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九階詛咒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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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宇進入山洞,才發現裏麵比外麵看起來深得多。
    洞內曲徑通幽,越往裏走,將洞外的飛雪拋在身後,暖意便漸漸彌漫開來。
    忽而,係統彈出一個符陣的麵板。
    舉起照亮符,卻沒看見任何符陣。
    他瞬間警覺,立即熄了手中的符。
    四周陷入黑暗,唯有冰麵反射著微弱的幽光。
    顧宇迅速脫下外套,將其掛在前方垂下的冰柱上——
    從遠處望去,這朦朧的影子宛如一個靜立的人形,正是他誘敵的陷阱。
    緊接著,他敏捷地側身,緊貼大冰壁的棱角,將身形融入陰影之中。
    屏住呼吸,顧宇盯緊那件懸垂的外套,握住小春劍,蓄勢待發。
    一道淩厲的劍光,精準無比地刺穿了外套!
    更將支撐它的冰柱瞬間貫穿!
    來不及看清襲擊者的麵容,顧宇手中長劍閃電般遞出,化作一道寒芒,直刺對方咽喉要害!
    千鈞一發之際!
    “我是顧家的人!”
    劍尖觸及皮膚的刹那,對方的驚呼聲,讓顧宇及時收住劍勢!
    然而,劍鋒餘威仍在,在那脆弱的頸項上,留下了一道殷紅的血痕。
    “你……就是——
    新入族的二十四?”
    劍下之人,正是安字輩大小姐,顧我安安。
    她身姿嬌小玲瓏,一張瑩潤的臉龐稚氣未脫。
    明明已是五十餘歲的年紀,卻因修仙之道駐顏有術,望去,宛如年方二八的少女。
    顧宇並未作答,隻是麵無表情地將長劍歸鞘,隨後將外袍重新披上。
    顧我安安似是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又緊接著說道:
    “是自己人就好。”
    “也未必是自己人——”
    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同時,洞中不遠處,一處曠闊地帶亮起數盞燈。
    剛剛陰陽怪氣的說話者,正是顧慶生。
    “二十四哥哥,你別理他。”
    顧慶生旁邊坐在冰石上的,是四十一小姐,顧逸逸。
    顧逸逸懷中抱著一個約兩歲的男嬰,正拿著奶瓶,溫柔地逗弄他玩耍。
    顧慶生對顧逸逸的回應頗為不滿,壓低了聲音嘀咕幾句。
    他們同行這一路,顧慶生幾乎未曾停歇過抱怨:
    寒風刺骨時,他嫌冷;
    啃著幹糧時,他嫌難以下咽;
    雪地難行時,他更是怨聲載道。
    但凡稍有不順他心意之處,他總能絮絮叨叨地抱怨上老半天。
    “納福。”
    顧宇草草打了聲招呼,便一臉戒備地走到近前,冷冷地問道:
    “你們也是來此處尋弟子令嗎?
    其中兩人的係統麵板,都已有宗門歸屬,尋弟子令的可能性不大。
    顧我安安用手帕緊緊捂著脖子上那道血痕。
    想必是剛才被顧宇傷到了——
    此刻,她連看都懶得看顧宇一眼,更別說回應顧宇的任何問題了。
    顧慶生本就對顧宇心懷積怨,如今再被家族外派執行苦差,心中嫌惡更是無以複加。
    他帶著幾分不耐,彎腰重新點燃了山洞那堆餘燼未冷的篝火。
    搖曳的暖光掙紮著暈開一小圈昏黃,仿佛竭力要將刺骨的寒意驅散,卻終究敵不過周遭嚴酷的冰寒。
    他們不像顧宇帶有暖玉,隻能用靈力輔助禦寒。
    寒意如影隨形,三人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衣物,瑟縮著身體,默默地向那微弱的火源湊近了幾分。
    此刻,顧慶生隻是機械地撥弄著眼前的篝火。
    躍動的火苗映照下,顧慶生的眸子裏凝結著的殺意顯露無遺。
    一陣沉默後,顧逸逸先開了口:
    “我們外出是為了找天下宗符陣院的總院長。”
    “跟他說這麽多幹什麽,他又幫不了我們。”
    顧慶生滿心嫌棄,瞪了一眼顧逸逸。
    四十一小姐顧逸逸小心翼翼地掀開繈褓。
    層層疊疊的厚實棉布之下,繈褓中的嬰兒額頭上,竟赫然浮現出一個怪異的符號。
    那符文幽幽地散發著一種近乎凝滯的黝黑光澤,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
    此刻,熟睡的男嬰眉頭緊鎖,仿佛在睡夢中也感受到這份異常的沉重與不安。
    “這……”顧宇瞥見那個詭異符陣的係統麵板。
    竟是三個疊加的九階祝咒符!
    “這世間,可能隻有院長才能解開我父親的詛咒符。”
    顧逸逸長歎一聲,動作輕柔而迅速,用那塊柔軟的棉布將男嬰重新裹緊,唯恐那周遭的寒意侵襲了他幼小的身體。
    “等等?”顧宇身形一滯,視線在顧逸逸和男嬰身上反複遊移,試圖理解他們之間應有的關聯。
    是聽錯了?還是對方口誤?
    女兒抱著父親在喂……???
    這個突兀的疑問,如同驚雷炸響,震得顧宇腦中嗡鳴一片。
    “這個詛咒,會讓爸爸年齡倒退。
    前年,他還是五六歲大的男孩,現如今,已經隻有兩歲了。
    當他的年齡倒退為……”
    顧逸逸帶著哭腔,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顧我安安上前輕撫著顧逸逸的背,安慰她道:
    “逸逸,極心距離此處已經不遠,若天氣好轉,不出一日,我們就能抵達。
    很快就能見到院長大人了,你放寬心。”
    ……
    用靈力禦寒消耗很大,更何況還要照顧一個幼小的嬰孩。
    四人皆沉默著休息。
    顧宇雖然不想和他們共處,奈何洞外風雪不止,此時趕路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喂,你真打算相信那個顧宇?”
    顧慶生壓低聲音,靠近顧我安安挑唆道。
    顧我安安冷冷地翻了個白眼,對顧宇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至於對顧慶生,她更是赤裸裸的輕蔑,連正眼都懶得給。
    “他一個築基初期,我怕他甚麽!小心點就是了。”
    顧我安安非但沒有把說話聲音降低,反而提高了幾倍,明顯是故意說給顧宇聽的。
    顧宇不為所動,安靜地打坐,閉目養神。
    ……
    洞外的天地,已至極晝。
    而洞中昏暗的光線,讓人更加分不清晝夜。
    篝火旁邊燒融化的冰川凍土,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顧宇從半睡半醒中起來,隻見顧逸逸和顧我安安相互依偎著休息,而顧慶生的身影卻消失不見。
    顧宇起身,向洞穴深處走去。
    隨著他的深入,身後篝火的橙紅色光芒,漸漸被黑暗吞沒。
    就在光線消失的刹那,一把匕首直射向顧宇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