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蘇婉對著銅鏡歎氣。
    宮女剛給她梳好的 "兩把頭" ，插滿了珠翠，壓得她脖子發酸。
    "這玩意兒太重了。" 她伸手想拔掉一支累得慌的金鳳釵。
    "福晉可不能摘！" 貼身宮女綠枝嚇得按住她的手，
    "這是王爺特意吩咐的，進宮請安得有規矩。"
    蘇婉翻了個白眼。
    自從替嫁後，胤禩雖沒管她睡懶覺，但對進宮禮儀卻盯得緊。
    "知道了知道了，古代人真麻煩。"
    她任由綠枝在她鬢邊又別了朵新鮮的白蘭花。
    轎子晃悠悠抬進紫禁城，蘇婉撩開轎簾一角偷看。
    紅牆黃瓦在晨光裏亮得晃眼，巡邏的侍衛穿著盔甲，腰佩長刀，比電視劇裏的演員威風多了。
    "唉，這才是真?皇宮大內。"
    她心裏嘀咕，手卻下意識摸向袖袋裏的青鸞手帕 ——
    這幾日那手帕總在她做夢時發光，弄得她心神不寧。
    慈寧宮裏熏著名貴的安息香，蘇婉跟著胤禩行禮。
    膝蓋剛碰到冰涼的金磚，就聽見上方傳來溫和的聲音：
    "起來吧，讓哀家瞧瞧八阿哥的新福晉。"
    她抬頭，見上首坐著位穿藕荷色壽衣的老婦，正是太後。
    蘇婉忙又福了福身，卻在低頭時瞥見太後手邊的茶碗 ——
    那白瓷茶碗外側裂了道細縫，茶湯正順著裂縫慢慢滲出來，滴在明黃色的桌布上。
    "哎呦！" 蘇婉脫口而出。
    太後身邊的嬤嬤立刻板起臉："哪裏來的規矩！"
    蘇婉沒理嬤嬤，快步上前，在太後驚訝的目光中，伸手輕輕托住茶碗。
    她腦子裏飛速運轉：現代急救裏有種 "緊急粘合"，用高溫讓材料瞬間凝固...
    這茶碗是瓷器，或許可以用熱脹冷縮？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悄悄運勁 ——
    這是她昨晚做夢時，青鸞翅膀劃過火焰的感覺。
    指尖剛碰到茶碗裂縫，一股微不可察的熱流順著指腹湧出，像點燃了根看不見的火柴。
    隻聽 "滋" 的一聲輕響，裂縫竟慢慢合攏了！
    太後拿起茶碗，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怪了... 這裂縫怎的沒了？"
    蘇婉立刻堆起笑臉："太後洪福齊天，連茶碗都舍不得裂呢！"
    她故意把話說得誇張，心裏卻驚出一身冷汗 ——
    剛才那熱流是怎麽回事？
    難道真跟夢裏的青鸞有關？
    太後被她逗笑了，賞了她一對羊脂玉鐲。
    蘇婉接過玉鐲，觸手冰涼，鐲身上刻著纏枝蓮紋。
    其中一朵蓮花的紋路竟和青鸞手帕上的羽毛極其相似。
    她剛想細看，手腕突然一陣發麻，腦海裏又閃過那座仙山 ——
    青鸞仙子正把這對玉鐲套在白虎神君的手腕上。
    "謝太後恩典。" 胤禩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
    蘇婉慌忙磕頭，把玉鐲緊緊攥在手裏。
    回到阿哥所時，天已黑。
    蘇婉剛換下旗裝，就聽見前院傳來喧嘩聲。
    她扒著窗戶一看，隻見胤禩的書房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還有人在大喊：
    "失火了！快救火！"
    "糟了！"
    蘇婉心頭一緊，想起胤禩傍晚說要在書房查些舊賬。
    她顧不上穿鞋，光著腳就往外跑，綠枝在後麵追都追不上。
    火場裏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梁柱 "劈啪" 作響，火星子直往下掉。
    蘇婉用袖子捂著口鼻，在火場裏大喊："胤禩！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 胤禩的聲音從書桌後傳來。
    蘇婉循聲跑去，隻見一根燃燒的橫梁砸在書桌旁，胤禩被碎石壓住了腿，正費力想推開橫梁。
    "別動！"
    蘇婉衝過去，伸手就想搬橫梁。
    剛碰到灼熱的木頭，昨晚那股熱流又湧了上來，這次比在慈寧宮時強百倍！
    她掌心騰起一小簇青色的火焰，瞬間將橫梁燒斷！
    "轟" 的一聲，半截橫梁砸在地上，火星濺了蘇婉一身。
    她顧不上疼，拉起胤禩就往外跑。
    直到跑出火場，看著下人潑水救火。
    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掌心的火焰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隻留下淡淡的焦味。
    胤禩看著她的手，又看看火場裏被燒斷的橫梁，眼神複雜：
    "蘇福晉... 你剛才..."
    "我...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蘇婉慌忙擺手，
    "可能是急中生智，手上冒火了？"
    她幹笑兩聲，心裏卻翻江倒海 —— 這絕對不是急中生智，是真的仙力！
    難道她真的是青鸞仙子轉世？
    第二日，康熙就召見了他們。
    乾清宮裏莊嚴肅穆，蘇婉跟著胤禩跪下，膝蓋都在發抖。
    她偷偷抬眼，見龍椅上的康熙比電視劇裏的演員更威嚴。
    "聽聞八阿哥福晉昨日在火場中徒手斷梁？" 康熙的聲音不高，卻讓蘇婉心裏一緊。
    "回皇上，"
    蘇婉定了定神，決定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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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也不知為何，當時情急之下，掌心突然有了火焰，就把橫梁燒斷了。"
    她又加了句，"許是... 祖上有什麽奇遇？"
    康熙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趣。
    既然是天意，就好生輔佐八阿哥吧。" 他揮揮手，"退下吧。"
    走出乾清宮，蘇婉才發現後背全濕透了。胤禩遞給她一塊手帕："怕了？"
    "才沒有！"
    蘇婉嘴硬，接過手帕擦汗，卻發現是塊藍色的素麵帕子，繡著隻若隱若現的白虎。
    她心裏一動，想起夢裏的白虎神君。￥
    回到阿哥所，胤禩從書房拿出個長錦盒："這個給你。"
    蘇婉打開一看，是支鎏金簪子，簪頭雕著隻栩栩如生的白虎。
    虎口處嵌著顆墨色寶石，在光線下流轉著奇異的光澤。
    "這是...？"
    "上次在慈寧宮，看你喜歡玉鐲，便把這簪子找了出來。"
    胤禩別過臉，耳根卻有些發紅，
    "據說... 是祖上留下的，你戴著玩吧。"
    蘇婉接過簪子，手碰到白虎的眼睛，簪子突然發出光。
    與她腕上的玉鐲、袖袋裏的青鸞手帕相呼應。
    她腦海裏再次閃過仙山畫麵：青鸞與白虎並肩而立，周圍是璀璨的星辰。
    "謝謝爺。"
    蘇婉把簪子別在發間，看著胤禩的側臉，突然覺得這個冷麵阿哥好像沒那麽難相處了。
    夜裏，蘇婉摸著腕上的玉鐲和發間的白虎簪，青鸞手帕就放在枕邊。
    她閉上眼睛，夢見青鸞和白虎在雲端相視而鳴。
    "原來... 真的有三生三世。"
    她在夢裏喃喃自語，嘴角露出微笑。
    而枕邊的青鸞手帕，正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發間的白虎簪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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