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這絕對不可能！”
    “作弊！這是赤裸裸的作弊！白舒璟！你用了什麽下作手段？！”
    喬玉樹狀若瘋魔，衝上舞台，指著票柱嘶吼。
    他雙眼赤紅，頭發散亂，毫不藝術總監的體麵。
    “組委會！喬副司長！你們必須嚴查！剛才那係統故障！我感應到了華永安的精神力波動！”
    “對！是金璨集團！是他們用資本和強權篡改了數據！踐踏了藝術的純潔！”
    “副司長！您看到了嗎？這數據絕對有問題！一個新人，怎麽可能有這種成績？！查！必須徹查！還藝術界一個公道！”
    喬振業此刻也是騎虎難下，冷汗涔涔。
    事已至此，他隻好一條路走到黑，上台對著全場和直播鏡頭：
    “諸位，喬大師所言不無道理。如此懸殊的票差，確實前所未有，令人生疑。”
    “為確保pk的絕對公正，我提議，由文藝司牽頭，立刻成立技術審查小組，對投票數據源是否存在異常進行徹查！在結果出來之前，本次pk結果暫緩生效！”
    台下一片嘩然，支持白舒璟的觀眾憤怒了。
    而原本支持喬玉樹的人則麵露喜色，交頭接耳。
    四下一片嘈雜。
    這時，一道沉穩威嚴的聲音響徹全場，壓下了所有的喧囂。
    “查？當然要查！不過，該查誰，喬副司長，你心裏沒數嗎？”
    隻見一位身著深青色帝國文官製服的中年雄性，在數名隨從的簇擁下從專用通道走上舞台中央。
    他肩章上的徽記顯示著其身份——帝國文藝司正司長，雲高格
    雲高格的出現，讓喬家叔侄一陣慌亂，臉色瞬間煞白。
    喬振業嘴唇哆嗦著：“雲……雲司長？您……您不是在聯邦進行文化交流……”
    “我若再不回來，帝國文藝司的臉麵，就要被你們丟到整個星際去了！”
    雲高格厲聲打斷他，手中光屏上的頁麵顯示著一封電子信函。
    “20分鍾前，我收到了金璨集團總裁助理項盛先生發來的實名舉報信，以及一份由‘星網數據監察局’出具的技術分析報告！”
    他看向喬振業，目光無比犀利。
    “報告明確指出，在pk進行期間，喬玉樹的投票通道，檢測到超過兩百億票源來自同一批異常ip段！
    這些ip段經由多層跳板偽裝，最終追蹤源頭，指向你喬振業副司長名下控製的五家藝術推廣公司！
    正是你，喬振業，濫用職權，調用官方資源，組織了這場大規模的刷票鬧劇！還妄圖嫁禍他人，顛倒黑白！”
    他轉向麵無人色的喬玉樹，臉上的鄙夷之色毫不遮掩。
    “而你，喬玉樹！為了贏不擇手段，與喬振業沆瀣一氣，玷汙藝術。如今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雲高格望向那些對白舒璟投淘汰票的評審團，隻覺得痛心疾首。
    “至於你們！這些所謂的藝術權威！評審團！
    《九尾》與《幻星之夢》，孰優孰劣，難道你們真的瞎了眼，聾了耳，失了心，評判不出來嗎？！
    《幻星之夢》是什麽？
    不過是在喬玉樹過去30年陳詞濫調的基礎上，又套了一層浮誇的技術殼子！
    毫無靈魂！毫無突破！
    我此次去聯邦，就是為了尋求改變這種死氣沉沉的藝術現狀！
    而《九尾》！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突破！是足以代表帝國新紀元藝術精神的開天之作！
    若非公主殿下慧眼識珠，力排眾議，堅持給予白先生一個公平展示的機會。
    那他這顆足以照亮整個星際的藝術明珠，就要被你們這群屍位素餐、嫉賢妒能的藝術蛀蟲徹底埋沒了！
    你們靠著打壓真正的天才、靠抹黑構陷來維持自己那點可憐的地位和臉麵，簡直無恥之尤！
    更可笑的是，你們以為民眾的眼睛是瞎的嗎？
    你們以為靠水軍、靠輿論就能愚弄所有人嗎？
    看看這1900億票！這就是民心所向！這就是對你們最響亮的耳光！
    帝國文藝司這碗飯，你們吃不了，那就都別吃了！”
    雲高格聲如洪鍾，震得全場鴉雀無聲。
    喬家叔侄以及那些當睜眼瞎投淘汰票的評審團成員個個抬不起頭。
    那些曾經被帶節奏辱罵過白舒璟的觀眾，此刻臉上火辣辣的，羞愧難當。
    “雲司長說得對！我們真是被喬玉樹當槍使了！”
