死孩子，給你臉了，你當我真拿你沒辦法呢！”
    我這時已沒處可逃，不得已隻能自衛，我掄起弓，朝著他的胳膊就掃了過去，另一隻手拿著羽箭，趁他胳膊閃開的空檔，朝著他的身子就戳去。
    戳是戳到了，但沒戳對地方。
    他驚愕的看了我的羽箭一眼，嘲諷的說道：“就憑這你還想著傷到我？”
    說罷他朝我張大了嘴巴，我以為他要朝我吐唾沫，忙抬胳膊就擋，誰知道卻被他咬了一口，緊隨而來的疼痛讓我啊啊驚叫著痛苦不已。
    大意了，忘了他是蛇！
    我疼的在地上打滾兒，心裏想著：完了。
    突然從天空飛來一隻白色的大鳥，那速度比閃電還快，我還沒看清是什麽鳥呢，就看到兩隻像鉗子一樣的爪子就把這條毒蛇給抓了起來。
    那蛇尾巴不住的翻滾，纏繞，帶倒了幾棵大樹，又將我甩出去好幾米遠。
    我隻感到眼前一陣漆黑，胳膊上的疼似是在蔓延。
    我忍著疼，朝著記憶裏溶洞前那塊空地跑，但跑了幾步，撲通一聲摔倒了。
    像是有個人扶住了我，他說：”你別亂動，這蛇毒會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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