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晏遊的本命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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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嶼在劇烈的震動中,逐漸分崩離析。
洶湧的岩漿奔湧而至,沿途的一切淹沒在熱浪裏。
建築在滾燙的熔流中扭曲、瓦解,如同蠟像般消融殆盡。
濃密的火山灰與刺鼻的煙塵,從噴發的山巔奔瀉而下,向著山腳下低窪的城市區域,蔓延、席卷。
深海的恐怖水壓,終於壓垮了搖搖欲墜的守護結界。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碎裂聲,海水倒灌而入,即將灌滿整座邊島的每一寸空間。
曾經繁華的集市地帶,回蕩著逃難人群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
晏遊此時的心情,與那些逃難之人的絕望完全相反。
“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
他邁著輕快的小碎步,雀躍地跑到那長方體跟前,俯身蹲下。
這物件牢牢貼在地麵,他嚐試著想要帶走它,然後逃離此地。
可他卻發現,任憑如何使力,這奇怪的物件竟紋絲不動。
晏遊不甘心就此放棄,他深吸一口氣,紮穩馬步,鉚足了全身的勁兒,猛地發出一聲低喝,做好了迎接重負的準備,
再次發力——
這一次,長方體終於搬動了!
然而,就在晏遊踉踉蹌蹌的,將它抱離地麵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長方體竟驟然變得輕若無物!
這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晏遊完全收勢不住。
他在一股巨大的慣性下,狠狠向後推,不受控製地向後猛退了好幾步,險些仰麵摔倒。
晏遊停穩腳步,將這扁平的長方體抱在胸前,湊近了端詳。
觸手冰涼,表麵粗糙,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或隱藏的機關。
它的尺寸恰好與晏遊的背部相仿。
若是將它背負在身後,簡直就像量身定做的一塊護背甲胄。
“叮!此物不能收入係統空間,亦無法收入曲安。”
這下頭大了,由此看來,丟棄它的人,並不是傻子。
他隨便拿了破布裹起背起長形甲胄,跑離街巷,去尋找瀾寧兒留下的傳送符陣。
傳送陣需要同時有兩個才能正常運轉,起始地和終點處。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恭喜宿主修為升至煉氣五階!
恭喜宿主成功綁定本命法器——綢絨盾!”
係統聲音不停歇地傳入晏遊腦海中。
“蛤!?
本命法器何其重要!
你就這麽給我隨隨便便綁定一塊啥都看不出來的破玩意?!”
晏遊滿腔怒火,可眼前的危機,容不得片刻發泄耽誤。
他隻能強壓著翻騰的不滿,一邊狼狽地奪路狂奔,一邊咒罵著係統。
“破係統!別裝死!
綢絨?我看是你是不把我搞得滿目愁容,你都不自在!
說好的劍修你給我搞符修,現在還搞盾修!?”
情急之下,晏遊猛地卸下剛剛背好的盾牌,用盡全身力氣朝遠處狠狠擲去——
那笨重的負擔,脫手飛出的瞬間,他甚至感到一絲解脫。
緊接著,晏遊頭也不回,拔腿便逃!
可就在他腳步邁出的刹那,一股熟悉的重感猛地壓回肩背。
晏遊驚愕回頭,那麵本該躺在遠處的盾牌,竟悄無聲息地重新貼合在他背上!
沒有繩索,沒有綁帶!
“哎呦!
這東西怎麽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啦?”
盾牌已經自動認主,成為了晏遊氣淵的一部分了。
在倉惶逃竄的混亂中,四周嘈雜刺耳,各種聲響此起彼伏。
忽然,一陣怪異的“咕嚕咕嚕”聲,穿透了這片喧囂。
緊接著,竟是一聲清晰而慵懶的哈欠!
那哈欠聲沉悶悠長,帶著濃重的睡意。
仿佛一個男人剛從夢中清醒,同時又夾雜著清晨被內急憋醒、不得不起身如廁時,那種鬱積的不爽與煩躁。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聲音並非來自近處,倒像是從島嶼底部的深淵,幽幽傳來。
晏遊心中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更致命的危機,已近在咫尺:
晏遊好不容易找到瀾寧兒布置好的符陣,卻發現它已經被岩漿破壞得不成樣子。
構成陣法的符文,明滅閃爍。
絕望之下,越來越多慌不擇路的逃亡者,發現了這處尚在運轉的高階傳送陣。
生的渴望壓倒了一切理智,人群如同撲火的飛蛾,爭先恐後地湧向最後的通道。
可悲的是,符陣的紋路已被嚴重損毀。
原本尋常的傳送通道,此刻,竟化作了一座殘酷的絞肉機!
符陣中的空間,發生了恐怖的扭曲和撕裂。
人們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在無形的空間利刃下絞成了肉泥血沫。
刹那間,斷肢殘軀橫飛。
晏遊毫不猶豫地取出雙頭筆,趴到地上去修複符文。
此時,他身上貼敷的保冷符早已耗盡能量,徹底失效。
灼人的熱浪和鹹腥的海水,從四麵八方炙湧來。
海水很快就漫至腰際。
又熱又濕,空氣稀薄,三重煎熬之下,晏遊的不適感倍增。
命懸一線,迫在眉睫!
他強迫自己凝神靜氣,手下修複傳送陣的動作絲毫不敢停頓。
筆尖在陣盤上飛速遊走。
晏遊左手疾畫符咒,右手急速探出,扣住衝來之人的腳踝。
對方本就下盤虛浮,被他這一拽,頓時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旁。
“想活命的,就別再往陣裏衝了!”
傳送陣即將修複完成,符咒最後一筆即將融入陣紋之際——
腳下之地轟然裂開一道巨口。
不少人甚至來不及驚呼,便已墜入無底深淵。
晏遊竭力向身旁之人撲去,試圖抓住對方,卻終究隻徒勞地撕下了一片衣角。
符紋再次運轉,點亮陣圖的一刹那,晏遊與僅存的五六人,被傳送離開了邊島。
幾乎就在他們離開的同一瞬間——
岩漿便吞沒了他們剛剛所在的地方,將那方寸之地,徹底化為熔岩火海。
……
顧宇頂著越發刺骨的嚴寒,繼續向北行進。
周遭天地一片死寂,杳無人煙。
此地已臨近極晝,白日的光亮日漸短促。
若非貼身佩戴的暖玉,源源不斷散發著溫熱,顧宇恐怕早已凍僵在這茫茫雪原之上。
暴風雪不分晝夜地肆虐狂嘯,天地間混沌一片,道路蹤跡全無。
目之所及,唯餘無邊無際的白。
那刺目的白,灼燒著他的雙眼,帶來陣陣劇痛。
若再這樣走下去,雙眼怕是要失明。
萬般無奈之下,顧宇尋得一處雪山山洞暫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