    “喬玉樹太卑鄙了！自己作弊還汙蔑別人！”
    “白大師對不起！我們之前錯怪你了！”
    “《九尾》才是真正的藝術！喬玉樹滾出藝術圈！”
    被愚弄的觀眾群情激奮，呐喊聲如洶湧浪潮，一波高過一波。
    雲高格不再看他們，而是轉向舞台中央的光屏，啟動了通訊鏈接。
    光屏亮起，虞從夢的身影浮現在眾人麵前。
    雲高格對著光屏，深深鞠躬。
    “公主殿下，臣雲高格，向您致以最深的歉意！
    是臣禦下不嚴，用人失察，致使喬振業、喬玉樹之流濫用職權，打壓英才，更將您卷入這場無謂的風波，令您清譽受損。臣難辭其咎！
    請您放心，所有涉事人員，包括喬振業、喬玉樹，以及瀆職的評審團成員，文藝司將按最高紀律條例從嚴從快處置，永久剝奪其文藝司及皇家藝術團相關資格，
    並移送帝國監察院，追究其濫用職權、誹謗皇室等罪責！還藝術以清明，還殿下以公道！”
    虞從夢微微頷首。
    “雲司長深明大義，秉公處置，本殿心甚慰。藝術本應純粹，容不得這些魑魅魍魎。至於賭約……”
    她的目光轉向癱在地上，眼神渙散、麵如金紙的喬玉樹，“喬玉樹，你，該履約了。”
    “履約！履約！履約！”
    “啟動精神鎖神環！”
    “喬玉樹！願賭服輸！別做孬種！”
    “騙子！垃圾！差點被他騙了！愚弄我們的感情！”
    “我們真是瞎了眼！白大師才是真正的藝術家！”
    “支持公主殿下！嚴懲藝術界的敗類！”
    在山呼海嘯般的聲討中，喬玉樹戰戰兢兢爬起來，一臉破碎地看著虞從夢。
    “雲司長！等等！我認輸！我認罰！但在履行賭約之前……我……我有一個請求！”
    “殿下！求您！求您看在……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讓我再見您一麵！就一麵！”
    光屏另一端，虞從夢尚未開口，她身旁的華永安已發出一聲嗤笑。
    “阿夢，別信他。這草包的眼淚比星盜的信用還廉價。”
    虞從夢說：“你說得對，可狗急跳牆，反倒容易多生事端，傷及無辜。”
    她微微揚起下巴，對著屏幕那端冷聲開口：
    “好，我允你一見。地點，定在林語別苑。”
    那是她名下位於九天城區近郊的一處私密莊園，安保等級極高。
    聽到“林語別苑”的名字，喬玉樹心中狂喜。
    隻要能見到虞從夢，隻要能靠近她，就還有機會！
    賣身？
    隻要能重新攀上這棵大樹，隻要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未來，賣身又如何？
    成為她的夫侍，哪怕是側夫，也比淪為失去精神力的廢人強千百倍！
    況且，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嫁給她……不虧！
    “謝……謝殿下恩典！謝殿下開恩！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
    他連滾爬爬地穩住身體，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衝，生怕虞從夢反悔。
    雲高格皺眉看著喬玉樹失態的背影，又看向光屏中神色莫測的公主殿下，沉聲道：“殿下，此人……”
    “沒事，雲司長。派人‘護送’他過去。賭約，等他見完我，自然會履行。至於他們……全部按律處置，不容姑息。”
    “是，殿下！”雲高格躬身領命。
    通訊切斷，光屏熄滅。
    華永安看著虞從夢，眉頭依舊緊鎖：“阿夢，太冒險了。那草包此刻就是一條瘋狗。”
    虞從夢理了理她的領結，“我知道他是瘋狗，正因為他是瘋狗，才更要讓他把爪子徹底亮出來，再一次性打斷。”
    “放心，永安！一條喪家之犬的垂死反撲，還傷不到我。我隻是想看看，他還能拿出什麽底牌。”
    華永安握住她的手，血眸中的戾氣稍緩，“好。我陪你一塊兒過去。他若敢有半分異動……”
    他眼中寒光一閃，玩轉著一把匕首，“我這把刀，可好久沒飲過瘋狗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