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璟的眼神倏地冷冽下來，他上前將虞從夢護在身後側。
    “喬館長，請注意你的言辭！妄議殿下清譽，誹謗皇族，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剛剛殿下秉公提議，隻為給藝術一個公平展示的機會，你口出汙言穢語是什麽意思？”
    “清譽？”喬玉樹嗤笑一聲，有恃無恐。
    他手指一點，一道全息投影投射在眾人麵前。
    畫麵正是那天在雲河藝術館星光劇場門口：
    虞從夢微笑著，張開手臂，輕輕擁抱了完成表演的白舒璟。
    白舒璟當時明顯有些怔忪，微微低頭，側臉在光影下透著一絲羞赧，滿麵懷春。
    虞從夢親手將星辰蘭遞到他手中，他垂眸接過指尖不經意觸碰，盡顯纏綿。
    這組畫麵被精心截取和放大，角度刁鑽，氛圍渲染得極其曖昧。
    尤其是白舒璟那抹低頭含羞的神態，在喬玉樹的刻意解讀下，顯得格外引人遐想。
    “嘩——”
    整個遴選廳瞬間炸開了鍋！
    “原來如此……”
    “我就說一個新人怎麽能勞煩公主殿下親自來撐腰……”
    “嘖，這白先生看著清冷，手段倒是不凡啊……”
    “喬館長這是……因愛生恨？還是揭穿真相？”
    一時間，眾人看向虞從夢和白舒璟的眼神都帶上了異樣。
    聽著周圍的議論，喬玉樹臉上得意更甚，一臉輕佻地掃過白舒璟。
    “殿下息怒，我可沒有惡意。隻是覺得，這位白先生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情人？”
    “看在公主您的麵子上，讓藝術團給他安排個規模小一點的演出，積累一下名氣，這無可厚非嘛。年輕人，需要機會。”
    “‘星河盛典’畢竟是星際級別的頂級舞台，代表的是帝國的臉麵！就算殿下您是公主，也不可以任性哦！”
    “讓實力不足、隻靠……嗯，某些特殊關係的人上去，萬一演砸了，丟的可是整個帝國的臉！”
    他最後看向白舒璟，鄙夷和挑釁溢滿眼眸。
    “白先生，你自己也該有點自知之明！”
    “靠著攀附上位得到的一切，都透著股下賤的味道！是偷來的！搶來的！見不得光的！永遠登不上大雅之……”
    “啪！”
    一道響亮耳光聲截斷了喬玉樹的話！
    快！
    快到所有人都沒看清動作！
    喬玉樹隻覺得眼前一花，左臉傳來火辣辣的劇痛，腦袋被打得猛地一偏，耳朵嗡嗡作響。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連續八聲密集如雨點般的脆響！
    白舒璟的手臂帶起一片殘影。
    九記耳光，結結實實扇在喬玉樹左右臉頰！
    沒有動用精神力，純粹是物理打擊泄憤！
    喬玉樹被打懵了。
    精心打理的發型散亂不堪，兩邊臉頰速度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了血跡，狼狽不堪。
    他這樣哪裏還有半分藝術總監的矜貴？
    全場，鴉雀無聲。
    “你居然！”
    喬振業驚得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白舒璟打完收手，氣息甚至都沒亂，他甩了甩手腕，像是要撣掉什麽髒東西。
    “晦氣！我跟你喬館長就是普通的承租關係！一手交錢，一手用場地！你對我哪來那麽大的惡意？！你有病啊？！”
    “真是服了！好端端地你扯公主殿下做什麽？！毀人清譽，你喬家祖傳的手藝嗎？！”
    “我要是有那通天本事能攀上公主殿下，你們今天還有機會在這裏暗箱操作？！早特麽讓你們卷鋪蓋滾蛋了！”
    他氣得連平日裏絕不會出口的糙話都罵了出來。
    “還有你那破雲河藝術館！你這館長當得真特麽猥瑣下作！租你的場地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老子錢沒少給，還給你機會潑髒水、汙蔑構陷！藝術？你也配談藝術？！你玷汙了這兩個字！”
    “等著接律師函吧！造謠誹謗！老子要告到你傾家蕩產！”
    喬玉樹被打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穩，捂著臉，剛想尖叫著反擊：“你竟敢……”
    “拿下！”虞從夢冰冷的聲音如同寒霜降臨。
    早已蓄勢待發的戰風華和曲文星如同獵豹般撲出！
    兩人動作幹淨利落，立馬就反剪了喬玉樹的雙臂，將他死死按跪在地！
    “掌嘴。”
    “辱及本殿，重重地打。”
    “是！”戰風華應聲，蒲扇般的大手高高揚起，帶著呼嘯的風聲！
    “啪——！”
    第一下，清脆響亮，喬玉樹的臉頰肉眼可見地腫得更高。
    “啪！啪！啪！……”
    連續九下，毫不留情！掌掌到肉！
