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陳知府就親自來到客棧，敲響了李天明的房門。
    “李公子，醒了嗎？咱們該出發了！”
    李天明趕緊爬起來，匆匆洗漱穿衣，跟著陳知府上了馬車。
    一路上，街道熱鬧非凡，商販吆喝聲不斷，李天明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瞧。
    “陳大人，京城可真繁華啊！”李天明興奮地說。
    陳知府笑道：“這才哪兒到哪兒？
    待會兒到了國子監，你更得開眼界！”
    果然，馬車拐過一條街，眼前豁然開朗——
    紅牆黃瓦的建築群巍峨壯觀，正門上“國子監”三個鎏金大字閃閃發光。
    李天明瞪大眼睛，嘴巴張得老大：“這……這比我們整個縣城還大啊！”
    陳知府拍拍他的肩膀：“李公子，這兒可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
    能進來是你的福氣，可要好好珍惜。”
    李天明連連點頭：“是！我一定用功！”
    進了大門，青石板路幹淨得能照出人影，
    兩旁的古柏又高又粗，一看就有幾百年的曆史。
    他們穿過幾座院子，最後在一間書房前停下。
    一個板著臉的中年男人走出來，陳知府介紹道：
    “這位是劉教習，以後由他教導你。”
    李天明趕緊行禮：“學生李天明，拜見劉教習！”
    劉教習上下打量他幾眼，冷冷道：“聽說你在鄉下搞過水利，被舉薦來的？”
    李天明點頭：“是，學生略通些算學……”
    劉教習哼了一聲：“國子監可不是鄉下私塾，每月小考，年末大比，
    成績墊底的直接退學！你最好別拖後腿。”
    李天明手心冒汗，但還是挺直腰板：“學生一定努力，不給教習丟臉！”
    陳知府又叮囑幾句，便告辭離開。
    劉教習領著李天明去齋舍，邊走邊說：
    “你的兩個同屋已經到了，一個山東的，一個江南的，你跟他們好好相處。”
    推開齋舍門，兩個年輕人正在收拾床鋪。
    一個高大壯實，濃眉大眼；另一個瘦小機靈，眼睛滴溜溜轉。
    “喲，新來的？”大個子咧嘴一笑，嗓門洪亮，
    “我叫張謙，山東人！”
    瘦小個兒也笑眯眯地拱手：“在下王煥，江南人士，兄台怎麽稱呼？”
    李天明連忙回禮：“小弟李天明，鄉下人，初來乍到，請多關照！”
    張謙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哈哈，別客氣！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
    王煥遞給他一杯茶：“李兄，聽說你是因水利之事被舉薦的？真了不起！”
    李天明不好意思地撓頭：“就是碰巧懂點算學……”
    張謙拍拍胸脯：“有啥不懂的盡管問！
    我雖然學問一般，但打架沒輸過，誰欺負你，我揍他！”
    王煥翻了個白眼：“張兄，咱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打架的。”
    三人說說笑笑，很快熟絡起來。
    晚上，李天明獨自走到泮池邊，望著水中倒影發呆。
    “爹、大姐、二姐，我到京城了……”他摸著胸前的玉佩，鼻子一酸。
    這時，背後傳來腳步聲。
    “李兄，想家了？”
    王煥走過來，遞給他一塊糕點，“嚐嚐，江南特產。”
    李天明接過，勉強笑笑：“謝謝王兄。”
    張謙也跟過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
    “嗨，我剛來時也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走，我帶你去吃京城最好吃的羊肉湯！”
    李天明搖頭：“不了，明日還要早起讀書……”
    王煥拍拍他的肩：“李兄，讀書固然重要，但也要勞逸結合。
    走吧，咱們陪你散散心。”
    李天明心裏一暖，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日子，李天明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讀書，晚上點燈熬油到深夜。
    可第一次月考，他還是考砸了。
    “李天明，倒數第三！”劉教習冷著臉宣布成績。
    李天明低著頭，拳頭攥得緊緊的。
    下課後，張謙一把拽住他：“走！喝酒去！”
    “我哪有心情喝酒……”李天明悶悶不樂。
    王煥湊過來，小聲道：“李兄，你是不是方法不對？
    死記硬背可不行，得理解。”
    李天明歎氣：“可我就是記不住……”
    張謙拍拍桌子：“怕啥！下次我幫你押題！”
    王煥瞪他：“別瞎出主意！李兄，我教你個法子——
    把難記的編成順口溜，保準管用！”
    李天明半信半疑，但還是試了試。沒想到，這法子還真靈！
    第二次月考，李天明進步了十名。
    劉教習難得點頭：“嗯，有長進。”
    張謙哈哈大笑：“看吧！我說你能行！”
    王煥也笑眯眯的：“再接再厲，下次爭取進前二十！”
    李天明信心大增，更加用功。
    他還經常去藏書樓，一待就是一整天。
    某天，他正埋頭苦讀，忽然聽到有人叫他。
    “李天明！”
    抬頭一看，竟是陳知府！
    “大人！您怎麽來了？”李天明驚喜地站起來。
    陳知府笑道：“聽說你進步不小，特意來看看你。”
    李天明不好意思地撓頭：“還差得遠呢……”
    陳知府拍拍他的肩：“好好學，將來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李天明重重點頭：“是！學生一定不負所望！”
    轉眼半年過去，李天明已經適應了國子監的生活。
    這天，驛差送來一封信——是父親寫的！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
    “明兒，家中一切安好，勿念。
    你大姐就快要嫁人了，二姐織布補貼家用。
    你在京城好好讀書，爹等你衣錦還鄉……”
    李天明眼眶一熱，把信緊緊貼在胸口。
    心裏想著大姐，大姐李方平時對自己很好，
    也不知道大姐嫁的人家好不好，會過得怎麽樣，
    他想念大姐，更擔心大姐嫁過會被欺負。
    就在這時張謙湊過來：“咋了？家裏出事了？”
    李天明搖頭，咧嘴一笑：“沒事！我爹說……等我考中功名，回家光耀門楣！”
    王煥拍拍他的肩：“那咱們更得加把勁了！”
    張謙豪邁地一揮手：“走！今晚我請客，慶祝李兄家書到！”
    三人笑著走出齋舍，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李天明望著遠方，心中充滿希望——“爹，您等著，兒子一定給您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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