    十記耳光打完，喬玉樹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嘴角撕裂流血，牙齒似乎都鬆動了，隻能發出“嗬嗬”的痛哼，眼神渙散。
    虞從夢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喬玉樹，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他。
    “喬玉樹，本殿的私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一個下堂夫來置喙過問？”
    “當年和你離婚，真是本殿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你這副嘴臉，看著就讓人倒盡胃口。”
    她的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評審團和驚魂未定的喬振業。
    “本殿剛才的話，不是提議，是命令！”
    “三天後，皇家藝術中心大劇場，《九尾》與《幻星之夢》，公開直播pk！勝者登台，敗者及其背後推手，永久除名，公開致歉！”
    “本殿就是要讓全星際的民眾來檢驗，什麽才是真正的藝術，什麽才是民心所向！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躲在暗處使絆子、潑髒水的宵小之輩，終將被釘在恥辱柱上！”
    “本殿等著看結果！”
    說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帶著白舒璟和一眾護衛轉身離去。
    喬振業將喬玉樹帶到暗處，氣急敗壞地衝著他咆哮：
    “蠢貨！愚不可及！誰讓你沉不住氣的？！誰讓你去招惹她的？！啊？！”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打草驚蛇！打草驚蛇懂不懂？！她虞從夢現在是什麽身份？！她肯看你一眼，那就是天大的機會！”
    喬振業痛心疾首，恨不得再給他兩巴掌。
    “明明你隻要順著她，哄著她，舔著她！憑你的條件，未必沒有機會重新上位！就算當不了正夫，一個側夫的位置也足夠你喬家受用不盡！”
    “你倒好！你你居然當眾揭她‘短’？！還汙蔑她養情人？！你這不是把路走絕了是什麽？！你這是在堵死你自己的路！堵死我們喬家的路啊！”
    “紫宸號”平穩地升空，駛向公主府方向。
    白舒璟坐在座椅上，背脊挺得筆直，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虞從夢沒有立刻說話，她走到旁邊的飲品台，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清水，將其中一杯遞到白舒璟麵前。
    “謝謝殿下。”白舒璟接過水杯，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
    他心尖一顫，連忙垂下眼簾，掩飾性地喝了一大口水。
    虞從夢就勢倚靠在他對麵的吧台邊，姿態放鬆，目光牢牢鎖住他。
    “在想什麽？”
    “在想我今天為什麽恰好出現？為什麽幫你？”
    白舒璟他抬起頭，對上虞從夢沉靜的杏眼，誠實地點了點頭：“是。殿下……日理萬機，怎會……”
    “怎會特意為你跑一趟？”
    虞從夢替他接了下去，嘴角微揚，玩味淺笑。
    她放下自己的水杯，忽然直起身，一步步，緩緩地，朝白舒璟走了過去。
    艙內光線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每一步都似踏在白舒璟心弦上。
    白舒璟的身體瞬間繃緊，他下意識地想往後靠，但座椅的靠背阻止了他。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抹倩影越來越近。
    待走到他身前，她俯身雙手撐在座椅扶手上，將他困於方寸之間。
    白舒璟的呼吸變得急促，目光無處安放，隻能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眸。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虞從夢忽然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
    它輕輕覆蓋在白舒璟的握著水杯的手背上。
    “白先生，你覺得呢？”
    食指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摩挲，將曖昧直接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